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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面上可挂不住。”
玲珑这才恍然觉得说错了话,可是反正话已出口,也是收不回去了,她想了想便对程轩道:“这沈姑娘够奇怪的,跟着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吃苦也是回来了,现在不过是月信而已,我听说她从昨夜就水米不进了,苏卿昨天照顾了她很久,说是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体。”
桑田慢悠悠打开泥金扇道:“要你别多话了,快去找苏卿来。”
玲珑不服气道:“我去找苏卿,不过这些她也不会跟你们说,我说了你还怪我呢。”
桑田笑道:“我倒是不怪你,我只怕别人怪你。”
程轩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看着玲珑。
玲珑白了一眼程轩道:“我这就去找苏卿,我最怕你们文绉绉的软刀子了。”
桑田程轩到不便进房中,就在院子里等苏卿来,绿漪为他们泡了茶,苏卿便到了,还请了昨天的大夫过来。
今日里沈瑾瑜的状况略微的好些了,大夫看脉的时候,也能问些话了。
从房间出来,大夫对苏卿道:“这位姑娘身体底子过于寒凉,女子阴类,若再大寒,经络不畅,气血不通,室妇十四岁就该经脉初动,我刚刚问她,就要十六了,若非大寒,实属不该。长此以往,只怕会于生育有碍啊。以后可是万不可受寒。”
苏卿问道:“那是否是饮食不得当,该如何治疗?”
大夫呵呵干笑了两声道:“苏姑娘今日怎的也说出这么没边儿的话了,我们要不是熟人,老夫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我看那姑娘也不是你们院子里的人,大户人家有多少阴损事,我不说你也知道。”
苏卿大惊道:“你的意思是?”
大夫不再言语,只说话已至此。
苏卿拿了方子,送了大夫。回到院中,看着程轩,犹豫万分,不知话该怎么说。
桑田原本和程轩在说话,见着苏卿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便问道:“连苏卿都这么迟疑,此事有这么为难?”
苏卿看了一眼桑田,抿了抿嘴,才对程轩说道:“方才大夫说。”
她停了停,再三想了措辞才小心的继续道:“沈姑娘身子大寒,怕不是日常饮食所能造成的,日后可是要万万保重,不能再受寒了。”
生育乃大事,苏卿虽与沈瑾瑜认识不久,不能不说,却也不能太直白伤了程轩的颜面。
苏卿虽然说的隐晦,但是显然程轩听懂了,他惊讶之余,便立刻想到了沈瑾瑜刚到程府之时就中毒的事情。他沉默了一阵子,起身与苏卿桑田告别道:“沈姑娘这样,我不便探望,这几天麻烦苏卿姑娘照顾她了。再两日就是七夕了,我再来吧。”
说罢,向苏卿做了个深深的揖。苏卿没有想到程轩会行如此大礼,倒是吓了一跳,忙起来虚扶他,桑田仍旧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对苏卿道:“他谢你自然是你值得,客气什么。”
程轩没有在语言上太过纠缠,告辞完转身便走了。
苏卿奇道:“少爷,你一向对我们女子都很客气,为何独与沈姑娘过不去,我这几日与她相处,也觉得她性子好,并非难处之人。”
桑田收起扇子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拿扇子在手上敲了敲道:“一个小姑娘家,哪有什么过不过得去的,不过她年纪不大,和你一样稳当,却和玲珑一样牙尖嘴利,真是有趣。对了,依你之见,她和修远之间,如何?”
苏卿想了想道:“也未见得就是男女之情,沈姑娘前几天与我闲聊之时还在提,等她弟弟童生试之后,无论中不中都要离开京城了。”
桑田笑道:“你在这种迎来送往的地方这么久,一点欲拒还迎的姿态都看不出来了。”
苏卿没再争辩,只笑道:“拒不拒的我是不知道,少爷你的态度真是奇怪了点。”
桑田用扇子在手里把玩自语道:“修远二十有五,至今未曾婚配,这两人?”
苏卿捂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少爷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还担心起别人来了。”
桑田佯怒道:“小蹄子你反了,看小爷怎么修理你,说修远说到小爷头上。”
说罢上去一把抱住苏卿,苏卿脸一红,把桑田的手打开轻声道:“还在外面呢,光天化日的。”
桑田哈哈笑着,搂着苏卿离开了沈瑾瑜住的小院。
沈瑾瑜吃了大夫开的药,又吐了几次,在玉衡与绿漪照顾下,身体慢慢好起来。玉衡极是细心,照顾的沈瑾瑜无微不至,绿漪则是帮玉衡换手,沈瑾瑜三日后也是觉得好多了。
第二十四章 桑田的平康坊(3)()
如此便到了七夕,一早程轩就带了沈怀瑾来找沈瑾瑜,准备回程府,沈怀瑾一见到沈瑾瑜便整个人扑上去,阿姐阿姐叫个不停。沈瑾瑜照例是问了功课,两人一见面,程轩便成了闲人,坐在旁边喝茶,再一会儿,桑田便带着玲珑与苏卿二人来了。
玲珑见面就问道:“沈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沈瑾瑜答道:“都好了,多谢各位照顾了。”
沈怀瑾忙问道:“阿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让我看看。”
沈瑾瑜脸一红答道:“前几日受了寒,已经吃过药,不打紧。”
玲珑笑道:“可不是受了寒了。”
话还未说完,苏卿怕她多话让沈瑾瑜难堪,截住了话头,道:“沈姑娘姐弟才见面,必是有很多话要说,你就别插嘴了。”
沈怀瑾果然拉住沈瑾瑜问个没完,又仔细问了吃药的状况才靠在沈瑾瑜身上道:“阿姐,你千万要好好保重,祖父爹娘都不见了,你要病了,我可怎么办才好啊,我现在勤奋念书,早晚也练功,你要等我保护你。”
沈瑾瑜听得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伸手抱住沈怀瑾道:“别担心,我好着呢。”
又轻轻在沈怀瑾耳边道:“你好好考试,阿姐不让你担心。”
程轩道:“东西收拾好没,今日便可回府了,我也只是报了个平安给家里,好多天都没回去了。”
沈瑾瑜微微点头。
昨天苏卿便将这几日所穿的衣饰收拾好了,说是都是按她身量做的,全送给她,沈瑾瑜便都收下了,因为出府的时候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答谢的,便想着回到程府再拿自己的东西回礼。
但是她这几日用的首饰她虽然不了解具体的价值,却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想着觉得太贵重,并没有拿,全数装进盒子里,所以头上没有任何珠钗。
这时玲珑问道:“今天是七夕呢,不等拜织女了再回去吗?”
沈怀瑾一听便来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转眼去哀求沈瑾瑜:“阿姐,我们过完七夕再回去嘛?”
民间野趣确实多过深宅大府,沈怀瑾小时候在外面玩惯了,程府与书苑确实都拘束得多。
沈瑾瑜笑道:“七夕女儿家晒衣裳,关你什么事呢。”
沈怀瑾忙拍拍肚皮道:“现在一直在念书,我也要晒晒书。我也要拜魁星得状元啊。”
这话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沈怀瑾站在沈瑾瑜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的。
沈瑾瑜于心不忍,望了一眼程轩,程轩原本是想趁着七夕人杂,好带沈瑾瑜混入府中,看着这架势,虽然觉得男孩子这样,未免太娇惯了点,但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微笑点头。
沈怀瑾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时也是其乐融融。
到了下午,苏卿玲珑就准备茶果,鲜花祭品和香炉,沈怀瑾跟着跑来跑去的看,也觉得不亦乐乎。
沈瑾瑜沐浴停当后,便由玉衡领着,跟苏卿她们去拜祭。
七月流火,沈瑾瑜穿着水红色的葛纱衣,配着白底撒红花洋绉云锦裙,月光下,沈怀瑾赞道:“阿姐这样穿着好像月下的仙女呢。”
沈瑾瑜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又胡说,你见过仙女了。”
沈怀瑾不服气道:“我怎么胡说了,我心中,阿姐就是这个样子的,仙女也就这样。”
两人俱笑了起来。
沈瑾瑜跟着众姐妹拜了织女,便带着沈怀瑾回院子了。
月色甚好,玉衡跟在苏卿几个姐妹们一起游玩。她自己与沈怀瑾在院中泡茶赏月。
俩人闲聊一阵,沈瑾瑜问道:“你在书苑读书可好。”
沈怀瑾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拍着胸脯道:“阿姐你放心,我此次考试必没有问题,我往后肯定能得状元。”
沈瑾瑜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可知外祖父为我们取的名字出自何处。”
沈怀瑾得意笑道:“阿姐,你还想考我,这可容易得很,这是出自楚辞,九章,怀沙,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沈瑾瑜笑道:“果然是考不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怀瑾笑道:“这话不是屈原怀才不遇的意思吗。”
沈瑾瑜道:“外祖父也是探花出身,未曾怀才不遇,他为何要给你起这个名字。”
沈怀瑾迟疑道:“难道他希望我怀才不遇?”
沈瑾瑜笑道:“我猜,他可能是希望你怀瑾握瑜,而不所示。”
沈怀瑾疑道:“阿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吗?”
沈瑾瑜又问道:“你喜欢京城吗?”
沈怀瑾道:“喜欢又不是很喜欢,我喜欢书苑,可是,我不喜欢程轩也不喜欢程府。”
他想起之前说这话的时候被阿姐教训过忙解释道:“阿姐我知道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常思一二,不计八九,程家收留了我们,我应该心存感谢,我省得的。”
沈瑾瑜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问道:“那如果童试,我希望你不要锋芒太露呢,之后我们便去找爹娘。”
沈怀瑾惊道:“找爹娘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我去书苑勤学苦练,不就是希望能一鸣惊人吗?自从你告诉我祖父一举得探花,我不知道多羡慕呢,我若是也能像祖父那般,我也能做官照顾阿姐了。”
沈瑾瑜没料到沈怀瑾会是这番回答,长久以来,他一直是一个孩童,每次见面,她都只关心他的身体与学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成为了一个大人,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也想要做官,想要照顾她。
她细细看了看沈怀瑾,个子高了,长得也更像父亲了,他与自己看不出太多姐弟的影子,怀瑾更浓眉大眼,明净柔和,有着与生俱来的与父亲相同的侠气与自在,沈瑾瑜记忆中的弟弟毫无世俗间的心机,一派天真爽朗而通达,脸上仿佛永远也不会显露出尘世间常见的冷酷傲慢,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她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可是具体缘由她又不便全盘告诉沈怀瑾。
沈瑾瑜竟然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她才轻叹一声,轻抚沈怀瑾的头说道:“你长大了。”
第二十五章桑田的平康坊(4)()
沈瑾瑜姐弟二人正在聊天之时,桑田便已是到了她居住的小院之外,他本想要进去,但听到沈瑾瑜提到祖父之时便止住脚步,听她们的谈话。
她们话未完,程轩来找沈怀瑾,正好在门口遇见往里走的桑田,两人便一同进了院子。
桑田依旧摇着他的泥金扇子,程轩与沈瑾瑜姐弟二人说道:“现在也晚了,怀瑾跟着我去休息,沈姑娘你准备一下,明日回程府吧。”
沈怀瑾一脸的不情愿,也无法,只得跟着程轩走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玉衡便拿了一身男仆的装束,还帮着沈瑾瑜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沈瑾瑜知她口舌不便,什么都没问,便照着做了。
桑田一人来的比其他人早,来的时候沈瑾瑜已经梳妆完毕,与玉衡一起在房中等着人来。
桑田见得沈瑾瑜一身男装,却无半点男子气概,便笑道:“你这身,到是适合做小倌,我看相公馆中诸多男子便是这装扮。”
沈瑾瑜虽居于闺阁,但她走南闯北,所知却也不少,她听后虽然心内愤怒,也只是自己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也不答话。
桑田见她一副听不到的样子,摇了摇泥金扇,又说笑道:“你这身段,扮成男子也是别有风味啊。”
这话又更是浓浓的调戏意味了,沈瑾瑜就算是感激桑田收留她,并且照顾有加,也是无法容忍他这样的恶意攻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意压在心里,悠悠然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给自己,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桑公子这些话我不懂,但是我看桑公子身段也是不差,想必去你口中的相什么馆,也是极为受欢迎的,况且看公子对此处也仿佛是甚为了解,可能也是已经做过小倌我们不知罢了。”
桑田没想到沈瑾瑜不仅装傻,还直接说他做过小倌,闺秀中,敢反击的这么直白的,她算是大胆的很了。
偏偏这话又是自己先提起的,她又是做出一付不通世事,茫然不知的表情来,想要嘲笑她都不知从何说起。
桑田正听傻了功夫,程轩便带着沈怀瑾进来了。桑田对程轩道:“沈小姐可真真算得上牙尖嘴利了。”
沈怀瑾不满道:“我阿姐可不牙尖嘴利,我阿姐一向对人温柔有礼。”
沈瑾瑜拉过沈怀瑾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不可多生口舌。”
这话便是在暗损桑田了,沈怀瑾说阿姐一向对人有礼,桑田口出不逊在前,所以沈瑾瑜才对他言辞尖历,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所说的无非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桑田总是这样言语中夹枪带棒的,沈瑾瑜可受不了,要正儿八经的跟桑田说什么“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吧,好像又可笑了点,她只能这样遮遮掩掩的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沈怀瑾听懂了,吐吐舌头,也不再多说话向沈瑾瑜做个鬼脸。
沈瑾瑜笑笑,又捏了下沈怀瑾的鼻子道:“你可大了,我还说不得你了。”
桑田连着吃了两个哑巴亏,要跟去理论,又失了风度,况且沈瑾瑜说的难听,却没有半个不好听的字,只得作罢。
程轩虽不明所以,却也不穷究,对沈瑾瑜道:“之前你出府的时间里,世家门户间传的沸沸扬扬,说小蝶被掳了去,后来我在外平乱之时,程府宴请宾客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在府内宣称你得了伤寒,怕过了人,院子封起来了。我怕大张旗鼓的带你回去,又落人口实,所以少不得要请你易装了。”
沈瑾瑜微笑答道:“这又何难呢。”
三人与桑田道了谢,告别正欲离开,苏卿与玲珑才姗姗来迟,两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说是平常沈瑾瑜用过的首饰,她用着正好,便要送与她。
沈瑾瑜原本已是觉得打扰了多日,坚决不肯收的,三个人争执了半天,程轩没有看到包裹里的东西,觉是无非是点小东西,不值得争论这么久,想着先回去才是大事,不能误了时间,便说既是她们的心意让沈瑾瑜留着便是,沈瑾瑜只得留下了。
沈瑾瑜出院子,又走了一段地道,才到了另一个院子的后院。
马车已是等在了后院的门口,回到了程府,才短短几日,却让沈瑾瑜恍然隔世。
为了让沈瑾瑜方便混进去,时间掐的刚刚好,到了门口还有太医一干人等也才到,一行人约有数十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程婉昨日已是知道沈瑾瑜要回来,早早的等在了近月轩,她谨记昨天哥哥的吩咐,只待程轩他们三人一进院子就由碧玉掩护着沈瑾瑜进房换衣衫。
她则在外室里,请太医帮她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