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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明天就是他无比重视的上台演出的日子了,今天的排练自然肯定比以往更加仔细与认真,会这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跳过又一个播放着某个特定时期的战争的片子,季榆终于放弃了试图在这上面找到什么有意思的内容的念头;侧过身看向提着包走过来的人。
“我点了上次你说过好吃的那家店的外卖,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到了,”说到这里;季榆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吃完了就早点睡吧。”
要不然因为没睡好而导致明天精神不济;可就麻烦了。
听出了季榆的言外之意,苏景阳微微愣了愣,眼中不由地浮现出些微触动的神色。
——这个人总是这样;细致地替他考虑好一切;而后不动声色地为他将有可能出现的障碍扫除,有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举动。
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个人的身上过。
越是注意到这生活中细不可查的一点一滴;苏景阳胸口的那份愧疚与酸涩就越发清晰。
看到苏景阳的样子;季榆就知道对方肯定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确实点了外卖没错;但这却绝对不是为了体贴对方明天就要演出,只不过是某个突然就变得斤斤计较起来的家伙,愣是不肯让他吃这个家伙做的饭菜而已。
就是不知道如果那个家伙知道,他的口味和苏景阳有着巧合的相似,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压下不自觉地翘起的嘴角,季榆移开视线,装作被电视上的广告吸引了注意力。
没有察觉到季榆的小动作,苏景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他弯起唇角,试图掩下面上异样的神色:“今天又没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外面奔波得多了,自从季榆开始休假以来,对方就成天待在家里,过得跟个足不出户的宅男似的。
当然,苏景阳觉得,最近这冷得要死的天气也是对方不肯出门的原因之一。
听到苏景阳的问题,季榆沉默了片刻,很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冷。”
他这也算不上是说话,大概是病人特有的通病吧,身体不适的人,总是对寒冷格外的敏感,他自然也不例外。
得到这个和自己的预想之中没有太大差别的答案,苏景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到底也是时常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就算偶尔有健身,也就是聊胜于无的程度,反倒是他们这些学音乐的,除了做各种发声练习之外,还得做些增加肺活量的训练,身体要更好些。
将手里提着的包放下,苏景阳开口正想说话,却忽地注意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来:“地毯换了?”话才说完,他又注意到了与出门前颜色有些许差别的沙发,“沙发套也换了?”
稍显疑惑的视线落在了季榆的身上,苏景阳显然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些。
“之前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注意到苏景阳的目光,季榆开口解释,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那毫不心虚的模样,就好像说得是一件确切的事实一样——尽管他说出来的这一部分,确实真切地发生过。但显而易见的,被他隐下的那一部分,才是真正的原因。
虽然苏景阳还是有点奇怪季榆怎么会把茶给洒了的,但正常人走在路上还会有平地摔的可能呢,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在季榆的身边坐了下来:“你都点了什么?”
“你还担心不够你吃吗?”有点好笑地看了凑过来的苏景阳一眼,季榆弯起眸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边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现在这世道,那些点餐的软件方便得很,压根用不着对着菜单在电话里,把想要的东西一个个地报过去,还生怕对方没记下来给弄错了。
伸手接过季榆的手机,苏景阳很是自然地靠在了季榆的身上,划开屏幕低下头看了起来。
鼻间是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浅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苏景阳的唇角略微扬起,胸口有种说不上来的满涨感。
在订单里找到了不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苏景阳唇边的笑容不由地又扩大了几分。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受,着实令人着迷。
忽然想到了什么,苏景阳抬起头想要说话,却不想正对上了季榆那专注的视线,顿时愣了一下,脸上有股热意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让他有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更加有吸引力。
“怎么了?”察觉到苏景阳躲闪的目光,季榆略感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开口问道。
他刚才似乎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没、没什么!”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苏景阳的嘴唇开合了数次,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表现,就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就是”视线不由自主地飘了飘,苏景阳刚要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忽地注意到了什么,他的话语也蓦地一顿。
被苏景阳的表现弄得有些不解,季榆的眉梢略微挑起,头也探究似的朝他的方向偏了偏。
白皙的脖颈随着他的动作裸…露出来,那上面没有丝毫遮掩的暗红色印记则显得更加鲜明——与刺眼。
苏景阳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孩,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至于自欺欺人到拿这是某只成了精一直活到现在的蚊子留下的痕迹——双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苏景阳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令他喘不过气来的抽疼感。
他对于这个人来说,并不是那个不可替代的存在——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却总是因为对方那过分细致的关注,而被他不自觉地忽略。
嗓子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让苏景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但他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感到受伤难过的资格。
门铃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沉寂。苏景阳不等季榆做出反应,就直接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看到苏景阳那近乎在逃避什么的身影,季榆的眉头略微蹙了起来,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那个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吗?
特意在离开之前,在这样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某个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其实并不是那么难猜的事情。
只不过那人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对此做任何遮掩?
面上浮现出些许无奈的神色来,季榆放下手,也没有想去做什么补救。
他其实也挺想知道,苏景阳会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反应的。
微微眯起双眼,季榆看向站在门边的人的视线当中,带上了些微的好奇与探究。
这个地方作为季榆的私人住宅,自然不会有那些带着目的上门的烦人访客,另外两个和他有点干系的人,也在之前就离开了,这会儿站在门外的,自然是给两人送刚才还在念叨的外卖过来的小哥。
看着苏景阳道了谢之后接过外卖,又在远处站了一会儿才走回来,季榆的眼中滑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
大抵是因为他最近极少去模拟“正常人”的思维的缘故吧,对于接触的这几个人的想法,他看得也不似以前那么清楚了。但不得不说,以这样一个彻底置身事外的角度来观察这些东西,也有着别样的乐趣。
“要喝点什么吗?”见苏景阳把外卖放在了茶几上,季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笑着问道。
因为知道苏景阳不喜欢,季榆也没点那些配餐的饮料,总归自家的冰箱里,还放着不少酒水之类的东西。
“不用了,”听到季榆的话,苏景阳朝他笑了笑,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就这样吧。”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胃口。
季榆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摆弄起面前的外卖来。
没有人说话,气氛忽地就变得沉闷了起来。苏景阳那过分沉默的反应让季榆感到有些无趣,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和电视里那些发现自己的另一半出轨的人一样,为了这件事和他好好地闹一闹的来着。
之前苏景阳就算和陆南柯走得近,再怎么着也是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的,他这一回做的,可比对方过分多了。
看着面前的人将吃完的外卖盒都收拾进垃圾桶里,季榆关了还在播放无意义的画面的电视,起身走近卫生间洗漱去了。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他还是不要太晚休息的好。
或许是白天确实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的缘故吧,季榆连放在床头的书都没拿起来看一眼,就躺下钻进了被窝里,那迷迷糊糊的睡意没一会儿就弥漫了上来。
然而,就在季榆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陷入睡梦中感到时候,背后却倏地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一双手臂也绕过他的腰环了上来。
有些不清醒的大脑满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季榆突然就有点想笑。
这算是想用身体来夺回他的关注的意思?
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那还是不久前的事情——的时候,对方对他的怀抱表现出的隐约的抗拒,季榆就不由地感到有些讽刺。
他并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而感到伤春悲秋的人,只是人心这种东西,无论见识过多少次,都让人感到无比可笑。
没有对苏景阳的举动做出任何回应,季榆半盍着双眼,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不得不说,他着实有点好奇,这个人能为了心目中的“爱情”,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然而,季榆等了好一阵子,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再动弹一下。
是他想错了?
这个不确定的念头刚冒了出来,季榆就听到了抱着他的人那压抑着紧张的声音:“你”
无端地觉得嗓子有点发紧,苏景阳张了张嘴春,却没能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可他却第一次控制不住地把和唱歌无关的事情摆在了前面。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然从心底感到怯懦。
如果这个人推开他拒绝了他,他该怎么办?那时候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留在这个人的身边?
忍不住将脸埋在了身前的人的背上,苏景阳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蓦地有种想哭的冲动。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吧,当初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就那样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总是没有人去在意,直到掌心空无一物——才拼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你”环在季榆腰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了几分,苏景阳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太大的分别,“明天会来看我的演出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似是没有料到苏景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季榆有点无奈和好笑地开口。
“嗯,”感受着怀中那切实的温度与触感,苏景阳缓缓地闭上眼睛,“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他不敢去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够待在这个人的身边再多一天——再多一天,哪怕以最卑微的方式。
第六穿(完)()
;一如既往地在窗外天色大亮之后才醒过来;季榆略微蹙起眉头;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似极度缺乏睡眠一般,传来一阵阵的胀痛。
果然想要不经受任何疼痛就走完这最后一程;并不是什么现实的事情吗?
眼前忽地浮现出许清容的母亲离世之前的模样;季榆的双眉皱得更深。
倒是称不上害怕恐惧;但对于这种躺在床上;成天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与无力的经历;想来不会有人喜欢;季榆只是缺乏正常人该有的感情,却并不是对身上的感受毫无知觉。
床头的手机亮着屏幕;上头显示着十几通未接来电,也不知道他之前究竟睡得有多沉;竟然对此没有任何察觉。
最顶上的号码是林曲的,再往下;则是一长溜属于陆南柯的号码,从每一通电话后面显示的时间来看;对方似乎在被强行切断电话之后;就再次打了过来。
眉梢略微向上一挑;季榆没有再往下拉那似乎到不了底的通话记录,滑到顶上准备给林曲回个电话;但他悬着的手指还没点下去,手里手机就再次震动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陆南柯的名字;季榆的双眼微微眯了眯;只停顿了片刻;就接通了电话。
将手机递到耳边,季榆稍显懒散地靠在床头,没有开口说话,电话另一头的人也没有主动出声,一时之间,手机里只能听到些许不那么均匀的呼吸声。
“我在楼下。”好半晌,季榆才听到了陆南柯那稍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落在耳中显得分外清晰。
“稍等。”季榆闻言略一点头,也懒得多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丢下还想说点什么的陆南柯微张着双唇,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模样。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一般,低声咒骂了一句,含住手上燃了大半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味毫无保留地侵入胸腔,那本该稍微缓解的焦躁却没有减弱分毫。
陆南柯有些烦躁地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忍不住想要掏出手机再给屋子里的那个人打个电话,可最后他还是压下了这么做的冲动。
即便是他自己,也有点弄不明白自己此刻究竟想要什么。
有麻雀落在屋前的树杈上,轻轻一跃,就抖落了上头积起的白雪,清亮的叫声在这寂静的环境当中格外分明。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跳动了九个数字,但陆南柯却无端地觉得这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那股几乎将他吞没的不安与焦虑令他甚至无法停下来回踱步的双脚。
陆南柯突然就开始后悔起,自己昨天把钥匙还回去的举动来了。
——不,他后悔的,或许还有更多。
还不等陆南柯抓住那在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面前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穿着整齐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几缕柔软的发丝似是因为不那么规矩的睡姿而不安分地翘起,衬得这人多了几分本不该存在的稚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南柯觉得面前的这个人,面色似乎比昨天更苍白了些,那过分白皙的肌肤上,甚至看不到一丝血色。
——明明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他之前却从来没有发觉?
胸口有种不知道该说是气闷还是抽疼的感受,让陆南柯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手上燃尽的香烟烫到手指才回过神来。
“你抽烟?”注意到陆南柯手上拿着的东西,季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在这之前,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个人抽过这玩意儿。
“以前戒了。”把手里只剩下烟头的香烟给扔到地上,用脚尖碾了碾,陆南柯自嘲般地扯了下嘴角。
因为苏景阳不喜欢烟味,他就再没碰过这东西。
见到陆南柯的举动,季榆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的视线在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烟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到了站在那里的人身上。
眼前的人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头发许是因没有仔细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一双眼睛里带着些微的血丝,那模样看起来,竟显露出几分憔悴来。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守在这里了?”沉默了片刻,季榆再次开口。
“算是吧。”动作略微一顿,陆南柯最后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季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