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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接待他们的经理介绍说会馆里的泳池是恒温的,就算冬天也不会冷,还提供统一的五分泳裤和浴巾,于是战冀决定从网球改成为游泳。
夏熙倒是依言跟着战冀去了,但战冀能明显看出他兴致不高,只游了几下便不动了,只管抱着救生圈浮在水上昏昏欲睡。其实夏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灵体很累,呼叫027又得不到回应,而战冀至今还记得上学时对方在运动会上淹水的事,忙把人给拉过来,唯恐他万一真睡着了会淹到水。
于是只能从游泳再换别的,可惜一堆项目都被筛了下去。骑自行车的话,夏熙不大会;打高尔夫,又嫌室外的风吹得不舒服。战冀实在没办法了,搂着娇得不行的心肝宝贝问:“小曦,你还有什么喜欢的运动吗?”
夏熙扑闪着长睫『毛』想了一会儿,说:“我饿了。”
战冀哪舍得饿着他,立马放弃了运动的事,领着人去吃饭。战冀在照顾景曦上向来专业,比谁都清楚他的口味和喜好,很快就点了一堆他爱吃的,加上这家会馆的厨师水平很高,夏熙的胃口还算不错,饭量也比平常多了一点。
时间已是六点半,战冀也有点饿了,却习惯『性』的先忙前忙后的伺候夏熙,并同以前一样,看着他吃东西就会升起奇怪的满足感,待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就着他剩下来的菜开吃。
晚上回家后,战·小丫鬟·冀继续忙前忙后的伺候,连上楼都是抱着的,再给亲手脱了鞋袜,一路送到浴室里。然后等在外面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情也像水流般泛起阵阵涟漪。
洗过澡的宝贝双颊粉粉的,皮肤莹润润的,在灯光下漂亮的让人想咬一口。战冀简直一刻都不舍得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轮到自己洗澡时洗得非常快,只简单冲了一下就出来了,身上的水渍甚至没有干透,单薄的睡衣布料因沾了水而有些透明,『露』出了健壮清晰的胸肌。
可惜这样的美景没人欣赏,夏熙蜷着身子躺在床里侧,单薄的身体只占了一小块位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战冀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静静感受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温度和气息。只是这样感受着他而不触碰他,心里就能涌上剧烈的爱意,就像那些吃醋的情绪一样难以克制,想找个渠道发泄。也像之前吃醋时一样,并不是非要做|爱,只想把人抱在怀里亲一亲便足够了。
于是伸出手把人小心翼翼拥入怀里,尚未睡着的夏熙微微睁开眼,含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还连打了两次。”
“谁打的?”
“不知道,”夏熙很坦然的道:“因为手机在桌子上,我懒得下来,所以没有接。”
懒成这样还理直气壮的心肝宝贝真是可爱到犯规,战冀不由勾起唇角,听夏熙有些担心的又道:“你快去看看吧,万一是谁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你就……”
战冀亲了夏熙的发顶,再不紧不慢的从额头鼻尖一路亲到下巴,才道:“没关系,不用担心。”顿了顿,又如宣誓般补了一句,“小曦,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
于是夏熙眨了眨长睫『毛』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
看他乖乖的,战冀满腹怜爱,像只大狗般『舔』了『舔』他的唇瓣,“小曦,再等一下睡,我还有事跟你说。”
夏熙便又努力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小猫般慵懒的样子让人怜爱更甚。战冀强忍着爱意继续道:“我已经把游玩地点定为热带海岛了。最近的气温越来越低,你的身体本来就怕冷,而那里的温度很适宜,——你觉得怎么样?”
能有这次重生回来的机会,战冀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生意在哪都可以做,钱也随时都能赚,可爱人只有这么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找回不来。“我准备明天就去,回来的时候在港岛转机,顺便还能让你见见我舅舅。他人很好,对我的『性』取向也很支持,一定会喜欢你……”
夏熙隐约记得自己在陷入睡梦之前答了句好,却没想到战冀的动作那么雷厉风行,竟连夜安排好了一切,次日一早就带着他出发去机场了。他连行李都没『操』心,只管睡眼惺忪的跟着对方上车,又因为天『色』实在太早而『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被拉去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待飞机起飞时夏熙才彻底清醒,起飞造成的气压也让他的耳朵产生了胀痛感。战冀一边轻『揉』他的耳朵,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他的背部,想哄着他再睡一觉。
夏熙于不知不觉中再度入睡,所以抵达目的地后,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一双眸子看上去也更明亮了,安静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从没来过的热带岛屿。
这里的温度四季如夏,一出机场就感觉到了滚滚热浪,但战冀订的度假别墅在山上,车子开进山路后,空气中便透出一种很舒服的清凉。而这栋度假别墅依着山又临着海,风景美得不行,设施也很完善,服务更是到位,所以定价贵到让人咋舌。以战冀的身家自然多贵都付得起,不过若没有景曦,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去这种地方,因为不管钱财还是时间对他来说都太奢侈和浪费。但有了景曦后,恨不得把人当宝贝似的疼,什么都给最好的,再奢侈也觉得理所当然。
夏熙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眼里『露』出了明显的喜欢,气质也呈现出一种让人心动的柔软。夕阳落在他脸上,漫『射』出梦幻般的浅浅白光,又折入战冀心底,若不是顾忌着前面的司机,恐怕会直接扑上去亲。
进了度假别墅后,夏熙颇有兴致的将里里外外全转一圈才回卧室。前面的『露』台视野非常好,坐在床上也能看到广阔无边的大海,后面则有个花房,种满了各种花,甚至还有玫瑰。
“小曦,我打算煮点……”
从厨房走过来的战冀半截话卡在嘴里,愣愣地看着卧室里正背对着他换衣服的心上人。堪称完美的背部线条,纤细的腰肢和凹凸有致的蝴蝶骨,香艳到让人说不出话来。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才重新开口:“晚饭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这边的海岛到了晚上,佐藤隆川那边也到了晚上。
僧人和法师还在继续念着没有用的经,待晚上九点整座钟敲响的时候,佐藤隆川竟二话不说又杀了一个人。但夏三岁仍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若不是还微微起伏的胸口,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佐藤隆川这一夜都定定望着夏熙没有睡,只在天明时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把头埋进他盖的被褥里深吸了口气。继而抬起头,突然命手下人把那一群所谓的法师僧人全捆到一块,接着竟拿出枪砰砰砰的挨个儿全毙了。
浓浓的血腥气瞬间充满整个房间,佐藤隆川身上亦沾了很多血,眼底的红『色』也更深了,看起来恐怖到让人恨不得夺路而逃。渡边大介在处理尸体时忍不住数了数,整整有十一个。
都说杀孽乃人生第一大罪,可佐藤隆川这一生不知犯过多少罪,自己都不曾数过。佛曰杀生作孽,因果循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那屠刀就是由千万杀孽所铸,不拿屠刀,又如何成佛?
由此可见所谓的佛不过是虚妄。若能紧握屠刀一狠到底反而会永立不败之地,放下的那一刻,便会得到他的惩罚。
第62章 62()
蒋战威的大脑却无故被一阵接一阵的疼痛占满。
在整整一夜的时间里; 各种不知何处而来的纷杂画面拥拥簇簇的挤入脑海,让他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幻。像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般在明明没经历过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里徘徊,然后于一团『迷』雾中恍惚看见夏熙一步步朝他走来。
在这过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像按了暂停键,全体停滞和静止住; 只有他和他两人的时间还在缓缓流动。蒋战威在这一瞬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跃动的心跳; 而这个场景就像是经历过了千万遍。
也许不仅仅像他现在这样身着便装; 还有绣着云水纹的锦缎长衫?或精明干练的商务正装?又或南征北战的一身戎甲?再或是干净整齐的学生制服?更或许,还有宽袖交领绣工精致的明黄『色』龙袍?
明明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却仿佛轮回过几生几世那么长。而无论哪生哪一世; 对方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样子,衣袂飘飘,高高在上,俊美如画; 亦如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然后和他一次又一次错过; 让他遍寻不见。
蒋战威整个人微微一顿; 已经完全不知这到底在做梦还是发生过的事实,只想要跟上对方的脚步; 场景却从白天陡然变成了黑夜。朦胧的月光下; 四处都弥散着浓浓的雾; 眼前坐落着一处略显荒芜的宫苑,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轻轻迈入苑门,踏进那个未知的世界。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狼狈的孤身躺在深深的灌木中; 想要借助细瘦的双手爬出这丛灌木,却竭尽全力也无法成功。最终看着自己不良于行甚至日渐萎缩的双腿放弃了挣扎,茫然抬头透过灌木望向外面,仿佛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蚂蚁,等待着何时被宫人找到的未知命运。
他只是个生来就不能走的残废,把他恶意丢到这儿来的大皇子顶多会被小惩大诫,依旧会成为储君的最佳人选,而他的生母身为一个『性』格懦弱母家又身份不高的嫔妃,就算颇受皇宠也讨不回什么公道。可满心的怨恨让他紧握着的双拳几乎掐出了血,月『色』仿佛也随着他的心绪黯淡下来,被云朵遮掩。
却在这时候突然看到了一片从没见过的光芒,竟出自于墙边的那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下意识屏住呼吸望去,只见那花苞渐渐变得透明,并在原有的基础上幻化出一个巨大无比的花盘。花瓣徐徐展开,里面竟蜷缩着一个小孩子,千层花瓣围着那小小的身体,仿佛众星捧月。
月『色』复而又出,宛如光柱般照在花盘上,花中的小孩子片刻的功夫就长大成少年。乌黑的长发,剔透的肌肤,精致玲珑的手腕和脚踝,虽然蜷缩着看不到脸,却足够让人惊艳。待那个少年仿若刚睡醒般『揉』着眼睛抬起头来,男童已看得完全呆住了,匮乏的大脑甚至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对方的气质和容颜。对方同时发现了他的存在,微皱起眉问:“……你能看见我?”
声音如玲珑玉碎,动听至极,男童不知如何回答,却不知少年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只记得师父让他去凡间历劫时,叮嘱说世事讲究因果了结,想着自己既被别人看到了,便要将此事当场了结,又见男童身上有伤,就送了他一点灵气,道:“我给你治伤,你不要将见过我的事说出去,——我们算扯平了。”
殊不知这才是因果的开始,亦不知他随手送出的一小缕灵气,足以撑得起凡人一生的健壮安康。男童当即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擦伤已经痊愈,双腿甚至隐隐有了知觉,惊喜的抬起头,可花中的少年已经不见,连那朵待开的牡丹都消失无踪。
不管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男童始终忘不掉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在这片荒芜的宫苑,那交织着震惊欢喜又着急慌『乱』的心绪。于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着这片宫苑,将自己的住处都栽满了牡丹,只想要再看那个少年一眼,——哪怕只像个路边乞丐般卑微又遥远地俯在地上看着他掠过的背影。
但人的**总是不满足的,就像他成功取代皇兄成了太子后还想当皇帝,成功坐上皇位之后还想一统天下,对那个少年的执念也从想再看他一眼变成了想留他在身边,再从想留他在身边到想要他的眼睛也能映出自己的身影。他最终变成暴君,杀了不知多少人,整个人变得扭曲不堪,比此刻的佐藤隆川还要疯狂。
可惜人生至苦求不得。
他念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那个衣袂飘飘的人眼里有的只是冷淡,甚至带着些许困『惑』问他到底在寻求什么。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已沾满鲜血,用尽全力不过抓到一场空,连一秒钟的两情相悦都不曾尝过。
蒋战威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捅入心脏,痛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坐在摇椅上一边悠悠闲的看海一边等吃饭的夏熙竟在冥冥中也感受到了那种痛苦,心口微微一颤,忍不住抬起手按住了胸口。
不过小小的举动却引来了战冀的担心,立即放下盘子走过去,难掩焦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熙想着自己既然身处于任务失败的惩罚之中,还是凡事都认真回答好好配合以便能早日回去,便如实说:“心口疼。”
战冀顿时慌了,“疼的厉害吗?”
他实在是被景曦当初的病逝给吓怕了,对方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经受不起,甚至唯恐他原本患的肿瘤转变成了其它病症,立即就要去找医生。夏熙下意识拉住他,“不用医生,已经不疼了。”
战冀低头看着被拉住的袖子和对方的手腕,那只本就白皙的手腕被光线照得更白,晃人眼球又惹人心动,脸颊同样白透无比,衬得瞳如点墨,唇瓣水红,不由做出了妥协,“嗯,……饭煮好了,先吃饭吧。”
食材是岛上特产的海鲜,夏熙还是很感兴趣的,立即赞同的点点头,顺着香味走向饭桌。战冀很快把菜上齐了,却坐下来之前伸手环住夏熙的腰,把人稳稳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坐着吃的小孩,”夏熙立即抗议:“放开我。”
战冀没有放,反而带着浅浅的笑意低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小曦,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战冀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阶段,嗓音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尤其是刻意压低并带上情意时,会让人整只耳朵都跟着发麻。夏熙的脸『色』却越发难看,甚至抬起手,把对方喂到他唇边的蟹肉直接打掉在地,再次强调:“放开我。”
看夏熙是真不高兴了,战冀忙将人放开,并握住他抬起的那只手往自己的嘴上打,“是它说错了话,惹小曦生气了,你随便打,别气了,嗯?”
夏熙也犯不着打人,只管把手收回去,战冀却牢牢抓着不放,还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了他的指尖。让他感觉对方就像得了什么亲吻症一样,时时刻刻都想吻他,哪怕只是一根手指也能细细密密的吻个半天。但是除了亲吻之外,并没有做其它出格的举动。
太阳就快落山了,夏熙吃完饭后被战冀哄出了门,去海边散步。涨『潮』的海浪不断涌上岸边,轻轻抚『摸』着沙滩又徐徐退去,似再带着不舍的爱意再次上涌,给沙滩装饰出一条蕾丝般的白边。
战冀心里的爱意也在上涌。在这样安宁的海滩上和心爱的人并肩同行,相伴着留下一长串脚印,连话都不用说一句,便足够让人从心底生出巨大的满足。
可惜夏熙没过多久就走累了不想动了,选了块平坦的岩石上坐着休息,战冀也陪着他坐了下来。太阳已经落了,但月亮还没出来,环境变得很暗,战冀的视线也有些昏黑,可他心里却格外踏实,因为可以感受心上人熟悉的呼吸,嗅着心上人熟悉的气息,握着心上人温热的手。
不过这样简单,对他来说却已嫌太多。
待月亮从云层里出来,视线重回明亮,战冀便静静看着夏熙的侧脸,仿佛可以看到天荒地老。耳边有海浪阵阵,偶尔还有虫鸣和海鸟的叫声,眼前则是遥远而神秘的星空,两人坐得很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