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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张小雄我来照顾,我会带他回玉仑河”
“好,谢谢你。”
鹿鸣不等他把话说完,打断了他,继续往外跑。
她一口气跑到车旁,停住,却不敢再往前一步,生怕里面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靳枫看到她的脚半天不动,只能从驾驶座下来,倚靠着车门。
两个人隔着一辆车,凝望着对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靳枫绕过车头,走到副驾座旁边,打开车门,推着她上车,关上车门,再回到驾驶座。
车子重新启动,离开了医院,开出了小镇,一直开到无人的旷野才停下来。
车子刚停稳,两个人几乎同时,抱住对方,寻到彼此的唇。
鹿鸣感觉到唇上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眼泪直接滚了下来。
靳枫察觉到脸上有湿湿的液体,很烫,心尖一颤,重重吮吸了两下女人柔软的唇瓣,推开她,把照片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她。
鹿鸣却没有看照片,视线落在他手臂,脖子,甚至胸口磨破的地方,眼泪没止住,流得更凶了。
她抱住男人的脖子,再次咬住他的唇,用力地咬着。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转人间,倾盆大雨砸下来,把整个天地填满。
靳枫想起他们分别后,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天下午。同样下着雨,他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摸索着把车座椅往后移动,双手钳住女人的腰,把她抱过来,坐在了他腿上。
鹿鸣不知为何,情绪很激动,也许是等待的那一段时间太煎熬了。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他中枪了,被猛兽咬了,陷入流沙每一种可能都把她吓得生不如死。
他窸窸窣窣脱掉了她的长裤,内裤,随手把旁边的披毯拽过来,披在她腰间,遮住她裸露的部分。
她主动拉开了他裤前拉链。
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找到他身前那棵熟悉的耸立的树。
她摸索着,对准两个人身体契合的角度。
他双手钳着她的腰,用力往下一按。
两个人粘合在一起的唇瓣,突然断开了,仿佛都急需一个出口,把体内的憋着的气,吐出来。
四目对接。
他们凝视着对方,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第78章 haper 72()
鹿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你在我身体里
我在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就是这种感觉;可又不止。
鹿鸣这样坐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他头发里面;还有很多沙子。裹在她身上的披毯;同样有些扎人。
男人嘴角抽动了两下,似是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一手捧着他的脸;侧头吻住他;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借力让腰动了起来。
鹿鸣的身体像上了发条;起伏;回旋。
车内空间原本狭小;两个人被限制在驾驶座和方向盘之间;靳枫感觉像被钉在了椅子;不能动,除了钳住女人腰的手;几乎全靠她在使力。
虽然她这点力气;像花拳绣腿打在棉花上;可对他刺激还是很大。
没多久;他呼吸急促,浑身血脉喷张,大脑里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在失控前;再一次推开了女人。
“老婆我没戴套”这句话;他在她扭动腰肢之前;就想说。
鹿鸣想起,她的包在张小雄病房里。
现在箭在弦上,让他们终止,她感觉挺难受的。
看着男人黑眸里带着歉意的眼神,她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一向小心翼翼的女人,这一刻,有一种冒险的冲动。
“一次不戴应该没关系”她声音很小。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男人这个时候,倒是比她理智了。
“那就生下来。”
“”他一激动,一条手臂抱紧了她,另一只手摸索着,把驾驶座往后倾斜到最大,突然抱着她转了个身。
鹿鸣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转眼,她斜躺在椅子上,他又在上了。
车外,雨越下越大,像是开闸的洪水,直接从天上倾泻下来。
车内,动静越来越大,车身晃动不止,仿佛大海中随着惊涛骇浪颠簸的小船。
骤雨初停,一切恢复平静。
车厢内,男人斜躺在车椅上,女人趴在他身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似是都在回味不久前的炽烈激情。
两个人之间毫无遮拦,连那一层薄薄软软的透明胶状物也去掉了,这种直接贴肤的触感,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你这么软?软得一塌糊涂。”男人一手搂着女人的腰,一手搭在头上,遮住眼睛,嘴角却上扬得厉害。
“为什么你这么硬?硬得荡气回肠。”鹿鸣自然懂得他在说的什么,把问题抛回给他。
她抬头看向男人的脸,“你是怎么找到照片的?张小松人呢?”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他们去追踪张小松的过程中,经历了些什么。
靳枫大体讲了无人区发生的事情,张小松和应龙被流沙困住,他怎么救他们,轻描带写提了一下。
他把手拿开,注视着女人的眼睛:“护林员是你让他去找我们的吗?老婆,你真是我的福星。”
靳枫现在想起来也后怕,如果没有护林员及时赶到,没有她的披毯,应龙必死无疑,他也很有可能出不来了。
鹿鸣点了点头,很快又摇头:“准确来说,他是因为你的影响力,才愿意帮我们的。种什么善因,就结什么善果。”
她把座椅旁边的照片拿起来,把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察看了一遍,确定有问题的地方,就是地上的影子。
“八年前,你真的在荒漠林见过绞杀榕?”
靳枫摇了摇头,“没有,你后期合成以假乱真的照片,他一眼看出是假的,说明他出现过,所以才知道真假照片的区别,我借机发挥。两张照片有什么不同?”
“就是有没有他自己的影子。八年前,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黄昏,太阳在西边,影子朝东,如果绞杀榕真的出现在荒漠林,应该藏身在西边,这样他的影子才会拍进照片。那天下了小雨,虽然是太阳雨,但影子很淡,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他人可能被树挡着,我看不到。”
“他应该在我后面,我也看不到。如果不是他自己费尽心机地找这张照片,我根本想不到他出现过。这个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你拿不出真照片,他应该松了一口气,证明你这里已经没有留底。只要把张小松手里的照片毁掉,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这样一张有影子的照片能作为证据吗?”鹿鸣对此表示怀疑。
“他不一定是想用照片作为证据,应该是怕照片泄露秘密。结果他自己暴露了这个秘密。不止如此,这几天他派人追踪我们,既想要张小松手里的照片,又想知道昆二爷的下落,说明八年前,他也和老靳被陷害的事有关联。”
“确实。”鹿鸣点点头,表示认同,“可是,他当时为什么要出现在荒漠林?出现了又什么也没做?”
靳枫沉思半晌,双手捧住她的脸:“也许,他是要来杀我,因为你出现,拍照发出声响,他来不及下手,所以跑了。”
“”鹿鸣脊背冒冷汗,脑海里又冒出个疑问,“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这张照片的?我一直不在国内,也很少在网上发私人照片。”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张小松没有直接说出绞杀榕是谁,这条线索断了。我让应龙去排查所有接触过这张照片的人,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这个人。”
“那昆二爷呢?你能找到他吗?如果找到他,就能知道订做黄花梨木昆仑座的人是谁。”
“需要时间,昆二爷像个隐士,可能躲在深山老林某个角落里,长年看不到人,除非他主动来找你。这些事你不用管,给你妈打个电话吧。”
鹿鸣瞬间坐直,从他身上滑下来,坐到旁边副驾座上。
他们两个忘我投入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一次,她不敢接,他竟然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差点忘了要打回去。
铃声响了好几下才接通,没有想象中那种暴跳如雷的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呦呦,你在忙吗?打了你好几次电话都不接。”
“妈妈,我”
“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你已经回国。玉仑河,三月二十六号,中小学森林消防安全教育日,摄影展,雪域之王,绿色战神这些我都看到了。那个昆伦,就是靳枫吧?”
“是的。”
鹿鸣不知为何,竟然松了一口气。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这种事情总让她疲惫不堪。
从今以后,她要真实地活着。
电话里许久没再传来声音,这种寂静,隔着电话线,也让她感觉到不安。
“妈妈,你还在听电话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不用解释,我今天必须看到你人,你如果忙,没空回北京,我现在就去玉仑河找你。”
“不不不,我有空,我马上订机票回北京。”
“那好,有话我们见面再说。”
“”鹿鸣“再见”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
她电话打完,靳枫已经用手机给她订好了机票。
“下午六点的航班,行李都在车上,现在去张小雄病房拿包。还有点时间,我们去买点东西,我再送你去机场。”
鹿鸣倾身去看他的手机,“你订了两张?”
她又惊又喜,也很紧张。
他们回到张小雄的病房,他已经醒了,哭得泪流满面。
应龙坐在床旁边一张靠背椅上,起身抽了一抽纸巾递给他,又坐回去。
“你别太难过,要怪只能就怪我,是我太心急。如果我不出现,也许他真的同意跟你回去自首。”
“不,”张小雄抹掉眼泪,声音平稳下来,“小松一直没有同意跟我回去。我也是骗他的,我跟他说,只要他告诉我绞杀榕是谁,让他把手中的照片转交给我,我就给他准备一笔钱,让他去云南。”
靳枫和鹿鸣进来,他们两个谈话没有停止。
“三哥让我有了小松的下落,就给他电话,我去昆仑山垭口见他的时候,犹豫了,没有给三哥打电话。”
张小雄背靠着床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转头看向靳枫。
“三哥,小松的事情,我没有尽到全力,线索在他这里断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下半辈子,我不会再做别的,我就留在消防队,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为什么要罚你?”靳枫拉着鹿鸣在床沿坐下来,“我之前就说过,你想走,没问题,消除别人对你的偏见,随时可以走。现在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不需要因为内疚留下来。”
“不是,”张小雄想坐起来,无奈伤口剧痛,又躺了回去,“小松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走错路,家具店就不会亏损,欠下一堆债,他也不会被孙东启盯上。”
张小雄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一想到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活活被黄沙掩埋,心就钝痛不已。
“在消防队,我们做的事是最辛苦的,赚的钱是最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感觉以前像在地狱里,很煎熬,现在虽然没有天堂的感觉,但心里很平静,像在修行。三哥,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我不是因为内疚留下,而是真心想留下来。”
张小雄看起来很疲惫,说话有气无力。
“那好,别再胡思乱想,先把伤养好。”靳枫让他扶着他躺下来。
第79章 haper 73()
靳枫起身;拉着鹿鸣的手,准备离开。
“我们要回北京一趟;等张小雄伤势稳定后;你们两个先回玉仑河。”
“你们去吧,我会照看好他。绞杀榕的事情我也会继续追踪下去。”应龙这么平和的说话语气;鹿鸣有些意外。
她去包里找东西:“我这里有张照片;要不先给应队长吧”
“不行。”靳枫把鹿鸣的手按住;黑眸瞪着她;眼神凌厉;显然不满她把他的裸照送人。
应龙在旁边笑道:“你那破照片;我又不是没看过。以前在水库里游泳;你不就是光着身子的?”
靳枫看向他:“我光着;你不是也光着?”
两个人同时看向鹿鸣;意识到她是女人,双双闭嘴了。
“你有空给袁一武打个电话。我来之前;去过你们支队;看他一脸颓丧的样子;估计是达哇的事让他不开心。具体什么情况;他没跟我说。”
“行。有什么事,给我电话,爽快点。”
“你快走吧。”
鹿鸣感觉,他们两个和之前好像不一样了;那种剑拔弩张的对立关系悄然消失。
靳枫拿了她的包;两个人并肩走出病房;他一边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张小雄让你打过来的吧?能不能别再来烦我?”
“不是,他受了重伤,正躺在医院里,他弟弟张小松死了。”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他们活该。”
“小桉,小雄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个人,我以人格向你担保,他不会再变成以前那样,带着孩子回来吧。你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在外面也不安全。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在乎他,当初也不会主动来找我,让我把他带进消防队。这几年,他在队里表现很出色,也打算一直留下来,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电话里依然安静,许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昆大哥,我很害怕,你不知道他以前多混账,把别的女人直接带到家里来,对我拳打脚踢。我已经受够他了。”
“这是以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我第一个不会绕过他。你在外面这样漂着,小孩也到了快上学的年纪,你还想他跟着你再进一次传销窝?你再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不还是小雄?你再好好想想,等他伤好了,我让他去接你们娘俩。”
电话里啜泣声停止了,声音变得平稳了些。
“谢谢你,昆大哥,你是个好人。除了你,谁还会管我们这些破事。你放心,我会再认真考虑。”
“那好,等你考虑好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给我个电话。”
“好。”
靳枫挂了电话,他们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两人各自上车。
这次,鹿鸣没再打趣他,又是哪个妹妹,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已经大体知道,这个叫小桉的女人,应该就是张小雄的女朋友,准确来说,前女友。
启动车子之前,靳枫给她讲了张小雄这些年的经历和变化。
在他们这群兄弟当中,张小雄是最具有商业头脑的人,原本他们两兄弟都只是孙东启林场的伐木工人。
张小雄最先跳出来,学了几年木工,自己做家具,再后来,开了家具店。
西部地产的急速发展,带动了很多产业,其中就包括家具行业。没几年,他们就开了好几家分店。
钱来得太快,张小雄膨胀得也快,他开始吸毒,私生活混乱。
张小雄的女朋友陈桉按,怀孕三个月,差点被打得流产。
两人原本都准备结婚了,陈桉按受不了张小雄,主动跟他分手,离开之前,她来找过靳枫,希望他能劝劝张小雄。
靳枫知道劝也没用,但还是去见了张小雄,刚好那次遇上张小雄吸毒过量,差点丧命,救过来之后,还是老样子,并且刻意躲着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