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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一股风力,夙离坐在半空瞧着还在搭屋子的男子,直接让她给变一间不就得了吗,何必这样麻烦。
“唉,云蔺,你这样子得搭多久啊?”
半空中的风微微掀起她的墨发,她带着狐疑俯视着地面上的男子,他没有回头只淡笑道
“快了”
说得淡然安宁,仿佛真的很快就要搭好了似的,可是这两个字夙离早已经听了不下百遍。
明明都已经累得额头冒汗,手上还磨出了茧子,肩有时候也会抗木头抗得伤了,真不明白他这样执着是为了什么。
“你们凡间的房子都是这样来的吗?”
夙离似生了好奇,自空中跃下走至云蔺身旁。云蔺抬首瞧了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活
“对,凡人没有法力,所以无论是用来住的房子还是吃的饭菜都是自己用双手得来的。”
“那你们这样不累吗?”
“累。
云蔺突然顿了一刹,目光好似想起了什么,下一刻又被淡然的笑意淹没
“可是要活下去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夙离不理解的感觉,那感觉很奇妙,让夙离觉得云蔺就站在他眼前却又离的她很远。她看得到他,又永远都看不到他。
或许,凡人真的是和天浮一族的人不一样吧。
“不如我也帮你盖房子吧,放心,我不会用法力的。”
她蹲在他身前,带了一脸的笑意和真诚,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般模样。
云蔺抬起头看她,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半晌才点了点头,眼里有明亮的光彩。
“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阿离你的。”
夙离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捡了一根地上的木头递给云蔺
“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用手搭出来的房子会不一样,它真的会有温度吗,会像你做饭时生的火一样是暖和的吗?”
她笑着说着这些,仿若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凡间少女,云蔺接过木头的瞬间愣了一刹,瞧着夙离的眼眸里面满是幽邃,而那幽邃之中透着的是追忆和荒凉。
“会是暖和的,会很暖和,在这样的屋子里面就算是落着大雪都不会觉得冷。”
云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出奇地暖,那一刹那夙离好似在心底深处感受到了他所谓的温暖。
凡间的人和物真奇怪,全然和无垠之中的不一样。
那么多的木头都是云蔺一根一根从山间抗回来来的,夙离隐了法力用自己的体力尝试着也像他一样去抗那木头。谁知道那木头沉的很,费了极大的劲儿才扛起,云蔺不时回过头去看她,只当她贪玩没多在意,在夙离发出惊恐的一声
“啊!”
时,云蔺突地回过头,只见扛在她肩头的木头都快要把她压倒了,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她一时间竟忘了去提体内的法力。云蔺亦忘记她是会法力的,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冲过去单手接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一手还撑着差点要落下的木头。
夙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无辜和惊魂未定,云蔺忍不住勾唇笑了,扶着她立好,替她取下木头
“这些木头都是极好的沉香木,有些沉,你搬不起的,当心伤着了。”
夙离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撇了撇嘴角有些不高兴道
“我有法力又怎么会受伤呢?倒是你啊,手都磨成什么样子了,来伸过来。”
她笑着刚刚放好木头的男子摊开手,云蔺愣了一刹将手伸了过去,他的指节分明细长长大好看的紧,只是掌心磨红了,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拉了细细的口子。夙离看着他满手的茧子和伤痕每天不由自主地紧蹙,将云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然后另一只手掌覆上去再拿开之时他的手心已经全然恢复,再也没有半分伤痕。
瞧着云蔺目中的惊诧意外夙离的唇角勾起,眉眼中有些得意,将他的另一只手拿了起来
“看,是不是,我的法力不错吧。呐,以后呢,我不帮你用法力盖房子但是可以给你治伤啊,那你就不怕那儿伤着了。”
她说话的时候眉眼半弯,一如夜晚之时无极境内的月牙儿,好看地很。云蔺看着她的眉眼,眸色有些变深,唇角渐渐上扬出好看的弧度。
“好。”
他笑道,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夙离此时也高兴地很,主动走过去替云蔺收拾
“我虽然扛不起大木头,做些小事还是可以的。”
云蔺只笑了笑,并未阻止她,袖口下的手掌轻轻握拢了些,上面还有些温度。
艳丽至极的将离花盛开在两人身侧,那些花儿开的艳丽无比,仿佛是世间最好看的花儿。
晚上云蔺照常给夙离做了饭,两人坐在屋前的将离花丛缓缓吃着,云蔺伸手夹了一块肉给她没有说什么。夙离却笑了道
“这菜就在我眼前,你不必帮我的。”
她还不怎么习惯凡间的饭菜,不过新奇得很,闲着也没事便陪云蔺一起吃。
云蔺的动作随着夙离的话顿住了,勾唇笑了,眉眼之中透着明媚,又夹了菜放在夙离的碗中笑道
“那就全当我讨好无垠之主可好?”
无垠之主几个字让夙离一下子清醒过来,恍然间记起面前这个人是凡人,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凡人。他不是来搭房子给她做饭陪她说话的,他是有所图,他是一年后就会离开的凡人。
目光落在屋前的石头上面,那石头上已经画了十二道划痕,他每待一天那上面的痕迹就会多一道。等到划够一年的时候他就会离开,从此与她再无任何干系,她是她的无垠之主,接着守着空无一人的无垠。他会回凡间,带着他想要的东西。
一股难受自心底深处涌了上来,慢慢的,一点点占据了她的整个心脏。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云蔺要走会有这般的反应。她不喜欢自己的这种感觉,蹙了眉头,放下手里的筷子,毫无征兆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没留就离开了桌子。
云蔺坐在那儿看着她离去的备用亦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一直到将离花海深处。
那夜夙离没有回来睡,十有八九又是睡在了将离花丛中,云蔺出去寻了一遍没有寻到便自己回来了。
看了一眼没有盖完的屋子,他点了油灯在月光皎皎的无垠大地上拿起木头斧子继续弄屋子。
兴许,等他的屋子盖好了不再住在她的屋子里时她就不会去将离花丛中睡了吧。
月色洒满整个无垠大地,和着漫天的星光,明亮地一如仙境,凡间是看不见这样好看的夜空的,尤其是还有那么多常开不败的将离花,说是仙境恐怕也不为过
轻微的敲击声和搬动东西的声音在深夜里面响起,再这样的寂静中显得突兀而奇怪,而这一切完全没有干扰在将离花丛中睡着的女子。
她躺在将离花丛中,仿佛她就是那一片将离花幻化而来似的。
当清晨的阳光落满整个无垠大地之上时,无垠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夙离慢悠悠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缺些什么。
夙离啊夙离,你可真没出息,不就吃了几顿凡人的饭菜吗,现在居然开始惦念起来,若是被天浮族帝君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一番,却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往屋子走去,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云蔺是不是已经把饭做好了。她是惦念着云蔺的饭菜的,面上却得装的极为傲娇。
她堂堂天浮族人,怎可为了一顿饭而折腰,那样也太廉价了。
随着夙离往回走,愈发觉得奇怪,怎么屋子的方向一点儿烟也没有云蔺平常做饭不是都要先生烟的吗,难不成他反悔了先走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夙离便什么也顾不得就要往屋子的方向跑,跑了两步恍然记起不对,她才是无垠的主人,也只有她才可以打开结界,就算云蔺走了又怎样,反正他是走不出去的。
想着笑意又挂上了面容,步伐轻快了些往屋子走去。清晨的朝阳洒落在屋檐之上,还有靠在木头上的男子身上,他一袭墨黑色的袍子,墨黑色的头发,半张脸浸在阳光中,唇畔嫣红,更甚将离花瓣。
都这么晚了,云蔺怎么还在睡觉。
“喂,云蔺,你醒醒,该起来了。”
夙离走过去蹲下推了推云蔺,他却没有半分动静,夙离以为他没醒再推了一把
“该醒了,都这么晚了,你今天都不”
她话还未说完,云蔺就顺着她手臂的力道倒了下去夙离一惊,赶忙用法力让他立了起来,走过去搀住他焦急道
“喂,云蔺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醒啊,你是死了吗?”
以往的凡人就是在结界处就死了的,会不会云蔺只是比他们活的长了些,如今也死了。
夙离一惊,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第九章 会咬人的兔子()
华若的伤养了十多日,将体内的毒排了出去,伤口处开始结痂,帝都的冬天也过完了,清晨的风中都带着春天的暖意。她抬眼望了望窗外,突然想到外面走走,正巧平宁捧了汤药进来,彼时丫头正在给她穿衣服。平宁一件她披了一件披风忙紧张地放下药碗上前道
“殿下这是打算出去吗?”
华若的心情不错,点了点头笑道
“对,我看今儿个天不错,闷在屋子里这许久也想出去透透气。”
言罢便打算过去喝了汤药到外面去,平宁却一下子抓住她的肩头,神色之中有些紧张
“还是不要出去了,今儿个风大,殿下大病初俞,先多将养些日子,改日天好了,我陪殿下好好逛逛。”
平宁怪异的举动引起了华若的猜疑,蹙眉看着她,带着探寻和审视,唇角的笑意也隐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
平宁跟了华若许久,她知道华若有多聪明,自己的想法从来瞒不过她,这一刻都不敢与华若对视,只垂了头笑道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殿下若是身子有恙,皇上也会担心的对吧?”
平宁最后没得法子,只得把皇上也抬了出来,华若瞧了她一眼,又看看外面,拉开平宁的手走到门口处,命令下人把门打开。平宁立在华若身后,目光中有担忧还有被发现的囧意。
华若打开门,只见她院子的门口处立了一个人,那个人赫然就是云蔺。
原来是云蔺想进来一直被平宁拦下了,却没有将这件事报给她,如今怕她出去发现所以才拦着她。
华若扫了一眼屋子里时候的宫人开口道
“你们暂且先下去,平宁留下。”
平宁垂着头不敢抬起,生怕抬头看见华若生气的眼睛,待众人都走后,华若坐在椅子上面远远地打量着她淡淡道
“说吧,为什么?”
平宁是陪着她长大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她留足颜面。
平宁抬起头,仍是有些不敢直视华若的眼睛,带着几丝气愤道
“都是因为他殿下才会受伤还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能再让他进来,万一他又伤害殿下怎么办?”
面色有些尴尬,却说得理直气壮,华若被她的模样逗的勾起了唇角,摇了摇头道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怎么这么久你还没想通。”
虽然华若这样说了,但是平宁始终觉得是华若为了保云蔺的托辞,抬起头正视着华若仍是愤愤道
“那不然还会怎样,难道是那狐狸自己要跑来咬殿下的?”
华若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平宁身前看着她
“你可还记得当日清风院的狐狸是怎么来的?”
平宁认真地想了想答道
“突然跑出来的。”
华若唇角勾起一丝冷意笑道
“公主府侍卫婢仆众多,向来任何地方盘查都是严明的,公主府的门墙又筑得高,平日里有人看守,怎会平白无故跑进一只狐狸。”
平宁的目光一下子亮了些许,了然道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华若点了点头,平宁却是不解,追着问了一句
“那它为什么要让那只狐狸进来呢,就算是想害公主,为什么要放进清风院?”
直接放进公主的院子不是更好吗,但是那个时候公主在宫里没有回来,要咬也咬不着啊。
华若笑了笑,眸色中有看透一切的墨黑,转过身子,望着窗外春风和煦的院子
“若是那只狐狸是放进我的院子,那它还能在公主府待这么久吗。那个人的目的不止是想咬伤我还要嫁祸给云蔺,洗脱自己。你可记得我回府当日身侧有谁接近过?”
平宁蹙了眉头,将那日的场景仔仔细细过滤了几遍之后都未察觉出任何异样,若说接近过华若身的人,只有一个
“三公主?”
那日只有她挽过华若的胳膊,其他人虽然离华若近,到底也有一些距离,没有靠的太近。
华若点了点头,认同了平宁的话
“慕青说我中了落泉毒,这明显不是狐狸咬伤的,而且那只狐狸咬了我只后没有半分异样,就说明毒不是它带的,而是其他的人给我下的,借了它的口传到我体内而已。”
平宁听着华若的话,也在心里开始重新思考当日发生的一切,好像确如华若所说,那只狐狸是打死的,而不是毒死的。所以就只有靠近过华若的华妍最有可能给华若下毒,可是华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啊,不至于吧。但若真是华妍做的,那她的心计也未免太吓人了。
“你可还记得当日狐狸咬伤我之后是谁第一个站出来要将狐狸打死?”
是华妍,就是华妍,平宁当日还以为华妍是维护华若才那么做的,现在看来她是怕狐狸留下来败露毒药一事所以才会急着将狐狸打死的。平宁此刻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是凉的,华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且华若是她的亲姐姐啊,虽不是一母同胞,到底都是皇室血脉啊。而且
“殿下,您平日里最疼三公主了,她怎么能这样做”
“老虎才会让人防备着,兔子要咬人是最轻易的。”
她望着远处,目光有些凄凉,怎么她身边连一个亲人都不剩呢。
平宁瞧着华若失落的模样心疼急了,上前了些道
“殿下你已经知道一切大可以告诉皇上,让他替你做主,平日里皇上最疼你的,一定会护着你的。”
华若因为平宁的话笑了,眼眸中浸了窗外的阳光,然后回过头看着平宁
“你以为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公主可以与皇后相斗吗,父皇即使再疼我会疼到脸皇家脸面都不要了吗,公主之间明争暗斗,说出去皇室的体面全没了。而且,阿宁,我始终觉得阿妍还小,很多事情,她大些就会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哪里会忍心连她的性命也不顾了呢,就算平素里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好歹也叫了她这么多年的二皇姐啊。
平宁却觉得华妍可怕不已,不甘心地看着华若道
“殿下你是皇上即将立为储君的公主啊,皇上就算不会重罚三公主,她以后也断然不敢再对你做这样的事了。”
华若轻笑出了声,老成地揉了揉平宁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
“傻阿宁,无极这么多朝,你那里见过女子为帝的,谣言终究是谣言,若是从我们口中说出来就成了祸言了。”
觊觎储君之位,便是换了谁帝王都是不会轻饶的。平宁突地意识到事情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