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钰赶紧躬身给太子殿下行礼:“臣晋阳王世子姜钰,参见太子殿下。”
徐砺淡淡道:“世子免礼。”
姜钰却不抬头:“臣初来京城,上回承蒙太子殿下关照,今日特来拜谢,太子殿下繁忙,臣思虑不周,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徐砺看他躬着腰,故意调侃:“既知思虑不周,为何不速速退去,将功补过?”
他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姜钰听了却脑皮一紧,扑腾一声跪到地上。
徐砺也没想到他说跪就跪,怔愣片刻,便听她拉长语调:“太子,是这样的,臣生于晋阳王府,长于晋阳王府,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待在晋阳,效忠陛下与太子殿下,不曾想陛下圣旨宣臣进京,臣刚开始还挺伤心,后来想这样一来臣就可以近距离的朝见天颜,为陛下与太子殿下效力,臣感激涕零,臣夙夜忧叹,唯恐辜负皇恩。。。。。。。”
徐砺低头专心的品手中的那盏茶,听她扯了半天,最后终于说了重点。
“你要拜孤为师?”
虽然早就知道晋阳王世子是来寻靠山的,只是他说出要拜自己为师时徐砺的语气里还是微微有些不可思议。
干爹()
别说是他了;连姜钰自己都被自己的脑回路震惊了;这和自己昨晚打的腹稿完全不一样;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只好抬头挺胸;咬牙坚持:“嗯。”
与其拐弯抹角抱大腿;不如直接拜师;自己若做了他的徒弟,难道他还能不护着自己吗?
徐砺目光落在姜钰身上,见她眉目精致;脸上带着不知从哪碰的灰,有些滑稽,却是一脸倔强。
晋阳王世子未入京前;太子府幕僚便与他商议过;晋阳王世子入京可能会寻求一个靠山,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自己这个太子;晋阳王世子的拜访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只是他的表现却在意料之外。
他半眯着眼;又问了一遍:“你要拜孤为师?”
姜钰瞥了眼他的表情;这太子殿下为人冷淡;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过要拜他为师了,他却问了两遍,可能是不想收自己这个徒弟;顾忌到自己晋阳王世子的身份;不好明着拒绝,农先生说过,做大事者就要脸皮厚,她今日抱不到太子殿下的大腿,他日就要被五殿下甚至更多的人踩在脚底下欺辱。
她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要不。。。。。。要不干爹也成啊。”
徐砺微怔,随即冷下脸来,斥道:“你的祖母昭惠公主是孤的姑祖母,你与孤乃平辈,而今却要拜孤为师,成何体统。”
可能干爹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太子只说了拜师,姜钰总算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要问两遍了,原来在感慨自己这个缺心眼子。
“福康。”
“奴才在。”
徐砺冷冷的扫了姜钰一眼,姜钰缩着脖子,心想完了完了,大腿没抱着,还把太子殿下给惹恼了。
徐砺盯着姜钰,眉头微皱:“给世子净面。”
姜钰愣了愣,不明所以,福康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好笑道:“世子随奴才来。”
姜钰有些纠结,太子殿下的腿到底给不给自己抱啊。
福康命人打了水来,要亲自服侍姜钰洗脸,姜钰往水中一瞥,不由瞪大眼睛,她脸上的灰是什么时候碰的,难不成自己刚刚声情并茂的抱大腿之时就是顶着这脏兮兮的脸同太子殿下说话的吗?哎呦,这下尴尬了,不会有损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聪明机智的形象吧。
姜钰不满的看向自己的护卫,她脸上有灰,太子府的人没同她说也就罢了,自己的护卫也不说,真是失责。
那两个护卫垂着头,特别冤枉,世子先头一直戴着帽子,也就福总管过来之后才摘掉,他们护卫跟在后面哪敢亵渎世子的容颜。
徐砺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姜钰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尴尬,忍不住笑了笑。
姜钰接过福康递的帕子将脸擦干净,摆了摆袖子,对着护卫使了个眼色,两个护卫了然的向前走了一步。
姜钰扬着笑脸,对着徐砺凑近乎:“表哥,这是臣的授业恩师农先生亲手酿的美酒,先生知道表哥于臣有恩,特地嘱咐臣奉于殿下。”
表哥,福康垂头,强忍着笑,好一个晋阳世子,拜师拜干爹被拒绝,这会也不拜了,直接叫表哥。
徐砺唇角微动,问道:“是农和歌农先生?”
姜钰点头:“是。”
果然还是先生的名头好用,太子都没有反驳自己叫他表哥。
太子不提醒,她还没想起来,她的祖母昭惠公主与太子殿下的皇祖父是兄妹,自己和太子殿下可不是表了再表的表兄弟吗?还拜什么师,认什么干爹啊,太子殿下就是自己亲哥。
“世子和农先生客气了,上回本就是小五之过,陛下政务繁忙,孤也是奉陛下旨意前去探望世子。”
他这么说着,却示意福安把姜钰带来的酒和酒樽摆件收下。
“那日臣也鲁莽了些,可能佟小侯爷只当是玩笑话,是臣过激了。”
徐砺似是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世子豪迈。”
姜钰怎么听也不觉得这像是夸自己的话,耳根子有些红,又听太子殿下道:“已近晌午,世子不若留下一起用午膳。”
姜钰大喜,拱手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福康扑哧一笑,徐砺扫了他一眼,他憋回了笑,命人把姜钰带来的酒温好了送上来。
姜钰与徐砺面对面坐着,姜钰起身执杯:“表哥,臣敬您一杯。”
徐砺看着自来熟的表弟,举了举酒杯,姜钰连忙弯身,不敢高过徐砺的酒杯。
酒虽温过,入口还是辛辣,她眼角微眯,嘶了口气。
因是女儿身,晋阳王妃从不敢让她沾酒,怕她酒醉失了仪态,她也只是在前年过年时晋阳王说男儿便该有男儿的气魄,让她沾了些酒。
二人喝了酒,徐砺温和一笑:“世子今年多大了?”
“臣十三岁了。”
姜钰不明白徐砺什么意思,她入京为质,皇城里的这些主子还不得把自己查个底朝天,太子殿下没道理不知自己的年纪。
“未至十五,少饮些酒。”
姜钰刚触及酒杯的手讪讪的缩了回去,
“表哥说的是,表哥喝。”
徐砺捏着酒杯,神色平淡:“日后还是唤孤殿下或者太子殿下。”
姜钰抱大腿的心,再一次受到暴击,抱大腿之路漫漫长,姜钰觉得自己不止受到了伤害。
让你嘴贱,叫一句表哥讨个便宜就算了,让你乱叫,现在好了,人太子殿下不让叫了吧。
但是这依然不能让她放弃抱大腿。
她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徐砺见她满面忧愁,徐砺想到这小世子从拜师到认干爹,后来又叫自己表哥,怕他再叫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才明确的对自己的称呼提出了要求,这会见他一脸被拒绝的失望,面容和煦了几分:“世子不必多礼,坐吧。”
“太子殿下,农先生酿的酒如何?”
“甚好。”
姜钰从他最初的冷淡,到主动邀自己用午膳,就知道太子殿下对农先生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农先生有大才,本不该困于小小的晋阳,负责教臣识文断字,只可惜昔日先生受臣母妃恩惠,立誓要将臣培养成才。”
姜钰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今日来的目的徐砺知道,她自己的斤两自己也清楚,现在脸皮厚不行,还要学会卖师傅,卖一送一,她先生忠于她,太子殿下若想得到她先生这个人才,就只能把她这个。。。。。。小人才,也一并接手了。
姜钰偷瞥了眼太子的脸色,见太子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心下有些失望。
不过她也知道是自己太激进了些,抱大腿也是门技术活,急不得,她什么都没有,太子身边能者良多,仅凭借农先生一人,如何叫太子殿下维护自己这个刚入京的质子。
她老老实实的坐好用膳,徐砺见这小世子一句话都不说了,心中好笑。
姜钰想着来日方长,免得引起太子殿下反感,何况今日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最起码自己在太子府待了那么久,旁人又不知道自己是死皮赖脸的赖在太子府不走的,说不得还以为自己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呢,也能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震一震五殿下了,我上头可是有太子殿下罩着的。
争宠()
饭后太子殿下要处理政务;姜钰人也见了;不好再赖着;福康送她出府;一路都是笑眯眯的;他倒是个热情友好的;可惜不是他主子。
“世子初到京城;不知京城的饭可还合口?”
姜钰笑着说:“晋阳弹丸之地,自不能与京城相提并论。”
“世子不必自谦,必是风水好;才能养出世子这样稳妥之人,连我们殿下,都对世子刮目相看呢。”
呵呵;你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世子可知我们殿下今年多大了?”
姜钰怔愣一下;来时京城这些主子的基本状况她都了解了的,往深了的隐私查不到;这种年纪的问题她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福康这话是何意;她若说知道;那不就说明她调查过人家吗?可若说不知道;自己是来抱大腿的;连人家的年纪都不知道,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傻,聪明人都不喜欢猪队友。
她斟酌一番;实话实说:“太子位尊;天下怎会有人不知太子殿下今年十八岁呢?”
福康笑着说:“我们太子自幼跟在陛下身边,习治国之道,处理政务,瞧着稳重老成些。”他眉毛一挑:“但说到底,我们太子殿下也未及弱冠。”
姜钰恍然,太子殿下不让自己叫表哥不是嫌弃自己,是自己要认他做干爹,他觉得自己把他叫老了,生气了。
“是我莽撞了,本来今日过来只是为了道谢,可我这一见太子殿下就觉得太子殿下与我先生一样都是有大才能之人。”
姜钰时刻谨记抱大腿的重任以及推销农先生。
“奴才没见过农先生,但他能教出世子这样的,可见传言非虚。”
福康常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一个心思转八个弯,倒头一回见着晋阳王世子这样的,出身尊贵奈何时运不济,沦为质子,但胸怀坦荡,寻靠山就是寻靠山,拍马屁就是拍马屁,进退有度,不会让人觉得出格,这样的人,早晚会跳出景平殿那一亩三分地。
姜钰倒是不知太子身边这位总管如此高看自己,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拥有更好的生存条件。
福康将她送到门前,又说了些客套话。
申时二刻,姜钰回到晋阳王府,杨正祥与农和歌立在大门旁等她凯旋,她从马车里出来,农和歌瞧着她脸上的失望之情,并未感到意外,只杨正祥还满脸希翼的瞧着她,她摇了摇头,道:“里面说。”
三人走至西侧院落书房,农和歌听她说完,温言道:“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对世子印象还行。”否则不会改变主意:“世子不必忧心,至于五皇子那里,世子先小心应付着,他能与自己的伴读交好,便能与世子交好。”
姜钰道:“居于宫中,就像是笼中之鸟,折断了双翼。”
农和歌道:“我会为世子想办法,世子只需忍耐,大齐皇子年纪到了或是成亲便可出宫建府,世子你熬到娶媳妇,陛下便没有理由留你在宫中了。”
姜钰眼角一抽,先生倒是看得长远。
正月二十六,杨正祥率一半护送姜钰入京的护卫回晋阳。
姜钰骑马送出城外五里地,最后忍无可忍,细白纤长的手腕勒紧缰绳,冲着杨正祥道:“舅舅,别哭了。”
杨正祥体型健硕,自小习武,十五岁便上战场带兵驱逐骚扰晋阳的部落小族,军营里历练出来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会正红着眼眶不停的抽泣,从出城便开始拉架势,已经哭了五里地了,哪还有昔日上阵杀敌的气势。
他是晋阳丞相最小的儿子,比姜钰年长九岁,常年混在军营,尚未娶妻,此次姜钰入京为质,也是他主动请缨要与姜钰一起保护姜钰,只是陛下谨慎,他少年将军的名号太盛,陛下容不下他。
“此一别,舅舅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阿钰。”
他吸了吸鼻子,强行抑制住眼泪。
跟着的护卫早就听到他们将军压抑的哽咽声了,皆垂着头不敢直视。
“舅舅放心,早晚会有相见之时,舅舅回去后,替阿钰照顾好母妃和弟弟。”
杨正祥听她这么说,面上更加悲痛,他本就是晋阳王妃嘱咐照顾姜钰的,如今连脚根都没站稳便这么灰溜溜的让人撵回晋阳。
姜钰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安慰道:“舅舅主动请辞也是为了阿钰能够出宫,不算白白请辞。”
杨正祥面色缓和了许多。
“阿钰长大了,将来回归晋阳,就该是舅舅效忠的王了。”
说到这里他又满脸鄙夷:“惠州,宁城尽归齐王。”
“舅舅。”姜钰冷喝一声,眉头微皱。
杨正祥见她发怒,憋回了接下去要说的抱怨,当年晋王投靠齐国皇帝,割了三分之一的地给齐国,晋王赐封晋阳王,年年上贡,不过就是小国无法自保寻求庇佑,可附属地地有难,朝廷不仅不帮,反而趁火打劫,留世子在京为质。
姜钰脸色有些难看,眼下刚出京城,虽然身后都是自己人,可也难保其中没有陛下的人,她入京为质便是不想陛下以此为借口发难。
“阿钰别生气,是舅舅错了。”
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姜钰唇角动了动,杨正祥叹口气:“阿钰回去吧,这儿天冷,多添些衣裳,舅舅走了。”
姜钰鼻尖酸涩,看着杨正祥和队伍的背影渐渐消失,手上一片冰凉。
陛下只允许姜钰在宫外三天,姜钰回晋阳王府同农和歌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赶回宫去。
景平殿院内跪了好些宫人迎接她,小丫头汀菊一脸愤怒,姜钰就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三日,宫里往她这殿里塞了不少人。
她面色平静,并未感到意外,她只带了四个丫头过来,按理这伺候的人手也是不够的。
如梅如兰几个上前为她宽衣,几个新来的宫人往前走了几步,姜钰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几个宫人面面相觑。
为首的宫女跪在地上行礼:“奴婢盼秋,是皇后娘娘派过来伺候世子的。”
姜钰面色缓和,捧着汀竹递过来的茶盏道:“既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便在外殿伺候吧。”
盼秋咬着唇,似是有些不愿。
如梅笑着拉她起身:“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四个是从小伺候世子的,世子不爱让旁人近身的,姐姐先带着人在外殿伺候,赶明儿熟悉了世子的习惯再到里头伺候可好?”
盼秋垂着头,还未说话,汀菊就不乐意了:“什么在外殿伺候,以后来里头,世子可是答应过奴婢,以后这屋里再不进人,只奴婢和三位姐姐的。”
她年纪虽小,生的却是娇艳灵动。
姜钰翻开本书,坐在榻上不理她,汀菊跪着上前,拉住姜钰的衣袖撒娇:“世子,您答应过奴婢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滴落。
姜钰脸色沉了下去,斥道:“平日里惯着你也就罢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你也敢如此无理,出去跪着。”
“世子,您说话不算话,难不成是见这姐姐长得好看?”
殿内宫人皆不敢出声,不知这世子从晋阳带来的丫头怎么如此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