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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什么好的,说不定还不如现在。月珊就不说了,你看玉晴到如今,也就咱们两个自在的人一处作伴了。”我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不想参与九阿哥家里的事,所以自那天之后,我也就再没向他打听过玉晴的情况。可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担心的,九阿哥似乎对家里的事都不太关心,玉晴一个人,身子又不是很好,她的生活会不会很辛苦?
“凝若,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了。人各有命,是非祸福,也不是咱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做得了主的,不如把当下的日子过好。”琪瑛打断我的思绪,轻轻地把手覆在我的手上,“今后咱们俩,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我不知道琪瑛的话里,是不是包含着私心,但我仍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无论如何琪瑛与我终究已经熟识,这些年,我已经越来越懒得在新认识的人身上花半分心思。
只是我没有去反驳琪瑛的话。或许我与她并不相同,或许我的确有机会,来决定自己的人生,但我却依然选择留在了这皇宫之中。
也可能这就是命吧,所谓的选择,也不过是命运的一部分罢了。
第七十二章环佩只应归月下,钿钗何意寄人间(一)()
这之后我的精神倒是好了些,小王子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仍然不是孤独的。至少还有琪瑛,跟我一样,被这座紫禁城围成了人生,至少我们还可以相互作伴。
我的变化,被十三阿哥和九阿哥看在眼里,他们也显得很高兴。我的生活,终于能够真正恢复如常。
没过多久,康熙又张罗着出门了,他偕同太后去避暑,顺便还带着几个小阿哥去行围,当然,我也被拽了去。我还是不会骑马,他们打猎的时候,我就只能在帐子里待着,给遥远的十三阿哥写长篇的流水账。
我再一次见到了苍津,他的胡须浓密了很多,做久了杜棱郡王,气场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他笑着向我打招呼:“凝若,好久不见。”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他爽朗的笑容。
“好久不见。”我向他简单地行了礼。
“我还以为,这次就见不到你了。”苍津走到我面前站定,“你竟然没有出宫,还留在皇上身边。”
“是啊。”我苦笑了一下,“不怕你笑话,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
“也未尝不是好事,跟在皇上身边,既是难得的荣耀,又能长不少见识。”苍津安慰我,“皇上这几年,怕是越来越看重你了吧?”
“不敢当,我能做好分内事,别整天出错,到处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我笑道,“倒是驸马爷,近些年正是风光得意吧?”
“哈哈,我说咱们两个,就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苍津大笑了几声,却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我说的话,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再多言,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容,似是有些忧心地问我:“凝若,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若是唐突了,还请不要见怪。”
“怎么了?你怎么又忽然跟我客气起来?你问吧,我不介意的。”我知道蒙古人性子豪爽,也就不计较那么多,只要不问我军国机密就行。
“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为自己的将来做些打算?”苍津迟疑着开口,“皇上还有十三爷,都没说过什么吗?”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竟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笑了笑,摇摇头:“不是他们没说过,只是我不想。现在我就跟在皇上身边就好,至于以后的事就到以后再说吧。”
“唉。”苍津见我如此说,只好叹了口气,“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可我能帮你的实在太少。如果将来,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如果皇上恩准,蒙古的大漠也一样欢迎你。”
“怎么?相比于蒙古,你不是更加喜欢京城吗?”
“京城虽然繁华,但却没有蒙古草原和大漠的辽远。你说过你喜欢蒙古,不喜欢京城的规矩束缚。”静了静,苍津抬起头,看向苍茫无垠的大漠,昏黄的砂色远远延伸,直到与天的交界,“虽然惠儿早已不在了,但你依然是这片土地上的贵客。”
苍津语气真挚,不禁令我微微有些动容。半晌,我才轻轻福身行礼:“既如此,就先谢谢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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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了下来,秋风拍打着枯卷的叶子,天空是不带温度的冰蓝。我累得浑身就像散了架,哪儿也没去,直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屋,然后一觉睡到转天晌午。
休息了一晚,我的精力恢复了不少。康熙知道我这一路累坏了,特意给我放了两天的假,吃了午饭,我便拿着带回来的特产,兴致勃勃地去找琪瑛。
然而,琪瑛却不在屋里。
若是往常,我肯定会觉得,她可能去什么地方当值了,不如转天再来找她。然而这一次,我却觉得不大对劲。
屋子的门紧紧关着,窗户却开着。通过窗户,我能看见屋子里的陈设——和我上一次来的时候相比,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就算是琪瑛想换换心情,收拾屋子,改变一下屋里的陈设。可是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难道琪瑛搬走了吗?她去了哪儿?因为我不在宫里,所以她才没能及时通知我?我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一个人影,我便向院子外面走去,拦住一个正在搬东西的小宫女:“打扰一下,我是书房的凝姑姑,你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瑛姑姑,她还住在这儿吗?如果不在了,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那个小宫女应该听说过我,她微微福了下身子:“凝姑姑,不瞒您说,瑛姑姑犯了过错,已经好久不见了。如今在这里住着的,是颜姑姑。至于瑛姑姑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我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赶忙又问:“那你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实在抱歉,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宫女摇摇头。
我皱了皱眉头,琪瑛到底做了什么?就算是犯了错,也总该有个去处,新搬过来的颜姑姑现在也不在,我该问谁呢?
小宫女见我不说话,又开口道:“凝姑姑,您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奴婢就先走了。颜姑姑晚上就会回来,您要是想知道瑛姑姑的消息,不妨问问她。”
我点点头,道了谢,心里想着,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屋收拾一下,晚上再过来吧。那个小宫女正要朝前走,我的心里却仿佛有什么一动,赶紧伸手拉住她:“等一等,你能不能告诉我,瑛姑姑出事离开时的具体情况?”
“我们当时都没见到瑛姑姑离开,只是几天都不见她。后来颜姑姑来了,我们才知道瑛姑姑是犯了错,但具体的情况,颜姑姑没说,我们也不方便问。”小宫女顿了顿,又表示自己该离开了,“凝姑姑,再多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了。前头还等着奴婢送东西过去,您要是有不清楚的,再去问颜姑姑吧。”
我赶忙再次道谢,看着小宫女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而且,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琪瑛的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我本想回屋,晚上再来询问,可是我越走,心里就越慌乱,根本压制不住,说不清理由,仿佛是来自下意识,第六感。我当即转了弯,向内务府走去。我一定要问清楚,否则这一天,我做什么都不会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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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一个小太监,找到了一个姓李的公公。我尽量压着心底的慌乱,礼貌地问他:“李公公,我是原先在偏殿那里的管事姑姑,琪瑛的朋友。我前几日跟皇上出宫了,昨日才回来。可我今天去找她,却发现已经换了姑姑。您知道琪瑛她现在在哪里吗?”
李公公打量了我半天:“你是在书房当值的凝若?”
“李公公慧眼识人,百忙之中打扰您,实在是抱歉。”我有求于他,便稍微说了些恭维的话,“不知,李公公可否告知,琪瑛如今去了哪里?”
“宫里那么多宫女,天天都有人员调动,咱家怎么能记得?”谁知,李公公却不肯告诉我。
“李公公,人员调动,肯定有记录,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李公公手里,又说了一遍,“麻烦您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这回,银票却失去了作用。李公公看了看银票,抬起手,却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来,一边推辞道:“不是咱家不帮你,这事的确有难办之处,你还是回去吧。”
我有些着急,忙问:“李公公可是觉得不够?”
“不是银子的问题,这件事情咱家的确不知,也帮不了你。”李公公再次拒绝我。
“李公公,我与琪瑛自小相熟,她这忽然没了消息,我心里实在放不下,还请公公通融一下。”我再次恳求。
李公公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不敢直接轰我离开,但他也不肯告诉我琪瑛的事情,一直在跟我打马虎眼。一会儿说他也不知道,一会儿说不方便查,一会儿说让我回去。我越听心里越疑惑,琪瑛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犯了错,调到了别处,用得着这么遮着掩着,一个字儿也不肯告诉我吗?
我心里着急,虽然知道可能问不出什么,但也不肯就这么离开。我不停地恳求李公公,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也回头去看,进来的人是魏珠。四周的太监,包括李公公,都恭恭敬敬地弯了腰,向魏珠请安:“魏公公吉祥。”
魏珠脚下丝毫不停,路不转弯地直接就冲我走来。我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过我,低声说了句:“先跟咱家出去。”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是来告诉我琪瑛的消息的吗?是了,别的太监或许不知道,不敢说,但魏珠这些年官越升越高,他一定知道很多内情。他跟九阿哥在一条线上,应该是来帮我的吧?
出了内务府的大门,魏珠停住了脚步,我赶紧问他:“魏公公,您知道琪瑛去了哪儿,是吗?”
我本以为我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然而,魏珠回答我的,却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这一掌下来,我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你已经不是刚进皇宫,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还不知道吗?”魏珠的脸上隐有怒色。
“魏公公”我知道我的确做得欠妥,可是琪瑛的下落,实在是令我担忧,我定了定神,还是坚持着问他,“魏公公,这件事奴婢确实错了,但还请您告诉奴婢琪瑛去了哪儿,让奴婢见见她。这之后,奴婢甘愿接受惩罚。”
魏珠顿了顿,脸色阴郁地望了我半晌,最后却隐隐叹了口气,稍稍放缓了语气,但仍然是没有温度地开口:“你见不到她了,琪瑛没了。别的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回去休养几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想清楚。咱家会代你向皇上请假。”
第七十二章环佩只应归月下,钿钗何意寄人间(二)()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我却仿佛被落雷击中,整个人都懵了。
没了?他的意思是,琪瑛死了?这是为什么?她做了什么,竟犯了死罪?为什么魏珠不让我再继续打听?上回见她,我们还说着相依为命的话,出去转了一圈,她怎么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九阿哥没有保住她,十二阿哥也没有想想办法,他们都知道琪瑛是我的朋友啊!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涌进了无数的疑惑和悲痛,我是得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整理一下我凌乱的思绪。
我向着我的屋子走去,琪瑛的音容笑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好像枉死的灵魂,在向着她最后的朋友,诉说着不甘和冤屈。
似乎只一个不留神,一个生命就这样消逝。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我的身子微微发抖,脑子却越来越昏沉,前方路边凌乱的落叶,竟然逐渐变得模糊。我的眼前猛地一黑,向前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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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屋子里烛光昏暗,幽幽跳动着。刚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有些晕沉,然而几秒之后,我便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小若!”坐在床边的人猛地回过头,欣喜地望着我,是十三阿哥。
“胤”我刚想开口叫他,却猛地住了口。
九阿哥,竟然站在十三阿哥的身后。
我一时觉得自己并没有真的醒过来,他们两个怎么会同时出现?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可是十三阿哥担忧的目光,还有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九阿哥,都依然存在,都在告诉我这是现实中的世界。
顿了顿,我还是对他们两个说:“给我倒杯水,谁能先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九阿哥转身去拿了水,递给我之后,他还是站在床边,一言不发。我喝了几口,十三阿哥才对我说:“你晕倒在路中间,是十二哥和五哥路过,正巧看见你,就把你送过来了。十二哥说,他会知会皇阿玛一声,代你请几天假。小若,你这些天,就先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太医说了什么?”我没有理会十三阿哥说的话,直直望着他,问他。
十三阿哥怔了怔,却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太医说你就是悲伤过度,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要尽量保持心情愉快,不然你的身子,会越来越不好。”
是啊,我心里的确是悲痛。又一个朋友,就这么忽然间,永远地离开了我的生命。
然而此时,我却还是哭不出来。或许悲痛到了极致,心里反而变得格外冷静。我看看十三阿哥,又看看九阿哥,平静地开口。这样平静却没有温度的语气,就连我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为什么会悲伤过度,你们想必都知道了吧?”
十三阿哥似乎有些害怕我这样的语气,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一旁的九阿哥也没说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有谁知道为什么吗?琪瑛,她为什么会死?”我的语气,仍然平静得有些冰冷。
“小若,你身子这么不好,你先不要管这些了,先好好休息几天行吗?”然而十三阿哥却不正面回答我的话。
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怀疑,仿佛有一股无名火,正从我心底嗞嗞地往外冒。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直视着十三阿哥的眼睛,再次问:“你老实告诉我,这事跟你,跟四阿哥,有关系吗?”
十三阿哥一惊,赶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们都认识那个宫女,知道你跟她相熟,怎么会这么做?”
我又转头看向九阿哥,他弯了弯嘴角:“就我所知,跟我们的人也没关系。”
我冷笑了一声:“不是你们,也不是你们,难道是皇上做的?一个在宫里住了十几年的宫女,十几年都谨言慎行,按照规矩做事,能犯多大的错?她能做些什么,一转眼就被悄悄抹杀掉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琪瑛不是因为违反宫规被处罚的。一般的宫女什么也不知道,内务府的人顾左右而言他,魏珠说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大家都藏着掖着,这事情就越发的不对劲。在琪瑛的身上,究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