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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叶翘绿收回心绪。
要不晚上回去找叶径谈谈这些男女心事好了。
她都忘了,他是个青春期少年了啊。
…………
生活委员订下的这间房,有三个麦克风。其中一个被吴天野紧紧握在手中。
众人明白他的属『性』,不与他竞争。
沙发分做三个区。爱喝酒的,爱玩牌的,爱唱歌的,各自形成区域。
叶翘绿听着同学们的撕心裂肺,频频朝门口张望。
昌艳秋啃咬西瓜,心里一个个点着人数。
报名的同学中,除了叶径和汤玉,其余都到了。
昌艳秋回忆着汤玉的妆容,嘀咕着,“叶径不会轻易被截胡吧。”说完,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大学以来,叶径身边出现过多少美女,其中不乏比汤玉美貌的,但都遭了冷眼。所以,这二人没到,应该是巧合。
汤玉没来,吴天野找不到合唱《滚》的搭档,他在话筒里喊话昌艳秋,“汤玉呢?”
昌艳秋扔掉西瓜皮,拿出手机晃了晃,吼道:“我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汤玉没有接。
昌艳秋歪起嘴角,回着吴天野,“联系不上。”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推开。“不好意思,来晚了。”汤玉的纯白连衣长裙,在光线黯淡的ktv中格外醒目。她高挑清瘦,真丝质地的裙子仙气飘飘。金桃『色』偏光眼影,眉目间闪着少女的神采。
吴天野瞥了眼过来,他一边唱自己的,一边给她选了首歌:《少女的祈祷》。
昌艳秋喊着,“汤玉,你迟到了。”
汤玉歉意笑笑,轻步走来。
她一离开,叶径出现在门口。
昌艳秋侧着身子望去。
他正在打电话,半个身子隐在走廊。她只见到他的白衬衫。她喜欢男生穿白衬衫,尤其是对方是个大帅哥。
叶翘绿眨眨眼,看着门口。叶径身影出现的霎那,她莫名轻松了些。
这时,汤玉顿了下脚步,回首说道,“我先进去了。”
叶径听到这话,沉眼看向汤玉。
汤玉莞尔一笑。
他没有表情,伸手将门关上,继续聊电话。
白衬衫的衣角被厚重的木门遮住,仅剩汤玉的白裙在晃眼。
汤玉进入大学之后,越来越漂亮。化妆的因素,加上衣着品位的提升。大一那个乡郊妹,已然是个小美女。
汤玉侧身,姣好的容颜,黑亮的长发让台上的吴天野唱错了一句歌词。
除了跟唱的同学,其他人没有留意到。
昌艳秋搭着旁边的沙发,问道:“怎么这么晚来?”
“有点事。”汤玉微微一笑,那笑意转向叶翘绿时,有着极其微妙的停顿,然后再自然地弯起檀唇。
迟钝的叶翘绿丝毫不觉。
昌艳秋却注意到了,她瞟向门的方向,心中百转千回。
她挺不屑这种熟人间的『插』足。
但叶径与叶翘绿这么久了都定不下关系,让她着急。女生的倒追,再如何大胆直白,都有个限度。关键的一步,还是要男生来走的。
叶径推门进来。
喧闹室内,空气闷窒。
他神『色』微冷,和电话那边说完最后一句,挂断了。
叶翘绿起身,脚尖的方向迎着他。她想问问他迟到的原因,正要迈步,同学一声大喊,“叶翘绿,下一首是你的歌。”
吴天野的歌将要结束,屏幕上显示大大的预告,下一首:教我如何去小便。
吴天野见到那七个字,含笑的嘴角收平、收紧。他把麦克风放下,走下台阶。
叶翘绿握拳抵唇,咳咳两声,从同学手里接过话筒。她最喜欢春田花花幼儿园了。
随着她的歌声响起,叶径行至一半的步子停下了。他眉尾在那个瞬间挑起。
她唱得跑了调。
吴天野避坐在沙发角落,表情深沉,他最烦这种五音不全又要强行尬唱的。
叶翘绿自个儿唱得很高兴,用脚尖打着拍子,“以后全部靠自己……”唱到这儿,她转头叶径望去,对上他的黑瞳,她笑,“一个人小便……”
叶径面『色』无波,静静听着她的走音。
前方出现一抹白,将他和叶翘绿之间的视线切断。
汤玉的清丽之姿,婀娜多情。喧闹之中,她大声说:“叶径,你唱歌吗?给你点一首。”
叶径摇头,冷淡的表情,透着晦暗。他再望叶翘绿时,她已经转头看歌词去了。
半躺着的昌艳秋,视线紧随叶径和汤玉。
从身段上来说,他俩很般配。
再看那自得其乐的叶翘绿,昌艳秋暗叹一声:没救了。
就在这个叹息之间,昌艳秋捕捉到了一个线索。如果叶径对叶傻妞没有一点意思,那他俩肯定是没戏的。别说约饭,连话都搭不上。
大一上学期,昌艳秋在食街饭馆偶遇叶径,她热情邀他入座,他直接拒绝。
冷淡,才是叶径该有的表现。他与叶翘绿的相处,透着不寻常。
汤玉站在邹象的正前方,他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
她比叶翘绿高,比叶翘绿瘦。这一袭白纱裙,只有她这样纤细瘦高的,才能穿出仙气。
他哼笑一下,看向台上的叶翘绿。
他不怀疑,她唱得很开心。但是这歌声,却让不少同学恼火。
吴天野的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大字:难听。
再看昌艳秋,她已经捂住耳朵,阵亡在沙发上。
而叶径,却并未显『露』一丝的不耐,仿佛没听到叶翘绿的歌声。
邹象笑了笑,转头吆喝同学们玩国王游戏。
几个同学答应了。
昌艳秋玩心重,邹象只说了一句,她便点头。
唱完歌的叶翘绿回到座位。她没了昌艳秋的陪伴,觉得无聊。
她焦距定在前方。
他站在墙边,听汤玉在大声说话。他神『色』淡淡,偶尔动动薄唇回应。
汤玉的左手由后向前摆动,芊芊玉指仿若不经意撩起了白纱裙。
吴天野又到了飙歌的时间,“让那飘呀飘呀的裙,挑惹起战争。”
叶翘绿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脸,凝视着那层层白纱。
她和叶径走过的年月,他从来没有和女生接近过,似乎……他最亲密的女『性』朋友就是她。
室内很吵,她听不见叶径和汤玉的对话。只传来吴天野的渴求而着『迷』的歌声:“为那转呀转呀的裙,死我都庆幸。为每个婀娜的化身每袭裙,穷一生,作侍臣。”
叶翘绿垂眼,看了眼自己的绿『色』连衣裙。
被车门夹过的地方仍然皱巴巴的。她爱穿裙子,但扬不起歌词中的颠倒众生。
某个瞬间,她突然想穿纱裙,站在风中飘呀飘。
这个想法的萌生,她解释为歌词的暗示。
她望了眼mv,飘飘的裙摆在镜头中来回切换,下一秒,男主角低头意欲亲吻红裙女郎。
心念一动,她突然转眼望向叶径。
他的视线正是向着她。
她怔了下。
叶径微微转头,眉梢扬起。与汤玉交谈时的冷淡此时散了开来。
叶翘绿立即坐直身子,笑着朝他招起手来。
那手势,让汤玉觉得她是在呼唤小狗。
然而,叶径走过去了。
叶翘绿往左边蹭了几下,给他让出位置。
他静静陪坐,知道她有话要说。
果然,她笑靥如花,诚意邀约。“叶径,我们一起去唱歌吧!”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与他唱过歌。她和其他小伙伴合唱过好多遍了。为了公平,她要和叶径唱上一回。这叫雨『露』均沾。
叶径的脸上落下几分霜寒,“不去。”听她跑调是一回事,忍忍也就过了。但跟着她一起跑,那是另一码事。他不丢这个脸。
“我们唱首简单的歌,我来起调。”叶翘绿拍拍胸口,俨然对自己的音感十分自信。
叶径不理,和她拉开距离。
“我想好了,就唱阿里山的姑娘。”她把屁股一挪,靠近他,“以前妈妈经常唱,你听过吗?姑娘美如水,少年壮如山。”
“没听过。”他冷冷的,站起来,“不唱。”
第12章(修)()
正在拉锯之时; 昌艳秋拉住叶翘绿的手; “玩不玩国王游戏?”
叶翘绿转头; “我想去唱歌啊。”她两年才来一次ktv; 才唱了一首不过瘾。
昌艳秋的笑意隐去; 切换成生无可恋的脸; 哀嚎一声; “放过我们吧。”
生活委员推推眼镜,补充说,“放过我们吧。”
叶翘绿抿唇; 再问叶径,“我唱歌不好听吗?”
“不是。”见她毫无自知之明,他便不打破她的幻想了。
闻言; 她神『色』得意起来。叶径的赞美向来以一挡百; 堪称真理。
昌艳秋和生活委员交换一下眼『色』。为了不让叶翘绿的歌声再度响起,昌艳秋以一本闲置的《architecture theory since 1968》把叶翘绿拉进游戏中。
邹象洗着手中的扑克牌; 慢条斯理说道:“规则简单。我们八个人玩; 用a到8的扑克牌代表号码;再加一张鬼牌; 是国王。一共九张; 每人抽一张。谁抽中鬼牌; 必须马上亮牌。大家抽完八张之后,剩下的一张暗牌; 是国王的号码。国王有权要求任意的号码做任何事。但是,国王不知道暗牌是几; 所以也存在自己掉坑里的可能。”邹象顿了下; 补充道:“玩玩而已,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叶翘绿听完了规则,再次向昌艳秋确认,“你把书送我吗?”
昌艳秋点头,“太厚了,我懒得看。”
叶翘绿马上答应,“好啊,我也来玩。”她这个月的零用钱告急,买不起建筑书了。她转头问,“叶径,你和我一起玩吗?”
叶径看着邹象洗牌的动作。
邹象灵巧的十指叠着牌。换牌时,尾指的指腹刮过扑克牌的边缘。
叶径眼一沉。“玩。”
于是,人数上升至十人。
邹象把扑克牌放在桌上,沿着逆时针方向一顺。“抽吧。”
同学们纷纷下手。
叶翘绿瞄了眼自己的号码:4。
她连忙掩住。
邹象笑着亮出鬼牌,“不好意思,这次我是国王。”
昌艳秋鄙视出声,“你是第二次国王了。”
“运气嘛。”邹象浅笑。他看着同学们盖着的牌。“嗯……不如我就来定两组大作业的合作搭档吧。”
别墅的小作业过后,有个高密度住宅建筑的大作业,需要二人合作。这是老师昨天提过的。设计任务书要下个星期才公布,同学们候着,尚未组队。
邹象猛然说起这个事,同学们的心提了起来。
小作业的成绩榜,叶翘绿和叶径是大二系的第一和第二。万一这两人组队合作,那真是所向披靡了。
邹象道:“我先说明啊。虽然是个游戏,但既然开始了,就得遵守规则。别我点了号码之后不认啊。”
生活委员说:“当然。”
昌艳秋痛快一句,“我们玩得起。”
邹象笑了,“1和10组队,4和8组队。”他说完,视线往叶径那边瞟去。
叶径冷冷回视。
“我是4号。”叶翘绿惊呼,“谁是8号啊。”她探头去看叶径的牌。“叶径,你几号?”
他直接亮了出来:1。
昌艳秋拉开嗓子,“我为什么不是8。”
沉默了许久的汤玉莞尔,“我是10。”她的眉眼流转,金桃『色』的眼影将她的眸子衬得闪亮。
叶翘绿怔了怔,问着同学们,“8号呢?”
无人回应。
生活委员喃喃,“不会是国王的号吧……”他去翻开搁在桌上的暗牌。
果然是8。
叶翘绿惊了,“大作业我要和邹象一起做啊。”
“请多指教。”邹象的唇角笑意深浓。
叶径一直沉默,他在心里斟酌着什么。
这个回合,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一个小『插』曲而已。不过产生的结果,却影响了四个学生的大作业设计过程。
最为窃喜的是汤玉。与叶径能否有结果,现在未知。但现在她看到了希望,起码她有了与他相处的机会。
叶翘绿略感颓丧。她用手肘撞撞叶径,低下音量,“叶径,我本来想和你组队做作业。”结果冒出个奇怪的邹象。
叶径盯着邹象洗牌的手,不语。
下一轮抽牌,竟无人抽到鬼牌。
邹象一哂,将剩下的暗牌翻开,那才是鬼牌。
他张开大掌,掠起全部的牌,“只能再抽了。”
昌艳秋笑称:“你是老赌徒吗?”
邹象唇角含笑。
叶径冷漠,他看穿了。这薄薄十一张牌的洗牌顺序是固定的。上五张和下六张交叠。只要记住起始顺序,再根据洗牌的次数计算,每张牌就毫无悬念了。
邹象这回洗了六轮,等于将最底下的三张按照原顺序到了最上面。“同学们请。”他笑容亲切。
叶翘绿正要抽牌,手背却被叶径拍了下。她吓得缩回来,瞪大着眼看着叶径。
叶径伸手抽了第三张。
邹象微眯眼,看着夹在叶径修长指间中的牌。
叶翘绿抚抚手背,斥声说:“你打我干嘛?”她见同学们都抽好几个了,赶紧将最近的牌拿过来。
她看了眼,又是4。
叶径随意瞥了眼牌面,扔出去,“鬼牌。”
邹象暗哼一声。
叶翘绿抱怨,“本来我要抽那张鬼牌的。”
叶径瞥向她,见她怕他窥到,惊得把扑克牌掩在胸口,他说:“那我把权利让给你?”
“那倒不用,我只是批评一下你的行为。”叶翘绿宽宏大量一笑。
“嗯。”叶径就是这么一问,他当然清楚她不会追究。
同学们抽牌完毕,集体看着叶径,等候他发号施令。
叶径沉眼望着余下的最后一张牌。
邹象笑了。他好奇,在这种场合中,叶径能说出什么样的要求。邹象和朋友们玩,都是耍流氓、窥隐私。他觉得,叶径的想法一定不同流俗。
谁料,叶径说,“4和9抱一下。”
邹象眼角一抽,幻想破灭。好吧,男『性』这生物,其实都很俗。
众同学沉默。
“几号?”叶翘绿刚才没听清。
叶径转头看她,“4和9。”
嘈杂声中,他沉沉的声音穿进她的耳中。
叶翘绿看着自己的牌,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她不要再和邹象搭上关系了。
接下来,她修正了这个想法:她不要和除叶径之外的男生抱。
然后,她再修正:9号是女生就最好了。
最终她朝叶径叫,“你这个国王不正经啊。”
叶径倾身低语,“这类游戏不就玩这些。”她自己傻,胡『乱』答应。不给她点教训,她都不明白,她只有被骗的份。而且,他很正经了,只是抱,不是吻。他问:“谁是9号?”
同学们面面相觑,无声。
昌艳秋立即掀开暗牌,“9号在这。”她欣慰了,天意啊。
“真巧。”叶径淡定自若。
邹象在心里鄙夷叶径的无耻。
昌艳秋起哄道,“抱一个吧。”前面几个问题无聊透顶,她都打哈欠了。好不容易才来点男女互动,她一扫瞌睡虫。
得知叶径是9号,叶翘绿莫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眼神称得上冷漠。
房间的灯光忽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