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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个热心肠的爽快人,不仅将肖鸾的伤势治好,相识一场,也与肖痕相谈甚欢,两人聊到酣处,金樽玉露都拎出来喝了几壶。
自古酒醉情迷离,翩翩公子姣姣佳人,又衬着良辰美景,这风月好事,也便成了。
事情到了这里,两人却并没有顺理成章的成了亲,只因当初那瑶池圣女醉酒醒来,一看自己做了糊涂事,女儿家到底也脸面薄些,干脆消无声息的溜了开去,让那肖痕春风一夜,只以为是一场荒唐大梦。
可不久前,一少年忽然到了仙郡认亲,指着肖痕便一口咬定就是爹爹,那肖痕和仙郡一众老者本来面色迷茫,可待看清那少年模样,便都把目光投向了肖痕,并满脸欣慰之情,甚至还有几个仰天感叹,他仙郡终于有后了!
肖痕不是个糊涂人,自己做过的事情,本就已在心头疑惑多年,再看那少年的说话方式和语气,即刻确定了这少年的母亲就是那瑶池圣女,不过肖痕同时也很疑惑,为何时隔这么些年,这少年才来认亲?
细问之下才知,原来这少年犯下些过错,误砍了月神老儿结红线的姻缘树,那月神老儿急了眼,提着拐杖追了他几千里都不肯罢休,可少年想起母亲的严厉,知道回家也逃脱不了重罚,恍然忆起一次,母亲同姨娘说过爹爹的事情,他才知道还有个爹爹可以依靠,所以便厚着脸皮,到了仙郡“求救”。
那肖痕面对儿子这“求救”,并没有即刻答应,反倒开起了条件,只说若他能说动母亲瑶池圣女出嫁,便为他救活那棵姻缘树。
这条件一出,少年一口应下
如此两人在亲生儿子的牵线搭桥之下,婚事,也顺理成章的成了。
海小棠笑笑,倒不知这儿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怕是救那姻缘树是其次,为父母结姻缘,才是主要。海小棠倒佩服那仙郡肖痕,虽俢的温文儒雅,可实打实也算得上是一位“老人”了,自身清修多年,从不曾听其贪恋过女色,如今倒好,光棍儿打了大几千年,不成亲则已,成起亲来,儿子都可以做媒人,也果真有趣。
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侍女捧着汤羹,脚步轻盈的进来,瞧见海小棠的神情,噗嗤一声轻笑,打趣道:“平日里发生什么大事小事,主人表情总淡的跟水一般,如今看个请帖,倒看出了几分笑意。”
“你这丫头。”海小棠将手中的请帖扔回桌上,“这些人向来活的生闷无趣,只这件还有那么点意思。”
“待大婚那日您去了,不更有意思。”侍女将手中的汤羹放下,盛了一碗递到海小棠手中,“到时各界都会去的,想来夜崇少尊,也会去的。”
海小棠搅着汤羹的手顿了片刻,继续轻轻拨动着手中清淡的蘑菇汤,低声道:“去便去吧,该见的人,总是要见的。”
侍女闻言,点点头,看了看海小棠,见她面色如常,才安下心来,转身去准备参加婚礼所穿戴的首饰衣裳。
海小棠看着碗中袅袅升腾的热气,再望着窗外落的正静的雪,神思又有些恍惚了。
这十年里,每年夜崇都会来上一次,海小棠不知他来,是为了给当初老爹的死表达那无用的歉意,还是来看看当初的傻女人突然做了一界之主是个什么模样,这两种目的,海小棠都有些看不起,所以每次夜崇到了,便会被她阻在幽罗界外,而夜崇也从不硬闯,只站在幽罗界那棵盛开的海棠树下,静静的望上半天,才会转身离开。
老爹叫她不要活在仇恨中,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海小棠也在努力的做到。
果然,看着一年又一年的时光从心头淌过,除了念起和老爹在一起的日子时,会莫名其妙的又哭又笑,再忆起别人,心中已经一片淡然,最起码不会像当初那样,有种提起刀来,想要屠遍六界的冲动。
窗外几个孩子壮着胆子,从九重阁的石台上捧了一捧雪,跑到远处去堆起了雪人,海小棠看着,如今想想,老爹告诫的一切都是对的,她若冲动杀了那卓伶焉,到时战争再起了,除了死亡无数血流成河,流离失所的也不光会是她,还有魔界刚刚回到家中的子民们。
如今魔界日渐安稳下来,那些个曾主战为千年前老魔尊报仇的,也随着家人的安居,淡下了心来。海小棠想着,只有经历过战争屠杀,才会珍惜和平来的有多么不易。
尝了口流华熬的蘑菇汤,海小棠将手中的碗放下,靠回塌中,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阖上,继续听着窗外静静的雪声。
当然,若有谁再妄图张狂的欺负魔界,她也是绝不允许的,而当年做下错事的人,她虽未屠杀,不过,也总该要付出些代价,才能证明这世上善有善因,恶有恶果。
………
仙郡之主成婚,自是一件大事,平日里肃静惯了的玉宇琼楼,如今也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迎亲的红帐随着风飞扬,绵延了几百里。
吉时到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入了座,隔着熙攘的人群,夜崇的目光瞬间便锁在了那一抹艳红的身影上。
似是有所感应,海小棠将目光看过来一瞬,很快便扭到了别处,与他人寒暄起来,仿佛两个人本就陌路,从不曾相识。
夜崇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心头忽的忆起当初,她说,“相公,等我们生出情意,就成亲好不好?”
如今夜崇觉得,若有情意,成亲,他是愿的。
只不过风水轮流,她也再不会那样单纯快乐的望着他了。
“夜崇哥哥,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夜崇头也未曾回,直接无视,可待那卓伶焉越凑越近,夜崇干脆开口直接道:“知悔谷中待了十年,你可有觉悟?”
卓伶焉一听,暗暗咬了咬牙,又怕一生气,再毁了她精描的妆,只朝着夜崇娇声道:“?夜崇哥哥,若再有人对你图谋不轨,伶焉还是会选择为你拔除祸患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事情,不必你操心。?”
夜崇回的冷漠,卓伶焉却不以为意,只顺着夜崇的目光看去,正瞧见了垂眸饮酒的海小棠,再瞧着海小棠如今妖艳的模样,想起自己右腿烧伤留下的疤,新仇旧恨,更气的卓伶焉咬牙切齿,言之凿凿的道:“瞧吧夜崇哥哥,她当初装疯卖傻接近你,果然就是别有居心,如今被揭穿了真面目,她竟还有脸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话夜崇听着,心头有些护短,刚想反驳几句,一抬头,却见那抹娇红的身影缓缓走来,静的像飘落的雪,又如魔界中那株雪中绽放的海棠花,一双眸子幽深寒冷,仿佛印在夜崇心中的灵动狡黠,不过是曾经的一场幻觉。
琉璃杯中,浊色的果酒轻晃,海小棠捻着杯子走近,看着卓伶焉那隔了十年一重不变的模样,勾起一抹唇角,轻笑道:“卓千金也来了,我们,好久不见啊。”
卓伶焉看着面前的人,只这一面,她感觉自己比之十年之前,更不喜这海小棠,十年前那海小棠还是个任人欺凌的傻丫头,如今再见,她竟端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若论起年龄,她们两个本也相差不了多少,这海小棠分明就是对她*裸的侮辱。
刚想出口反击,卓伶焉却见一旁的夜崇站起身来,唤了一声。
“棠儿。”
这熟悉的一声轻唤,一瞬让海小棠又回到了十年前,她痴心妄想,满心想着嫁给他的时候,又像是瞬间跌落了老爹去时的那夜,他也这样,满目歉意的唤着一句句棠儿。
海小棠听了,静默一瞬,才把目光抬向夜崇,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夜崇少尊,还是唤我一声帝魔吧。”
夜崇眸色一沉,再开口,静静的道:“我记下了。”
一句话说的百种滋味,那一声温柔似水的“棠儿”,如尖刺一般扎进卓伶焉的心头,见海小棠假惺惺的举杯过来,新仇旧恨引的火气大盛,伸手就挥了过去。
夜崇刚欲阻拦,却见海小棠面色沉稳,脚下步子却闪的快速,一个转身,琉璃杯中的酒水仍旧稳稳的握在手心。
“焉儿!”一声呵斥,从别处传来。
海小棠抬眸看了看不远处阴着脸走来的卓青,扬着唇角,朝着卓伶焉低声笑道:“我记得十年前,你狠毒利落,也不似如今这般蠢呐?”
第十五章仙郡大婚()
被这样一挑衅,卓伶焉气的简直想要撕碎海小棠的嘴脸,可一扭头看见父亲沉着脸过来,也忽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站在一旁咬牙不语,眼神恶毒的看着海小棠。
大明峰掌门卓青走近了,且不说心中如何看待海小棠,面上最起码还是过的去的,笑笑道:“小女有些胡闹,还望帝魔见谅。”
海小棠点点头,勾着唇角一笑。
“胡闹归胡闹,还望卓掌门今后好好管教令千金,既出门在外,代表的便是大明峰,若再有十年前那样一出,可不是人人都似我爹爹那般顾全大局的。”
卓青面色尴尬,但海小棠说的是事实,那件事情他们本就理亏,于是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如今魔界虽弱,他大明峰也不见得多么强盛,枉起祸端,两两相伤必然不好。
卓伶焉仍旧有些不服,眼见父亲面容严厉,于是又把目光看向了夜崇,委屈的道:“夜崇哥哥,方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是她先过来挑衅我的。”
海小棠把目光抬向夜崇一瞬,不想知道他表的是什么态度,也不想再与卓伶焉胡搅蛮缠,干脆一转身,走了开去。
夜崇也不知怎的,脚下的步子即刻上前,追了过去。
“棠儿。”
这又一声“棠儿”,直把卓伶焉唤的出了泪,身旁的卓青年纪大了,自是看的真切,叹息一声劝告道:“焉儿,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
卓伶焉强忍着将眼泪吞回肚里,不服气的道:“什么强求不得,若没有女人勾引夜崇哥哥,等到了大婚的年纪,幽罗界与大明峰的婚事自然顺理成章!”
看着倔强的女儿,卓青摇摇头,开解道:“你娘去的早,但为父与你娘,都愿你能找个真心知意的人,夜崇少尊虽样样好,可他的心不在你身上,那样你即便嫁给他了,也不会幸福的。”
说到痛处,一向高傲的卓伶焉垂下眸子,眼神却有些伤了,低声道:“父亲,什么幸福不幸福,我喜欢他,能嫁给他就是幸福,再者说了,我大明峰日渐没落,这些年若没有晚姑姑和幽罗界的这层关系护着,大明峰怕是早已经被人欺负了,所以为了大明峰,我也必须要嫁给夜崇哥哥!”
卓青听着,心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年那届弟子们,他并不算天资好的,只可惜优秀的人都已经去了,勉强就一个他支撑着大明峰,而他,当年的事情发生时无能为力,如今也是无能,甚至还没有女儿果断坚决。
只可惜,卓青看着女儿,坚决是好,只怕是用错了方向,为人父亲,他心底只想女儿岁月静好,其它的,皆听天命。
人心千滋百味,这边海小棠走了片刻,见夜崇追上来,脚步不曾停留,只淡漠的道:“夜崇少尊,怕是忘了我方才说过什么了,我魔界如今虽与幽罗界并未起什么争执,却也不曾亲昵到什么程度吧!”
夜崇沉默一瞬,道:“我几次到了魔界,是想同你说,你爹爹……”
“我老爹已经死了,我不想再提了!”海小棠背过身去,打断了夜崇的话。
碰了几回钉子,夜崇心思聪敏,也晓得了如何开口,快速直言道:“当年魔界公主与大明峰弟子相恋,结果遭得众人反对,他们殉情之前,两人并结了各自一魂一魄和灵力,灌注到一只灵识未开的乌鸡上面,让它化了人形,承载着对你的爱,抚养你长大。”
海小棠猛然回身问道,“你怎么知道?”
夜崇见她一双大眼忽的不再那么淡漠,透出点点神伤,于是将声调放的轻柔,接着道:“说起来也是奇迹,你离开吞云山不久,一日我……我在那洞口徘徊,忽听的里面有些动静,便私自掘开了那山洞,见一只乌鸡卡在床板下面,虽没了灵识,却还活着,于是就将它救了出来,调养了些时日,现与英招在一起。”
海小棠心头狂喜,靠近夜崇,赶紧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欢庆的锣鼓声响起,夜崇回头看看那张灯结彩处,朝着海小棠劝道:“仙郡大婚,你是魔界之主,私自离席不好,待他们这亲成了,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好。”
海小棠点点头,压下满心的激动之情,随着夜崇坐回了席中,多年静如止水的心,竟有些按耐不住,不时的朝着夜崇那里看上一眼,生怕他突然说出,这不过是骗她的慌话。
仙郡成亲的仪式繁琐漫长,一重重礼节下来,香炉里百年好合的香烛都已经燃了大半。
海小棠心头激动,不自觉喜酒多喝了几杯,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了,便提前出来了片刻,醒醒精神。
哪知出门一拐角,迎面便撞上一个满身红衫的少年,那少年生的面容白皙,虽捂着头龇牙咧嘴,却也不难看出容貌生的俊俏。
海小棠捂着头同样后退一步,还未开口,就听那少年揉着脑袋,开口便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丫头?走路这般莽撞!”
听着这么直接的问话,海小棠瞧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侧身越过他就往别处去,刚走了没几步,却听身后的脚步声追的正急。
那红衣少年紧跟着观察了海小棠一瞬,嘴里倒豆子似的又道:“算我刚才撞的晕了,看错了,瞧你这身气派的打扮,也不像个宫里的丫头,不管是谁,你说你怎么撞了人一声不吭就走呢?”
海小棠停下脚步,回头道:“我出门时未曾看见你,你进门时也未曾看见我,我们两个相互撞了彼此,也算扯平了,有什么好说话的。”
那少年来了兴致,追着海小棠调戏道:“我看你有些面生,该不是仙郡的人,不过我看你这姑娘很顺眼,脾气也对我的胃口,不如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我让我爹爹去求个亲。”
海小棠看着少年心性玩略,也不与他多计较,随口道:“我已经成过亲了。”
少年捏着下巴,看着海小棠,啧啧了两声。
“谁竟比小爷眼珠子擦的亮,先了我一步。”说罢,见海小棠又要走,便又追着问道:“好姐姐,你告诉我,你家夫君是谁?我好去会会他。”
如此纠缠不休,海小棠这般好脾气的人也有些恼了,大袖一拂,海棠花盛开的火焰,阻住了那少年的脚步,冷声道:“你这小子若再无赖,休要怪我不客气!”
少年被火焰炙的猛然后退几步,又品评道:“姐姐,你面上看着脾气倒和善,怎的实地里如此火爆,这下我更想知道,娶了你的到底是谁了。”
“要你管!”
“哎,姐姐……”
少年刚欲开口继续追问,却听得身后大殿处,礼乐的声音渐渐停了,盘旋飞舞的鸾凤翩然离去,该是婚礼各项礼仪已经结束了。
第一时间,海小棠想着赶紧去寻夜崇,去看看他救下的到底是不是老爹,脚下刚迈出几步,却见夜崇已经出来,朝着她这边来了。
海小棠迎上去,直接的道:“夜崇,我们走吧!”
夜崇看着海小棠焦急的模样,点点头,引着她便要往老爹的那处去,刚走了没几步,却听身后有跟来的脚步声。
夜崇回过头去,却见那红衣少年凑上前,满脸疑惑的问道,“夜崇大哥,你是这姐姐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