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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蔺说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一眼冰棺旁的两个女子,今天就是灵识散尽,万劫不复他也要召回华若的魂魄。他赌不起来生,他怕再也遇不到她,所以哪怕是再看一眼她醒来的时候的模样,在听一次她的声音就足够了,所以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的招魂。
“当年?你竟然敢同我提当年,当年是华若仗着凤凰天命,强行闯入无垠盗走将离花救下了你,若非看在夜漓上神的颜面上,我天浮一族绝对不会忍受此奇耻大辱。”
天浮族长俞说语气,眼睛落在冰棺旁边的夙离身上,思量着云蔺不放人他就要动手强了。
云蔺在手心里面渐渐地凝聚了法力,那股法力极为纯正强大,是来自远古神灵传授的发力,突地一瞬间,手心里的法力自手中散出,天浮族长弹了出去,结界重构。
天浮族人未料到云蔺一个凡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有些始料未及,只见结界里面的云蔺的将刚刚没有完成招魂的夙离和华若提到了半空,将离花瓣飞在两个人身侧。几个天浮族人立时联手凝了法力,一次次冲击着云蔺构造的结界,每冲击一次,云蔺的身体就会受到巨大的创伤。
云蔺体内的法力渐渐变得不足,空中的夙离和华若摇摇欲坠,将离花瓣的光芒也忽明忽暗,云蔺紧紧要紧牙关,不顾天浮族人冲击结界,一心想要把招魂完成。夙离体内的魂魄再一次离开身体,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魂魄几乎要全部离开身体,就在夙离魂魄离开身体的一刹那,结界再次被撞开。云蔺胸腔里面的鲜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而他的身子也不稳倒了过去。此时,只看见半空中的两个女子躯体失了支撑,开始往地面落下,他立时冲上去接住两个人,天浮族人却率先云蔺一步冲上去抢走了夙离,云蔺抱着华若的身子自空中落下,脚步踉跄了两下,用手臂紧紧抱着华若生怕她受伤。
彼时周侧的侍卫围过来,个个拔出腰间的长剑围住那些天浮族人,天浮族长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一挥手周侧的侍卫齐刷刷倒在了地上。而后回头看着云蔺,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眼里是凌厉的杀意。
“云蔺,你既然如此胆大妄为,就勿怪天浮一族对你不客气。”
天浮族长掌心凝聚了法力,已然对云蔺存了杀心,云蔺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怕伤着华若,赶紧将她躲在自己的身后。
天浮族长手心的法力打出,云蔺闭上眼睛,小心翼翼护着身后的华若。
阿若,对不起,最后我终究是没有救活你。
第六十八章 平常人家的日子()
帝都的城郊之处,沿河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木屋,木屋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的两旁是绿的晃眼的青草和开得正盛的繁华,一颗颗柳树立在河流旁,在风中摇晃着。不时有鸟雀飞过,留下一串儿清脆的鸣叫,落入耳中。
若非那间木屋太过于破旧,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立在门框边看着里面那个挽了袖子认认真真打扫的的女子,她打扫地极为认真,一点儿污垢也不留下,不多时整个屋子已经被打扫地整洁了,饶是用木头搭成的模样陈旧而破败,看起来也是干净清新的。阳光透过破碎的木缝漏进来,她侧脸的汗水闪烁着光芒,一颗颗,顺着脸庞滑落。
他们是昨天找到这个地方的,华若被贬为庶人,身无分文,没有住处,所以看见这儿有一个遮蔽的地方便跑了过来,哪里晓得这儿破烂地都没有居住,两个人在木屋里面靠在墙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她捡了些野果给他和她吃下了,便开始打扫屋子。
这种屋子,天气好还好,若是刮风下雨还指不定怎么样。
云蔺终究是看不过,扭头走了,他离开房门的一刹那华若扭头去看他的背影,可是他走得很快,不就草木已经将他的背影完完全全淹没了。
脚下的步子似是不停使唤似的跟着他往前走,走到门口处华若的手抓着门框,紧紧咬着下唇。
没关系,现在她已经替他顶了罪,他应该会没事,父皇虽然气恼云蔺但是向来说话算话,应当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眼眶已经开始泛出了红色。
或许他走了是最好的结果吧,两个人朝夕相对却又无话可说,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还不若就此相忘于江湖。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份喜欢是不会有结果的,还那样义无反顾地扑进去,最后弄得自己落魄至此什么也不剩。
她一个人立在门框的地方很久很久,久到腿都麻了才转身往屋内走,然而一不小心一下子跌了下去,整个人摔在地上,眼眶里隐忍的泪水在摔倒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全部落了下来,一颗颗,砸在地上破碎开来。她突地哭出了声,连自己也不知道缘由的,哭的那样悲切伤心,坐在地上,将头枕在膝盖上上面哭出了声音。
她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哭过,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哭过,失去了所有的悲伤和难过,看不清看路的彷徨和无奈。委以她众人的父皇对她失望,亲人散尽,只身一人。
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原来她也会脆弱成这般模样,不是无极的万凰公主,只是她自己而已。
夕阳洒落在破旧的小木屋时,落在她眉眼紧闭的脸上,她的面容看上去很安静,很美。
一件布衣轻轻落在她身上,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人时一下子震惊地说不出话
“你”
竟然是云蔺,他居然没有走。
将衣服披在华若身上以后云蔺很快将眼底的心疼掩掉,站起来面色冰冷道
“在地上睡觉容易着凉。”
随后便转身放东西,华若这才看见云蔺着了一袭普通人家的布衣,原先华丽的锦缎衣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手上的米油盐还有一把斧子和几件女子的布衣还有两床被子。原来他是去集市上将自己的衣服当了换了这些东西,华若将身上的衣服取下来,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可是顿了那么久脚都是麻的,身形摇摇晃晃,云蔺忍不住侧首看了她几眼。
“我要做饭吃,你饿不饿。”
明明是打算替她做饭的,云蔺总是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华若点了点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竟然慢慢地升起感动和温暖。她以为他走了,原来他是在为他们打算。
云蔺背对着华若点了油灯,没看见墙上女子的影子勾起了唇角。
他用并不怎么好的锅开始做饭。折腾了半天也只是熬了一锅粥,连个像样的菜也没有,两个人坐在木制的桌子旁喝完了粥,彼此无言,什么话也没说。
吃完饭后,云蔺简单地在地上铺了一下,两个人一个人睡床上,一个人睡地上。
华若侧着身,借着漆黑的夜色一直偷偷打量着云蔺的模样,那是她十几年睡得最安稳的一夜,不需要想第二天要处理多少事,怎样和自己的亲人相斗,如何在危机重重的争斗中活下去。听着屋外的蝉鸣,嗅着带着花香和泥土气息的空气,一点点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朝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才睡醒,睁眼的时候云蔺已经不在了,屋外有细碎的声音,门掩着,有阳光透过门缝透进来。
清晨的小屋前,小草尖儿还有露水,不时有飞鸟飞过。云蔺砍了一棵树,正在用斧头劈开木头,紧抿着唇畔,一脸认真。饶是他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依旧有说不出的风采。
她立在门口看着打算修缮木屋的云蔺,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哪怕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可是心中的欢喜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没有开口叫他,而是进了屋照着云蔺昨天的样子熬了一锅粥,样子古怪地很,黑漆漆的,似是糊了还是怎么样。华若毕竟是千金贵胄,可以把粥熬出来已经不错,所以她递给他的时候,云蔺什么也没说将那碗粥喝完了。
“很难喝吧?”
华若看着云蔺一脸的镇定自若,面色有些尴尬道,云蔺将空碗递给华若,咳了咳
“还好。”
华若瞧了一眼自己碗里黑乎乎的东西,试探性地尝了一口,和刚刚试过的一样,味道没变,不知道云蔺怎么喝下去的,不过现在也只有这样东西了,她没办法,蹙着眉头一口气喝下了。
云蔺的余光瞥到了华若的神情
“以后我来做饭吧。”
虽然他做的比华若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到底要好一点儿。
“还是我来吧,我去问问别的人就好了。”
这个地方离帝都也不是太远,周侧也有些村落猎户之类,问问别人应该学的会吧。
云蔺点了点头,也没有同她争辩,继续劈木头,华若也转身进了屋。似乎在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那种就算彼此沉默也能如此平静地相处。
他们都知道彼此横杠了太多,而两个人的牵扯爱恨又是斩不断的,这种奇妙的关系不知何时是终结。
散了早朝之后,华擎难得的没有留在宣政殿批折子,而是回了寝殿休息,一脸的疲惫之色。赵晋跟在他身后,担忧地看着他,早朝的时候议论万凰公主之事的朝臣不少,一个个莫不是说彻查此事的,华擎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想的不止是万凰公主被废驱逐,他们想让万凰公主和她背后的势力彻彻底底倒台。
最后是华擎力排众议说此事到此为止,失去了一个万凰公主已经足够让他痛心,现在朝堂又争执不断,群臣心思各异。
后宫波谲云诡,前朝热闹非凡。
呵,今年无极的天下,真是热闹。
“皇上,您这般累,奴才让御膳房给您熬些补汤吧。”
华擎摇了摇头,面色难看地很
“不用了,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赵晋闻声给旁边的宫人示意他们退下,自己一个人跟着华擎往寝殿里走去
“皇上,万凰公主现在住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那儿什么也没有,好像是那个云蔺把他穿走的衣服当了才换了一些东西。”
赵晋虽跟了华擎多年,可还是对他这次的处置不理解,万凰公主身份尊贵,才智过人,皇上怎么在事情不明的情况下就处置了万凰公主。而且,依照万凰公主那日认罪的情形来说,她十有八九是替人顶了罪。皇上应该杀了那个叫云蔺的,绝了万凰公主的念想啊,怎么最后遂了万凰公主的意思,留了云蔺的性命。
“嗯,仔细看着,必要的时候“帮帮”她。”
华擎说“帮帮”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强了语调,回头瞧了赵晋一眼,赵晋一时间竟然不能够领会华擎的意思的,一脸疑惑地望着华擎,华擎许是看出了赵晋的不理解,解释了一遍
“若儿是在皇家出生的,打小就是众星捧月,一间破木屋还有粗布衣服,你觉得那样的日子她可以过多久?她可以为了那个男子忤逆我,但并不代表她这样尊贵的身份就过的下去那样的日子,等到有一天艰难万分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这世间的情爱没有半分用处,到那个时候她自己就会回头的。经历过了无用的感情,他日她才会有帝王应有的狠戾和杀伐。”
华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凝聚了光芒,带着看透所有的锐利。
“可是皇上,公主要是不回头呢?”
毕竟万凰公主也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不是么。
华擎停住了脚,一点点攥紧手
“若是这样,世上再无万凰公主。”
他不需要一个将感情看得终于江山的储君,哪怕那个人是他一手培养的万凰公主。
第六十九章 塌了()
那一夜的暴雨在下半夜的时候突然而至,云蔺只是将木屋简单地修葺了一遍,依旧挡不住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大而密的雨滴席卷着狂风打了进来,华若和云蔺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木屋被狂风吹得吱吱作响,明亮的闪电一道道落入屋中,滚滚的惊雷响得震破了耳膜。华若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害怕地攥紧了被子,后背都在开始冒汗。今天这间木屋不会被风刮倒吧?
云蔺起身捡了木板什么的将窗户和门缝堵了,好歹没有雨刮进来,而外面的响动依旧大的吓人。
“你先睡吧,我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然他自己都没把握今天这件屋子会不会塌。
华若手心里攥着被子,借着闪电的光芒去看云蔺
“没事儿,我不怕。”
她早已经不怕这样的闪电惊雷的夜晚了,因为一个人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夜晚,从前就算怕,后来也习惯了。只是生平第一次在这般陌生,如此破烂的房子中。
云蔺立在她的不远处,好似一个守护者一样守护着她的安宁,抚平她的恐惧害怕。
他走过去替她盖上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刻她竟然觉得云蔺的神情那般温柔
“睡吧,明天早上什么都好了。我找两根好一点的木头,换下旧梁,打牢些就会没事儿了。”
她慢慢重新躺了下去,眸光明亮闪烁,点头嗯了一声。
突地,房梁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房子突地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似乎每一根木头都在发出声响,昭示着这间木屋即将在这场风雨中摧毁。
云蔺一把掀开华若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这间屋子可能要塌了。”
华若也懵了,任由云蔺拉着她往屋外跑,她的脚刚刚一落地,整个房梁就塌了下来,接着整座房子都开始晃动起来,云蔺索性一把抱起华若往屋外跑,幸而那个屋子不大,几步便跑了出去,而后一阵巨响传来,整座屋子都塌了。
云蔺将华若放了下来,外面各处都是狂风暴雨闪电惊雷,而他们刚刚最后的遮蔽处也没了,两个人望着塌成废墟的屋子,同时安静在那里,没有说话。
才住了几天的屋子,曾经那样用力地修葺,最后一场风雨就全部摧毁。
是啊,它本来就是破的,饶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都只是在那些千疮百孔的洞上面打补丁而已,只会越来越旧,怎么会好呢。
倾盆的大雨之中,华若咯咯地笑了起来,顺着脸颊滑落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她和云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像那一间破碎不堪的屋子,云蔺心中的仇恨多的如同屋子的缝隙,这样的屋子是经不起风雨的,自欺欺人,这一刻也该清醒了。
她缓缓走着,漫无目的,只知道往前走,云蔺跟在她身后,走一步跟一步,他不知道那一刻在华若的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以为她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若是她要回去,他不会拦她,哪怕她要将他供出来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华若只是走着,并没有往帝都城的方向走,走到后来幸而有一家猎户的灯还亮着,云蔺带着华若去敲门,谎称他们是遭了灾来的帝都,没有住处,走投无路,没想到两夫妻竟然心善地将他们山间的一间用来打猎时住的屋子给他们。
华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着,面色平静淡然,她的平静让云蔺觉得心惊,说不出华若哪儿变了,但就是不一样。
第二日一大早,那猎人韩名带着他们两个去了山间的屋子,房子坐落在半山腰,清净干净,门前有一道溪流,房子后面是高大的树木,屋前还种了些蔬菜。
“这屋子里有些米油,可以供你们住一段时间,你们若是没去处可以暂时住在这儿,这些菜是我自己种的,都是可以吃的。”
韩名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