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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我照顾我的地步?”
沈瑾瑜虽然因为他力道过大,被捏的有些生疼,却是忍者疼木无表情道:“我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我说的话是真的。一切等你自己去发现,你可能会觉得好受些。”
桑田瞪着她久久的没有说话,沈瑾瑜将头转到一边也不看他。
桑田默默的坐在炭盆的旁边,过了一阵才痞笑道:“不过是不忿罢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准备喝,拿过杯子皱眉道:“你在这里就这样过日子的?”
沈瑾瑜看到桑田眼底的若有似无的哀伤后,要说的话便忍了下来,他们都需要时间,唯有时间能愈合心底的伤。
心里想着,眼神不由的就有一丝丝的怜悯在,桑田见不得她这样,借由茶壶往门外走去发作道:“你这的宫女是哪里派来的,地龙不暖也就算了,这么大冷天的,让你喝冰水?是哪里教出来的规矩!”
沈瑾瑜知道他不过是要找个理由发泄一下,可这里,不是他能闹事的地方,她赶忙上前抢过茶壶放到桌上,本来想要软言恳求的,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说成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别多事。”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不知为何触到了桑田的怒点,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只有你识大局顾大体?别人都是多事?”
沈瑾瑜清楚的记得自己刚知道此事之时的震撼,她接受了桑田的喜怒无常,并不欲与他争执。
桑田一把抓过沈瑾瑜官服上系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沈瑾瑜还还不及惊讶,眼前便是一黑,桑田用这腰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桑田怒道:“我讨厌你这双眼睛,就你懂情体贴?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我不要你的怜悯同情,知不知道真相,要不要接受,该我说了算,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该高屋建瓴?你又凭什么自以为是决断别人的人生?”
沈瑾瑜被他一连几个问句问的说不出话来,这些问题,要他心境平和了,才能说的清楚,他现在是自以为没有受伤的伤者,是自以为没有醉酒的醉汉。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许久之后才整理好语言,稳了稳气息道:“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做这些无谓的纠缠,倒不如好好想想你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要蒙上眼睛继续做认贼作父的事情,还是要拨乱反正,让真相重见天日。”
这话如匕首一般狠狠刺在桑田已满是伤痕累累的心头,桑田胸口一窒,却是无言以对,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放到桌上,默默离开了。
人人都有会怯弱犹豫的事情,有人会逃避一辈子,有人会逃避一阵子,当他徘徊迟疑够了,打算清醒面对的时候,所有当初开脱的理由,都变成了埋在心底的一根根刺,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灵魂深处。
这些煎熬在往后渐渐化成最锋利的剑,拨开他眼前的荆棘,成了他的武器。
沈瑾瑜入宫的这段时间里,当桑田开始渐次清醒之时,才开始留意到沈瑾瑜话中的不寻常之处,他暗地调查了一番当年沈柟的事情,虽然很是费了一些功夫,但是毕竟时间太久远,又找不到与这事情直接有关的人,几乎毫无收获。
正当他开始转换方向,打算找别的门路的时候,韩峒之子韩沛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酒足饭饱之后,韩沛借着酒意,将从前的事情娓娓道来。这事说来也很简单,天元三年的十八岁探花,沈柟并非因为才高八斗才中的探花,他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岭南的密术。
只要这一句话,就能将当初的事情全部翻转,尽管桑田心中早有准备,知道沈柟不是当年自己心中完美的化身,可这个内容,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亲耳听见韩沛说出这话,心中震撼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晴天霹雳。
只是桑田见过沈瑾瑜失常的模样,大抵在心中也构建过一些原因,这才不至于当场发狂。
饶是这样,桑田的表情也在当场僵了下来,喉头发紧,再多说不出一个字来。
韩峒与沈柟是同年,他在位之时也颇受重用,与沈柟同为天元帝的股肱之臣,他知此事合情合理。
他震惊之余,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找沈瑾瑜证实这件事情,就在刚才,他心底的一丝丝希望被沈瑾瑜亲手抹灭,他自己犹如一个笑话一般,崇拜了伤害父亲的凶手这么些年。
他此时的心境让他来不及细想,为何他这么顺利在失望之际就能得到这些消息,也未曾考虑过刚才他这样对待沈瑾瑜,会让她在日后遇到怎样的波折。
回到平康坊,又是一场大醉。
第六十五章 交付()
胭脂看着号称千杯不醉的桑田烂醉如泥,心里想的,居然全是那日里沈瑾瑜来学床帏之事的对话。
她说,虽然不不一定会以色侍君,既然是打定主意忠君,灵魂都可以不要了,那么肉身,又算得了什么呢?
胭脂知道这件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旁观者清,她自然能料到沈柟一事的奥义是在何处。
她虽然不说,可是她也在等,等桑田是当局者迷,他总能自己明白过来,去弄清楚真相。
可没料到,坚决果断的人是沈瑾瑜,迟疑不觉的人居然是桑田。
与玉衡的伤心失望不同,胭脂是震惊,虽然大家尊敬她,叫她一声主人,可实际上,她一直跟随桑田多年,他从来都是坚毅聪慧又决绝,原来他也有她没有见过的另一面。
所以她虽然急,却也不能多说半句,一切都是猜想,若是错了,以沈柟在桑田心中的分量……她默默的祈祷,希望她们是将此事想多了,事情就是到沈瑾瑜为止,而不是……
时间转眼又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并无新鲜事情发生,桑田烂醉之后,继续做回了他的四品小京官与青楼老板的浊世公子。
沈瑾瑜在深宫之中,做她的掌管诏命,她是后宫中的特例,她男装官服,虽然在皇后宫里见过好几次登上帝位之后的王逸山,现在的永嘉帝,也只是照旧行了君臣之礼,并未多言。
后宫之中,沈瑾瑜并未与任何嫔妃相熟,甚至和连程婉也都没有聊过前尘往事。
程婉的成长真让沈瑾瑜刮目相看,她丝毫不见在程府里的散漫肆意,她现在沉稳大气,对待后宫之事不偏不倚,与王逸山也称得上琴瑟和谐。
因过了年,后宫便要选妃,王逸山特意让程婉回府省亲。
程婉心情好,破例的与沈瑾瑜闲话了几句家常邀约道:“明儿个要回程府,你也曾小住过,要不要回府看看。”
沈瑾瑜不苟言笑道:“微臣是外官,住在后宫已经是违例了,明天要跟着去,不合规矩。”
程婉笑了笑,便没有再坚持。
皇后出宫,沈瑾瑜正逢休沐,她一早便回了她的小院。
进了门,一切都同原来一样,玉衡又惊又喜,哭道:“小姐,你,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下啊。”
沈瑾瑜抱住了玉衡笑道:“只要你在就好,我回家而已,需要什么准备?”
她就是那么笃定,就算其他人都不在了,至少,玉衡一定会等她,会在这里等她。
沈瑾瑜好好泡了个澡,换好了玉衡为她准备的月白色素面家常夹棉小袄,如瀑布般的长发尽数披散在身后,房外是京城冬日难得的蓝天白云,她将房间的窗户打开,享受这阳光带来的暖意。
窗户一打开,就见到院子中间站着一位贵公子,如同他们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般的情形。
桑田手持那把玉骨彩凤泥金扇,一双桃花眼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活力,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沈瑾瑜有些窘迫,就这么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她关了窗,换好衣衫挽起长发,再出来时,桑田已经进了堂屋。
他端坐在那里,看着沈瑾瑜从门口的光线里走进来,一袭青衣男装,沈瑾瑜像是从平康坊里第一次会面走进来,这短短的几步路,几年的光阴便溜走了,她由稚气到沉稳,那么英姿勃勃意气风发,看起来竟是穿越了重重生死。
而生命同他们开的玩笑,仿佛从现在才开始,让他们有机会纠正之前的错误,拨乱反正。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桑田将手中的泥金扇放到沈瑾瑜手中道:“我今天要将平康坊送给你,以继续我们当年在锦州的盟约。”
沈瑾瑜随意接过了泥金扇在手中把玩,却没有说话。
桑田以为她尚在生气,之前的行为,他也是做好了准备要赔罪的。
他等了一阵,看不清沈瑾瑜的表情,像是鼓起了无尽的勇气,开口道:“这平康坊是我过去这么多年的心血,也是除去桑家长子,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能全力做主的地方,我将他交付于你,是给你的后盾,是我的感谢,亦是我的诚意。”
沈瑾瑜将扇子还给桑田道:“你我从未毁约,自然是可以继续的。平康坊你留着,不过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找到薛神医。”
桑田见到她眼中的暖意,想起宫中她曾经对他的怜悯之色,心中感慨无限,他感激沈瑾瑜的不说,他谢谢她的保护。
可实际上,沈瑾瑜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她自己,让桑田知道此事,是对他过往的重大修正,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勇气去接受可怕的过往,如果他没有勇气,完全可能会将这些事情当成沈瑾瑜的谣言。
再或者,他现在这样的日子,过的异常的舒适,认贼作父以换取功名利禄之人并不少见。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不愿意去赌这一次,不愿意冒任何一丝一毫的风险,不是桑田值不值得信任,而是,对她现在而言,位置太过于风雨飘摇,她可以失去一个朋友,却绝对不能多出一个敌人。
所以她让玉衡给了一些暗示,让他知道事有蹊跷,却没有直接告诉他,她不要又一次的将自己置于被选择,甚至有可能会被抛弃的境地。
至于真相他能不能查出,她不担心,这件事情历时已久,而且当初知道的人也不算多,平康坊要查,也不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可当中重要的人,他若是想要桑田知道,桑田就一定可以知道。。
沈柟是先帝的人,虽然桑家还是那个桑家,但是他们都知道,王逸山与桑家之间,已经没有血盟约束,要怎么做对王逸山最有利,桑家的忠心,要怎么保证,大家都是有一番计较的。
桑田没有接下扇子,沈瑾瑜道:“我现在要做的是忠臣,也是孤臣,平康坊在我手里,没有好处。
第六十六章 权限()
沈瑾瑜顿了顿,才解释一般的说道:“包括你上次留下信,我知道那些是你在宫中的人手,我不敢看,怕看过之后会对这些人另眼相看,也是已经都烧掉了。”
桑田自然知道当时她除了这点,还为了不信任,这种时间里,这些小小龃龉,不提也罢。
桑田问道:“你是经由大长公主推荐而去的,你身后本来就站着沈柟与程轩,你哪里有办法做的了孤臣?”
沈瑾瑜笑而不语,桑田疑道:“所以你才去找胭脂学这些?你要用这样的方式与后宫之中的妃嫔有什么区别?要做妃嫔,有其他更简单的方法,何需这样?”
“以色侍君焉能长久?只是要做妃嫔,有什么用处?信任贵重,贞操也贵重,我便用大家眼中的贵重去换取另一个贵重。我要得到的不过是信任而已。至于手段,我不在乎。”
桑田默然,之前他不能体会她那样倔强的原因,现在他可以体会。
他无意,也没有立场说法她。
晚上,沈瑾瑜回了宫,四天后程婉回宫,日子又仿佛回到之前的波澜不惊。
程婉回宫之后便开始忙着准备选秀之事。
沈瑾瑜照常帮她处理一些中宫笺表,却意外的见到在她院里当差的宫女琉璃跪在程婉跟前。
沈瑾瑜还未开口,程婉身边已久有一个看起来极是凌厉的大宫女气势汹汹的问道:“琉璃,你刚才说出来的话可是要负责的,敢再说一遍吗?”
琉璃匍匐跪倒在地上肯定的重复道:“奴婢亲眼所见,一个半月前,桑大人从沈大人房里出来的时候,沈大人衣冠不整,头发凌乱……”
一个多月前?桑田来的那次,情绪确实非常激动,扯了她的腰带,蒙了她的眼睛,这话也不是假话。
那宫女不客气的打断道:“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为何今日才说出来呢?”
琉璃低头道:“奴婢心里害怕,可****后宫是大罪,辗转犹豫多时才敢说出来,奴婢不敢欺瞒。”
程婉微微点头示意那宫女安静,转眼看向沈瑾瑜柔声道:“沈大人,这事,你有何话可说?”
沈瑾瑜面上波澜不惊,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承蒙皇后娘娘叫我一声大人,下官并非后宫中人,这事情无论真假,都不该是后宫中人该管的。”
琉璃直接懵了,这事和预计的不同,沈瑾瑜居然不辩真假,那后面的戏,要怎么往下唱?
程婉轻轻叹了口气笑道:“这么说,沈大人是在质疑本宫的权限?”
沈瑾瑜身型保持了谦卑的姿势,却是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微妙,宫女见程婉脸色不好,继续问琉璃道:“琉璃你说你看到了,当时看曾得可真切?有何人可以为你做证?”
琉璃低头道:“奴婢看的很清楚,至于人证……奴婢就是最好的人证,敢以性命做担保。奴婢以下告上,若是诬陷,会失了性命,是断然不敢胡说的。”
程婉点头转向沈瑾瑜道:“好,虽然沈大人不属后宫,却是身为女子,妇德一事更不容有失,若是此事属实,本宫因此责罚于你,你可有怨言?”
沈瑾瑜并不退让,颔首道:“下官只听说臣子做事需勤于政事、有功于民,未曾听闻需行妇德之事。微臣是皇帝的臣子,自然要奖赏也好,责罚也好,都该是皇帝说了算。”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问道:“什么事情,是需要朕说了算的?”
这绝非偶然,今天是初十,是皇帝要来中宫的日子。
沈瑾瑜行稽首礼,跪拜在地上听完程婉说完这一段事情,又听到平身二字,才站起来身。
永嘉帝并没有看向沈瑾瑜,面对程婉笑道:“依皇后的意思呢?”
沈瑾瑜低头见不到程婉的表情,但是从声音都能听出程婉的柔情万种:“臣妾不过是想弄清楚此事,给沈大人一个公道,也免得这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坏了她的清誉。既然皇上您过来了,沈大人是外臣,当然是皇上说了算,不过臣妾自幼与沈大人一同长大,也了解沈大人的为人,她虽然与曾经与晋王两情相悦,在程府的时候,却是守礼本份从未听闻有何无逾越之举,所以桑大人与沈大人之间,即使有什么臣妾相信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两情相悦?无逾越之举?前有晋王后有桑田,程婉你什么都说了,还说相信?
这刀子捅的又急又快,要分辨,却也无从分辨!
永嘉帝听完嗯了一声,稍稍停顿后,道:“沈大人,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皇后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明天早朝过后,你到御书房一趟。”
一场闹剧似的结束了,开头和结尾都是急匆匆的,沈瑾瑜在回房的路上想不明白,程婉捅这几刀,见血又不能伤筋动骨的,这想做什么?
莫非是因为回去,听到了什么,真把她当后宫中人先除了再说?
应该不会,她在醉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