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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正年坐在餐厅长桌主位,拿着一张报纸浏览,手边搁着一杯袅着白烟的咖啡,江依络坐在沙发上,捂着嘴,嘤嘤哭泣,地上还碎着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阳台边,程嘉外扣着大腿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拉着大提琴,完全沉浸在了她的音乐世界中。
窗外,还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沉,更为这个房间笼上了极其阴暗而压抑的『色』调
唯一的一抹亮『色』,应该来自于餐桌边的程池穿的那件大红『色』『毛』衣。
她脸上含着笑,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撕扯着土司面包,一条一条,面包屑洒了一桌。
“许刃,过来吃饭。”程正年说。
许刃听话地走过来,坐在了程池的对面。
陶婶拿来了扫帚,将地上的碎裂的古董花瓶清理掉,然后端着『药』,安慰哭泣的江依络:“太太,别哭了,老爷请您喝『药』,也是为了您的身体。”
“我没病!为什么要喝『药』!”江依络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没病!不喝!”
“都这样了,还没病?”程池冷笑。
“死聋子,该喝『药』的人是你!”江依络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把端起散发着浓郁中『药』味的『药』碗,跌跌撞撞走到程池面前:“你喝啊!喝啊!”
“你干什么!滚开!疯子!”程池推了她一把,手里的碗里顺势掉落,『药』水顷刻渗入地毯里,中『药』苦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许刃看出来了,这位年轻的夫人,精神状况,好像并不是很正常…
他微微转头,看向了阳台,程嘉披头散发,连衣服都没有扣好,闭着眼,神情沉醉,大提琴的演奏已经进入了高|『潮』环节,激昂的奏鸣与江依络的狂躁叫喊声交相辉映,很是应景。
“不准闹!”程正年怒喝一声:“谁再闹,就滚出去!”
江依络捂着嘴,哭着跑回了房间。
“陶婶,『药』还有剩?”
“有的,老爷。”
“再盛一碗,给夫人送上楼,无论如何,让她喝!”
“是,老爷。”陶婶进了厨房。
许刃矜持克制地吃掉了面前摆放的食物,心里暗想,这个家,恐怕没有几个正常人。
“明天我要出差。”
程池眼睛瞬间冒了光:“老爸一路顺风!”
“哼,回来我要检查你期中考的成绩。”
程池立刻又蔫了下去,她将土司面包撕得差不多了,放下,拿了书包,起身:“走了。”
许刃连忙搁下刀叉,对程正年微微屈身:“程先生,我也上学去了。”
程正年摆了摆手:“去吧,让程池载你。”
许刃走出了大宅,撑起了一柄黑伞,径直朝着鹿州大道走去。
拉风的跑车加速朝着许刃开来,许刃似乎心有所感,在她的车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敏锐地往路边一侧身,躲过了车轮与地面水坑溅起的漫天水花。
“闪得倒是很快。”程池透过窗玻璃瞥了他一眼。
许刃对她『露』出了一抹笑,程池闷哼了一声,收回了眼,踩下油门,朝前开去,将许刃远远甩在了后面,直到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渐渐消失,她的嘴角,才情不自禁地扬了扬。
欺负死你!
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车一开走,许刃脸上的笑容瞬间凉下去,又走了几步,前面一辆摩托开了过来。
杨靖在他跟前停了下来,摘下头套,拍了拍后座,冲他喊了声:“上车!”
“专程来接我?”许刃问。
“废什么话。”杨靖不耐烦。
许刃不说话了,坐上了杨靖的摩托车。
“我说,你也给我挡挡。”杨靖在前面迎着风雨。
许刃撑着伞,盖着自己的脑袋,说:“你都已经湿了。”
“有没有良心!”
许刃将伞贡献出来,往前倾了倾,狂风一吹,伞顷刻间只剩了一个骨架。
杨靖:“靠!你这什么伞!质量这么差!”
许刃:“。。。。。。。”
…
两只落汤鸡一前一后进了教室,程池手里拿着古诗词必背的小册子,目光却追随着他的身影一路往前。
他精心搞了很久的发型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湿润,额前刘海垂下来,滴滴答答,牛仔衣后背也已经润了一大片,他放下书包之后,索『性』将衣服脱下来,挂在板凳的靠椅上晾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微微湿润的精壮的胳膊和结实的臂膀。
这肌肉块,完全不像是能受欺负挨揍的样子。
这家伙,够能忍的。
他衣服一脱,后面女生齐刷刷一阵抽气。
荷尔蒙爆炸!
许刃预感不妙,终于还是把湿润的衣服穿了起来。
就在程池看得专心的时候,杨靖凑了过来,把她同桌赶走,自己坐在了她边上。
“怎么弄成这样?”程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往边上挪了挪,避免被他身上的雨水沾到。
“拜托,老子骑摩托,这大雨天的,你让我来接人,我只有一路淋过来啊!”
“那你也该给他备件雨衣啊。”程池皱眉。
“……。”杨靖斜着眼睛谴责她:“程池,良心呢?”
许刃还没有回来。
“妈的。”
程池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了黑『色』的外套,刚走出卧室门,就听到大门的门锁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似乎有人进来了,咔嚓一声,门轻轻地关上。随后,旋转楼梯上传来了略带拖沓的脚步声。
程池在他打开卧房门的一瞬间,将他推进房间之后重重地关上了门,许刃转身,面上带了几分诧异:“还没睡?”
程池死瞪着他,满心的焦躁全部凝聚到了她的眼睛里,借助凶神恶煞的眼神,将愤怒传达给他。
而许刃不看她,略带沙哑的声音淡淡道:“不早了,睡吧。”
他的漫不经心彻底惹怒了程池,就像初见那一次在半山腰,等了他一个小时,他来了,依旧是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管你心急如焚,管你火烧火燎,他依旧故我,谁也不在乎,他心里只有自己。
程池恼怒,跑过去推了他一把,她本只是发泄,也没用力,却不曾想,竟直接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席梦思大床弹了弹,许刃顺势倒在床上,懒得起身,闭上了眼睛,说:“程池,我累了,想休息,可以吗。”
程池很是火大,她直接跳上床,迈腿跨坐在他的身上,抓起许刃的衣领,挥拳就想打他,许刃根本没反抗,他微睁着眼,就这样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落拳。
程池死死咬着牙,终于拳头还是落在了他脸侧的床单上,深深地凹下去一块。
“骗子!”她居高临下,恶狠狠地骂他。
“快一模考了吧。”他喃喃说。
第53章 深陷(17)()
此为防盗章 程池手撑着腮帮子; 一整个上午,盯着许刃的背影,目不转睛。
白悠凑过来; 看着她,低声说道:“都快成望妻石了。”
程池叹了一声; 喃喃道:“金钱; 真是万恶之源!”
“钱啊,只有在衣食无忧的人眼里才是罪恶并且肮脏的。”白悠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池想了想; 的确是这样,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贫穷与苦厄; 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 所以无法理解他对金钱的执着,无法理解他怎么能为了钱,做出那么多; 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事情,连命都可以不要。
仿佛没有原则和底线,尊严都可以被踩在脚下。
可是,却偏偏不肯接受她。
-
一模的考试如期而至。
走廊上,杨靖背着他的斜挎包从楼道里飞过来,跑到程池和白悠面前; 包里『摸』出了一张纸; 递给她们; 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地说道:“亲爱的小姐姐们; 我斥巨资从办公室值班的家伙那里,买到了这次一模考英语答案,快快快抄一份。”
白悠连忙拿出笔,开始誊写白纸上的abcd。程池悠闲地抱着手,看着白悠临时抱佛脚的模样,啧了一声:“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
“那你别抄。”白悠哼了一声。
“我当然不会抄,哪一次这家伙拿来的答案是正确的,你居然还信他。”程池摇了摇头:“没救。”
“你知道心里装着希望,或者绝望,在考场上硬撑两个小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体验吗?”杨靖笃定地说道:“抄了,说不定还有正歪打正着的可能『性』,不抄,英语考试绝对死透,没商量。”
白悠一边记答案一边配合着杨靖,严肃而正经地点头。
考试铃声拉响,程池拎着她的透明文具袋,转身离开,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老子有秘密武器,不跟你们这帮差生为伍。”
程池的秘密武器,就是前排端端正正坐着的许刃。
之前看了考场分布和座位表,程池恰好跟许刃分到了一个考场,许刃还坐在她的前面,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考试之前,许刃一直低着头在看单词本,嘴里喃喃有词地默念着,专心致志地记单词,程池好几次想要跟他商量一下,待会儿怎么配合抄答案,都被他回头冷漠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行行行,你记你记,多记几个,还能多考几分。
程池托着腮,看着许刃专注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入冬了,他穿的是一个灰『色』的羊绒外套,与他高挑的身材很是相配,看上去很有精神。
程池的指尖触到了他背上柔软的羊绒面料。
“质量…还不错。”程池说:“不便宜吧。”
许刃埋头看英语,没理她。
“你现在…很有钱呐。”程池继续自言自语。
许刃终于放下手上的英语本,微微侧过了脑袋,瞥了她一眼:“关你…”最后那两个字,他薄薄的双唇抿了抿,没出声,用的是唇形。
“哟哟哟,许刃,你现在很嚣张嘛。”程池也不生气,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敢跟我叫板了?”
“是。”许刃大方承认:“你舍得拿我怎么样?”
“要点脸成不。”
两个监考老师走进教室,让大家把手机和书都交到讲台上来。
程池直接将自己的背包扔许刃怀里,许刃接过,与自己的帆布包一块儿拿到了讲台上,讲台已经被摆满了,索『性』只能放在地上,程池注意到,他躬身放书包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书包垫在下面,让程池的木村原宿双肩包压在了他的帆布包上。
程池挑了挑眉,有些意动。
考试还剩最后半个小时,程池的机读卡依旧是一片空白,全程她都歪着脑袋,看着前面许刃的背影,他似乎也被折磨得不轻,左手握笔,在那张白花花的试卷上勾勒着阅读题目的句子,然后不断对照选项,回到原文中寻找答案,周围有不少同学已经写完了作文,最后十五分钟,许刃还在奋笔疾书。
能不能行啊?
程池心里也不确定,她又耐心地等了五分钟,终于等到许刃写完了最后的作文,开始拿着机读卡检查答案。
程池伸出脚,勾了勾他的座椅,压低了声音:“哎,机读卡往边上挪挪。”
许刃充耳不闻。
“哎!”
他依旧再检查错误,搁她这儿装聋作哑。
程池撕下草稿纸的一角,快速写下:“给我选择题答案,付你2000。”写好后『揉』成了小团,直接扔给了许刃,手法很精准,小纸团正好跃过他的肩膀,落在了他面前的试卷上。
这回你再装,再装饶不了你!
许刃连忙用手按住了纸条,然后微微侧头,与程池对视了一眼。
程池的目光里威胁之意很明显。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许刃直接笔直地站起身,字正腔圆地大声说道:“老师,有人给我小纸团。”
靠!程池连忙埋下了头去,拿试卷挡住脸。
周围的同学,都回过头来看他,老师也从一本杂志里抬起了脑袋,懒懒洋洋地看了许刃一眼,又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拖着长长的调子问:“谁给你扔的?”
程池在心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正要直接起身撂挑子拎书包走人的时候,却听许刃说道:“不知道谁扔的。”
这时候,他倒是没有卖她。
但是,你妈的,老子才不会领你的情,且记着,这事儿没完!
监考老师似乎也懒得追究,只是无力地威胁了全场同学一句:“作弊被抓住了,要全校通报批评,还要记入档案。”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杂志,而是将目光落定在了许刃的周围,懒懒洋洋地盯梢。
最后五分钟,程池气急之下,抓起2b铅笔,一气呵成地涂完了机读卡,后悔,刚刚真应该把杨靖的答案抄一份的。
…
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老师下来收试卷的时候,许刃瞥了程池的机读卡一眼,卡纸上整齐划一地一溜下来,全部选了c。
他看了她一眼,程池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许刃对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拎了自己的书包,转身走出了教室。
很快,程池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许刃的衣服,大声质问:“为什么出卖我!”
“我没有出卖你。”许刃一边走,一边平淡地回答。
“虽然你没有告发我,但是你这种向老师打小报告的行为,非常恶劣!”
许刃的步子迈得很大,程池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她一边跑一边说:“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我们这一届学生的耻辱,从来不会有人在考试的时候向老师举报,我告诉你,你这样干,会被日的!”
许刃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以至于程池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步履一个踉跄,被许刃伸手扶住肩膀。
淡淡的烟草味漫入她的鼻息,程池的脸,蓦然一红。
“别人不说,是因为他们不敢。”许刃的手,还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却是云淡风轻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愿意。”
程池往后挪了挪,甩开了他的手,很不爽地睨着他:“那你是不愿意给我抄答案咯?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许刃将手揣进了裤子包里,转身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第一,作弊有风险,我不想被全校通告批评。”
“不会的!我技术很好,真的,明天的数学…”程池追上来,还没有解释完,他又开口道:“第二,你有几斤几两,你爸很清楚,抄我的…抄个班级第二出来,不仅老师同学不会相信,你爸也不会相信,这和拿倒数第二,是同样的结果,你还是会被揍。”
他回头,定定地看着她说:“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便没有冒险帮你的必要。”
程池哼了一声:“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怕我连累你,你就是自私。”
许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大方承认:“是,我就是自私。”
自私,没什么好掩饰的,人都是先顾着自己,有余情才会想到别人,许刃自问,不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许刃走到自行车棚,拿钥匙开了车锁,那是一辆看上去很旧的二手自行车,他拿到工资当天就去旧车市场买的,用来代步,可以减少步行时间的浪费。
“许刃,我爸这么护着你,你干嘛还活得这样战战兢兢。”程池走到自行车边。
“你用错成语了,不是战战兢兢,而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