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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张婶啊!”
云福这话说完,那边张婶就哭了。
“呜呜,宋姑娘,您您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家老张说的对,我们就是舍了命,也不能对不起姑娘,让姑娘受损失啊!”
“哎呀,张婶,您看您说的,我说的话您一定得记着,要是这种情况没了船,我决不怨你们,但你们若是因为护船而怎样了,那我可真的要怪你们了!人在就好”
云福这话说的,连旁边的包子铺老板都竖大拇指了。“真看不出来,姑娘,你小小年纪有如此的胸襟气度,佩服啊!”
“我们宋姑娘就是人太好了”
张婶感动地落泪。
这会儿云庆去把郎中找来了。
郎中又仔细给张叔检查过了,说,幸好伤都未及骨头,只需要上些刀创药,再养护几天就没事儿了。
云福这才放心了些。
张叔张婶吃完了饭,张叔找朋友看护着船,云福让云庆雇了一辆马车,大家一起坐车回了宋家庄。
回到家里,云良跟莫拙在地里帮人播种还没回来,辛娘听了云福说了张叔张婶的经历,被吓得也是面如土色,急急地就把张叔跟张婶让到炕上,“真是万幸啊,大哥,大嫂,以后啊,还是听云福的,万事以安全为紧要!”
“嗯,嗯,知道”
张叔跟张婶也都应声了。
但实际上,云福也知道,再有这样的事儿遇上,张叔还是会以护船为第一位的。
耿直的人大抵都是这样,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回报别人十分好。
傍晚,云良跟莫拙回来,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尤其是云良,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嘎嘎拉拉的响动,进门就对着云福喊,“云福,银子,银子”
原来,他们今天一整天在地里又订购出去七台“漏”。
租用的就不说了,莫拙说,每天若是就一台“漏”播种的话,那两月也干不完。
大家自然又是都很高兴。
辛娘忙活了半天,云凤在一边帮着,做了一桌子的菜,派了云良去吧银锁跟银锁爹也叫过来,大家围坐一起,开始吃饭。
边吃边聊,云福说,“莫拙,你明天就跟张叔张婶一起回船上吧?张叔现在这样,也做不了重活儿,有些活儿需要你帮张婶干,另外这次订购出去的漏,都得半个月内回来,你去找杜老板,让他抓紧发货给咱们,别耽误了百姓使用”
“嗯,好。”
莫拙不太情愿。
但看看张叔的样子,他没再说什么,答应了。
“那地里的活儿怎么办啊?”辛娘犯愁了,莫拙跟云良两个人能用一台漏,遇上那些家里没男丁干活的,他们俩人就够了,可是,莫拙一走,那人手就不够了啊!
“我去”
云庆说。
“那不行!”
云福瞪了他一眼,“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啊?”
说什么要考上功名,给我们争气,让我们跟着享福?
“可是”
云庆自然明白云福的意思,可是,也不能停了眼下的活儿啊,那租金都收了啊,言而无信,可不是好主意。
“不行,就让莫拙留下吧我跟老婆子能行!”
张叔不想云福为难。
“不成,不能再让你们涉险了,这次是侥幸,下次呢?莫拙有功夫,一般的人他能打过”
云福眉心蹙起。
她视线看过去,银锁爹一直在喝酒,默不作声。
其实她心里是有个主意的,但是对方不吭声,她也不好说什么啊?
嫌弃(捉虫)()
“爹;我想跟云良一起干”
银锁说话了。
“银锁一起一起”
云良这几天在地里做事;又跟回到了之前跟着宋祈彦去地里忙活一样;干得狠起劲儿;似乎脑子也好些了。
“那不行;你得去你姑母庄子上学木匠”
银锁爹说着;一仰脖子;就把一盅就喝了,“云福姑娘,你们看我行不行?左右;你们今天帮我把地里的庄稼都播种完了,我呢,原本打算要去帮隔壁村子那个冯见章打零工;现下;你们如是需要,那我就留下来;先帮你们一段日子;这样云庆就能好好读书;别个些事儿呢;也不耽搁”
“哈;大伯,我等您这话等了好久了啊!”
云福乐了。
“是吗?我这边还在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开口,怕你们作难;不好意思回绝我!”
银锁爹也乐了;看来这话不说不透啊!
他是担心他一旦说了,云福这边会琢磨,到底要不要给他支付工钱?
他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要云福他们工钱的,这几个孩子跟辛娘多不易啊!
“大伯,我们求您来帮忙都怕求不来,怎么还会回绝啊?您这样,您来帮我们,工钱我照付,您在别家做活儿赚多少,您告诉我,我给双倍的工钱,您知根知底的,我也信得过,您看这样可好?”
“那怎么成?我说了,不要工钱!你们给我播种,不也没要钱吗?”
银锁爹急眼了。
“大伯,我们帮您播种,其实也是一种宣传,您想想啊,我们若是不把农具拿出去用,别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有这种农具啊?给您播种,也顺便给大家做了示范,其实是一举两得,所以不用您付钱!我们倒是要感激您愿意让我们用您的地来做示范呢!”
云福笑着说道,“但是,请您来做事,那就是雇您了,您也是要养家的,银锁也要成亲,这都是需要钱的,我们需要人,您呢,需要钱,咱们两家合作,这也算是一拍即合,互帮互助!”
“对呀,大哥,您就别坚持了,云福他们那儿能白用您啊,那也说不过去啊!再说了,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帮助,那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当亲戚走动着,根本就不用去计较钱多钱少的,云福他们有赚头啊,多给您,您不用高兴,少给您了,您也别嫌弃,好不好?”
辛娘也说话了。
“爹,我也想来”
银锁低着头,讷讷,“我不去去姑母庄子上学木匠,我不喜欢做木匠”
他声音不大,是怕自己个儿爹生气。
“不成!你姑母好歹去央求了人家王木匠,那可是好手,你跟着学会了手艺,也就能养家糊口了,眼见着都要成亲的人了,却这样任性,你难道想你老子我一辈子跟着你,给你当牛做马啊?”
银锁爹恼了。
“大伯,您别生气,银锁会明白您的心思的!”
云福给银锁眨巴眼睛,那意思,你先应着,去学,以后再说
银锁其实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个儿爹不容易,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头,都是为了他,所以,不敢再说什么,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银锁,吃肉吃”
云良见银锁爹呵斥银锁,他害怕,不敢帮着说话,只是很小心地给银锁碗里夹肉,眼神怯怯地看着云福。
云福对着他点头,“大哥,你吃吧,没事儿,大伯不生气了,你不用怕,他不会再说银锁了”
继而转看着银锁爹,“大伯,您看,我家大哥都怕你了呢!”
“哈哈,这小子,胆子变小了&”
银锁爹笑起来。
这话茬也就过去了。
大家又说说笑笑,和和气气地吃完了饭,就已经是亥时了。
云福照着租用漏的订单,把各家各户明日的工作顺序做好了,又把注意事项一一交代给银锁爹,商定好了,明日一早几点到地头,于是,银锁爹就带着银锁回去了。
辛娘把厢房收拾出来一间,让张叔跟张婶住下,各自安歇,都不提。
一夜过后。
一大早,辛娘就做好了早饭。
大家也都陆续醒来,银锁爹也过来了,辛娘就张罗着他过来跟大家一起吃早饭,银锁爹说,不用了,我吃下了。
辛娘道,大哥,你早上凑合着吃点,一上午哪儿够啊,快点过来坐下,吃吧,吃饱了,也才有力气做事不是?
大家都各自忙活,辛娘就把做饭的营生揽了下来,自然她还有个小帮手,那就是云凤,小丫头这些天懂事的很,天天帮着摘菜,洗菜,不嫌累,干得还很有样儿。惹得云福夸她,说,咱们家云凤啊,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夫婿,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料啊!
小丫头不好意思了,低头跑屋子里不出来,还嘟嘟囔囔说着,姐姐,你就知道笑话我!
“我哪儿有啊!云凤,我是在夸你呢!”
云福跟辛娘都乐了。
屁大点的孩子就知道害羞了,挺好玩的。
送走了张叔张婶他们,云福就跟着银锁爹还有云良一起去田里了。
到了地边上,竟见着不少人都在等着她。
看到她来,带头的一个叫罗根的,他是隔壁庄子的,他说,“云福姑娘,我们也是来租用农具的,您不会就有这一台农具吧?那哪儿成啊?这播种季节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季节了,就不能播种了”
“对呀,云福姑娘,您再多弄几台农具来,我们租到我们庄子上去,我们也省省劲儿,这播种的活儿啊,实在是费力又费时啊!”
有人帮腔道。
“这个,暂时就只有这一台不过,很快就会有第二台的,眼前我们只能这样了”
云福他们从东照倒是带回来两台漏,但第二台,在宋家库房,被莫拙一把火给烧毁了,自然就只剩下这一台了。
她有点后悔,当初在杜言喜那里多带回来几台就好了。
但那个时候,她也没想着,要做这行当啊,就这两台农具只是带回来给宋祈彦自己个儿用的,没想到,一连串的变故,她竟歪打正着,做起了农具生意。
说来,也是应了那句话,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
于是,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银锁爹跟云良一前一后,一个扶着漏,一个在前面拉着,他们就开始播种了。
这一通活儿干下来,把看眼得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那罗根说,“云福姑娘,您看这样成不?俺们庄子多出点银子一天,雇下你这农具可好?”
旁边听着的跟罗根同庄子的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哎呀,罗根,你小子太坏了啊,敢情就你们庄子焦急播种,我们庄子就不急啊?我们这都跟云福姑娘订好的,你多给银子就把我们的营生给撬走了啊?云福姑娘也不答应啊?对不对?”
宋家庄的赵三来推了罗根一把,不满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人家云福姑娘是赚钱的,你不服气,你也多给银子啊?谁给的多,云福姑娘的农具就给谁用?怎么滴?”
罗根不服气,也推了赵三来一把。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眼见着都要吵吵起来了。
“两位大哥,你们不要吵闹了,东西是云福的,规矩也是云福定,原本要诸位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一点,没有水涨船高那一说,云福不会哄抬价格,伤了咱们乡里乡亲的感情的,罗大哥,您也不用急,若是实在这次播种,您们庄子用不上了,也不要紧,等下一次播种,我第一个就先给你们庄子安排农具,您看可好?”
“呵呵,也就只能这样了!赵三来,你个臭小子,你听听人家云福姑娘说的话,那就一个好听,再看看你,就知道瞪眼珠子!哼,下次,你就没这样好机会了,云福姑娘可是答应了先可着俺们庄子用”
罗根也明白,这样哄抬价格的话,那就等于是两败俱伤,谁也得不了好处,大家都赚钱不易,哪儿有那么多钱来用在这上面啊,他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
罗根他们走了。
宋家庄的人都对云福竖起大拇指,还未到晌午,秋萍就来了,她是来给云福他们送水送吃的。
云福说不用。
可是,秋萍说了,如果云福姑娘,你不接下我的这些个吃食儿,那我心里就更难受了!说实在的也没啥好吃的,俺们家不富裕,但都是俺们的心意!
说着,她就要流泪。
把云福吓得急忙接过篮子,说道,“好的,秋萍嫂子,您可别这样,我收下还不行吗?”
那日白天,云福虽然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要收取秋萍的租金,但实际上,到最后她一分没要,主要还是可怜秋萍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不易,她硬不下心来。
所以,秋萍就打心眼里感激她。
这不就来送吃的了。
说话间,辛娘带着云凤也来送饭了。
大家遇上了,辛娘跟秋萍捞起家常话,说的净是云福的好处,都一致赞同云福是善良的福娃,这一说法。
把云福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她想说,哎呦喂,你们再这样夸我,我都要想法儿穿越回去了,那样你们可就没福娃了!
不过,想想如果真的回去了,那小相公云庆
她竟不舍得了。
想着,就悄悄地脸红了。
“姐姐,姐姐,你看”
云凤忽然拉着她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
哎呀,这个小丫头,怎么眼神那么好用啊?云福以为自己脸红被云凤发现了,就越发把头转到另一边,嘟囔着,“小丫头,别胡来,姐姐要过去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
就是躲开这个最善于发现她跟云庆秘密的小丫头呗。
“姐姐,你快看啊,我怎么觉得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要来偷东西一样!”
哪知道,云凤忽然这样说了一通。
偷东西?
云福一惊,原来小丫头说的不是自己,那是谁?
她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在他们播种的这块地的对面,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朝着这边指指点点,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云福依稀有印象,就是临城镇上那家铁牛农具铺子的老板。
那天就是他把自己跟云庆赶了出来。
他怎么会来这里?
云福心一沉,想起哪句话,黄鼠狼进宅院,一准儿没好事。
不过看到那老板身边站着的人,云凤一下子就跳起来,“姐,姐姐,那个人跟大伯一起来的,他们想干嘛啊?还有虎子哥”
云福也看到了,宋祈辉跟宋虎子是跟那个农具店老板一起来的,这会儿他们正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没事儿,云凤,你跟娘早点回去吧!”
云福说着,就把大家吃完饭的碗筷都收拾进篮子,然后使眼色让云凤拉着辛娘离开。
她怕万一那边的人过来,娘跟云凤在这里,再吃了亏。
“不成,我不能走!”
那知道,辛娘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她不认识铁牛农具店的老板,但是她认识宋祈辉,看着他们虎视眈眈的样儿,就知道没好事儿。
“娘,您带着云凤回去吧她还小”
“我不小啦,我可以帮着姐姐一起打坏人的!”
云凤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谁敢过来抢咱们的的农具,我就打破他的脑袋!”
小丫头的声音有点偏大,对面那几个人都听到了。
宋虎子冷笑。“小丫头片子,你打得过谁啊?别在那里吆喝,小心我过去揍你”
“你过来啊,宋虎子,别以为你长得高,我就怕你,哼,我不怕你,我跑得快,有本事,你过来试试”
云凤早就对大伯一家人有怨气了。
好端端的害得他们跟娘亲回不了家,这其中一定是大伯跟大伯娘,还有三叔他们撺掇的!
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心灵通窍的,一点都不笨。
“云凤,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