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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挂了电话; 叶径在书房给叶翘绿的su模型上做了个小调整。将生活区的门岗前移,完美解决了厂区和食堂的连接。
下午起床的叶翘绿睡意朦胧; 鼓掌道:“我的叶径真棒啊; 我和你的差距还好远。”
“不。”洞房花烛夜过后的叶径凤目含水,半靠着沙发懒洋洋的,“如果换我来做这个项目,我会将业主利益放大到最大。”
躲不过男『色』,她啵他一口,“那我和你哪个更厉害呢?”
他凝视她,“你。”
她再啵他一口,然后想起前三天的战况,她不敢妄动了。
叶翘绿把修改后的模型拍给钱绣,她简要描述了关键要点。「我的想法是,厂区不设围墙。只在车行道和生活区设立围栏门岗。」
钱绣刚刚做完美甲。手指在屏幕里滑过,指甲的亮片在未渲染的白『色』模型里异常抢眼。「那我的厂子谁都能进?」她的字里行间都透着蔑视。
「办公楼的前花园和河边退缩间距、风雨连廊是敞开的。那是介于工作和生活的自由空间。就算是外来的务工人员,也能感受河岸边的风土人情。」说完这些,叶翘绿就任务完成了,「其他的,等我和吴总汇报过后再细说。」
叶径知道叶翘绿『性』格的短处,不让她和钱绣多讲。有事就推脱给吴完。而钱绣高傲地觉得“总”字辈的才够格和她洽谈。
叶翘绿省了不少麻烦。
她觉得人生幸福无比,有亲情,有爱情,有事业,就差个大胖孩子了。
…………
吴完看出了叶翘绿的潜力,放手大项目给她。
厂房方案在十一月终于定了下来,交给合作的施工图单位绘制图纸之后,叶翘绿和邹象一起参加临市的图书馆竞标。
邹象擅长电脑模型。叶翘绿则偏爱手工推敲的过程。两人分工合作,天天加班到夜晚。
邹象问起:“叶径放心让你和我待着?”
“是啊。”叶翘绿切割着abs板材,“叶径说你喜欢钱绣那样的女『性』,我和她完全不一样啊。”
“叶径过完年要上班了吧?”
“是啊。”
2015年末,裁员不到半年的某地产公司重新招聘。建筑开始回暖。每个行业都有其生命周期。优胜劣汰。
霍正森招揽叶径回进林。
邹象笑了笑,“叶径适合房地产。”运筹帷幄,决策布画。
“是啊。”叶翘绿招手,“邹象,过来看看这个模型。我想在水景打灯,建筑体的话,局部再加强,你来选选在哪个区域比较好。”
他走到她的身边,望了眼她的红外套。“你最近不穿绿衣服了?”
“这是叶径买给我的,我喜欢。”
邹象将目光从她的外套转至模型,手指一指:“这里用红『色』灯光,和蓝『色』水景互补。”(模型图详见微博。)
她击掌,“好,我就信你。the king of sketchup。”
邹象因这年代久远的称号而想起与她在大学时的合作,他扯出一抹笑。“我那su模型还得跟着你的思路改。我到底成了给你打下手的。”
“作品的署名有你的。”她看看时间,“叶径要来接我了,明天再干。”
邹象看着她走出模型室,然后坐回电脑,将自己的署名排在她的后边。
…………
临放假,吾圆在『露』台举办年会。有吃的,叶翘绿自然叫上了叶径。
吾圆的同事们都见过叶径。每逢叶翘绿加班晚了,他就来接她回家。大家都知道,叶工的老公长得帅,又温柔又体贴。
吴完问叶径,“你想回房地产?”
叶径回:“嗯,在关老师那做了那么久设计,想换换环境。”
“你真是在哪都能风生水起。”房地产除了设计,还有许多职场规则。吴完宁愿将心思放在技术。但是叶径是天生的王者。无论做设计还是管理,都游刃有余。
叶径垂眸望着庭院的角落,“你也能,只是你不去做。”
“我喜欢当老板。要是我当了房地产老板,也许我就喜欢了。”吴完瞥到楼下的身影,眯起眼,“那是钱小姐吗?”顿了下,“旁边的……是邹象?”
非礼勿视。吴完笑笑,“过去吃点东西吧。”
他和叶径转身离开。
园内树下,邹象轻松一笑,“有事?”
钱绣抬眼望着他,“最近很忙?”
“是啊。”他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
“听说你和叶翘绿天天相伴到凌晨?”钱绣脸『色』崩得紧紧的。
邹象解释,“那是加班。”
钱绣靠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我一直不明白,你和她打成一片是何用意?等着绿叶径呢,还是要绿小公主?”
邹象不耐,“你就不能有点正能量。他们都是建筑奇才,我非常欣赏。”
“我不信。”
“我同样欣赏你,你就是我的阴暗面。”和钱绣说话直白就行,这是他和她能炮这么久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就是两人在床上有默契。“叶径看穿我,但他不理会。叶翘绿么,当你看到一张干净崭新的白纸,总是不忍心下手把她染黑。”
邹象不喜欢叶翘绿,但却佩服她,佩服她身上那些他所没有的毅力和坚持。
钱绣表情一松,弯起了唇,“你快变成绿绿小公主的骑士了。”
“开玩笑。只有叶径受得住她。”邹象双手『插』袋,“楼上有聚会,一起玩?”
“我能以什么身份去?”
“你不是吴完的甲方么,上去说说厂房进度?”
“不了,我只是路过。改天你有空,上我家来聚吧。”说完她就转身。
邹象唤住她,“钱绣。”
她顿下脚步,没有回头。“嗯?”
“你来因为空虚寂寞来找我的?”
“算是。像你这样长得帅,床技好的不多了。”钱绣忽然想看看他的表情,于是转过身。
邹象勾起了笑,一如往常。“有空再说吧,最近累。”
“好啊,我等你。”钱绣看着邹象在夜『色』中离开。
她现在亲密的男人只剩他。两人见面不多,一月两次。如果她主动点,会多几次。
她一门心思要把厂子办起来,换掉了当初的张厂长,又来了李厂长。有时夜里凉了,会猛然想起邹象。但要真的把二人关系定下来,她害怕。她没有忠诚的信念。她去酒吧找寻其他的男人,却很难遇上和邹象这样投契的。
举棋不定中,厂房动工了。工作忙起来,倒头就睡,夜里不再凉。
…………
叶翘绿和叶径的2016年和2017年,非常繁忙。
进林项目扩大到省外,叶径频频出差。
夫妻俩聚少离多。
有时叶径出差归来,又遇上她赶图的日子,彼此的话题都是工作。
好不容易,国庆终于能歇歇了。
d市的房价月月飙升,两人公寓价格水涨船高。
2017年,d市出台了一手公寓限购令。虽然未约束二手公寓的交易,但施与美总有担心。而且,她惦记着将来孩子学位的事,“公寓产权『性』质毕竟不同住宅,你们要不要换一套住宅?西边老城区的学位比较好。”
“那里很贵。我同事买的不是学位房,三十年楼龄的旧房子,步梯的都去到四万了。”叶翘绿嚼着小番茄,“我和叶径的孩子,读书肯定好呀。叶径,你说是不是?”
叶径自然应声,“嗯。”
施与美琢磨着,“先缓缓吧。不是说要租售同权?”
叶呈锋:“同不了权。租售的积分标准都不一样。而且,租户和房东都要承担六年的风险,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叶径道:“她的户口留在这。以后生孩子了,户口跟她。”
叶翘绿哈哈一笑,“姓也跟我啊。”
“你说了算。”
才聊完没多久,叶翘绿又想起个事,一屁股坐到叶径身边,“叶径,叶径,你知道吗?”
“不知道。”工作忙碌,他都好久没听过这句话了。而今响起,无比怀念。
“钱绣昨天找我了。”
“她和邹象谈成了?”邹象和钱绣的风流韵事,叶径猜出大半。钱绣意外怀孕,一切顺理成章。
“嗯。不过她找我说的是厂房。”叶翘绿翻出钱绣发来的文件,“有个区设计奖,钱绣要报我的作品去参赛。”
前几个月,厂房的建筑砌筑完毕。
李厂长邀了几个投资商来参观,并且将叶翘绿的方案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强调了企业对工人的尊重。没想到投资商很感兴趣。
钱绣挺意外,于是独自走了一遍厂区。
办公楼大堂是西晒区。外立面设了仿绿植冲孔板,前广场园林有小叶榄仁树遮阳。
从车间的中央仰望天窗外的阳光。有光影,有微风。
走在挑廊举目望去,低矮的平房,河上的渔船,土地的温度。
宿舍设计是“倒锥的风”,结合地理风向和宿舍楼廊形成的自然风景。凉风习习,远处的原野和天际的蔚蓝相接。
钱绣此刻才看懂了叶翘绿的设计。
…………
2017年底,叶翘绿获得了区设计奖的二等奖。
庆祝宴的角落。
邹象单手撑着『露』台栏杆,“这是吾圆的第一个获奖项目。”
“嗯。”叶径握着一罐ほろよい。
邹象用相同的ほろよい碰了下叶径的瓶子。“接下来,你想让叶翘绿如何成长?”
“我不干预。”叶径回眸朝叶翘绿望去一眼。
她正在烧烤炉前大块朵颐。
他泛起笑意,“她准备明年报考一级注册建筑师。”
“她总是不遗余力地往前冲。”邹象似有羡慕。
“你呢?留在吾圆?”
“当然。”邹象气定神闲,“我要继续寻找建筑的真谛。”
当年他从美术生转系过来建筑学,是因为听了叶径的演讲。而今更大的动力。
却是叶翘绿。
建筑真的能够改变世界?
拭目以待。
番外()
一、邹象篇:
叶径的婚礼日子定在2016年初春。
春天听着是花开季节。但我最不喜欢d市的春季。多雨; 『潮』湿。
叶径竟然选择了在船吧的甲板举行婚礼。
而且; 他让我当伴郎。
在叶径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我觉得我和他的交情乏味平淡。但一有了伴郎的这邀请; 我似乎成了他要好的朋友。
我自然笑着应答。
星期一到了吾圆; 听着叶翘绿扁着脸在那抱怨叶径不同意她的伴郎人选。
我逗她; “你是想请谁?”
叶翘绿的小圆脸结婚之后; 似乎更圆了。她笑起来两腮鼓起,像极了微信的某表情。“我的二狗哥啊。特别英俊潇洒,和我青梅竹马。”
那我明白为何叶径拒绝了; 无非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吉日将近,琐事一连串。接新娘的时辰,路线; 步骤等等。
婚庆策划不厌其烦; 讲了又讲。
叶径沉着冷静,偶尔应声。
婚庆策划怕新郎官记不住; 但凭叶径那记忆力; 肯定第一遍就清楚了。
婚庆策划听到新郎和新娘在婚前居住在同个小区; 犹豫了下; “你们房子隔着有多远?”
叶径神情自若; “就住一起。”
婚庆策划怔了怔,补充道:“不是; 我是说新娘子的娘家。”
“就住一起。”叶径仍然是这句回答。
我看着婚庆策划惊变的表情,明白他是想歪了。
但叶径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叶径、叶翘绿; 同姓同住; 唤着同一个妈妈。如若不是我知道叶径父亲大名,还真怕他是违背伦理。
我转眼望向窗外。
农历二月,正是木棉花灿然绽放的时期,枝头上缀着明艳火红的花朵。此刻此景,我有点明白d市的春光了。莫名有些期待婚礼的到来。
“邹先生。”
婚庆策划的声音拉回我的视线。我侧头,“轮到我的部分了吗?”
“是的。”婚庆策划递过来一张纸,“我们过一遍顺序。”
我朝叶径问道:“那天要是下雨怎么办?”话出口,我就知道这话扫兴了。
叶径应对自如,“船吧有挡雨布。”
我『摸』『摸』鼻子。叶径做事向来缜密,我真是多虑了。
接过婚庆策划的那张纸,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然后听他讲解完,我又看了一遍。将自己代入婚礼场景时,我竟然有点紧张。手心不自在地沁出了汗。
我把这张纸折好,小心翼翼放进口袋。再抬头时撞上了叶径若有所思的眼神。我解释了一句,“年纪大了,记不住了。回去多背几遍。”
不知他听没听进去。他说一声不吭。
我从小学习美术,善于捕捉美丽的瞬间。譬如:叶径的表相,叶翘绿的心灵。
人类除了亲情、爱情、友情之外,还有许多道不明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真的,我真的是个异『性』恋。
…………
二、叶径篇:
婚礼的诸多事项是我妈的叮嘱,我更愿意从简。
但阿曼达很高兴。她勤加运动,只为穿上婚纱礼服。她每天测量腰围,然后深吸一口气,“我要瘦到十八寸腰。叶径,你监督我。”
一转眼,吃大碗的米饭。
我在床上尤其喜爱她的身段。丰/满有致,柔软温热。而且她这坦诚的『性』子,一旦舒服了,就抱紧我不肯放。
阿曼达是个宝,主动得来又纯真无暇。多少个蚀骨之夜都这样度过。
婚礼的筹备井然有序。
阿曼达婚前三天回娘家。
临走前,可怜巴巴地抱着我,“叶径,叶径。我这几晚陪不了你睡觉了。你休养生息,三天后来娶我啊。”
她就是有本事把话说歪,但我很少反驳她,只是应道:“嗯。”
第二日,我和朋友们彩排花车的行车路线。
我妈讲:要选好听的路名走。她当年走的路名曲折,所以离了婚。但其实是她被我父亲『迷』得失了魂。
我长得极像父亲。
关老师笑言,“祸水面相。”
但阿曼达从小就觉得她的二狗哥比我帅。甚至,现在仍然将她的二狗哥排在第二。
阿曼达的二狗哥不是伴郎,他和冯有云、张川来当兄弟。
而且,罗锡是第三辆花车的司机。彩排那天凌晨五点半抵达上骋楼盘。
我起床望了眼钟。
他未免来得太早。
开门见到他西装革履,我陈述道:“今天是彩排。”他这身行头,和正式婚礼一样隆重。
罗锡神采奕奕,“我家小绿子出嫁,什么都得认真来。”
我要感谢不爱胖妹的罗锡,不然他和阿曼达青梅竹马,机会很大。
我让他进门。
他打量着公寓,“为什么不买二手住宅啊?这公寓不便宜吧。”
“这里是现楼。”当时只有这里能够最快入住,为了实现阿曼达的结婚念头,我甘愿。
罗锡走到高柜,拿起相框,『露』出了笑意。
那是我和阿曼达的合照,摄于年前。我和她都不喜欢拍照。这是她偶然的自拍,我顺带入镜。
拍完这张照片,阿曼达苦哈哈道,“叶径,为什么我的脸比你的大?”
我回答:“因为你在前,近景远景的原因。”
她立即开心而笑。“我也这么觉得。”
罗锡望着那照片足足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