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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似乎有些不明白,但她听话的点了点头。
柱子漆黑的眉毛皱起,又加了一句:“尤其是我阿爹阿娘,等会回去,你就低着头别说话,知道不?”
叶澜想到柱子嘴里的阿爹阿娘,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有点怕。猎户夫妻对于她这个白吃白喝的自然客气不到哪里去,要不是柱子,估计她早就被赶出去了。
“不要紧的,有柱子哥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
“恩。”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山里的路崎岖,柱子又要不时照应着叶澜,两人的速度就更慢一些,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染红了。
柱子推开门前的木栅栏,先让叶澜进去,他随后。进了门,回身把木栅栏拴好,这是山里防野猪的。
刚把门拴上,后面就有妇人的喝骂声响起:“兔崽子还知道回来?让你去挖点野菜挖到猴年马月去了?一天天的带着个拖油瓶四处转悠,没良心的,怎么就看上个赔钱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吗?”
柱子看了自个娘一眼,默不作声的拉着叶澜进屋。
柱子娘一看儿子这副做派,心里就更怒了。本来柱子爹随便带回来个人,她就心里有气,原本想着就算不是个金主,留下来给儿子做媳妇也行,谁知道醒了之后竟是个傻的,傻的也就算了,眼神似乎也不怎么好。这怎么行?她儿子再不济也得找个四肢健全能干活的啊,找一个半傻半残的能成吗?
“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把这赔钱货给我撵出去,没得在这碍眼!你说你爹捡个什么回来不好,捡个乞丐都比傻子强啊!老天爷哟,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女人闹起来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柱子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一会儿就吵得人脑瓜仁疼。连柱子的两个弟妹都吓着了,缩在一边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哭天抹泪的娘。
柱子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的咯咯响。自个爹娘什么心思,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会不知道。对于叶子是不是他媳妇他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这是条人命啊!要是没捡回来也就罢了,既然救回来了,怎么能说赶出去就赶出去呢?
“这事儿你别管,等找着叶子家人,我就把她送回去。”
“送?你往哪送?这大水一发,人在不在还两说呢!你赶紧把她撵出去,她要不走,我就不起来!哎呀,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长心的东西啊,这是要气死我这个娘啊!”
柱子也被逼的急了,把叶澜往里屋一推,扭头撂下一句话:“你要真撵叶子走,就把我一块撵出去得了!”
屋子外面吵吵的厉害,屋子里,叶澜坐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也叹了口气。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脑子里少了很多东西,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受这家人的欢迎,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离开。
她是忘了很多东西,但她不傻。
但是怎么离开呢?柱子不会同意的。而且离开了这里,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正想着,一只黑鹰从开着的窗户钻进来,扑到叶澜面前,亲昵的蹭她的手背。
叶澜惊喜的抱住黑鹰的脖子,方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抛到脑后去了。
“大黑,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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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奇怪的任务64()
柱子娘跟儿子大吵一顿也没吵出结果来,晚饭都没吃,就把自个关在屋里生闷气。
她想到自家的存粮,又想到自己三个娃还没有置办冬衣,一时发愁这个冬天怎么过。又想起自己大儿子的犟脾气,想起那个白吃白喝的傻子,她又恨恨咒骂两句,抹起泪来。
正哭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
这人黑脸膛,打着赤脚,一双草鞋拎在手里,一进门看见柱子娘抹泪就瞪眼道:“你个老娘们又哭啥子?”
柱子娘一看丈夫回来了,就赶紧红着眼迎上来。一看猎户打着赤脚,脚底板全是泥水,草鞋底却干干净净的,就虎下脸道:“一双草鞋你也宝贝的什么似的,这一来一回全是山路,也不怕把脚磨脱皮。”
说着柱子娘端了水来,给猎户洗脚。
柱子爹坐在小板凳上搓脚上的泥,洗干净了,才把草鞋套上。他把挂在墙上的旱烟袋拿下来,就着火折子点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屋子里光线昏暗,但为了省灯油,不必要的时候,猎户家里从来不点。因此这会儿屋里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和一点烟末明灭的火光。
猎户抽完一管烟,把铜烟锅倒过来在门槛上敲了敲,等燃尽的烟灰倒出来,他又摸索着小心的把烟袋挂回墙上。
“我去问了,一个女娃一两银。”
猎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柱子娘摸着针线筐的手有些抖。
过了半晌,柱子娘才道:“当家的,这女娃跟咱非亲非故,咱不说可怜她,把她撵出去总成。这把人往火坑里推,这可是要遭报应的……”
猎户哼了一声道:“糊涂!你个老娘们知道啥?今年大水一发,粮食都被淹了,现在市面上的糙米都涨到了一斗三十大钱。我看往后还得涨,咱家那点积蓄能撑过这个冬天?到时候没米下锅,你是把老二卖了,还是把老三卖了?”
柱子娘搂着针线筐没说话,猎户又道:“都说我老张抠门,连张草纸都要劈半使。那我这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从牙缝里省是为了啥?老大今年都十七了,老二也有十二,就咱家这一亩三分地,那媒婆都是绕着走的。难不成,让两小子打一辈子光棍?”
张猎户这么一说,柱子娘心里也就活泛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己的娃要紧。要是卖了那个女娃,能让这个冬天好过点,能让自己儿子早点娶上媳妇,那就算有报应,她也认了。
她想起张猎户口中的“一两银”,这会儿心里倒不慌了,还有心思抱怨道:“我听人家说一个女娃少说得二两银的,怎么一到你这就少了一半?”
张猎户嗤笑了一声道:“就说你这老娘们没见识,以前什么光景,现在什么光景?一两银你嫌少,你看看那难民堆里,两个馒头跟人走的都有。要不是那女娃有副好模样在,你以为能卖一两银?”
柱子娘一听这话,就知道张猎户打算把人卖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想想也是,除了那地方,还有什么去处要一个只有脸能看的傻子?
想想那傻子要不是自家救她,说不定早死了。虽然那地方对女子来说是个火坑,可总比饿死强,也算让她还了救命的恩情,以后大家两不相欠。
若是叶澜头脑清醒,知道这对夫妻的想法,指定要冷笑他们怎么这么脸大。
张猎户是把她带回了家,可他本来就目的不纯,带回来之后又不舍得请郎中,就把她扔在一旁自生自灭。如果不是他的大儿子柱子看不过去,找了些草药熬了给叶澜灌下去,这会儿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
不说这个,就说叶澜那身衣物和贴身绑在手臂上的匕首等物,当了多少钱,就只有张猎户自个知道了。
也许有人说衣物和匕首能值什么钱?这衣服且不说是谭宗主亲自命人为叶澜置办的,只说那苏杭绸的料子,和雪纺香云纱的珍稀,就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再说那柄匕首,也是有来历的,它是叶澜母亲的遗物,是当年林长阙送给秋染的。
好歹是一方藩王的继承人,送出手的东西没有寒酸的理儿。
如果不是猎户不识货,光这样匕首就能让他发达。只可惜他现在正为怀里的十两银沾沾自喜,哪里知道这匕首的身价至少在五百两往上,他更不知道,这柄正在当铺里躺着的匕首,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跟人谈好了,明早等柱子去了集市,那边就来人验货。”猎户像是完成了一样重大的任务,吁了口气,脱鞋上床。
柱子娘往里面挪挪,空出一半床让猎户躺下,她有点发愁道:“你说要是柱子非带那丫头一起咋办?”
“瞎说,集市远得很,他能带着那丫头?你明天一早摆个态度出来,对那丫头亲热点,叫柱子好放心。”
两夫妻都放心的入睡了,另一边的屋子里,叶澜还在抱着大黑聊天。她发现,她跟大黑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
“你说你去找人来接我?那你找到了吗?”
大黑垂头丧气的咕噜一声,叶澜就明白了,肯定是没找着。
“没关系啦,你安全回来就好,我们慢慢找,肯定找得到的。”叶澜摸摸黑鹰的头,“大黑乖哦,不哭。”
大黑不满的张了下翅膀,它老人家以前都叫“龙纹”这种威武的名字的,才不是什么大黑!
“大黑乖哦。”叶澜又笑眯眯的摸了摸黑鹰的头,全然不管黑鹰一副抗议的样子。
果然,不管这厮怎么变,本性都是这么恶劣。
其实大黑还真飞回了那座寺庙,只是谭月初当时并不在那座庙里,大黑高傲的在寺庙上空绕了几圈没找到它的前主人,就嗨嗨的飞走了。至于寺庙里其他的千绝宗弟子,黑大爷表示它看不上,没错,它就是这么一只有格调的鹰。
被大黑嫌弃的千绝宗弟子们此刻仍然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如果知道大黑就这么带着叶澜的消息飞走了,估计他们连吃鹰肉的心都有了。
“宗宗宗……宗主回来了!快去门口迎接!快去啊!”一名弟子带着心有余悸的神色从寺庙门口跑进来。
自从叶澜在这里失踪,圆觉寺这座小庙就再也没有平静下来过。没办法,谁让谭宗主认准了这里似的,竟然在住下就不走了。
“听说蔚县那里有叶姑娘的消息,宗主才亲自赶过去的,不知道有没有把叶姑娘带回来?”
“你做梦呢吧,这都第几回消息了,哪一回是真的?宗主这是魔怔了,叶姑娘那天晚上……就没了……”
“是啊是啊,好多人都亲眼见着的。”
“咱们宗主这是受不住打击,自己骗自己叶姑娘没死的……”
“唉,宗主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啊。”
“都闭嘴!不想活了?!”正在众人扼腕叹息的时候,一个黑衣青年从众人身后走来,他脸色冷厉,眉眼间带着隐约的煞气,顿时镇住了议论纷纷的弟子们,“宗主,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
青年视线所过之处,没有人敢对视的,一个个只觉芒刺在背。
“下次再乱说话,就自去刑堂领二十鞭。”
青年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黑色的衣角在众人眼前飘过,人就已经出了寺门。
众人这才出了一口气,一个个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有人后怕,有人庆幸,也有人不满。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樊堂主这是把火烧到咱们头上来了。”有资历老的,明显对新上任的刑堂堂主不服气。
当下有站在这人旁边的赶紧走开两步,明显是不想与这种口无遮拦的人为伍。也有人看着人似乎不了解内情,好心规劝一二道:“你可少说两句吧,现在除了宗主外,就属樊堂主不能惹。听说樊堂主之前和叶姑娘是以兄妹相称的,如今樊堂主身上的伤还没好,叶姑娘又生死不明,他能听得了你们满口胡沁吗?”
众人都沉默了,不再说什么,一个个提着小心脏往庙门口去迎接宗主。有句话这人说的没错,现在最不能惹的就是宗主。听说前两天有个长老在宗主面前提议要不要去打捞出来的难民尸体里辨认一下叶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宗主一掌打出老远,直接撞破门板飞了出去。
啧,那个惨啊,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圆觉寺外的山道上,樊野已经脚步匆忙的迎了上去,视线里依然是那个一身清俊的男人,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他。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总是万事在握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忧心,亦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
然而真的没有吗?
随着男人身影的走近,才能发现他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嘴角虽然噙着一抹弧度,但那弧度刻意而僵硬,甚至带着一丝魔魅。男人步伐坚定有力,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指尖,都在彰显他的状态并不太好。
樊野站住脚步,心里凉了半截,不用开口问,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真的有叶澜的踪迹的话,宗主不会这副……可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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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奇怪的任务65()
“有事?”
谭月初视线转到樊野身上,里面血腥暴虐的气息,让樊野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既然没有找到叶澜,再追问详情已经没有意义,他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宗主,北派的叛徒还没有处置,只等您下令。”
谭月初神色连动都没动,只道:“杀了。”
北派叛徒共计三百一十四人,其中在逃二十二人,死亡七十六人,生擒或投降一百一十六人。在这漏网的二十二人中,除了陈未语之外,大多是因事外出,躲过了这场门派内部的大清洗。而这生擒的一百一十六人中上至堂主,下至底层弟子,都被看押在千绝宗的地牢中等候发落。
谭月初这两个字轻轻一吐,就决定了一百一十六人的生死。
樊野躬身应是,对于这个代表着杀戮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这些人作为陈未语的拥蹩,触犯宗门三规九律,确实是死罪,他作为刑堂的堂主都认可了谭月初的命令,其他人就不敢说什么。
落后谭月初一步的吴鑫眉头皱了皱,他不赞同的看了樊野一眼,刚要上前就被一旁的书生伸手制止。书生看过来的眼神里明显是警告的意思,吴鑫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直到谭月初进了自己临时办公的房间,一众人都被陈英拦在门外,说是有朝廷上的公务要处理。几人看没什么事,这才散了。
这一转身,吴鑫憋在心里的话就爆发了。他对于樊野始终有一丝芥蒂,这会儿就更加不满,说话的语气也就冲起来。
“樊小子,不要以为宗主让你做了刑堂的堂主就可以肆意妄为,宗门内的事你还有得学呢!”
樊野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即便是面对吴鑫的怒火,也没有一丝波动。他停住脚步,看着吴鑫道:“千绝宗的三规九律,我身为刑堂堂主每一条都铭记于心。除了这些,我不觉得我还需要学别的。”
吴鑫瞪眼道:“你明知道现在宗主是什么状态,为什么要偏偏这个时候提‘处置叛徒’的事?那一百一十六人中,除了首恶,有相当一部分弟子罪不至死!”
“哦?”樊野斜觑吴鑫,语调上扬中有些讽刺意味,“不知道吴护法的‘罪不至死’是怎么个算法?我只知道他们是以陈未语为首的爪牙,是千绝宗的叛徒,是触犯宗规的罪人。我依宗规办事,遵宗主命令,何错之有?”
这大概是樊野少有的“长篇大论”了,不知是因为内心的愤懑,还是吴鑫怒火冲天的样子刺激了他,樊野的气势竟忽的凌厉起来。他的手甚至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意思。
“吴护法难道是休息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脑子生锈了?还是说你曾经的境遇,让你同情起那些北派的底层弟子来了?不过吴护法莫要忘了,宗主曾赦免当时身为土匪一伙的你,是因为你确实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本身也不曾做下什么恶事。而北派那些人,有人逼他们做叛徒吗?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做陈未语的爪牙吗?”
吴鑫被樊野这一连串的喝问堵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