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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逸舟只是捏了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微微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看我”的眼神,然后转身朝那台大钢琴走去。
阮念愣住了。
那是小满的姐姐为了撑门面购置的二手琴,因为资金问题,暂时还没打算请人来演奏,纯粹当摆设用的他上去要干什么啊?
蒋逸舟走到钢琴前坐下,慢慢打开琴盖,指尖抚过交错的黑白琴键时,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有多久没碰过了?
可能两年,或三年,记不太清了。
反正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弹了,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才学的钢琴,放弃了也没觉得多可惜。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哎哎,他这是要弹钢琴啊?”刚给客人端完咖啡的小满凑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先说好了,我们可给不起演奏费的,借他弹弹倒是可以。”
阮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台上的人发愣。
周围的三两客人也带着好奇的目光转头看过去,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那人却恍然不觉,双手放上琴键,爬了一段无意义的音阶之后,收回手按在琴沿上,低头盯着一个个黑白相间的琴键。
像在回忆,又像是等待。
那搭在琴沿的手指白皙修长,无意识地轻敲着节奏,一下又一下,忽快忽慢,牢牢地吸引住阮念的视线。
直到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双手重新压在琴键上。
然后转头往台下最远的地方扫了一眼,确认某人有看着他,紧抿的嘴角轻轻勾起,终于用力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周遭忽而安静下来了。
唯有柔和的琴声在缓缓流淌。
虽然无数次因为这个人的手很好看而猜测他会弹钢琴,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没有追光,也没有华丽的衣服,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钢琴前,弹着不知名却有些耳熟的曲子。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百倍。
“。。。i'msorry。。。forbreakingallthepromises。。。thatiwasn'taroundtokeep。。。”
阮念总觉得这首曲子的旋律很熟悉,不自觉跟着轻哼了两句词,才发现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翻了翻网易云的歌单。
果然在播放列表里找到了。
是jonasbrothers的sorry。
将近十年前发行的一首老歌了,她也是放歌单的时候偶然听过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首歌,还用钢琴弹奏出了一个新的版本。
很温柔,也很好听。
阮念抬起头,重新看向那个微低着头,指尖翻飞的男生,认真专注的侧脸好看得让她移不开眼。
他没有把歌词唱出来,只是在缓慢悠长的琴声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副歌部分的旋律。
“。。。i'msorry。。。forbreakingallthepromises。。。thatiwasn'taroundtokeep。。。”
对不起。
因为我没有遵守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承诺。
对不起。
因为我撇下了你,让你独自忍受孤独。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一曲终了,底下有细碎的掌声响起。
阮念收回目光,低下头揉了揉眼角,竟泛起了些许湿意。
没有哭。
只是不知怎的就觉得很感动。
她是个心宽的人,受再大的委屈也可以默默忍着,虽然会难受一阵子,但难受完就算过去了,不记仇,也很少会把什么委屈放在心上。
可一旦有人过来关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那些在心里憋得好好的委屈就会忽然爆发,再也忍不住眼泪,只想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小时候在幼儿园被同学欺负了,没受伤的话,她一般就当没事,不跟老师告状,回家也不会提起。但如果哥哥抱着她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他去帮她打回来,她就会搂着他的脖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停不下来。
其实并没有那么委屈。
只是因为有人在乎,有人愿意哄着,所以那一丁点的委屈都成了天大的事儿,被娇气的小姑娘当作撒娇的借口,以此换取更多的关心与疼爱。
长大后学会要保护自己,少了些娇气和幼稚,即便碰上不好的事情,觉得委屈了,也只是默默地想办法去处理好。
因为知道哭鼻子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不允许自己再轻易地流眼泪。
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太丢脸了。
明明是他要道歉,为什么哭的却是她啊。
快憋回去呜呜呜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要不要脸了。
等蒋逸舟从台上走回座位,就看见某个笨蛋头低得都快埋进猫背上了,可惜不清楚状况的布偶猫还在她怀里腾地翻了个身,左扭右扭地想让她扫扫它的肚皮,等半天没等着,努力挺起上身伸舌头去舔她脸上的水
“喵呜!”估计是味道太奇怪了,惊得它一炸毛,挣扎着窜到地上跑开了。
阮念回过神,才意识到某人已经回来了,慌里慌张地想找纸巾擦掉眼泪。
“别找了。”蒋逸舟走下台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怕她觉得诚意不够,不肯接受,但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心里倒是定了不少,走到跟前把人儿拉起来,低笑着搂到怀里,“擦我衣服上吧。”
“”阮念本来还憋着不想哭的,被他这么一抱着,眼泪顿时又涌出来了。
于是蒋逸舟就默默站着,无奈地搂着这个被他弄哭的傻姑娘,用后背挡去了其他有意无意的视线,任她在自己怀里放肆地哭个够。
是他的错。
明明想护着她不再受委屈,可每次她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喜欢也是有限的。
如果不学会珍惜,总有一天会被挥霍殆尽,然后再也无法挽回。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从懂事起,那个人就很少回家了。妈妈总说他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但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他会多回来看看。”
阮念一哭脑子就会有点儿懵,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跟她讲什么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不是要你说的意思,你可以”
“但我想说。”蒋逸舟拉下她的手,松松地握在掌心里,“我想告诉你。”
阮念没有动静,很久才吸了吸鼻子道:“嗯。”
“我跟那个人没怎么相处过,谈不上父子感情,只觉得他是‘父亲’,是应该住在一起的家人,而且我知道母亲也希望他回来,所以很听话,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蒋逸舟看着窗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另一个人的往事。
“阮念,你有没有试过什么事,是所有人都知道却只瞒着你不说的?”
阮念有些愣了,微微一动想抬头去看他。
可惜没成功,立马又被他更用力地搂紧了。
总是这样。
每次谈起过去,他都会这么抱着她,似乎不想让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阮念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动作,只是轻轻摇头。
“我很小就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也想过那个人不回家,会不会是跟母亲离婚了。可当我在母亲面前提这两个字,她第一次,狠狠地扇了我巴掌,让我别再胡说。”蒋逸舟顿了顿,沉默许久,忽然自嘲地低笑道,“直到,后来母亲病重住院,我回家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她柜子里放着一本离婚证,日期是我5岁那年生日的后一天。”
那时他在想什么?
哦,原来自己才是被遗弃的那个啊。
“我没有问。她不想我知道的,我就当作不知道。”蒋逸舟收紧手臂,低头闭上了眼,“那个人一直没来,到最后那天,他都没来探望过她一次。”
“蒋逸舟”阮念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真相,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伸手默默地抱住他。
84()
一直以来;他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无法对任何人开口。
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渐渐能理解;为什么他初到这里的时候;会浑身布满坚硬的刺;以那样冷漠凶狠的姿态抗拒任何人的接近。
不接触;就不会产生感情。
年幼时被父亲抛下,长大后母亲也离他而去。
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因为不想再被遗弃;所以宁可筑起心防,拒绝再建立一切新的关系。
幸好他遇见的是她。
幸好。
幸好她大着胆子,伸手去碰了那些充满防备与抗拒的刺。
没有想象中的扎手;只是看起来坚硬而已。
也幸好;她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软化了他身上的刺;才让两人一步步走到现在。
“怎么;”蒋逸舟松开手臂;对上她还泛着未干泪意的目光;长长的睫毛被沾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看着有些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阮念摇摇头:“没有。”
过去经历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他长成了这般优秀的模样,没什么好可怜的;也不需要被别人可怜。
他很好。
她都知道。
“眼睫毛还湿呢;不难受么。”蒋逸舟看着都嫌重,想帮她擦的,但双手刚摸过那台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钢琴,感觉也不太干净,就扯着衣襟往她脸上凑。
“别弄脏你衣服。”刚才哭着没在意太多,现在回过神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在他面前哭就够丢人的,阮念偏头避开了他的手,边抬手边道,“我自己来吧。”
“你手就干净了?刚才还揉过猫毛呢。”蒋逸舟也拉住她的手,垂眸看着那微微轻颤的睫毛,忽而心下一动,低笑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已经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在了那慌张闭起的眼皮上。
微凉柔软。
轻轻地吻去了残留在睫毛上的些许泪花。
这大概是她感受过的最温柔的一个吻吧?
虽然并没有碰到唇,但他压上来的瞬间,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漏跳一拍。
“蒋逸舟。”阮念轻声叫他的名字,握紧那只扣住她的大手,认真道,“我原谅你了。”
“”这话来得有点儿突然,蒋逸舟愣了好几秒才退开些,一字一顿地问,“真的?没事了?”
“嗯,真的。”阮念抿唇冲他笑了笑,释然道,“没事了。”
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只是想把事情说开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会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雨过天晴,某人终于松了口气,快两天没理他的姑娘此时正乖乖待在怀里,不逗逗她怎么行,于是故意抬手按在她身后的墙上。
“我不信。”他低头看着她,唇角轻勾,“除非你亲我一下。”
阮念:“???”
亲、亲什么一下?
她都说了原谅他了,居然还得寸进尺哦?
果然就不该这么容易心软的,哎。
“又害羞了?”某人垂着眼,唇边的笑意又痞又坏,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那就算”
后颈一重,忽然被人紧紧圈住了。
然后某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就飞快地碰上了他的嘴唇。
“啊嘶。”
准确来说是撞上了他的嘴,蒋逸舟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什么,就感觉唇上狠狠一痛,紧接着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操,别他妈又磕破了吧???
蒋逸舟吃痛,抽着凉气站直身,很不幸在某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你俩哈哈哈哈哈哈,咳咳,慢走啊,有空再来玩儿。”
小满送他俩出了咖啡馆,边走边笑,道完别还撑着门框笑了半天才回到店里。
“”阮念丢脸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咳,没事。”蒋逸舟把纸巾拿下来,揉成一团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厚着脸皮安慰她,“多练练就好。”
“蒋逸舟!”阮念气闷地回头瞪他,后者立刻抽着嘴角喊疼,她不忍心,又默默地别开了脸,咬着唇不想说话。
本来想着她把某人晾了这么久,挺委屈的了,该道的歉也道了,顺他的意做点儿什么哄哄也不是不可以。
谁知道弄巧成拙,亲没亲成,反倒把他的嘴唇给磕破了,还跟上回在小黑屋时咬的地方一模一样,新伤加旧伤,出血效果简直惊人。
更尴尬的是,还让正好经过的小满看见了,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俩谈不拢直接动手了,听阮念窘迫地解释完才笑着跑去找纸巾给人止血。
好吧,她承认这其中主要是自己技术不过关的问题,但如果不是某人非要她才不会去亲他!
所以一路上阮念都没怎么跟他说话了,一是实在太丢人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二是怕他嘴一动又扯到伤口,直到进电梯才准备开口说再见。
“啧。”蒋逸舟皱了皱眉,忽然倾身凑近她道,“你看看是不是又渗血了?感觉还很疼。”
“不会吧?”阮念正要按楼层键,闻言停下手,转头仔细地看了看他,“好像没有。很疼吗?”
“疼。”某人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靠近,“真没有?”
“没有啊。”阮念本就站在电梯的边角位置,转向他时又退了两步,先是隔着书包,等后腰也被电梯壁上的无障碍扶手顶到了,才骤然意识到这个人想干什么,“你”
“我疼。”蒋逸舟声音低低的,手却扣在她腰后的扶手上,支撑着前倾的上身,将她牢牢地困在怀里,“要亲亲。”
不行了。
阮念仿佛听到了心口炸成烟花的巨响。
“好么。”蒋逸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压低的声线略微沙哑,带点儿鼻音,还藏着一丢丢撒娇的语气,瞬间就击溃了她所有防线。
“那你不许嫌疼。”阮念说。
“好,”蒋逸舟乖乖地定在那儿不动,“我忍着。”
阮念无奈又好笑,默默地看了他半晌,还是没辙,踮起脚抱住他脖子,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怕碰疼了他的伤口。
只是在那薄唇间辗转流连,学着他平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舔吮着两片柔软,舌尖扫过微张的齿关,却试探似的停留在外面,慢吞吞地吻着他的唇。
蒋逸舟一直没有动作。
明明这个吻青涩得几乎谈不上所谓的吻技,但却比任何厉害的技巧都来得更勾人,更甜美,更让他难以自抑。
“唔。”被碰到了伤口,蒋逸舟闷哼一声,隐约的痛楚并不觉得难受,反倒更加刺激了那根蠢蠢欲动的神经。
“碰疼你了吗?”阮念微微退开,脸有点儿红地问他。
“没。”他勾唇一笑,抬手“啪”地按在了旁边的楼层键上,“继续。”
“啊我忘记按了”
阮念想起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按的,想伸手去够,蒋逸舟没让她动,飞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并反扣在她腰后,顺势将她往自己身上压。
“会接吻么。”低沉微哑的声音带了点儿蛊惑的意味,贴着她的唇缓缓道,“嗯?”
阮念红着脸看他,羞窘得不敢说话。
“不会的话,我教你。”蒋逸舟低低地笑着,“第一条就是别分心。”
说完就勾住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吻住了轻颤的唇。
强势侵入,攻城略池。
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电梯没有停歇地往上升,直到最顶层才“叮”一声停下,慢慢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