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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忽然说:“姐,别给我租房子,我也不出去住,那也是我的家,我就住在那儿。”
尚未未有点意外地看着弟弟,意识到自己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他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坚韧有力量。
尚文又告诉尚未未,他无意中听到孙凤琴和她女儿商量物『色』上门女婿,将来生了孩子姓尚,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他们的妈妈挣下的财产,如果让她们得逞他也不配是妈妈的儿子。
尚文没有再说下去,青涩脸庞显出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冷冽与寂寥。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尚文跟姐姐姐夫道别,推门下车,单肩挎着书包走进校门。
望着尚文的背影消失在校园里,尚未未收回视线,一时心绪复杂难言。
“老公,我们回家吧。”
费华庭点点头,发动车子,侧头看看尚未未,她一脸倦容,疲惫不堪。
“回去让张嫂煮点东西吃,吃完补个觉。”费华庭的声音天生带着某种温暖的底『色』,让听的人如沐春风,“天冷,待在家里休息比较好。”
尚未未调整姿势,相对舒适的将头枕在靠椅上:“你呢,还要去公司吗?”
费华庭道:“我要开会。”
下雪了,雪花漫天飞舞。行人穿着厚实,顶风冒雪,埋头疾行。风雪中,人的面目模糊不清。天地一片苍茫,给人萧条寂寥之感。
车厢里安静温暖,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欣赏雪花飞舞之美。
忽然尚未未偏头注视费华庭,问:“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泼『妇』?”
费华庭打起左转信号灯,准备转弯,表情放松:“有偶像包袱了?就算是泼『妇』,泼『妇』也有泼『妇』的可爱之处。”
尚未未抿抿嘴,若有所思:“我讨厌自己那个样子。”
“有棱角并非坏事。”费华庭顿了顿,意味深长,“八风不动的人,也并不可爱。就好比猫,人们喜欢它,并非仅仅为它的温顺。”
尚未未眼眸晶亮凝视他,不知该怎么理解他的话,他是说她可爱么。
她决定不问他,这个时候撩拨他,反而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难得他肯与自己多说几句。尚未未极喜欢费华庭说话的腔调,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费华庭打开了话匣子,便一吐为快,对尚未未坦言自己的观点,建议她真正接受自己的情绪,愤怒也好,悲伤也好,都应该有自然流『露』的渠道,一直往内走,终会形成暗涌,侵蚀自己。
不过要对情绪发泄后的结果,有所预判,尽可能不要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以内。
在费华庭说话的时候,尚未未一直凝视他,简直痴『迷』,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有着大海般的胸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有多丑,她想都不敢想,可他全然接受,丝毫没有表现出反感和嫌弃,甚至把她形容成小野猫,又野又可爱。
思及此,尚未未忍不住一阵耳热。或许她自作多情错误解读,他并非有如此暗示,不过客观陈述观点。天寒地冻,生活中趣味寥寥,她哄着自己高兴,没什么不好。
**
第二天傍晚,费华庭从公司出来驱车准备回家,意外接到尚文的电话,说想和他谈谈。
费华庭把着方向盘拐个弯,往城东驶去。
进入十二月,北方天气越来越冷,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几乎全部落光了叶子,树梢头仅剩的一些,寒风一吹,摇摇欲坠。天完全黑下来后,路上行人越发稀少,公交站台旁,卖烤红薯的大火炉子里氤氲热气蒸腾,在昏黄的路灯下形成一团白『色』雾气,转瞬间与浓重夜『色』融为一体。
路灯下,有年轻女孩子捧着热腾腾的红薯边吃边等车,长长的影子寥落随后。
一闪而过的瞬间,费华庭不由想起自己进费家前的那些日子,贫穷伴着长久的孤独。
如今,倒是不穷了,孤独却似乎更甚。
费家热闹繁盛,烈火烹油一般,只是他从来不曾真正融入。
由费家他又想到了尚未未——她是个灵动娇俏爱憎分明的女孩,她是费家为他娶的妻子。
她清清楚楚告诉过他,她需要他爱她,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去爱她,这婚姻对她实在不公平,可这世上哪里又有所谓公平?
从前他没有被谁真的爱过,也不曾真的爱过谁,突然间他生活中出现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孩,以妻子的身份与他朝夕相处,他知道自己要去爱她,可是他内心只有一片混『乱』,简直怎么也理不清。
他把车窗降下一些,彻骨寒风呼啸灌入,一同混入的还有街边音像店传出的音乐,清透的风铃声,就像曾经在布达拉宫听到僧人摇的转铃,这样的声音响起繁华都市的街头,有一种诡异的清冷感,让人心头微微一颤。
车子穿过一座石桥,停在一家时尚网咖门口。
led灯管组成了巨大logo流光溢彩,在夜『色』中尤为醒目。
一个少年佝偻着身子,蹲坐在台阶上,指间燃着一支烟,头顶霓虹炫『色』的光芒泼下来,映出他苍白的侧脸,尽显颓废之『色』。
“尚文。”
费华庭跳下车,目光平静看着少年。
尚文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拍打一下屁股,试图拍掉那些或许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走下台阶。
“哥,我们见面我姐不知道吧。”
在电话里,尚文说了只想单独和他聊。
尚文单手扣着后脖颈,显得不安而又焦虑。
费华庭有所觉察,安抚他道:“我们的谈话如果你不希望你姐姐知道,我会保密。”
尚文松一口气,靠在车上。
“我不想她担心,其实她胆子很小。”
“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尚文沉默,然后说:“我觉得我以后可能没办法恋爱结婚了。”
费华庭面『色』平静,却忍不住喉头一动,他曾经也这样设想过,顿了顿,他问:“为什么?”
“我讨厌人,所有人。”
费华庭沉默着,暗自思忖,尚未还愿意找个人袒『露』心声,说明他对这个世界并非全然失去希望,说出口,即是向这个世界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于是他坦言道:“你这样的想法,我曾经也有过,认为自己是病人,无『药』可医,遇到你姐姐之后,我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丝安宁,也有了一些力量。”
“你不爱我姐吗?”尚文转头盯着费华庭,他并非从费华庭的话里猜到什么,而是从他姐姐婚后的状态早就感觉到了这一点,此时不过是借机试探。
“我们这样的人很难一见钟情吧。”
“那你尽量快点爱上我姐吧,她单恋你肯定很痛苦。”
费华庭说:“我明白。”
不知为何,尚文简单一句话忽然让费华庭有所触动,之前理不清楚的东西,似乎渐渐明晰。
他说:“我现在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感觉很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开始。”爱的开始。
说完这一句,费华庭沉默下来,尚文也不再说什么。
刚才话题忽然被带偏,只得由费华庭主动带回来,他问尚文:“你说你讨厌所有人,为什么?”
车厢里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后,尚文向费华庭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尽管已经有所心理准备,费华庭依然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在那个故事里,他清楚地感知到人『性』□□『裸』的恶。
费华庭一言不发,这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苍白。
**
华林集团总裁办公室。
费华庭打内线召来费汝。
费汝一来他便开门见山问:“金地夜总会是不是费温恺的产业?”
费汝说:“他跟人合资的,合伙人好像是嘉辰国际的王东生。”
“王东生?”费华庭听着名字耳熟。
嘉辰国际连锁酒店在本地赫赫有名,总裁王东生四十多岁,花名在外,半年前在自家酒店举行了人生中的第四次婚礼,新娘乃20岁网红。据传费温恺上次买钻戒的对象就是该网红闺蜜。
费汝又开始讲王东生的桃『色』八卦,费华庭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费汝讲完了才觉得奇怪,三哥从不过问旁人闲事,今儿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费华庭停顿片刻,说:“未未的弟弟在金地出过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费华庭委托费汝调查前年12月7日当天晚上,和尚文还有他同学一起在金地夜总会喝酒的人都有谁,人员名单和背景都要详实。
费汝出于好奇心,想了解事情缘由,但费华庭遵守与尚文的约定,表示不便透『露』。
“这事即便你嫂子也不比你知道的多,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行,哥,我听你的。”
费汝带着一些资料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又叫住她,提出:调查须得不『露』声『色』,最起码不能被费温恺察觉。
第20章 费老太催生()
周六这天上午,尚未未正在家里直播,接到老爷子电话,召他们夫『妇』到家里吃烤野山鸡。
老爷子好兴致,且又难得召集一众晚辈齐聚,尚未未自然乐得响应,电话通知了费华庭之后,她到衣帽间精心打扮,妆容清新淡雅,衣着得体大方,看上去很是顺眼,反正不会给费华庭丢面儿就是了。
四十分钟后,费华庭来接她,两人一起前往老宅。
费家老宅坐落于昌安大道海棠寺附近,上安城最早一批开发的高档中式别墅区,家家高门大院,青瓦白墙,雕梁画栋,气派庄严,一众建筑中,又属费老爷子家的房屋装饰更典雅别致,连门外墙边一株银杏树都精心修剪枝丫,更不消说花坛里的冬青山茱萸等植物。
老宅大门外停着两三辆豪车,分别是费仲和费正浩费温恺的座驾。
他们也刚到,谈笑风生,一齐往院子里去。
留意到费华庭的车子驶近,大家驻足。
尚未未隔着车窗,注意到人群中一道靓丽身影,心下奇怪,黄乔西又不是费家人,怎么也在这里。
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尚未未一时恍神,手指不小心被夹了一下,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费华庭快步绕过车头,来到她面前:“怎么样?给我看一下。”
尚未未伸出手,只见手指被夹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红痕,凹陷处微微泛白。
费华庭蹙眉,执起她的手轻轻活动关节:“这样疼吗?”
尚未未感到被他捏着的手指微微发热而且□□,继而整个脸庞都烧起来。哎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公婆都在,老公这么温柔体贴地关心她,真的不好意思呀。
她小小声说:“本来有点疼,老公『摸』『摸』就不疼了。”
费华庭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走吧,我们过去。”
长辈兄长都在等着他们,不宜过多耽搁。
尚未未随费华庭一起走过去,主动与公婆和哥嫂们打招呼,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端的叫他们挑不出理来。
反而对方那些人无所顾忌,不冷不热,存心晾着他们。
尚未未早已习惯了这般冷遇,根本不放在心上,又因着费华庭一贯淡然处之,丝毫不受损伤,她心中更加一派轻松。
费仲居首率众进入庭院,尚未未与费华庭随后,不急不缓。
黄乔西态度活跃,竭力表现,一路挽着殷络梅,又捧又哄,顺便兼顾齐悦和张纯美,把两位嫂子也哄得喜笑颜开。
其间还不忘回头对费华庭秋波暗送,无奈费华庭全无感知,半点也不曾接收。
倒是尚未未老实不客气飞了几记眼刀过去。
前面几人脚步轻快,行至庭中碧潭,费家三兄弟和尚未未还有费华庭落在后面。
见费仲他们在门廊按铃。
大哥费正浩侧目瞟一眼费华庭,意味不明道:“老三,弟妹身体现在恢复了吗?”
“未未的身体没什么。”费华庭一时纳罕,不知他指什么。
“不是在妈妈的宴席上摔了一跤吗?”费正浩说着,别有意味地瞧了费温恺一眼,后者嘴角含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费华庭淡淡道:“谢谢大哥关心,休养了一阵,已经没事了。”
“诶,你们还别说,老三家这一跤摔得值。”费正浩再次与费温恺交换眼神,“老爷子直接拿甄元作为补偿给了老三,太值了。”
开玩笑的口吻,听上去却是极其刺耳。
费温恺笑呵呵附和。
费华庭并不应对,一脸平静,一言不发。
“大哥真幽默。”尚未未一脸天真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我不如今天再摔一跤,看爷爷还会给我们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让我把全部野山鸡都打包回家。”一把挽住费华庭的胳膊,“你说对不对,老公?”
费华庭唇角弧度微弯:“对。”
一进门,费老爷子看见尚未未,立刻眉开眼笑:“今天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未未可要多吃点。”
尚未未眉眼弯弯:“是,爷爷。”
费老太太也连声问她路上冷不冷,有没有堵车云云,倒把另外两个孙媳『妇』晾在一边。
尚未未嘻嘻哈哈向老人撒娇,逗得二老开怀大笑。
除开费华庭,其他人面『色』都好不到哪里去,连费仲也一脸别扭不自在。
两位老人招呼大家到饭厅去,才留意到费汝没有来,打电话过去问,说已经在路上了。
费汝一到,局面明显发生变化,尚未未被她带着顺理成章成了今日宴席的关键人物,两个姑娘守着老太太,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饭厅的大圆桌上,美食丰盛,烤野山鸡和椒麻兔丁两道野味为主菜,另外还有桂鱼羊羔肉和雪花牛排,以便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费华庭坐在尚未未左手边,很自然地夹菜放在勺子里,供她食用。
尚未未反倒不好意思:“虽然我的手指被车门夹了一下,不过我的筷子功倒是丝毫没有减弱呢,夹起菜来仍然迅猛无比。”
“哈哈哈……”费汝闻言差点喷饭。
费老爷子也笑成了弥勒佛。
费老太太又殷切叮嘱费华庭好好照顾她。
爷爷『奶』『奶』和小姑子都很给她面儿捧她的场,感受到浓浓爱意的尚未未心里无比舒坦。
费汝见费华庭更加殷勤地照顾尚未未,又是夹菜,又是倒水,忍不住道:“你们也顾及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好不好?”
费老太太说:“家里没有养狗。”
费汝和尚未未同时笑出声,笑声清灵,水一样。
尚未未说:“『奶』『奶』,小汝说的是她家里养的狗,她打算给她的狗娶个媳『妇』。”
费老太太瞧一眼孙女:“你倒是先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解决,再考虑狗的事。”语气半嗔怪,半怜爱。家里几个晚辈中,费老太太最疼的就是费汝,其次才是费华庭。
念叨过费汝,又想起费华庭的不省心来,“还有你,婚都结了,有没有和未未商量什么时候要孩子?”
黄乔西和殷络梅莫名对视一眼,脸『色』俱寒。费仲和两个儿子装聋作哑,全然不理这茬。
这个话题切入的猝不及防,尚未未心头一惊,生怕触及他们夫妻生活雷区,她很难遮掩过去,只因她几乎毫无演技可言,混了这么久网红圈,也没一个导演看中给她一个女一号过过瘾。
她偷眼瞧费华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