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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土地打了一个响指,在小案旁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筐;穆容依次取出:拘魂链;打魂棒、死簿、冥笔、地藏符、阴差令、安魂铃、抓魂钩,手机;甚至连身上的黑袍都脱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放入筐中。
土地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小案;手下凭空出现一张纸,落款盖了山阳土地,城隍的大印。
“拿去吧。”
“谢谢土地公。”穆容双手接过;转身欲走。
“等等。”
土地在筐中翻了翻;取出那枚小小的黑色阴差令丢给穆容:“你和死人到底有些不同,念你一片孝心;特许你带上这个。”
“谢谢土地公!”穆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土地看着穆容;小声嘱咐道:“忘魂水”
穆容打断了接下来的话;抢白道:“我知道!”
土地看了看后面排队的灵魂,闭了嘴。
对穆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刚才差点犯了大错,若是天机从他这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穆容头也不回的走了,随着脚步的移动,土地庙缓缓的消失了,在似云似雾的朦胧中隐去。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看不见尽头的路,在路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黄泉路
十五年前,穆容走过这条路,至今记忆犹新。
黄泉路——一条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人死后,再没喝忘魂水之前,仍然具备活着时候的一些感觉。
比如:饥饿,疲倦,疼痛,孤独
俗话说:黄泉路上无客栈,黄泉路上无老少,一条黄泉通到底,没有人能陪着你。
穆容深吸了一口气,踏了上去。
“刷”的一声,穆容“消失”了。
从路外面看,黄泉路还是一条小道,上面并无一个行人。
而穆容周围的景象也变了,在她踏上黄泉路的那一刻。
迷雾四起,能见度不超过两米,雾气如影随形,拨不开,吹不散,将一直陪着路上的人,走到底。
头顶的天空也变的晦暗无比,无日无月,无云无风,无从辨别时间和方向。
周围的环境是极静的,因为是魂魄的缘故,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穆容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发。
“翻页”
桑榆依言点了点手机屏幕,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不远处的穆容。
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桑榆觉得: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漫长的三个小时。
“翻页!”
桑榆又点了一次手机屏幕,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看的这么快,是不好看吗?”
“不不不,鬼的阅读速度和人是不一样的,这本书简直太好看了!”
桑榆叹了一口气,开始羡慕阿喵的没心没肺了。
“翻页。”
“啊!你没有菊花币了!”
“啊?”
“快点,快充值,然后给我全订,啊啊啊,不要停,人家不要停!”
桑榆叹了一口气,充了一百块的菊花币,将全订了。
见阿喵看的津津有味,桑榆好奇的问道:“好看吗?”
“什么?”
“这本女将军和长公主,咦?这是百合?”
“对啊,你身为天腐之都的人,百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感觉还行吧,刚开始看觉得作者的文笔略显稚嫩,后面渐入佳境了,虽然总体来说文笔还是略显不足,但故事不错,你也看看?”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看不下去。”
说完,又将目光投到了穆容的身上。
“我靠!”
桑榆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这个公主,
居然让将军娶她妹妹啊!太过分了,此书作者肯定是个受,这种剧情也能想的出来,气的老娘都要劈叉了,翻页翻页!”
桑榆叹了一口气,点了点手机屏幕。
穆容数了八万个数字,停下脚步,拽下一根头发,绕在了手腕上。
然后将数字清零,重新默数。
黄泉路上没有方向和时间,她只能靠这样的办法让自己保持时间观念。
黄泉路的下一站是望乡台,再后面就是恶狗岭,真正的险恶也从那里开始。
她留了一手,骗过了土地,她和桑榆约好的时间是三天。
阴间的时间流速,是阳间的十倍。
也就是说,在一个月之内,她必须要走出黄泉路,穿过望乡台,达到恶狗岭。
若是收不到包裹,就算侥幸过了恶狗岭,也绝对走不过后面的金鸡山。
她数了八万个数,除去和土地周旋的误差,差不多一天已经过去了。
穆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舔了舔苍白的嘴唇,走了一天的路,已是又累又饿。
而且这如因随行的迷雾,从某种角度来讲,就像是一个可移动的狭小密室,人类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的久了,难免会放大心中的负面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时隔十五年,穆容对这条路记忆犹新的原因。
像穆容这种有目的赶路,走过黄泉路,至少也需要个半月以上,其他飘飘荡荡的灵魂,走几个月,几年,甚至更久的,大有人在。
还有一些挨不住这黄泉路的寂寞痛苦,永远迷失在路上。
地府设置黄泉路,就是让鬼魂在这一路上磨掉心中的怨气,效果也是很显着的:绝大多数的灵魂在过了黄泉路以后,都会乖乖的认命,心甘情愿的去轮回。
放眼望去,一片茫茫,没有一丁点儿方向,但穆容知道:只要朝着前方不停的走,就一定可以达到终点。
“桑榆,十二点了,你该睡觉了。”
桑榆靠坐在沙发上,双腿蜷起,用胳膊抱住,下巴抵在膝盖上,问道:“你说穆容现在到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我虽然是鬼,但我没去过地府啊,而且我也不想去那个地方,我现在生活滋润着呢,有朋友有家,也不用担心魂飞魄散,还有个开银行的老大。”
“那你觉得,地府是什么样子的呢?”
“可能是黑漆漆的吧,要不然就是很阴森的,人肯定也都很奇怪,随时都能看到一些,断手断脚的灵魂飘来飘去。”
阿喵打了一个寒颤,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桑榆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阿喵见桑榆全然没有休息的意思,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找点事情做,这么干等着是最煎熬人的。”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做别的。”
“桑榆。”
“嗯?”
“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穆容大人了?”
“才没呢我,我只是怎么说呢,我对穆容的感觉很复杂。”
“那你慢慢说,我帮你分析分析,说完必须回房休息。”
“穆容她,很特别,我一直觉得我就是最特别的人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留心,也没有碰见过第二个;可是穆容比我还要特别,她不仅能看见鬼,还和鬼打交道,与鬼相处的时间比人还要长,知道这件事以后,其实我挺开心的,你懂吗,阿喵。”
“嗯,我懂。”
怎么会不懂呢?人是群居生物,谁也不想被隔离在外,在没遇到桑榆之前,她过的大概也是同样的日子,虽然由于魂魄不稳,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那种刻骨铭心的寂寞感,却从未随着失忆而消散。
“后来,你又告诉我穆容父母的事情,我挺心疼她的,虽然我的父母也不在了,但那是因为车祸,是意外,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我得到了他们全部的爱与呵护,我有非常快乐的童年,可这些穆容都没有,阿喵,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绝望,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选择自杀,光是想想,就觉得揪心。”
阿喵沉默了,目光投向躺在沙发另一侧的穆容,陷入了沉思。
“所以呢,我就想对穆容好一点儿,想要了解她,和她成为朋友,通过相处我发现,穆容和我们不一样,说她少了一点人情味吧,可是她对自己会更严厉,而且思考问题的方式,角度,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让我觉得没有人可以批评她,苛责她,无论以什么立场。”
第80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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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号门口;站着穿着睡衣;一脸怒容的一家三口。
男主人搂着看上去六七岁的男孩,一言不发。
女主人要泼辣一些,胖胖的她;穿着粉底印花的棉睡衣;山阳市位于种花家的北方,深秋时节,凌晨四点多;天未亮,正是冷的时候。
“开门!在家没,开门!”
胖胖的中年女人挥舞着颇具肉感的拳头;用力地敲打403号紧闭的门。
“淑芬;算了吧,可能是没在家,咱们白天再来吧。”
“什么算了!家里都要成水帘洞了,你个窝囊废,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我前几天刚换的大顶灯,都给我泡坏了。”
“在家没;赶紧开门,你们家漏水了;再不开门;我可要报警了!”
正说着;对门的402打开了门,一位蓬头垢面的青年男子探出了头:“咋回事?”
402的住户阿明,是自由职业的宅男,四点多,正是他“修仙”酣畅时,听到声音,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了门。
“小伙儿,你认识这家主人不?太不像话了,我是楼下302的,前几天刚装修完啊,还没住热乎呢,这家伙,哗哗地漏水啊,水晶大灯都给我淹了!”
阿明摇了摇头:“不认识,大姐,您这么敲都没开,可能是不在家,您别敲了,这大半夜的再给邻居们都吵醒了,今天是周末,人家也许出去玩了,我看不如先让大哥找物业的,给总阀关了,再看是报火警开门啊,还是等白天业主回来私了吧。”
“这小伙说的对,淑芬呐,别敲了,我去找物业的去吧。”
“你早想什么了?刚才嘎哈不去,你看看,你看看这,烦死了!”
说话间,一股水流,从门缝里面溢了出来,不用开门也知道此时屋内的“惨状”。
淑芬厌恶地抬了抬脚,落地间,激起了“啪嗒啪嗒”的水声。
她不甘心的捶了403大门一拳,一把揽过儿子,率先下楼去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黑袍少女,这少女打扮怪异,一袭纯黑色的大袍子,长度垂到脚面,袖口宽大看不见她的手。
少女扎着马尾,姣好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不过表情冷了些,透着一股子不近人情。
淑芬还在嘟囔着装修花了多少钱,水晶大灯她是多么的喜欢,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少女。
少女迎面走来,狭窄的楼道根本容不下三人并排走过,少女不见躲闪之意,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唰”的一下,黑袍少女直直穿过了“淑芬”的身体,可淑芬仍旧抱怨着,浑然不觉。
少女足尖轻点,竟然就这么飘了起来!
朝着403,穿门而入。
屋中的积水深及脚踝,水面上飘着一些日常用品,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少女,长相和黑袍少女一模一样,不过脸上比黑袍少女多了一丝血色。
床上的少女穿着睡衣,青丝披散,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黑袍少女环视一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捏了一个法印,朝着房内几处排水口凌空一指,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显出漩涡,“呼噜噜”的排水声传了出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房间中大部分积水被排干了。
“穆容,你休想抓到我!”
寂静的午夜,空旷的小区,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黑袍少女瞬移到窗边,看到楼下站着物业的保安,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脸照的惨白惨白的,保安的手里拿着一把大板子,指着穆容家的窗户。
穆容直接飞了出去,停在保安面前,双足悬空半尺,抱着胳膊,冷冷的说道:“黄亚楠,你生前并未无大过,可你死后,先是从我手上逃走,现在又抢占活人躯体,这些可都是重罪,难道你下辈子不想做人了?”
保安瞪着通红的双眼,身体微微颤抖,嘴角渗出透明的液体,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不要什么下辈子!不要投胎,不要死!穆容,这几次的事儿,是我给你的警告,少惹我!天底下这么多亡魂,凭啥偏偏盯着我!”
穆容眯了眯眼,表情愈发冷了:“你以为躲在生魂的身体里就没事了?”
“哗啦”一声,穆容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条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黑铁链。
保安看了一眼铁链,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而后又怪笑起来:“穆容,你敢吗?睁大你的鬼眼瞧瞧?这身体的主人霉运缠身,运势低的很,身体又有病,灵魂非常不稳,你强套了我,他也活不成!”
穆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透出危险的警告神色,死死盯着保安的眼睛,但到底没有动。
保安笑的愈发放肆,在空旷的小区中传出很远,他慢慢后退:“别跟来!否则我就一头撞死!”说完,转身就跑。
穆容看着保安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并没有追,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东方泛白,她也该回肉身去了。
没想到,黄亚楠的力量居然变的这么强,已经到了可以附身的地步
穆容飘回了403,飘到床前,向后一躺,随着两个身影的完全重合,床上的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
穆容抬手揭下了额头上的符纸,放在枕头底下,起身下了床,赤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收拾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穆容主动到楼下302去,敲响了房门。
“谁呀!”
“您好,我是楼上403的住户。”
淑芬一听,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了大门,不管不顾的吼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家让水给泡的?这大灯”
妇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穆容从袋子里拿出一沓粉票子在妇女眼前晃了晃,“啪”的一声丢回了纸袋,随手将袋子递给淑芬。
“不好意思大姐,昨天我没在家,水龙头爆了,您的损失我全款赔偿,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穆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语气温柔,眼底却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她的言行只是在机械的执行着某种固定的程序一样。
淑芬接过袋子往里一看,不仅够,还有富余,立即转怒为喜。
“哎哟,姑娘,这物业也真是的,防水做的一点儿都不好,一会儿我可得找他们去,一年收那么多物业费,也不管事儿,你家水龙头爆了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家里的损失能不能找回来?”
“我就不去了,那大姐您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唉唉,行,没事来家里串门啊!”
穆容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礼节性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下了楼,来到停车场,走到角落,那里停着一辆山地自行车。
穆容很忙。
白天是扎纸店的老板,为活人服务,赚些钞票,养活躯体。
晚上是代理死神,为地府服务,积攒阴德,拯救母亲。
骑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店里,这几年种花家开始推行火葬,山阳市作为先进模范市,是试点城市之一。
前年年底刚刚竣工了殡葬中心,就坐落在城郊。
殡葬中心一竣工,附近的房价大跌,不少住户对此十分不满,有条件的都选择了搬走,穆容找准这个机会,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了欣欣家园的某栋的403号。
从穆容的扎纸店再往西骑车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