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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的身体（）
自从那日一见之后，黎采薇再也没有遇见过霍越川。她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带着浑身未好的伤回了小出租屋，那里被砸的破烂不堪，柜子里的现金全都被搜刮干净。
幸好她住院，才能躲过这一劫。
先前攒下的钱，一点都不剩下了，她交了住院费，现如今是连晚饭的钱也掏不出。她撑着腰蹲下来，煮了小半锅白米饭，然后拌了酱油吃完。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她总有年老色衰时，当那一天到来，她又当如何生存下去？
酒吧她可能也待不下去了，那个变态还有认出她的人，都是她想要避开的。她可以出卖美色，但是绝对不能顶着黎家大小姐的名号来，黎家的列祖列宗会从祖坟里气到不得安息！
其实卖身，她已经卖不上什么价钱了。早已不是处，再加上还生过孩子，况且？？她总想守着些什么。
可是，他已经结婚生子了。虽然早已认清他们是不再可能，但这眼见为实，足令她一蹶不振。
黎采薇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她想起霍渝舟来。他说过的要包养，还算数吗？
她找不到霍渝舟的联系方式，当时那么果断的拒绝他，现在反悔来得及？黎采薇看了眼时间，拿起手包，还是去酒吧里吧，在没有找到出路之前，还是要想好怎么填饱肚子。
“哎呀你可算是来了，这几天的误工费要扣的哦。”
黎采薇嗯了一声，那天那个变态这样折磨她，才给了她不到五千块！再与酒吧分成，扣除一部分，她就没剩下多少了。“我想问下，霍渝舟霍少爷的电话是多少？”
“这我哪里能知道，当时是你接待的，怎么没问他呢？这期间他又来了两次，点的都是别的姑娘。”
黎采薇失望极了，霍渝舟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果然是不能报太大的希望。她照例陪酒，忍受着客人的毛手毛脚，打着嘴上官司，然后极力脱身。
在凌晨四点时，她下班出来，门口停着一辆亮色的跑车。
“好久不见。”
霍渝舟按下车窗，看着她打招呼。
“呃，是。”黎采薇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要那么直白的问吗？可是他这几天都在让别的人陪，是不是有了别的替补。
“上车。”霍渝舟下巴一扬，压根儿没有想要如绅士般帮她开车门。
黎采薇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正好有话要与他说，于是拉扯了裙角，坐上座椅。
霍渝舟带她一路往南，直到城郊一处装修简单的房子内，非常直白地说道。“脱衣服吧。”
“你想干什么。”黎采薇眉头皱起，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岂不是看走了眼，从狼口入了虎口？
“在包养你之前，难道不能检查一下，验验货吗？”霍渝舟抱着手臂，直直地看她。她的眉眼确实是美人，只是妆容艳俗了些，恐怕她素颜比化妆来的要好看。
“这？？”黎采薇推拒着，她并不想在他面前袒露。“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是不是承诺的就作废？”
她的身体，他不会满意的。
第9章 不会碰你，嫌你脏（）
“那倒不是，不满意的话，我会改造的。”霍渝舟见她仍旧是不顺从，走到她面前，低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放心，我不会碰你。”
黎采薇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她有些迟疑地伸手往身侧的拉链摸索。
“我嫌你，脏。”霍渝舟鼻子嗅了嗅，然后闻见一股酒精混杂二手烟的味道。
黎采薇闻言一震，她往后退了退，裙子上沾了那些臭男人的味道，她也很厌恶。
“再等几年，你这模样也卖不出什么价钱。”霍渝舟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腿斜眼看她。
他说的都对，黎采薇非常明白。“那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因为看对眼儿了。”霍渝舟呵呵一笑，没有继续往下说。“行，你不愿意脱，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黎采薇看他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心里也略微轻松一些，将手放下，低垂着。
“脸和胸，有没有动过刀子？”霍渝舟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也不问她是否介意。
黎采薇别过头去，她的嗓子还没好，夜晚闻到烟味是一直在咳嗽。“没有动过。”
“原先胸就这么大，这么挺？”霍渝舟用痞气的语气问道，带着一丝笑。
黎采薇决定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这不属于签包养协议之前的询问，而是调戏。
“有没有谈过恋爱。”霍渝舟仍旧是那样的状态，但眼神明显认真了起来。
“有。”黎采薇迟疑了一下，然后略带伤感地回答了。
“几次？”霍渝舟不放过她眼中的任何细节，又问。
“一次。”
只有那一次？霍渝舟看了看，听闻黎大小姐从前就是个冰山美人，只有跟霍越川在一起时，才像是个食人间烟火的。
他断定，她还没有忘记霍越川。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霍渝舟想了想，那时候他们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可能没有做过。“你还是不是处。”
黎采薇这次沉默的更久了，她不想再说下去，但显然霍渝舟不会放过。“不是。”
“哦？”霍渝舟眉峰一挑，见她局促的样子，反倒自己真成了流氓。“最后一个问题，生过孩子吗？”
“没有！”黎采薇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出，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一样。“你问够了没有？”
“行了。”霍渝舟将剩下的烟抽完，按在烟灰缸里。“以后就跟了我吧，从今开始，你便是我霍少的女人。”
黎采薇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很多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一头雾水的。“我们黎家，只剩下债务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知道。”霍渝舟打了个呵欠，天快亮了，他也要回去睡觉了。
“早已宣告破产，也没有核心技术，你到底想要什么？”黎采薇冷静地想着，他与其他的纨绔公子不一样。
“想要你啊，就这么简单。你们黎家现在谁沾上谁有病，我还能图什么。”霍渝舟靠着沙发眯眼，慵懒地说着。
“那？？你出多少钱。”黎采薇看不到他眼中对自己有任何的欲望，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太多了，能读得懂。
“啊，这个问题很重要，我还没想到呢。”霍渝舟幡然想起这事儿，看向她。“你觉得多少合适？”
“越多越好。”黎采薇不相信他是现在才意识到要商量价格，讨价还价尔虞我诈，在商场上，她见得多了。
“不愧是黎大小姐。”霍渝舟笑起来，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里面有详细的说明，首先我会替你赎身，然后能挣多少钱，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10章 修复手术（）
是夜，黎采薇就在这个房子里住下，一厨一卫一卧一书房一阳台两厅，不算大，因为无甚家具，以至于她总有空荡荡的感觉。
她翻来覆去将那份相当正式的合同看了好几遍，最终下了决定。上午十点的时候，她打给霍渝舟，问。“如果我遇上讨债的，又无力偿还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负责你的，不，你们黎家的债务？”霍渝舟还没睡醒的样子，这样的资深玩家，都是白天黑夜颠倒，在白昼中补眠，放纵在无人见识的黑暗里。
“那倒不必，只是跟你提醒下，那群人不好惹。”既然他愿意对自己接手，那么随之而来的麻烦，她应该有义务告知。
“知道，都逼良为娼了嘛。”霍渝舟嗯了一声，然后声音发闷。
是将脸埋在枕头里吗？黎采薇想了想，他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
“所以，怎么办。”
“躲。”
“什么？”黎采薇一愣，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我睡了。”霍渝舟直接将电话挂断，要钱还是要命，责任感能当饭吃吗？她黎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逃的逃躲的躲，就剩下她一个人在替父还债。
是不是傻！
黎采薇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将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下，这里生活用品算是全的，从出租屋里一袋子就将自己的物品带来。
原来被包养这样简单？她有过无数次机会，但都果断拒绝。
这次，是因为霍渝舟？还是因为，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永远成为梦境。黎采薇想起霍越川来，他的孩子，是否像她的女儿团团一样漂亮可爱？
大概会是吧，他俊朗帅气，想来他的妻子也是门当户对的千金。
霍渝舟？？霍越川？！
黎采薇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没有搞清楚，心里一惊，又拨了电话去。“你跟霍家什么关系。”
“我姓霍，你说是什么关系。”霍渝舟听出她声音中的紧张，唇角一抹笑。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的。”黎采薇在脑中想着，本市里有头有脸的霍家不多，不会是那同一个吧？！
“你需要知道金主的那么多信息吗？”霍渝舟知道她想问什么，偏不说。
“我没有办法答应，这不是建立在双方互信的基础上。”黎采薇正色道，她是再也不想与霍越川扯上关系，不打扰，他幸福就好。
“我爸还活着。”
“对不起？？”黎采薇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回答。
“五月十八，是我妈的忌日。”霍渝舟睡意全无，他干脆坐起来，看着房间里母亲的遗照，忽地笑起来。“你别那么认真，我妈是不允许我带一个情妇去看她的。”
因为，她也是见不得光的。到死，都没有任何名分。
黎采薇心里难过了，从霍渝舟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她再次道歉，扰人清梦还提到别人的伤心事。他姓霍，应当是霍越川的远方同姓兄弟吧？
黎采薇在前二十年里，无数次进出霍家，都没有见过霍渝舟，而且据知，霍家主母现在身体还康健。
“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手术，这几天好好休息。”霍渝舟见她已上钩，多半合同的事能成。
“手术？！什么？”黎采薇一头雾水。
“修复手术。”霍渝舟笑了笑，眼里全是精光。
第11章 你我都不干净（）
黎采薇反感地皱眉，她厌恶霍渝舟用游戏人间的态度去干涉自己的生活。“不用。”
“想要重新开始，就全都听我的。”霍渝舟知道自己的那个哥哥，他对黎采薇的恨还有怨，都深深地隐藏着。
必须接连刺激，才能令他爆发。
“我不，你说过不碰我。”黎采薇坚持着，她不要抹灭过去，也不想将自己的私密暴露。
“我让你重现黎大小姐的光彩，过去的种种都已过去，最重要的是未来，不是吗？做了，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你还是黎大小姐，这段不光彩的，我不说你不提，谁都不会知道。”霍渝舟劝慰着，那天他赶去会所，看见霍越川紧紧地抱着她，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担忧。
他那从不喜形于色的大哥呀，竟是栽在一个陪酒女的手里。霍渝舟唇角的弧度更甚，霍越川，这个女人就是你的软肋，你的逆鳞，往后，也会成为夺走你所有的前途的利器！
尤其，霍越川轻抚她脸庞的温柔，霍渝舟此刻想起，都觉得真是用情至深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黎采薇觉察出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然你想怎么证明这几年你从未卖过身？”
“？？”黎采薇不再言语，或许，只有这个方法证明她是清白的了。
算是默认，她按照霍渝舟的安排，去做了修复。手术很简单，用时也不长，黎采薇走出医院时，头顶的阳光烈到睁不开眼，她如今，正式成为霍渝舟包养的？？情妇。
而且，她心里已做好准备，他若要，她便会给。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如此，还清了债务，找个老实人，只要不是霍越川，就嫁了吧。
见到霍渝舟时，他正对着一叠报表看。“做完了。”
“嗯。”黎采薇坐下来，身体上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心里很异常。
“让我检查检查，我见过的处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我看看是否逼真。”霍渝舟放下报表，呵呵笑着。
黎采薇反感地别过头去，她扫了一眼那些账本。
“开个玩笑而已。”霍渝舟就是喜欢嘴上占着便宜，他已抽了好几支，又摸出一根来。
“假账有什么好看的。”黎采薇知道他不会动真格，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随意说道。
“你知道是假账？”霍渝舟来了精神，挑眉问道。
“账面那么干净，肯定是有猫腻的。”黎采薇指出几个点来，给他看。
霍渝舟这下笑的真心实意，将报表和账本都递给她。“你能不能做的比这更漂亮，似真非真，又找不到踪迹。”
“不能。”黎采薇没有专业的学过，但是耳濡目染看过一些。
“那就学。”霍渝舟站起身来，揉了揉肩膀。“只是个小公司而已，拿来练练手。”
“为什么要我学这个，你不怕我揭发你。”黎采薇看着那个报表，这才是真实的，上面有个记录，宴请某位海关机要人员，她曾经在黎家见过。“你在做走私？！”
“小点声。”霍渝舟不以为意，给她看，就不怕她看出来。“你我都不干净，互有把柄才能互相信任。”
黎采薇从未想过与他会成为类似合作的关系，他这番信任之言行，令她心头一暖。
第12章 公然戏弄大嫂（）
霍越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江雪殷勤地在夏儿旁边说着笑着，他忙大步走过去，有些不悦。“你做什么。”
“夏儿可聪明了，看她画的。”江雪将画的乱七八糟的画给他看，称赞道。“颇有海德格尔后现代主义的风格。”
看不出什么来，蓝色黑色缠绕成一团，只会让人心中压抑。不过，霍越川想既然夏儿愿意跟江雪待在一起，也有利于她心境的开阔。“画的确实不错。”
“蓝色的是爸爸，对吧？那红色的，就是妈妈。”江雪想去牵夏儿的手，但被她甩开。“爸爸和妈妈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对不对？”
夏儿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手上有很多黑色的颜料，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另一张纸上涂抹。
听到江雪的话，霍越川眼中的那些线条缠缠绕绕成为混乱的一团，纠缠不清彼此将令一个拖向更黑暗的深渊，他胸口有些沉闷，将夏儿抱起来。“走，爸爸带你去看花。”
“奶奶说等会儿一起回老宅吃晚饭，全家都去的。”江雪看了下时间，他下班本就不早，现在赶过去说不定都要迟到。
霍越川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带着夏儿去温室花房。
江雪将那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再看看自己的手，被未干的墨迹染上，气得骂道。“脏死了笨死了！死丫头！张不开口的哑巴！”
她讨厌霍夏儿，但是又不得不借霍夏儿与霍越川有所接触！她在努力讨好霍越川，可他只将她当做家里的摆设！连个花瓶都不如！
透明的温室花房里面种着郁郁葱葱的花草，都是霍越川带着夏儿，得到她的首肯才种上，大多都是开花的植物。
每一朵花开，都需要时间。所以霍越川相信，夏儿总有一天，会用动人的嗓音开口说话。
“夏儿将它们照顾的很好，看。”父女俩一人拿着一个水壶，往树叶上喷着水珠。“现在是夏天，要太阳下山后才能浇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