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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唐鱼水从汤锅里抬起脸来,问付麟到:“你是谁呀?”
符青鸾无语的看他一眼,把视线转回去与小徒弟一起看着付麟。
付麟还是没吱声,将视线下移,看着那口锅子。
符青鸾眉开眼笑,从旁边的架子上端过一个小木碗来,用手试了试碗底的温度,热乎道:“知道你晚上醒,确实给你留了一口汤。”
符青鸾把汤碗往前一递,自来熟道:“呶,趁热喝了吧。”
付麟眼底的防备一闪而过,垂下眼去遮住了眼底的打量,摇了摇头。
符青鸾看着他那发顶,就有些愁得慌,好好的孩子,该不会成了一个哑巴吧?!他不记得透骨钉有这后遗症啊!
他倒是记得如今的青阳掌门琉青玉曾经在原主面前说过的对于付麟的评价,他说付麟根骨俱佳,也够勤奋,实是个乖巧懂事前途无限的好孩子,平日里也很好相处,浑身都是顺毛,只有谢虞这一块摸不得的逆鳞。
见付麟不接,符青鸾也不在意,大刺刺的把碗收回去,自个儿把汤给喝了。
反倒是唐鱼水福至心灵,正儿八经的回了一句:“看,我们没下毒,我师傅以身试法,亲自证明了这汤的清白。”
付麟倒是没有变颜色,他私心里明白,这师徒两人若真想害他,在他睡着时便可以动手,又何必等他醒来。
只是这一会儿,付麟心中已有了猜测,他打量过这师徒俩的穿着,忽略掉那长者额头上那半指长月牙形的奇怪膏药,将视线落到那小指粗细的长条银锁链上。
谢虞曾经给他形容过他在客栈门口偶遇过的一对老小,据说是小巫山派逃跑的犯人:一老一小,断木簪,小孩杏仁大眼,长者镣铐加身,仅从这几点就足以断定出他们此刻的身份。
付麟抬起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小巫山的人呢?”
“嚯,终于肯说话啦?看声音给哑得,要不要喝点水?”
谢虞披着月色提着一串大药包并着几个油纸包回来的时候,远远的觉得破庙处暗的蹊跷,连点火光都没有,心里不免咯噔一声,待奔得近了,才听见了一点人声。
庙门前的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没有守车的人,也没有人守门,除了马车车窗上透出来的一层隐约的烛光,别处一片黑洞洞的黑暗。
马车内传来一个隐约的人声,但马车后面的寺庙却是像一只张开黝黑大口的巨兽,庙门内一点声音和光亮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谢虞屏住呼吸,运起灵力,落地无声的靠近过去。他先是分辨了一下车内的呼吸声,辨别出付麟应是无碍,便没有急着靠近马车。
而是集中耳力听了一耳朵,听见马车内有个老者的声音正在侃侃而谈:“你别看我此刻是个俘虏,可我实是个清白的俘虏,比那煮熟的蛋清还要白上几分,哎哟说到蛋清我想起我好久没吃过鸡蛋了,别说怪想得慌”
谢虞绕过马车,一路进到破庙里,他先是戒备的看了一圈,检查了庙内众人的脉象,发现他们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的都陷入了深眠。
他试着摇了两个,又给他们输入了一丝灵力,想把他们叫醒,可两人睡得跟昏迷了一样,他尝试无果,又试过他们的脉,觉得他们应无大碍,这才从寺庙内重新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会儿,马车内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谢虞的身上。
一个小孩的声音说:“师傅,你说谢大侠什么时候回来?”
老者说:“我哪知道,闵清闲说他日落前回来,谁曾想现在天早黑透了,他还没回来,闵抠门诓我。”
谢虞听到这里,收了灵力,可刚靠近车辕,马车的车门忽然猛地朝外打开,差点拍上他的脸。然后一张额头上顶着奇怪月牙形膏药的脸好奇的伸了出来,搭眼瞅见他:“哎哟,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认识我?”谢虞奇怪的看他一眼。
符青鸾心里咯噔一声,坏了,得意忘形给大意了,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应该不认识谢虞才对,但是他怕吗?他有恃无恐:“你中午来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过你一眼,自然认得了。”
“庙里的人发生了什么?”谢虞皱眉,视线扫过符青鸾手上的锁链。
“不是睡着了吗?”符青鸾奇怪的眨眼,继而反问:“难道不是吗?”然后问小徒弟:“鱼儿,你之前不是进去了吗?”
唐鱼水眨着无辜的大眼:“不知道嗳,不就是睡觉了吗?这个时辰,谁不睡觉啊?”
“你看,”符青鸾回过头来:“我们都不知道呢。”
第26章()
谢虞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抿着唇没说话,过一会儿垂了一下眼睛。
符青鸾仿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大惊失色到:“你是不是怀疑我?我告诉你,我虽然是个俘虏,可我是个有尊严的俘虏。亏我还好心给你守着马车,你好意思这么问我?”
符青鸾这样质问出来,一般情形下他接下来应该愤然而去,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尊严与愤怒。
就连谢虞都觉得他会马上下车离开,但是符青鸾怒斥完了,杵在原地没动,愤怒的瞪着谢虞,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表示了一下怒气,然后就转身爬回车内去了。还好心给谢虞让出了位置。“好吧,看你年轻,经验少,难免错冤好人,我原谅你,时间会证明我的清白。”他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座位,那意思好像是你可以进来坐了。
付麟在一边都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咳嗽一声,符青鸾看他一眼:对哦,忘了还有这小崽子,要知道谢虞是付麟的逆鳞,不能欺负的太狠,不然付麟跟他拼命。
谢虞淡漠的看符青鸾一眼,没有赶人,抬腿上了马车。
付麟见到谢虞挺开心,眉毛明显舒展开来。之前对符青鸾这个陌生人所显示出的提防和戒备,在谢虞出现之后完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的亲昵之感。
谢虞把手上大串的药包放到最里靠墙的小几上,又从小几下的箱子里拿出两个大靠枕,把付麟扶起来,将靠枕熨帖的垫到付麟的身子底下。一系列动作照顾得可谓十分老道熟练。
符青鸾都没想到谢虞有如此体贴周到的一面,他从原主的印象中看到的那个叫谢虞的孩子可谓是沉默而阴沉的,但是符青鸾穿越以来所看到的谢虞,却与原主印象中的谢虞完全不同,从与闵清闲在客栈门口寒暄时的处事玲珑,到此刻对待亲人时的周到,以及之前面对采花贼时的愤怒。
符青鸾仿佛有种错觉,他觉得原主印象中的谢虞,或者说在原主面前的谢虞,是死的谢虞,而如今他所亲眼看到的这个谢虞,才是活着的谢虞。
符青鸾一边感慨着,一边跟小徒弟两个坐在对面老实的看着兄弟两个互动。
唐鱼水有些羡慕:“师傅,原来有兄弟是这样儿的?”
“你以为是怎样儿的?”
“不是应该动不动就你死我活,势不两立,打得头破血流吗?”
“你说的那是仇家。”
“那兄弟之间都这么亲近吗?”
“也不尽然,有的为了争家产、钱财、武功秘籍、女人、什么的都会反目成仇,总之能反目的原因挺多,用一个词形容就叫兄弟阋墙。”
“女人?”
“你这小耳朵挺好使,不过你还小不懂,为师以后告诉你。”
“哦那他们这种叫什么?”
“叫兄友弟恭。”
“还有这种成语?”
“自然。”
“师傅您真渊博。”
“那是。”
又过一会儿,符青鸾悄悄跟唐鱼水说:“鱼儿,学着点,你以后也要这么伺候师傅我。”
“嗯,等您爬不起来的时候我一定做到。”
“真乖。”
师徒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谢虞是背对着他们,浑不在意。但是付麟却正好看见那对师徒的正脸儿,一老一小两个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老的眼里充满了兴味,仿佛偶有神光,小的像在看稀有动物。
付麟就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
谢虞已经拿出了一个折叠的木桌,此刻正把付麟的手摁在木桌上凝眉给他把脉,谢虞见付麟不时往他的身后瞅,就抬眼看了他一眼:“专心。”
“哦。”付麟看谢虞不受丝毫影响的淡漠表情,乖乖的答应一声。随即秉心凝神,让跳得有些浮的脉象平稳下来。
“身上还疼吗?”谢虞关心的问。
付麟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不疼?符青鸾挑眉,诧异的歪头看了看付麟此刻灿烂的脸,然后扭屁股坐回去,在旁边嗤之以鼻。
二十七根透骨钉钉在骨头里,而且至今还没取出来,从钉子打进去到现在也才只过了大半个月,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用过什么奇珍好药养过或者压住,使得伤好得较常人快了一些,但是好是肯定好不了的,因为那骨钉还在骨头里没取出来,这一点从付麟的脸色和摸到的脉象上就能知道。
而至于什么时候能好,那可要等到将那骨钉用正确的方式全启出来,并且把钉子的窟窿都养好了,还要用灵药好药补药把身体给喂壮了,把丢失的元气都补回来,那才能算是真的好了。
如今?如今离好还差得远了去了,所以疼肯定是一直疼的,就是吃了止疼药也白搭,而且是那种磨人的疼痛,肯定不好受。
可付麟跟谢虞说:不疼。而且脸上一点疼痛的表情也没有。
符青鸾就有些欣赏的看着付麟:这孩子的忍耐力与定力确实都不错,而且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错,他喜欢。
这边,付麟看着谢虞摸过他的脉后拧着的眉头,翻眼看了一下天,似是想了一下,转移注意力道:“我以为我今天醒来时你就能回来了。”付麟看了一眼那些药包:“跑了很多家药店吧?”
“也没几家。”谢虞了然的看他一眼,终于把摁在付麟腕上的手指拿开,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道,并不再开口问他的伤,然后伸手从几上那堆药包中捡出几个油纸包来,随手打开,露出几样十分精巧的点心。
付麟一看那点心的样式,喜欢的不行,刚想伸手,从侧面突兀的伸过一只爪子来,二话不说捻起了一块,谢虞抬了抬眉,没动。
倒是付麟有点不乐意了。“那是我的点心。”
“我知道。”符青鸾捻着点心欣赏了一下:“我守了你一夜,没的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拿点劳力费,好吧?”
“可你抢病人的点心。”付麟臭着脸说。
“我没抢啊?”符青鸾满脸无辜。
“你还不承认?”付麟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我这是拿不是抢。”符青鸾伸了伸脖子往桌上看了一眼,很没眼色的道:“这么多你也吃不完吧。”
第27章()
符青鸾很没眼色道:“这么多你也吃不完吧,正好我帮你吃呀。”
“你脸皮真厚。”付麟翻他一眼。
“过奖过奖。”符青鸾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点心掰了一半填到早已张着嘴等着的唐鱼水嘴里,剩下一半一口闷掉,然后一边嚼着,一边又伸手迅速拿了一块,还指着点心跟付麟说:“我这么跟你讲吧,你看就像这种酥皮点心,最好吃的就是外面的酥皮部分,可这种点心往往过了夜就会受潮,损失大半的口感。让人觉得得不偿失,十分鸡肋!”
符青鸾将点心掰两半,填小徒弟一半,另一半再次一口闷。还不要脸的补充:“所以我是在发善心。”
“有辱斯文。”付麟斥了一句。
符青鸾歪了歪头,挺惊讶的看他一眼,“我之前在这马车上磨破了嘴皮子,你顶多跟我说了一句话,还竟给我看脑门。”符青鸾感慨一句,看一直没说话的谢虞一眼,“之前死气沉沉,如今倒是鲜活了一些。”
之前他逗付麟说话,付麟耷拉着眼皮不理人。谢虞来了之后,付麟倒是精神了不少,但是总感觉他是为了不让谢虞担心在装样,虽然那亲昵是真的,但总觉得他精神不济。可如今跟符青鸾这么一绊嘴,血液上流,脸色倒是变得红润起来。
符青鸾这么一说,谢虞倒是略带惊讶的看他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那一眼里带着一点探究,别的再没什么。
谢虞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还真是一点关注度都没有呢。
符青鸾观察谢虞的反应,得出这么个结论之后,觉得如此甚好。
他这么一个游神,付麟已经把所有的点心全都拢了起来,圈在自己的胳膊里,“想吃我点心,还找这么好的理由,你就装吧。”付麟很快看清了他的本质,“总之你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再让你抢了。”
“理由啊!”符青鸾回了一下神,摸着下巴仰天想了一下,眼睛翻回来的时候说:“我帮你试毒?”符青鸾觉得自己如今跟付麟有商有量,实在是很有风度:“我如此的自我牺牲,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付麟翻个白眼:“我表哥买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
“怎么不可能有毒?就是从外面捡的东西随便吃了都有可能毒晕了呢。”
付麟瞪了瞪眼:“不至于吧,谁捡外面东西吃,用钱买不就行了吗?!”
符青鸾鄙夷的看他一眼:“孤陋寡闻了吧。要是没钱呢?要是有钱也买不到呢?”
“你竟瞎说。”付麟还是不信。他这是生平头一次下山,且下山之后不是躺在棺材里就是躺在客栈的床上,要不然就是躺在这密闭的马车里,而且大多时间都在吃药睡觉,还没见过外面世间的风物人情,他虽然想看,可他现在身体不济,精力也不济,谢虞说不让他伤神,让他安心养伤,他就听话的养着。
不过谢虞说等他大好了会带他好好看一圈,还给他讲了一些有趣的风物见闻,让他一直心生向往,想着自己要努力的好起来,好好的去看看这万千世界。
符青鸾一看他这反应,倒是一下就想明白了,付麟打小长到大,除了从小为谢虞打架,其余的还真没吃过什么苦,一向是衣食无忧,与世隔绝,又没人跟他讲世间的疾苦,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他这么不问世事,谢虞这个懂事故知疾苦的在旁边竟也不管,听见付麟如此耿直的问题也不纠正,看付麟跟符青鸾绊嘴脸色红润,他就不插嘴,只一味的拿着个巴掌大的葫芦用灵力加温,等温好了,就给付麟灌了一口。
符青鸾闻着那葫芦里逸出的味道,苦涩中带着一股清寒,知道那该是什么好药。
付麟润了喉咙,舔了舔嘴,继续跟符青鸾吵架:“我不信。”
“不信呐,有现成的例子:你看小巫山派,他们不就是吃了锅蘑菇,就毒晕了嘛!”
符青鸾心不在焉的说完这句,马车内顿时静了一瞬,一直听话的在旁边没插嘴的唐鱼水,这时候抬起小爪子抓了一把符青鸾的袖子:“师傅,你说不让我说,可你怎么说啦?”
符青鸾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我他娘的不是说溜嘴了嘛!
谢虞终于抬起眼来:“毒晕?”
符青鸾拉着脸看他一眼,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这话题倒不是不能讲,只是说出来麻烦,还要解释,他长叹一声,后退一步无聊的坐回去,往车壁上一倚,整个人一摊,一副任人宰割却有恃无恐的架势:“嗯啊,他们吃了从外面采来的鸡枞,然后就产生了幻觉,之后就都睡了。”
“鸡枞?”谢虞挑了挑眉,终于开口:“我记得鸡枞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