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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温和,声音也很轻,听起来像某种毛绒绒的东西,柔软无害,蒋逸舟低头扫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让开后门的过道,回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行吧行吧,都进去上课了。”被个外来的转学生吓得不敢说话,班长自觉没脸,挥挥手把人都赶进教室,“看个屁啊,一堆事儿精。”
教英语课的周老师是个温柔的气质型美人,语调平和,从不发脾气,可惜颜值的吸引力在第一个星期就消磨殆尽了,到现在,还没坚持到半节课,底下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反正英语课没有点名回答的环节,基本课本翻开就是周老师自己一通讲,学生爱不爱听她不管,只管照进度把课讲完就行。
“耗子,你能别死那么快吗,射手都没了我们怎么团啊。”
“你个肉不会保护后排,还怪我死得快?辣鸡。”
阮念本来还看着书想努力听一下课的,可直到林昊和易峥交换了位置坐,那位周老师都视而不见地继续讲,她就不想听了。
也不知说老师心宽好,还是说她没责任心好。
随便吧,高考又不考课文,单词主要靠自己背,等老师讲到语法考点的时候抄一抄笔记,回去再刷一下真题,积累固定搭配,对她而言就可以了。
至于听力和写作,因为有底子在,两样都是她的强项,不成问题。
即便真有问题,那也不是靠听课就能提高的。
“下面一句有两个生词,划出来,这句的意思是”
这会儿还在坚持听的,大概就剩教室前两排的同学了,后排一片闹哄哄的,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嚼零食的嚼零食,欢得跟开茶话会似的。
阮念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数学作业开始写。
“不做化学?”有人淡淡问了一句。
“化学难,最后再做吧。”
阮念笔尖一顿,意识到是谁问的这话,转头看了隔壁桌的人一眼,“怎么了?”
“没。”蒋逸舟在手机上滑了几下,不知道在翻什么看,总之没有看她,“现在不太困,就随便问问。”
啊?
什么意思?
是说他现在很闲,所以有问题可以随意问他的意思吗?
阮念抿了抿唇,扭头看小黑板上写的化学作业,一二三四还挺多,回头收起了数学卷子,重新拿了今晚要做的化学练习册出来。
周围一圈都在“嗡嗡嗡”地吵,塞着耳机都听得有点儿烦了,蒋逸舟没看完视频就扯了耳机丢进抽屉里,顺便摸了颗大白兔奶糖出来,边剥糖纸边往旁边看了一眼。
她定力倒是不错,这么吵也能静下心来做作业,他慢条斯理地嚼着奶糖,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居然慢慢也觉得不那么烦躁了。
真神奇。
他又剥了一颗奶糖放进嘴里,含着没有咬,泛着奶香的甜腻在舌尖上久久不散。
校服上衣的背面是全白的,很单调,没有上次那件黑色的长袖衬得她肤色好看,用的料子倒还可以,透气不透明,啥也看不见
咳。
她肩膀有点儿窄,别人穿起来各种肥大的短袖校服,穿她身上一点儿都不显胖,反而觉得她特别小只。
不过她个子也不太高吧,好像才到他胸口而已,上次在后街被她突然一下撞过来,现在想起都觉得心口疼,顺带还抹得他衣襟上全是眼泪,湿湿凉凉,缩着肩慌张得像只小兔子似的。
蒋逸舟闭了闭眼,又想起那只趴在她背上冲他笑的粉色兔子,还有上面的后颈那一小片白白嫩嫩的地方,干净得叫人想在上面留点儿并没有,都被校服领子挡住了,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啧。
他拿起桌边挂着的水瓶打开喝了几口,将铺在舌头那层厚厚的腻人甜味都冲下去后,才拧好盖子挂回去,稍坐起身,透过她手臂和头之间的空隙,往桌面上的练习册扫了一眼。
错对错错对对错。
蒋逸舟抬头看教室前面的挂钟,算了算她做题的时间,嘴角微抽。
用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做7道选择题,结果还错了不止一半?
厉害。
他接着往下看她写的题。
常规的基础题倒是都写对了,但这种看着课本就能填对的,没什么技术含量,跟考点也不沾边儿,后面几个空才是真正踩到重点的怎么没做了?
蒋逸舟皱了皱眉,又靠回椅背看手机等了会儿,知道直到右上角的时间过去5分钟了,他再起身偏过头去看她的本子,居然还卡在那一题没做出来。
“喂。”蒋逸舟实在忍不住出声了,屈指敲了敲她桌角,“你做题都不用画图的?”
“啊?”阮念被吓了一跳,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做的题目,顿时有些窘迫,“我画了。”
她从右手边扯出一张草稿纸,放到两人的桌子中间,因为刚压在了练习册下,蒋逸舟坐在她左边,这么看过去还以为是练习册的后页而已。
“哪个是?”图画得有点乱,还夹杂着其他科目的草稿,蒋逸舟扫了一眼没看出来哪些是同一题的,有些无语,“你圈一下。”
“哦。”阮念把那几个结构图都圈出来,再推给他看,“就画了这几个应该还有别的,我还在想。”
其实她的草图画得不分散,圈完就能看出来是在一堆里的,但周围的草稿太乱了,她画图的手感又不太好,给人看起来实在难受。
“笔给我。”蒋逸舟抽了抽嘴角,“我教你画。”
23()
阮念看到他桌上也放着笔袋;不懂为什么要拿她的;但还是顺手递给他了;再换了一张空的草稿纸放他面前。
“你自己不要?”蒋逸舟看了看她空着的手;“我是让你跟着我画。”
“哦。”阮念只好又重新拿了纸笔;先看他画;再在自己纸上学着画。
他的手很好看;握笔的姿势也很好看,画出来的结构图特别工整漂亮,像书上印出来似的;化学符号也写得比他中文字要好看多了,大概是因为笔画简单,看起来十分清晰整齐。
“烃的结构比较长;先画中间的c链条;有几个写几个,用小横杠连起来;然后在c周围加h原子。”
阮念点点头;边听着边一笔笔照他教的画;这个人低声说话的时候;语气少了平常的烦躁;沉沉地落在耳边,挺好听的;还莫名有点儿痒。
“你能把链条画在水平线上么。”蒋逸舟凑到她脑袋旁,指尖点了点她刚画的图;显然不满意;“重画。”
“”阮念才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已经太近了,下意识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蒋逸舟支着下巴看她画完,还算可以,比先前草稿纸上那个变形得跟散了架似的原图顺眼多了,又写了几个同类别的化学式让她自己画结构图练练手感。
等她画的图都基本能看顺眼了,蒋逸舟才看回练习册,给她讲那道题该怎么做。
他平常就懒得说话,即便讲解题目也十分言简意赅,该点到的不会忽略,但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而且最厉害的是,蒋逸舟好像连她为什么错都看得很明白,一针见血,句句扎心,她根本不需要多解释,就听他把问题都说清楚了。
不愧是学霸啊。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接受了这个人是真学霸的设定吧。
上课不听,作业不写,日常睡觉玩手机。
一烦躁就凶人,打起架来不要命。
除了只在老张口中出现过但目前还无法证实的“成绩拔尖”,蒋逸舟跟“学霸”两个字就完全沾不上边儿。
直到现在,他这么低着头给她讲题目,平时脸上带着的冷漠和烦躁,仿佛都隐没在半垂的眼睫下了,看起来安静而沉稳,连那浑身的刺儿都不知不觉收敛起来了。
“听懂没。”蒋逸舟讲完,看了眼她边听边记在题目旁边的小笔记,用笔帽敲了一下她手,“别只顾着写,要记到脑子里。”
“好的。”阮念点头,默默揉了揉被敲疼的左手背。
要是这位学霸能改改爱动手的毛病就更好了。
“选择题错了4道,自己看看不懂再问吧。”蒋逸舟将笔丢回她桌上,拉过校服外套往背上一罩,“睡了,别吵我。”
阮念还在惊讶她都还没对答案,这人居然光看一眼就知道她哪题对哪题错了,等回头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趴桌上不动了。
“今天课讲到这儿,下课吧。科代上来布置一下作业。”
闹腾了大半节课的学生们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就几个坐不住的冲出教室了,其他人还在座位上爱干嘛干嘛,看都没看一眼老师。
不过阮念作为英语科代,无论对周老师是什么想法,这面子还是要给的,闻言就立刻拿着纸笔匆匆上讲台,记完作业,又跟老师去办公室数了套卷子回来发。
“我靠,洗手间也太多人了,排队慢得要命。”刚从外边进教室的苏棠经过她身边,凑近看她在干什么,“这今晚的作业啊?”
“嗯。”阮念低头数卷子,数好了放在第一位同学的桌上,“就这一篇完型四篇阅读,没别的作业了。”
“同学,”苏棠拍了拍她肩,“你知道自己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欠抽吗?”
阮念很真心地回了一句:“可是这真的算少了吧,比起其他科来说。”
就说化学,一项作业就花了她快整节英语课了,还是在有人教她的情况下做的,更别说后面的二三四项了
苏棠微笑:“行了您可快闭嘴吧,我怕我管不住手抽你。”
阮念表示无辜:“那您要抽我吗?”
苏棠呵呵:“算了算了,抽了你谁给我答案抄。周美人啥都好,就是作业不给发答案这一点啊,太不够意思了。”
英语科组没有统一购买练习册,学习任务由各班科任老师自行安排,周老师的作业经常是她自个儿找的题目,并且不给答案,等第二天上课讲评作业的时候,再点人起来报答案,顺便检查谁没做作业。
阮念无奈:“你就自己做一下吧,每次总抄我的,考试怎么办?”
“哎,我也不想总抄啊,这不是做不完嘛。”苏棠抓了抓头发,有点儿长的刘海被她捋到脑后,“至于考试考试再说吧,还远着呢。”
说完就扬扬手回座位去了。
阮念叹了口气,但也没有说她什么。
苏棠的父母是有关系在的,即便她成绩真的上不去,日后参加艺考也是条很好的出路,努不努力也是看她自己作决定而已。
发完卷子就打铃了,阮念回自己座位坐下,隔壁桌的人还是原来的姿势趴在桌上,大有管你天王老子来上课照睡不误的气势,她看了一眼就转头继续听课了,没去吵他,只默默希望这人在考试时依然有这样的气势。
毕竟是学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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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完第五节课,物理老师非常体贴地提前两分钟下课,被苏棠拉去冲饭堂的阮念成功抢占前排位置,没等多久的队就拿到饭了,吃完时间还早,苏棠撑着眼皮说要回宿舍补觉,她也回教室,打算看看那几道错掉的化学题。
“哟,念姐回来了。”
周鹏和林昊照例一块儿打游戏,在她原来的座位那边坐着,见她回来抬头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就被林昊骂了句坑,立马又低头继续打。
蒋逸舟没在座位上,估计是去吃饭了,阮念先把几道选择题的答案对完,找错处,有两题不太确定的圈起来,打算等他回来再问。
不料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打到第二次了,蒋逸舟才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幸好后面还有好几个睡过头的住宿生一起跟着,老师看了没说什么,只让他们赶紧回座位准备上课。
阮念位置靠外,站起身让蒋逸舟过去的时候,看他衣服背上都湿了,寸头上也全是湿漉漉的汗珠,呼吸还有些重,脸色也比寻常稍红了一点,坐下以后抬手扯了扯衣襟,额角的汗沿着他好看的侧脸一路滑下来,无声地滴到校服裤上,留下深色的小圆点。
“你,要不擦擦吧?”阮念递了包纸巾过去,小声道,“这么吹空调会着凉的。”
蒋逸舟没拒绝,伸过来的右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护腕,手也沾着水,似乎是刚洗过的。
他中午去打球了?
早上才吊完针,那手背的针孔还在呢,精力这么旺盛的吗?
“谢了。”
他抽了几张出来,展开往脸上按了一下,又随便擦了擦头发上的汗,剩下的半包纸巾放回她桌上,然后把黑色护腕扯了下来,丢进抽屉里。
阮念看他手腕那一圈都有些红了,至少打了有一小时的球吧,不禁再一次感叹这人的体力真好,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肯定不相信他会有低血糖。
哦不,应该还是会信一下的看他这会儿又在剥糖吃了。
“吃么。”蒋逸舟淡淡开口。
这话问是问的语气,但说话的人好像并没有要问的意思,刚问完,一颗大白兔奶糖就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她的课本上。
“”阮念跟糖纸上的大白兔对瞪了几秒,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蒋逸舟见她没动静,挑了挑眉,“你不是想要?”
阮念瞪大眼看他,压着声音:“我没有”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蒋逸舟也莫名其妙。
尴尬,为什么每次看他都会被抓包啊???
阮念抿着唇,趁脸要发热之前飞快地转了回去,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看书听课。
蒋逸舟只当是默认了,伸手进抽屉摸了第二颗糖出来,边剥边又往她那儿瞥了一眼,就不懂她为什么耳根有点儿红,问他要个糖而已,至于这么不好意思吗?
“这个公式一般用来解决物体受力平衡时的问题,比如下面这道题”
蒋逸舟打了个哈欠,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化学竞赛题,支着下巴边看边做,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翻了一页。
到下课的时候,他已经做完了一套模拟题,不打算对答案了,等下午竞赛课再看看就行,现在他比较想补个觉
“蒋逸舟。”阮念转过来,抱着那本化学练习册看他,“我想问一下题,可以吗?”
操。
不可以,我现在只想睡觉,别他妈吵我。
是很想这样回答的。
但今天他低血糖差点晕在教室,是她带他去的医务室,走之前买了甜食留给他吃,好像也忘记还她钱了
“哪题。”蒋逸舟按了按太阳穴,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给你三分钟,快点。”
24()
阮念的化学不太好;但好在基础扎实;理解能力也不差;有什么问题基本听一遍解释就能弄懂了;再不懂回去自个儿琢磨一下也能解决;所以不到三分钟就问完两道题了;她合上练习册出去打水;蒋逸舟趴桌上继续睡觉。
哦,把水瓶也顺手给她了,大概是中午打完球回来喝的;又空了。
下课已经有一会儿了,自动饮水机排队的人有点多,阮念站在后面等的时候想想;好像不太对——平常周鹏有事没事就问蒋逸舟要不要给他打水;蒋逸舟都说不用的,怎么轮到她就要帮了?
“哟;打水呢。”
苏棠从卫生间出来碰见她在倒水;过来戳了戳她肩;一眼就瞄到了她怀里异常碍眼的情侣水瓶:“我靠;你个重色轻友的;又帮人家学霸倒水哦?怎么不见你帮我倒一下啊?”
“啊,”阮念只愣了一秒;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