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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姑娘这是在卖东西么?”
正低头发呆的尹千何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秦重。知道是他,就更不想抬头了。
“正是,都是些拿不出手的绣品,所以都没人来买呢。二爷这是要去哪儿?”回话的是尹千仪。
秦重见尹千何头都不抬一下,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这是不愿见他吗?
他想起了尹千何从宫里被放出来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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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张芷容派人将尹千何送出宫。由于被打了二十板子,她在张芷容那儿呆了一天才出来。
在宫女的搀扶下,尹千何一瘸一拐地拖着双腿走出宫门。
宫门外,停着两辆马车。
左边那辆豪华非常,跟它的主人——宋允辰的身份和脾性倒是十分相称。宋允辰与马车夫并排坐在车外,手里玩弄着缰绳,双眼焦急地望着宫门这边。一见到尹千何从里面出来,他便立刻跳下马车朝她快步跑去。
同时行动的还有站在另一辆马车前的尹千仪。
尹千何顺着尹千仪跑来的方向瞧去,秦重和尹宏昌正等在那边。与秦重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突然就转开了头,不是因为宋允辰已经到了面前,只是因为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千何,你没事吧?”宋允辰一上来就拉起尹千何的手问道。
尹千何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以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极小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宋允辰似乎没有听清,又心疼地说道:“看你,脸色如此憔悴,肯定受苦了。走,跟我回去。”
“姐姐。“尹千仪的到来打断了宋允辰想要从宫女手中扶过尹千何的意图。
尹千何转身抓住尹千仪的手臂,“千仪,我们快回去吧。“
尹千仪赶忙扶住她,“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家,爹他们也在那边等着呢。“
“不去那边了,我们自己回去。”尹千何摇头说道。
宋允辰忙道:“我送你。”
尹千何无力地看了看他,“不用,谢谢,我想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尹千仪惊讶地问道;“可是姐姐你的伤,能走吗?”
“伤是昨天的,张才人已经为我敷过两遍药了,今天可以走。”
“那也不行?你这是在惩罚我吗?就算你讨厌我,不愿坐我的车,那也可以让那个姓秦的送你们一程啊。”宋允辰怎能忍心看她再自己折腾自己,不得已大方地作出了让步。让秦重送她,总比她自己瘸着拐着走路要好。
尹千何并不认同他的提议,淡淡回道:“我不想乘车,坐着反而难受。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稍微走走死不了人。”
说罢,她便挽着尹千仪的手,催促她快走。
尹千仪无奈,只得说道:“我先去跟爹和秦二爷说一声。”
秦重听说尹千何要自己走回家,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反而帮她向责怪她任性的尹宏昌打了几句圆场:“尹姑娘受的伤确实不适合乘马车,一来不宜坐着,二来马车也颠簸,就让她走走吧。”
他今日特意赶了一辆较为宽敞的马车过来接尹千何,还在马车上为她备了极软的褥子,就是为了让她在乘车之时可以趴着,以减轻乘车的痛楚。不过,看来是用不着了。
尹千何在尹宏昌和尹千仪的两面搀扶之下,咬牙忍痛,一路走走停停。
在她身后,两辆马车也跟着走走停停,直到车里的人目送尹千何回到家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有千千结(下)()
对于尹千何冷淡的态度,秦重并没有生气或者不满。要怨也怨他自己,那晚在迎夏阁中,是他自己要把尹千何赶走的,只因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对她动心这个事实,便选择了懦弱地逃避了事。
直到这次尹千何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他才认清自己真正的心意,那种噬心的害怕,害怕再一次面对失去,害怕再也见不到她。这恐惧的心情让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载放下尹千何了。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喜欢任何女子的能力,但尹千何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个他认定了八年的事实。他为此拼命挣扎过、反抗过,也欺骗过自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回到从前的清冷状态,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也许是在西域与她共同经历患难的时候,但也许是更早的时候。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决定,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无论她是接受或者拒绝,他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若是她接受,那他定会珍惜与她的者这份缘分;若是她拒绝,那么,他也可以从内心的千千结中解脱出来。
所以,他决定带她去一个地方。今天的偶遇,正好打消了他心中最后的犹豫。
“尹姑娘。”秦重看着尹千何叫了一声。
尹千何打算假装以为他是在叫尹千仪,反正都姓尹,没必要对号入座,虽然她知道他是在喊自己。
可尹千仪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态,偏要提醒她:“姐姐,是秦二爷,他喊你呢。”
这下子,尹千何就没法再装聋作哑了,“啊,什么?”
“秦二爷来了。”
其实不用尹千仪特意再说明一遍,尹千何已经看见秦重了,秦重也看到了她那张茫然的脸。
“尹姑娘,你,还好吗?”秦重略有迟疑地问候了一句。
尹千何咧嘴笑道:“好啊,挺好的。”
笑容很拧巴,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勉强。
秦重不想去猜测她面对自己为何这么勉强,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之类的问题,他要问的不是这些,而是:“尹姑娘,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不知你是否愿意赏脸?”
“呃,去哪儿?”
“姑娘跟在下去了就知道了。”
尹千何想拒绝,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借口。
说她要忙着摆摊儿吗?她们的摊前一个客人都没有,忙才怪。说她的伤没好吗?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加上范清膧的外伤药,怎么会还没好。况且,没好还出门玩儿啊,谁信?这种一看就是借口的借口,真说不出。
她转头望向尹千仪,那眼神好像是希望她阻止自己跟秦重走。
不用想,尹千仪一向是个懂事的妹妹,她会说的只有这种话:“姐姐,你去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好吧,尹千何放弃抵抗。
或许,她自己潜意识里就想去,虽然不知道秦重会带她去什么地方,但能多跟他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埋首跟在秦重后面,她连呼吸都不敢张扬。偶尔抬眼看看他的背影,又马上迅速地俯下眉眼。因为怕他会突然转过身来,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正偷偷看他,不是太尴尬了吗?
还好,秦重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如此,却又隐隐感到有些难过。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刚才还满脸坚毅地要带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会儿便任由她落在他身后,连半句关心甚至寒暄的话都没有。不担心她走到半路就后悔折返了吗?还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本来还在心里悄悄地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带她去一个已经准备好鲜花的秘密花园呢。
呵呵,怎么可能?想太多了。
打消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继续默默地走着,没有任何停住脚步的意愿。虽然有几分抱怨之意,可又像是着了魔般地愿意默不作声地跟随在他身后,无论是去哪里。
其实,她最希望的是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不要停下,永远不要去面对现实的困阻。
恍恍惚惚地走着,秦重毫无征兆地就停了下来。尹千何没注意,几乎就要撞在他背上了。还好及时发现,刹住了脚。
“尹姑娘,到了。”秦重终于开口说了全程中的第一句话。
尹千何赶紧整理好因差点儿撞到他而产生的慌乱神色,以应对他即将看到自己的眼睛。
“哦,就到了吗?”
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便左右转动脑袋观察周围的情形。这个应该不会显得不自然吧?来到一个地方先观察情况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条比西华街宽阔几倍的街道,其繁华当然也成倍数增长。最重要的是,这条街连接着皇宫外城,意思就是沿着这条街走就能笔直地通过皇宫主宫门走近皇宫,如果你进得去的话。不过,尹千何是再也不想进去的了。
“我们来御街做什么?”尹千何看出这是御街之后便向秦重问道。
秦重往边上一家店铺里看了看,露出暗藏玄机的笑容,“这就是我想让你来的地方。”
“这家店吗?”
“嗯。”
他所说的店店门紧闭,完全没有迎客的意思。尹千何找遍了它的门面,无论是墙上还是门楣上、抑或是二楼,都没有找到任何足以表明它的经营范畴的标志。所以,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家什么店。
“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秦重的回答有点儿让她不明所以,“不知道?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就是想让你决定它应该用来做什么。”
尹千何微微歪了歪头,用手指反指着自己发出一个反问:“我?”
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明白秦重的意思,因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秦重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此乃后话。
而此刻的情景是尹千何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老大,好像被疑惑强行撑开的似的,两片柳叶眉眉也顺势挑得高高的,原本光洁的额上现出几道沟壑。
她希望借由这夸张的神情求得秦重答疑。秦重却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店门前,回头问她:“不进去看看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该不会是告白吧?()
秦重推开店门,侧身立于门旁,伸手做出请尹千何进门的动作,“尹姑娘,请进。om”
尹千何站在阶下踌躇了片刻,便怀着满腹狐疑走进了店里。
店内彩绫轻飘、芳香馥郁,走到里面的第一感觉不像是进了什么店铺,倒像是进了女子闺房。
店铺很大,但几乎没有摆放家具或者货物,所以显得有点儿空荡荡的,全然看不出是做什么生意的店。
两边侧墙上嵌了些诸如书画琴萧之类的饰物,墙角零星点缀着几盆松柏盆景。屋子正中左右两边各挂了两幅纱缦,一挂葱绿,一挂鹅黄,两色相映照,散发者清新活泼的气息。纱缦中央――也就是屋子中央,摆放了一架楠木屏风,与其说是屏风,倒不如说是门洞。因为屏风中间开了一个大大的圆洞,已经超出了镂空的范畴,颇有园林中的圆门的意蕴。
透过这个“圆门”,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墙上的那副明丽的众女游春图,以及画卷下方的、宽约两丈的舞台。
舞台的出现让尹千何有些吃惊,因为这样一来,这铺子看着就有点像楚云楼了。尤其是它的布置精细文雅,与普通卖东西的店铺绝不相同。
她回身向秦重求解:“秦二爷,这,难道是间青楼?”
她的话一出口,惊讶的人就变成了秦重,“姑娘误会了,此间并非风月之所,只是还未摆出货物而已。”
“哦,那这是个什么店?为什么不上货?是你要开的新店吗?”
秦重没有正面回答尹千何的诸多问题,只是回了她一句先前说过的类似的话:“它的用处我希望能由你来决定。om”
说罢,他便走上前面的舞台,将游春图上方的红绸扯了下来。红绸从墙上滑落,露出被它遮盖的东西。
那是一块牌匾,上书“衣锦”二字。
衣锦?衣锦还乡吗?
从字面上的意思看来,尹千何虽然没有完全明白秦重的意图,但根据他说的话和今天的行动来看,她隐约感觉到这两个字跟自己有关。
“难道,这是一间服装店?”
秦重松了口气般地笑了笑,“如果姑娘愿意接受的话,就是一间服装店。”
尹千何相反地倒吸了一口气,“什么意思?是要我来管理这铺子的意思吗?”
秦重回到她身边,微微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经意间就沉默了半晌,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移开,就那样一直定定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尹千何突然紧张起来,赶忙垂下眼睑忽左忽右地乱看,双手也不自觉紧紧捏在了一块儿。剧烈加快的心跳让她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它就会跳出来。
这暧昧的暖意是怎么回事?自己又起了歪心思了吗?
一定是的。不是已经说好不要胡思乱想的嘛,怎么被人家看几眼就按捺不住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了?真是没用。
尹千何暗自责怪起自己。
虽然算不得情深意重,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对秦重的情感已然越过了友情的雷池。她曾为此深深地懊恼自责过,因为觉得对不起解语。所以,她狠狠下过决心,不能让自己对秦重的感情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法抹去,也要克制在心里,绝不许表现出来,更不可以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决心是她自己下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最亲近的尹千仪,当然更不会让秦重知道。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样?反正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他应该从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吧。别说他放不下苏迎夏,就算他终于放下了,也该找个像解语这样的女子相伴今生才对,绝不会有她尹千何什么事。
暗暗恋慕一个人这种事,如果事先就知道不会有结果,那就不该说出口。
呵,这就是暗恋的悲哀吧。什么都不能说出口,但只要对方对你有一丁点儿的好意,你就会激动得想要上天入地。
尹千何此时的心情正是如此。
秦重呢?
秦重的心情可能比尹千何还要复杂,但他终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就在思虑了千万遍之后的此刻。
“尹姑娘,希望你能赶快从先前的失意中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失败乃兵家常事,尤其是做生意,一朝暴富或者一夜之间就一败涂地都很正常。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你绝不是那种摔倒一次就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原来是劝她振作的话,尹千何听后立刻全身松懈了,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如果只是栽在普通人手上,我或许可以很快就重新开始。但我这次是栽在当今世上最无法抵抗的人手上,就算我不愿放弃,我也做不了什么。”
“太后只是下令封了云想衣,并未明言不准姑娘再开店。为什么不能重来?”
“可是,就算我再开了,恐怕也没有客人敢上门的吧,谁敢再来光顾一个得罪过太后的人开的店呢?”
“那也未必,要看姑娘如何经营了。在这方面,我自认还是能给姑娘提供些帮助。这间店就是我特意为姑娘准备的,当然,是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不需要姑娘支付包括金银在内的任何东西。”
如果能得到秦重的帮助,尹千何所担心的那些事就不足为惧了。毕竟以他在京城商界的地位,想要扶持一家服装店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这家店的东西不差。
“秦二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生意场上绝不是讲人情的地方,能够吸引你的唯有利。那么,让我来开这家店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秦重深吸一口气,“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