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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来说,他更在乎的是你们对他姐姐的关爱之情,你们坦然接受的话,他才会心安,”邱洋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们这的榛子很出名,家里红薯也有的吧,我老总的儿子很喜欢这些绿『色』生态食品,实在过意不去,就回点榛子和红薯?”
“有有有,这些东西家里存了不少呢。”杨宝珠刘杏娥异口同声,赶紧指使各自的老公回家去拿。
带了一车厢的红薯和榛子,邱洋崔东旭便先走了,剩下的事交给了高民鸿处理。在去瑞锦山的路上,副驾的崔东旭又不停地在邱洋耳边唠叨起来,因为在叶家旁观了谢恩现场,忍不住感慨起人『性』的善恶。
“唉哟,我家旭旭搞农作物科研的怎么研究起社会伦理学了,”邱洋笑道,“普罗大众,各有各『性』,要是人人千篇一律一模一样的话,成何世界,有何乐趣?处世原则,各有各道;生存竟技,各有各法。思想不拘泥于一格,心才会宽,活得自然洒脱从容。”
“嗤,说得你好像顿悟了一般,”崔东旭耻笑道,“既然悟得这么透,干嘛不出家当和尚去。”
“你就是我的道,你就是我的法,离了你,我哪会洒脱从容得起来。人生在世,终究逃不过一个缘字,你就是我的缘,守着你,就是我的宿命。”
“得了,你还是让我先睡会儿吧,别给我在这宏法论佛,我可是十几年党龄的老党员,不听你那一套。”
“信仰不同,并不意味着认知就一定会迥异呀,来来去去,信仰不过是载着你一叶寄行的舟而已,总会有殊途同归的。”
“你赢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等下不是要爬挺高的山么。”崔东旭心里道,臭小子,这会儿倒装得道貌岸然,晚上折腾起我来,花样百出,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哦,”邱洋仍是喋喋不休,“旭旭,到了留空寺,你随你的『性』子走,不必装出虔诚相,毕竟你们党员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戒律。”
“这个不劳你多心。”崔东旭把靠背往后斜了斜,闭眼养起神来。
第七十一章()
宋晨墨感觉邱洋带来的同伴有点奇怪,不跟着邱洋进主殿拜佛不说,还东殿瞧瞧西殿探探,一看就知道不是佛门信徒,难道这位施主是来旅游的?正想着上前问问,这时明诤却从禅房那边走了过来,跟宋晨墨说等邱洋礼完佛让他去禅房一趟,有事相商。
“那位施主一看就知道不是咱们佛门信徒,没想到邱施主会带这样的朋友过来。”宋晨墨指了指远处的崔东旭。
“是邱施主的朋友?”明诤看了看。
“嗯,一起来的,瞧着关系挺好的样子。”
“哦……”明诤若有所思,心里有些明白了。
“跟邱施主关系很不一般,既然不是佛门信众,能陪他一起过来,应该是挚友。”
“你去忙你的,随他去吧。”
“那也不能这里瞧瞧那里探探啊,对各殿的菩萨大不敬呢。邱施主也不跟他交待一声,佛门净地,非礼勿视。奇了怪了,他一个佛门资深信徒,没想到也这么冒失,带个佛门之外的人来参观。”宋晨墨颇有些看不过去。
“不变随缘,随缘不变,无妨无妨,”明诤笑道,“虽然跟我修行多年,在参禅悟道方面你还得多向邱施主请教。”
“阿弥陀佛,弟子惭愧惭愧。”送走师父,宋晨墨探头看了看大殿的邱洋,估『摸』他还有段时间,便去了后院。
从后院菜园忙回来的宋晨墨到大殿去找邱洋,却发现人已经没在了,便问旁边换香烛的见岫师弟人哪去了,见岫说去了主持禅房。
宋晨墨想着陪邱洋一起来的朋友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无趣得很,于是去外面找崔东旭,想陪他聊聊天,却见他正和见澜师弟在弥勒佛殿前聊得正欢,便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径直去了斋堂。
在留空寺吃完斋饭后,邱洋怕崔东旭呆久了会烦燥,便跟明诤他们辞行了。
天高云淡,秋意正深。放眼望去,半山的翠竹,半山的红枫,山脚秋水如镜,远处几点飞鸿,山上静谧安宁,山下车水马龙。高高的柿子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野柿子,看得人馋涎欲滴;『毛』栗树宽大的叶子下,挤满了一个个裂嘴的刺球,仿佛听得见『毛』栗子落地的声音;山路两边『潮』湿的地方,一丛丛幽兰透着绿意,雅致自在;偶尔几枝芙蓉探出路旁,开得正艳,孤芳自赏。
山高眼界宽。很少有闲暇游山玩水的崔东旭边下山边欣赏风景,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别老窝在书斋里啃书本啦,”见崔东旭一脸的惬意,邱洋笑道,“多出来走走多好,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释放心情。”
“我可没你这般洒脱,也没你这般潇洒,你是超凡脱俗的天外来客,我却是忙着评职称忙着博名声,没日没夜劳心劳神的升斗小民。”崔东旭嘻笑道。
“旭旭耻笑我不是,”邱洋佯哼道,“你这意思还不是说我没心没肺不思进取呗。”
“不是不是,信仰不同,追求自然是不同的,真没贬你的意思哈。”
“虽说没贬低的意思,但对我们的信仰貌似颇有微辞。”
“说老实话,一开始对你的行为确实有些难于理解,不合常理,离经叛道,有哗众取宠之嫌。一个朝气蓬勃的年青人怎么会痴『迷』佛门而难于自拨,百思不得其解。世人都要像你们这样,不事生产,不问政经,安贫乐道,无欲无求,社会怎么会进步。”崔东旭笑道
“偏见,赤…『裸』…『裸』的偏见。”邱洋不满地道。
“没错,是偏见,”崔东旭见邱洋一副憋气的小孩神态,心里一暖,怜意顿生,“跟你接触多了就会知道,像你们这种信仰满满的人,人生充实,精神境界超前。还是你说得对,芸芸众生,千人千『性』,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不可能是心『性』千篇一律,相互影响,互求慰藉,社会才能更和谐。有架桥的,自然也有修路的,有养牛饲羊的,也有栽稻种麦的,有造□□的,也有卖茶叶蛋的。”
“果真是老师,我又被你征服了。”山道突窄,邱洋伸手扶了崔东旭一把。很少有机会在这种青山绿水间和崔东旭独处,邱洋很是享受这一切。
“虽然跟你的信仰不同,但我现在算是彻底理解你追求的精神境界了,”崔东旭放任着邱洋得手后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不放,“斤斤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天地宽。包容,应该是我们读书人最应具备的心态。诸子各派,百家争鸣,才成就了我们中华璀璨文明;天文农工,各放异彩,才有了中华家园的日新月异。”
“上趟山,你倒好似参悟了。”邱洋笑道。
“倒不是这一趟我就参悟了,”崔东旭感慨道,“从我爸身上的变化,我就明白了很多。说句实在话,先前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暴发户,穷得只剩下钱。自从被你引领着向佛之后,他整个人都充实多了,精气神活了,热衷于扶贫救困等公益事业,既体现了自身的人生价值,对社会也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崔伯伯从事实体产业,解决了不少人的就业,一直就是在给社会作贡献好不好。”邱洋强调道。
“别为你老板粉饰啦,我还不清楚么。”崔东旭笑道。
“我本来还担心你初来乍到会很尴尬,信仰不同呆得会不自在,没想到你倒是自来熟啊,跟谁都能搭上话。”邱洋有些好奇。
“你这也是偏见,我们共-产-党还有统战部门呐,还有政协机构呢,党员和宗教人士走得近的多得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是是是,我这不眼界没你宽么,”邱洋呵笑道,“在寺里你和那些师兄弟们聊些什么呀?”
“也没个主题,天马行空的『乱』聊呗,”崔东旭有点意外地道,“那个叫见澜的沙弥看上去素质蛮高的啊,谈吐不凡呢。”
“嗯,他是x大毕业的高材生,在寺里带发修行做了两年的居士,去年才在明诤师父那剃度的。”
“x大毕业的?!”崔东旭惊讶不已。
“嗯,”邱洋调皮地道,“旭旭心里肯定在小看我们这个群体,不会以为信佛念经的都是乡下老太太吧。”
“那倒不是。不过,x大学生,让我有些意外。”
“现在留空寺来来去去的居士虽然很多,但出家的僧人倒是不多,不过学历都不低。寺里常驻居士,也是资历最老的居士宋晨墨,他是庆源师范毕业的,还在学校执教过多年。除了x大毕业的见澜,见岫是省财经专科学校毕业的,管理斋膳的明修师叔是省佛学院毕业的。”
“一直以为佛家接纳的都是底层引车卖浆的升斗小民,看来是我浅薄了,”崔东旭若有所思,“人心真的是最难揣『摸』的,人『性』也是最难理解的。”
“见澜出家的缘由是没缘由,可能他跟我一样,从小就心底向佛。见岫是因为爱情受挫,打击太大,心灰意冷。宋晨墨居士一直归隐在这,是因为他大病过一场,在佛面前才能寻求到慰藉。”
“所以我就百思不得其解嘛,一个人的行为很难分得清到底是感『性』还是理『性』,”崔东旭摇摇头叹道,“就拿我来说,要我抛家弃舍,远离社会文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心里就是再豁达,也感觉这么年青的人就出家,是很不理『性』的行为。”
“世上的人,很多行为都是不够理『性』的,最不理『性』的行为就是相爱了。”邱洋一副参透人生的模样。
“你相信爱情么?”崔东旭顺嘴问道。
“相信,当然相信。”邱洋肯定地道。
“哦?”
“从我妈身上,我就看到了爱情,”邱洋轻笑道,“我妈只要是跟着我爸,哪怕是天天吃苦受累她都能乐在其中,我爸就是她的太阳,二十多年了一点都没变。我妈在高中时期就看上我爸了,死缠烂打,硬是把我爸给追到手了,同时,也毁掉了邱秀才‘科举’上的锦绣前程。结婚以来,我爸可说是农活基本不用沾手,屋里屋外,什么活大部分都被我妈给包了。当然,我就成了她的‘欺压’对象,从小到大,使唤我那跟使唤牛马似的,能驮百斤她恨不能让我驮上千斤。”
“你这不肖子,你妈听到,怕是会被气死。”崔东旭莞尔道。
“佛门不打诳语,我说的都是事实,那都是有人证物证的。”
“怎么的,你还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妈反攻清算不成。”
“那倒不至于,我也就是叙述事实罢了。”邱洋呵呵笑道。
“听你说得云淡风清的,但我想你爸妈的爱情却是很不简单呐,”崔东旭感慨道,“轻物质,重精神,本来就很难得,更何况现今这社会。”
“嗯,我心底也是这么认为的,”邱洋点头道,“我也是遗传了我妈的『性』情,在爱情上很简单,一旦遇上了对的人,就会决不放弃,从一而终。”
“也想死缠烂打?”崔东旭抿嘴笑道。
“当然,还得用点小计谋,耍点小聪明。”说完邱洋故意捏紧了崔东旭的手,身子往他身上粘过去。
崔东旭当然明白这小子想亲他的意图,心里虽然也有点小渴望,但好歹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得讲究个师德师容不是,便一把推开邱洋:“山路狭窄,给我小心点,这么大个人还想让我抱不成。”
邱洋也不继续耍赖,牵着崔东旭的手,正过身子道:“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听?”
“什么故事?”
“我有个远房亲戚,我妈喊她为姨『奶』『奶』,我应该是喊姨太婆,”邱洋很是感慨地讲述道,“她和她丈夫一辈子从来没分开过,一直在家里过着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耕种生活。子孙也蛮孝顺的,老俩口九十多岁做不动家务了,一家一家轮着当老祖宗养。有次,老俩口去邻村看戏,姨太公摔了一跤,年纪太大,跌一跤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他大孙子是村医,为了好照顾,就把他留在了自个家,姨太婆仍是每家轮着住。姨太公常跟子孙们说,自己都快一百岁的人了,早就活够本了,别浪费『药』在他自上。子孙都是孝顺出了名的,哪敢停医断『药』,仍是想着法子去治。可能是不想拖累子孙,一天夜里,用注『射』管绑在床头套着脖子,身子倒下床,『自杀』了。第二天,当子孙告诉姨太婆时,姨太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没了气,后脚就跟着姨太公去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怪异的事?”崔东旭有些不相信。
“这又不是书上看来的传奇,是我乡下发生的真人真事呢,他们村庄就在我们乡的前葫芦。老夫妻的感情深,那可是几代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世界这么大,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大概两人相互依靠得太久了,心『性』相通。”崔东旭说着,心里却突然想到了自个老爸和邹姗姗的事。老爸现在这么沉『迷』于信佛念经,虽说是受这小子的影响不假,但最初让他感兴趣还应该是邹姗姗的功劳。邹姗姗凡事都要去庙里求个平安,逢庙必拜,逢菩萨必跪,对庙里的功德捐了不少,在她的带动下,老爸一有空就会陪她去许愿还愿,闻了不少香火味。邹姗姗和他心『性』相和,相处融洽,在妈妈的冷暴力下,他在邹姗姗那找到了慰藉,有了一个温暖的停泊港湾。妈妈去世后,邹姗姗遁入空门,老爸应该倍感孤独寂寞,如今沉溺于参禅听经,也算是最好的一种精神寄托了。想着想着,崔东旭不禁唉叹了一声,心道,是是非非,对对错错,纠缠交错,理也理不清,埋怨也好,愤恨也罢,亲情毕竟是亲情,剪不断绕不开,老爸已是垂暮之年,再对他有什么不满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邱洋崔东旭回到家时,高民鸿早已回来了,已经把谢恩的事跟崔世诚他们汇报了。崔世诚便问起儿子去留空寺的感觉如何。崔东旭笑道,如果不是入了党,自己都想效法他去信佛了。崔世诚听了很是高兴,对中间人邱洋就更爱一分了。
这天,邱洋正在陪客人参观公司产品样本厅,戚卓然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邱帅,你在哪?赶快过来,生物所有人来闹事了。”手机话筒传来了戚卓然很是亢奋的声音。
第七十二章()
“啥情况?”邱洋一听学校出事了,便对客人抱歉地笑了笑,折身跟戚卓然打电话去了,崔世诚见状便带客人往另一展示栏去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看到好多社会上的人去所里那边了,把学校大门的门卫都打翻了呢。要瞧热闹赶快来。”
“把门卫都打翻了?”邱洋心里一惊,想到崔东旭还在所里,顿时紧张起来。
“崔总,我得去趟学校,老师那有点事呢。”邱洋赶紧挂了电话。
“啊?!”见邱洋神『色』紧张,崔世诚心里莫名也一紧,“那你快去吧,这边我来负责。让高师傅送你过去。”
邱洋赶到学校时,学校一片混『乱』,人山人海,围观的人把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围得水泄不通。邱洋知道崔东旭还在应用生物技术研究所的实验室里,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邱洋在楼厅的人群中没找着崔东旭,办公室也没人在,便赶紧上楼去他常去的实验室,四下一瞧,也没见着人。邱洋心里愈发的担心,只得没头苍蝇般每层楼道里找了个遍,逢人便问。
心急如焚找到三楼时,抬眼碰到崔东旭从所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