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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怀冉猛然变『色』。
裴景晖撕下最后一层伪饰,面『色』冰寒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就是不知道岳府的姑娘,可曾学了‘礼义廉耻’四个字?”
“又可知道‘聘为妻,奔为妾’的道理!”
随岳五太太迎了许昌本家的女眷入内院后,大家都一道去陶悦堂拜见老夫人。
之后大人们在正堂拉起家常,岳怀悠等几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儿则被放到了陶悦堂后面的暖房玩耍。
岳怀悠与本家那几个远房亲戚没有甚么好说的,又不耐烦摆出主家的样子来,索『性』放大家在此随意游玩。
好在暖房地域不小,花卉众多,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不显萧瑟,惹得众女新奇赞叹,乐得自成一团,三三两两地自由观赏。
岳怀悠就和岳怀梨到了旁边的后罩房坐下来,随意闲话打发时间。
紫背安静地走过来,偷偷地朝岳怀悠使眼『色』。
岳怀悠面『色』狐疑地跟着紫背出来,到了避人处。
紫背犹豫着开口道。
“姑娘,是……是表少爷过来了。”
岳怀悠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毕竟,只论嫡亲的姑姑,她就有两个,表哥加起来有五个。那些关系稍远的表哥,她更是记都记不住。
紫背看她满眼懵懂,心底多了几分着急,咬咬牙,继续道。
“表少爷毕竟是专程过来的,姑娘还是赶紧去见一见吧!”
岳怀悠连来人是谁都没有想明白,就『迷』『迷』糊糊地被紫背拖到了暖房斜后方的小花园里。
那小花园比暖房更靠北,已经出了陶悦堂的范围,原先是府里的姑娘们的散心之地。等岳府一扩再扩,如今早已被弃置了。
因着邻近三房的翠微院,被岳三太太留了,方便采些时令花卉做调香。平日里是没什么人过来的。
寒冬腊月的,这里自然更是荒凉了。
岳怀悠一眼就望到了立在那里的吴喻行。
他今年不过堪堪十二,面上还带着少年时期的青涩,又混杂着行伍男儿独有的坚毅,俊秀异常。
紫背只看一眼,就羞得低下头去。
岳怀悠面带疑『惑』地走过去,福身行礼。
“行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吴喻行转过身来,细布直缀下显出一团『毛』茸茸的阴影。
岳怀悠好奇地看了过去。
吴喻行略带腼腆地笑笑,把怀里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掏了出来。
他只敢盯着岳怀悠头上的玉簪,紧张地吞咽一番,笨嘴拙舌地开口道。
“悠表妹,你看,它漂亮么?”
那波斯猫有双碧绿的双瞳,直视时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感。
岳怀悠惊喜地叫了一声。
吴喻行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猫递给岳怀悠。
岳怀悠犹豫一下,还是接住了。
她耐心地为这只『乳』猫捋着『毛』发,手感丝滑,分外舒服。
那猫也不怕生,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很舒服,还懒洋洋地抬起头来,“喵喵”的叫了几声。
岳怀悠见之分外喜爱。
吴喻行愉悦地看着相处和谐的一人一猫,觉得分外满足。
而愉悦的时光总不能长久,吴喻行估『摸』时辰,犹豫着开口道。
“悠表妹,小雪没了,固然可惜,可你也不要太伤神。”
“以后让小白陪着你玩耍可好?”
岳怀悠想到之前惨死的狐狸,面上果然浮起几分哀伤。
吴喻行暗暗心疼,却无法避之不谈。
岳怀悠心里有几分犹豫。
戒哥儿的事情,到底是给了她教训。
小雪的死她还没有忘,实在提不起心力再去养一只猫来。
可是真的非常喜欢啊。
小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又抬头对着她讨好地“喵喵”叫。
岳怀悠放不开手了。
又看吴喻行满脸的关切希冀之『色』,再三纠结,终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吴喻行松了口气。
见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好在内院多做停留,安抚了岳怀悠几句,就施施然地绕到一条偏僻的夹道溜走了。
岳怀悠抱着猫回了后罩房,岳怀梨还在屋里等她,少不得问起这猫的来路。
岳怀悠犹豫着讲了。
岳怀梨意味深长地笑了。
“悠姐姐,你觉得行表哥为人如何?”
岳怀悠不懂她为何有此问,懵懂回道。
“行表哥……听说念书不错,父亲曾夸过他?嗯……读书应该是蛮好的。”
“唔……为人嘛,自然也是好的,和慎表哥一样,待我极好,像亲哥哥般关切。”
岳怀梨挑了挑眉头。
“别说只是姑家表哥,就是隔房的堂哥,也断没有事事麻烦人家的道理。”
“行表哥待悠姐姐这样好,在悠姐姐心里,就只是个哥哥么?”
岳怀悠隐约觉着自己忽略了什么,又抓不住那丝感觉,只好『迷』茫地反问。
“不然呢?”
不是哥哥,难道还是弟弟不成?
岳怀梨面上微微笑着,话却是说得毫不客气。
“若是这般,悠姐姐也未免太过于劳烦别人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哥哥,悠姐姐这样做,不觉得过了些么?”
岳怀悠睁大了双眼,不明白岳怀梨话中的意思。
她怎样做了,又怎么过了?
岳怀梨依然是从容笑着,慢悠悠补了一刀。
“悠姐姐老是事事麻烦别人『操』心,难道自己从来都是心安理得的么?”
岳怀悠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这是在说她很糟糕,总是在厚着脸皮麻烦别人而不自知么?
岳怀悠想反驳。
可猛然想到了岳怀治,想到了戒哥儿,想到了两位表哥送的那只狐狸,想到了怀里抱着的……
岳怀冉的眼圈猛然红了。
她突然觉得怀里的猫尤其沉重,她几乎抱不住了。
这倒不是错觉。
几息之后,小白突然跳了起来,飞一般地往门外跑去。
岳怀悠木楞地坐着,也不去追。
第16章 撞上()
岳怀媛刚出了岳四老爷的书房,转过游廊,就见一男子正驻足于前方廊下,身着紫衫,长身玉立,在欣赏着廊柱上的浮雕绘画。
岳怀媛犹豫片刻,不好回避,只能向前福身行礼。
“倒是巧了,没想到慎表哥也在这里偷闲。”
吴喻慎转过身来,眼神幽幽。
“不巧,我专程在此候你。”
岳怀媛脸上的表情微僵。
不待她想好如何开口,吴喻慎已道明来意。
“行哥儿和悠姐儿的婚事,我们家有十足的诚意。他既然放弃了父亲的荫职下场一搏,那心里待悠姐儿是如何珍视的,也无需我赘述。”
“母亲既然答应了行哥儿进士及第再迎娶你家悠姐儿,行哥儿就是不为自己,单为悠姐儿,也不会懈怠的……只是希望你们,多给他一点信心,不要临时变卦。”
吴喻慎这话说得又冷又硬,全然不似原来的和善,岳怀媛一时也有些被他的态度吓到,愣是没想到该如何回答。
吴喻慎见她半句话也不回,眉眼间不免浮起了几分烦躁。
“岳五姑娘历来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行伍之家出身的人,莫不是行哥儿下场考了科举,也要被我们这些粗人父兄们拖累?”
她何时看不起行伍出身的人家了?这话也未免说得太过分了吧。不说大姑家,就是二伯娘的娘家也是行伍出身,她又何时看不起他们了?
岳怀媛深感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委屈。她看着吴喻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吴喻慎盯着她奇怪的面『色』半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
“那狐狸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为了它,竟惹出这几多事端来。”
“可是敢问五姑娘,那‘忽见枝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滋味,你尝之如何?”
远处有脚步声稳稳传来。
岳怀媛来不及去深思吴喻慎话中之意,先想着如何避开。
傅霜如的身影映入眼帘,岳怀媛愣了一下,也忘了回避。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
傅霜如和吴喻慎互相见了礼,转头对岳怀媛解释道。
“几位殿下还在广济斋,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过来问问父亲的意思,看在哪里摆膳。”
岳怀媛想起临走时父亲难看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委婉道。
“我出来时,父亲正打算歇会儿。”
“你不若先给书房里服侍的打声招呼,待父亲起了再过来。”
岳四老爷自然没有糊涂到在自己母亲的寿辰上睡过去的地步,岳怀媛不想让傅霜如现在过去,不过是怕他正好撞在父亲气头上罢了。
傅霜如稍一思忖,就答道。
“既然如此,不妨你稍等我片刻,我先送你回内院,再回广济斋不迟。”
反正岳父大人无需自己去叫也会安排一切,他本也是闲坐无趣,找个由头出来罢了。
岳怀媛便在此处稍停,目送傅霜如过去。
等二人一道朝着内院而去时,才发觉吴喻慎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岳怀媛想起慎表哥奇怪的态度,面上就带了些沉凝,又不好在傅霜如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收敛心神,专心走路。
绕过永济斋继续往北,远远地,就看见一亭子里有人。
在这里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女眷,岳怀媛就想着要避开。
还未及绕远,就看见一穿着侍女服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双方打了照面,俱是一愣。
岳怀媛面『色』骤然一肃。
“三桠,我让你去外院四老爷书房,你『迷』到哪里去了?”
“三桠”低着头,嗫喏着不敢开口。
岳怀媛告别了傅霜如,沉着脸直奔真趣堂。
一进西厢,“砰”地一声关上屋门,岳怀冉垂头丧气的,呼吸都放轻了。
岳怀媛也不看她,冷着脸坐下,一语不发。
僵持片刻,燕尾进来了。
她看了看屋内情形,不知该如何开口。
岳怀媛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岳怀媛和岳怀冉姐妹二人。
岳怀媛冷冷开口。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叫燕尾来说?”
岳怀冉明白五姐这次是动了真怒,不好糊弄过去。
她也不敢再装鸵鸟,犹犹豫豫开口道。
“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谁也没想到,正好碰上了燕平王世子。”
岳怀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岳怀冉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也不想的,谁知道点子那么背。”
岳怀媛“砰”地一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岳怀冉张了张嘴,不敢继续贫了。
岳怀媛一字一顿道。
“你既然不愿对我说实话,不必勉强,自去向五婶娘解释吧!”
临近三比的姑娘还偷跑去外院,与适龄外男拉扯不清,若是传出去了,单是德行一项,就为人诟病。
一个弄不好,岳怀冉是想被人一顶小轿抬进府么!
看岳怀冉还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岳怀媛怒火中烧。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岳怀媛气得起身就想出门去找岳五太太。
岳怀冉的脸上浮现丝丝恐惧。
一瞬间慌『乱』夺取了她的神智,她仓皇地冲着朝向门边的岳怀媛开口道。
第17章 圆房()
折腾了一下午,赶在掌灯之前,岳怀媛才与傅霜如一道回府。
庄朝讲究过午不食,二人到了家,岳怀媛只叫人送些热水过来洗漱。
傅霜如早已习惯了庄朝的民俗,此时并不感觉腹中如何空虚。
但他想着岳怀媛今日陪着应酬了整整一下午,没怎么吃东西,就偷偷让灶上的婆子煮点面送来。
傅霜如在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哄骗岳怀媛吃两口,岳怀媛则正忧虑着今日发生的不少事。
岳怀冉话出口的那一刻,岳怀媛脑子里纷纷扰扰,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她落荒而逃。
等到岳怀媛冷静下来,反而觉得一切于情理之中,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岳怀媛会因岳怀冉私入外院恐害其名声,岳怀冉自然也会担忧自己这个姐姐行差踏错。
——关于裴景容,岳怀媛虽从未主动对岳怀冉提过,但闺阁时日日同进同出的姐妹,总是瞒不住的。
岳怀冉虽是莽撞了些,心思却是好的。
只是身为姐姐,岳怀媛不免倍觉狼狈。
岳怀媛心不在焉地为傅霜如解了外衣,散了发。
还有悠姐儿的婚事、行表弟、慎表哥……
一堆事情搅和在一起,岳怀媛心如『乱』麻。
她越是想着,眉头皱得越深。
傅霜如看着微微好笑,轻轻抚了下她皱起的眉头,温声道。
“想什么呢?这么发愁。”
却是都不好对他提起的。
岳怀媛叹了口气,敛了愁容,想起了另一桩拖了很久的事。
“老爷……您看这屋里,是不是冷清了点?”
这是在委婉地暗示他该添人了。
傅霜如似笑非笑地看着岳怀媛,故意抹消了她话语中的另一层的意思。
“夫人这是……等不急了?”
“是为夫的过错了,竟未发觉夫人如此急着要个孩子。既然如此……”
岳怀媛正垂头为傅霜如解腰带,未见他面上的嘲然之『色』,闻得此言,微微点头接了下去。
“我屋里的竹沥,是个好的,模样也很伶俐……老爷,您……”
岳怀媛不经意间扫过傅霜如冷硬的脸『色』,愣了一下,不好再说下去。
傅霜如连一开始的调侃神『色』都没了。
岳怀媛几次提起想给屋里添人,都被傅霜如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他以为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可这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岳怀媛先前介意秋氏,傅霜如还曾暗自心喜。
如今看岳怀媛这面不改『色』地往自己屋里塞丫鬟的样子,如何还猜不出她的真正心意!
在岳府时岳四老爷就对他不冷不热的,怕是对岳怀媛的打算心知肚明。
傅霜如又想到吴喻慎看岳怀媛的眼神,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在意的,自然不会在意。
在意的,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傅霜如审视着岳怀媛茫然的神情,慢慢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冷清么?
那就添个人吧。
至于添谁,自然是要自己说了算。
岳怀媛不也就是仗着对自己毫无情意,才能一次次地说出这种话么?
傅霜如神『色』冷淡地说。
“是么?我也觉得屋里冷清了点。”
岳怀媛见他附和,微微舒了口气。
这本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她却莫名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岳怀媛转过身,把架子上傅霜如的寝衣取下来,借此遮掩自己脸上流『露』出的不合时宜的沮丧。
傅霜如看着她乖顺的侧脸,心中的火气又慢慢散去了。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通情窍,又自小接受礼教的灌输,如此作为,实在是太正常了,
自己比她大那么多,娶了她,合该包容她、引导她、温柔待她,许她安乐一世。
是自己考虑不周,让她不安了吧。
傅霜如幽幽叹了口气。
本想等到她成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