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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瞬间游了一丈远,转眼来到瀑布跟前,听得哗哗水声,只将烦恼统统抛掷脑后,他游过那个亭子一般的小山洞,向山崖游去,山壁上似华盖一般的树枝垂下,这里是斯庙最喜欢的一段,突然,耳边传来一句似有还无的歌声,他一愣,不由得仔细分辨,那声音婉转悠凉,唱的正是他最爱的春莺啭!
这声音,怎么和心里兹兹难忘的那个如此相似?
第84节 盧染()
这日,吃了晚膳后,令麒来到令彤居住的小院里,看见乳娘抱着令东在哼唱着催眠曲,令彤和令州都在一旁带笑看着,只令方不在。
令麒上前看着孩子道:“此刻看着倒乖,怎么到了夜里就嚎哭不止,前两日连我都被吵醒了,他的声音可响呢!”只见东儿睡着也皱着小眉头,小嘴嘟着,一脸不高兴,长得也不胖,但鼻眼是极周正的,料想长大了也不会难看。
“他像母亲更多些,和大哥哥也很像吧?”令彤说道
令麒又细细一看,点点头。
令彤说:“他这哭声,简直像那雷声,我们也是夜不能寐,奶娘尤其辛苦!不想麒哥哥那里都听得见,实在是抱歉的很,我们也正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少哭些”
“他如今是日夜颠倒,白日睡,晚上自然闹,等慢慢调过来便好了”吴妈满眼慈爱的看着他。
“元姐,来换我抱吧,你抱了好一会儿了”令彤说。
“还是我抱吧,妹妹也累了一天了”却是一旁的令州说道,令彤和吴妈都有些意外,这家里最宠东儿的是令彤和吴妈,令方也极爱他,倒是令州总说“你们将他养的太精细,太娇贵了!男孩子粗养些好”。
当然,令彤完全听不进。
自那日令方去了吴府,说了自己的意思后,吴老爷道:“我们吴家却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我并没有退婚的打算,但此事还是要问问茵儿本人,她若迟疑,便依你之言把婚退了,她若还想守那婚约,今年确实不适合过门,明年秋后也是可以的。”
说完令下人去唤小姐出来。
吴茵出来后,先与令方相互见礼,当明白他的来意后,吴茵道:“当日姑母带领令州上门提亲,家父既已应允,茵儿已将自己看作郭府未来的媳妇了,如今郭府巨变,哥哥上门的意思茵儿也懂,知道哥哥是为茵儿着想,但茵儿觉得,世人终有悲欢离合旦夕祸福的,想来是躲不开的,不必戚戚担忧?这婚,茵儿不退,婚期延后至明年茵儿也没有意见”说完又福了福道:“听闻哥哥将代替东儿过继到郭府,留下令彤妹妹一人照顾他也是极不容易的,等茵儿嫁过去,也会尽力照顾好他,以安姑母的在天之灵吧,生前未能于膝下尽孝,茵儿也甚以为憾”
令方看她大方识理,竟有几分母亲的风范,心中感念,不由朝她长长一揖道:“令方小看妹妹了,这便向妹妹赔罪,妹妹的话令方听了既感激又惭愧,以后东儿有长嫂如你,令方便放心了,只是如今的郭府境遇大不如前,终究是委屈妹妹了”
吴茵淡淡一笑道:“那有什么,我应付的来!”
回来后,令方将此话告诉令州,令州也是一愣,随后点头道:“茵妹妹果然有些像母亲!令州佩服!”
只见此刻,令州轻手轻脚从从元姐手里先移过东儿的头,另一只手再托过他的屁股,便将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抱了起来,东儿略动了动没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哎?麒哥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令彤突然想起。
“呃,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彤妹妹”令麒说着,神情居然不自在起来。
“如今要选一样特别的,但是不能一看便知是花银子买来的东西送人,妹妹觉得,什么样的比较好?”
“不能一看便知是银子买的?这是什么意思?”令彤问。
“就是,只要用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便显的不太用心”令麒说。
“你要送的是位小姐吧?”令彤笑着眨眼,她许久都不曾露出这样俏皮的神色了,吴妈和令州看着,也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个,呵呵,哪有男子这般麻烦的”
“漂亮的衣裳和首饰呢,或者摆设?”令彤试探着说。
令麒摇摇头:“若论漂亮衣裳,她没有上百件,恐怕也有好几十件,再说她打扮颇有己风,讨厌同别人一样的东西,可难选了!”
“她是个美丽的小姐?”
令麒略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十分美丽,不俗而已!”
“你可想过送她一幅画像?凡美丽之人,应该都想有一幅自己的画像吧?”令州突然说到,怀里的东儿正好吧唧了一声嘴。
“这个主意好!”令彤道
“只是,本想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个惊喜的,若提前告诉她要作画,岂不无趣?”令麒说。
“不用告诉她,你去京郊东面的沧湖边上,那里有一片紫竹和湘妃竹林,林间几间小木屋里住着个画师,专画人物的,比宫廷里的画师强上几倍!”
“他可以不用照着人画吗?”令麒问
“是啊,你只需带他去看看那人,他能在脑中记住那人的样貌气韵,回来两三日便得了,如此厉害吧?”
“多谢多谢!只是不知此人叫什么?我便这么上门,他也理我吗?”
“他叫盧染!你就说是山吹让你去请他作画,他便答应了”
“山吹是谁?”令麒有些云里雾里的。
“是我!山吹是一种作画的颜色,类似赭黄色,又似藤黄,颇有宋意,因我甚爱之便以其为名了,你若说是令州,只怕他还不知道呢!”令州说到画,整个人便有了神采。
“记住,千万不要在此人面前提钱字!”
“他作画不收钱?”令麒问。
“哪里,他以此为生,但又忌讳与人谈钱,你只需将银子放入他屋内的一只竹篮里便可,放好后记得用旁边的蓝布盖上!”
“哦”令麒点头,心中却失笑不已,文人墨客既离不开俗世银钱,又痛恨其铜臭之气,因而生出这许多怪诞之举。
令州还正欲说什么,怀里的东儿突然开腔哭起来,令彤元姐吴妈忙上前查看,却是他尿了,不但尿布尽湿,还波及令州的长袍,令彤笑着抱起东儿道:“这把山吹大画师的衣裳也尿湿了,可怎么好?”
“既然他画的好,不如哪天请他来给我也画一幅?”
令州道:“那有什么,妹妹真想要,我去请他!”
见东儿哇哇大哭,吴妈忙道:“他定是饿了,元姐来喂他吧!”元姐过来将东儿抱走了。
令麒看了一眼令彤道:“彤妹妹长高不少,也瘦了!”
第85节 怜芳草()
第二日一早。令麒便坐马车出了城,来到沧湖边不用张望,果见一大片竹林,其实他也看不出紫竹和湘妃竹有何不同,竹子便是竹子,寻了半圈,果然看见两三间小木屋,院中的篱门半开着,令麒知道文人讲究礼数,便隔着篱笆门向里面唤道:“请问盧染先生在家吗?”
直叫了两声,里面才传来一个声音:“在,阁下进了院子请怜惜芳草,在石子路上行走”
令麒忙道:“遵命。”
进了小院,果然满园青草,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明明几步可以走完的,却绕了两个圈后才通向木门,令麒见此,度此人必有怪癖!
轻轻扣了扣木门,里面道:“进来!”
推门一脚踏进就被唬了一跳!这哪里还是个屋子?到处挂满各色各样人物的像画,有的全身,有的半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的只半张脸,屋里横七竖八挂满麻绳,画都挂在绳子上,像帐幔般一层层,完全看不见主人在哪里,令麒在画中拐来拐去,犹如坠入云端。
“阁下莫动,在下来带你”,只听见衣料窸窣之声。
“阁下是谁?找我何事?”令麒听得声音近在眼前,却没看到人,又听得“哗啦”纸张掀起之声,才发现离自己仅两尺处站着一个人,和一双睁得大大的不通世务的眼睛。
令麒揖道:“在下郭令麒,经山吹先生引荐来此,恳请盧染先生为一位姑娘作画”
“哦,你过来,我这手里还有一会儿才能好小心别碰坏了我的画!”他放下手里的画便走了,令麒赶紧轻轻接住,又小心撩起,随他向前走去。
这到底是他的地盘,三两步便走出了**阵,眼前忽见一张长画案,各色颜料盘摆了个满,令麒站在一旁遥遥一看,他手下一幅少女采茶图已基本完工,正用青绿色在点染。
“山吹,他还好吗?他已有时日未来寒舍了”
“还好”
“你要我去画谁?我画人需要细观半个时辰以上,之后即便再也不见,也可以画!”
令麒喜道:“先生神技”
“如今想请先生同我去一趟珑香阁,去画一位姑娘,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下还不想让她知道先生是位画师,特意去画她的,只因这幅画,在下想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她,不知!”
“这个容易,盧染到了那里也不用说话,只观察便可,待盧染看毕,定会知会公子”
“如此好极了!”
“为公子出此主意的,便是山吹吧?”
“是”
说完,令麒便不再做声,以免打扰他,直等了大约一盏茶功夫,他放下笔道:“可以了,咱们这就去!”
令麒眼神一转,正好看见桌角边有个小篮子,上面正好有块蓝布,待盧染走在前头,他将袖中的十两银子放了进去,然后用蓝布盖好,随着他出了们,见着那条石子小路,令麒忍不住问“敢问先生,院中的石子小径为何铺的弯弯曲曲?”
“芳草有情,岂可辜负?小径绕院子一周,每一处皆可欣赏到了。”
“哦,原来如此”令麒连连点头。
二人来到珑香阁门口,只听得一个声音唤他。
“郭大哥哥!”回头,正是那个笑嘻嘻的鱼乐!他撩开门帘走出来,“您可是来看亲亲姐的?我带您进去!”
令麒笑着道:“好啊,你来带路!”
他只瞟了盧染一眼,“这位大哥哥是谁?却不像我们这里的客人!”
“如何不像?”
“这却不能告诉你,反正我一看就知道!”
“小鬼头!”令麒笑道,他喜欢这个伶俐的孩子。
“郭大哥哥,现在亲亲姐正在二楼,帮着红妮姐姐作法,一会儿您到了,只看着就成,别说话,更不能笑,好不好?”
“嗯,你们这里规矩还挺大,我知道了”令麒答道。
来到二楼,只见一间厢房的门大开着,两边站着几个明艳艳的姑娘,只是此刻都神情严肃,不带一点笑意。令麒和盧染跟着鱼乐来到门口站着,向里看时,只见缪亲亲背朝着他们正说话:“你自己把蜡烛点好了,再上香,记住,先插左边的,再是右边的,点蜡的时候心里默念红红火火”
“是”一位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姑娘,大约二十岁上下,点了蜡烛和香,然后跪下,向一幅画像虔诚的磕头,嘴里念叨:“管仲祖师爷,保佑保佑红妮,自今日起门客不断”
令麒听了大为惊奇,不知她们如何要拜管仲?
然后听得缪亲亲道:“去拿尿盆吧!左手拿盆,右手拿棍!”
“嗯”那个红妮姑娘走到屋里,弯腰拿起铜尿盆,手里还取了一根小棍,一边敲,一边跪下说:“祖师爷定要保佑我客多人广!”
“敲响些,你要去你的晦气,怎么能这么小的声?”
红妮立马将个铜尿盆敲的震天响,几个看热闹的姑娘受不了了,都退了出来。然后,一个妈妈将门口早就站着的一个小男孩抱给红妮,红妮将尿盆放下,把孩子放到自己的床上,又拿起桌上的糖果糕点给他吃,嘴里道:“姨喜欢你!姨爱你疼你!”
“乖啊!你只管跳!在床上跳!跳吧!”她笑着说道。
那孩子也听话,便在床上又笑又跳的,见此,那红妮也拍着手道,“对,就这样跳!”
令麒忙拉着盧染退到走廊口上,因为他实在憋不住的想笑,但看大家都郑重其事的,也知道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笑。
过了一会儿,听见身后传来缪亲亲清中带韧的声音。
“郭掌柜今日怎么过来了?”
令麒转过身,见她穿着一身遥青色的裙子,不带一点纹路,只在衣襟上密密镶了一圈米粒大的珍珠,看着就是不太一样,她打扮起来总能令人耳目一新,所以令麒知道,无论如何不能送她衣裳。
“今日有点空闲,特来坐坐,不知能不能请一位曲唱的好的陪我们坐坐?”
“鱼乐,你去叫婵娟姐姐过来,叮当,你叫人去下面颂韵厅里摆好桌椅和酒菜,我们要去那里赏曲儿”
两人都领了命去了,缪亲亲自个儿带着令麒和盧染下了楼,来到一个格调清新光线柔和的小厅里。
不多久来了一位怀抱琵琶的姑娘,眉间微带着点薄愁,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她行了个礼入座了,楚楚问道:“不知先生想听什么曲子?”
令麒哪里知道,只得说:“捡姑娘喜欢的曲子,随便唱来就好!”
婵娟道:“是,那就唱一首清平调吧?”令麒立刻点头。
而旁边的盧染,却是不动声色看着坐在一旁的缪亲亲,令麒用余光扫到,就放下心来。
第86节 丝木面具()
话说令麒带着盧染听婵娟唱曲,原本是托辞,借机让盧染细观亲亲以好作画,不想那婵娟的歌艺确实高超,几首曲子听下来,令麒竟渐渐感了兴趣,可见诗词歌赋就是有那引人糜废之魔力,再者,婵娟自小浸淫于音乐,兼之天赋秉异和勤奋练习,其歌艺已达到了非常高之境界,在整个京城的青楼歌妓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两人意兴盎然的听了两个时辰,又吃了些酒菜后,方告辞出来,亲亲将二人送至大厅口便站定道:“我们阁里的规矩,送客不至门外,还请见谅!”令麒看着她,眸光中依稀有一丝似近还远的颜色,心里若有所感,便郑重道:“你的生辰宴,我定会准时到”
哪知亲亲的眸光忽然转凉,“郭公子来了才算,离着还有十来天呢,谁知道到了那日怎样呢”说完便走了,扔下二人丈二和尚般摸不到头脑,正讪讪的相视中,却听鱼乐唤他,一回头,那孩子从门帘后面钻出来,跑到令麒身边“郭大哥哥别介意,我亲亲姐的脾气大的很!”
他耸了耸肩压低声音道:“其实她的心是热的”
令麒笑道:“你个小崽,怎么什么都知道?”
鱼乐走到他身边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身下来,令麒弯下腰,鱼乐凑在他耳边,飘来一股绞股糖的甜味,“郭大哥哥,她待你于别人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令麒挑眉。
“她今天陪了你们两个时辰!您以为她闲啊?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其实,亲亲姐心里是苦的”鱼乐看着不远处珑香阁绚烂的灯火说。
“以前有个骆相公看上了亲亲姐,说要娶她的,但是他家里是有些身份的样子,父母不同意,他也不敢反抗,后来就再也不来了,亲亲姐才说男人都靠不住,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话!”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令麒问。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鱼乐颇感意外的样子。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喜不喜欢?你如何看出我喜欢她来的?”
鱼乐顿时便恼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撅着嘴轻哼了一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