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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喻。
而李涣又是二伯母的娘家嫡长侄女,也就是陕西总兵李仁和的嫡长孙女,她的婚事如那位黎姑娘一样,亦代表着一方兵权的偏向。
李家和章皇后,一个想继续往上爬,一个又需要兵权支持,双方混在一起,一拍即合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李姑娘,看中的是未来的贵妃之位,还是未来的王妃之位。
岳怀媛私以为李家看中裴景晖的可能『性』更大些。
双方就这样匆匆打个照面,又各奔东西进行考核了。
岳怀悠在整个考经史的过程中都集中不了精神,若非经史一道出的是考卷,且答题时间足够宽裕,她恐怕这门也要遭殃。
她久久地沉浸在李涣带给她的震撼中难以忘怀。
言谈一场,李涣赶在最后时刻『插』队和她考了同一批,坐在中间的主考果然不出岳怀媛所料,确实是赵夫人。
赵夫人给出的题目是,如何在家中置办宴会。
这个题目很宽泛,可答得东西很多很多,可正是因为答案之多,所以才难。
因为赵夫人只给出五人三分之一柱香的沉思时间,然后就开始作答。
时间到了之后,排在第一个女孩儿当即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场面一时僵硬。
岳怀冉排在第三,她前面的女孩儿低眉敛目,一言不发,岳怀冉心里也是没底,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拨开了面前的两位姑娘,沉声作答。
坐在桌前的几位主考一时面『色』各异。
岳怀冉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好是坏,是会被欣赏还是会被批判,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这样做,第一个女孩儿铁板钉钉地失去了继续考试的机会。
三比是一门都不能放空的,即使最差最差,也得得个可,才有继续角逐总排名的机会。
它也不会留给任何女孩儿再来一次的机会。
等代表着考核时间的那柱香烧完后,剩下四个女孩儿倒不至于怎么,第一个女孩儿却是绝对要被请出去的。
而自进门到现在,那香已经烧过了一半了。
岳怀冉凭着一腔孤勇站了出来,索『性』也不再东想西想,把自己记忆中关于置办宴会的经验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从季节天气谈到选址庭院各处的优劣,从歌舞规格讲到菜『色』品制、从宴请时机说到时刻安排,以及主宾座位等等,纵横捭阖,处处点到,虽算不得细致透彻,也是讲得面面俱到了。
几位考官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好了一些。
大概有人开了头,第一个女孩儿也不再紧张到哭了,结结巴巴地也说了下去,而且越说越顺畅,越讲越流利,大有眉飞『色』舞之态势,屋内的气氛这下算是彻底好了起来。
接下来就很顺畅地依次而谈,排在最后的是李涣。
到李涣时,那柱香已经快烧到头了。
第一个女孩儿脸上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内疚之『色』。
李涣却是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对着五位夫子屈膝行礼后,开始侃侃而谈。
平心而论,即使不掺杂任何个人观念,岳怀冉依然觉得,单论答的内容,她是四个里最好的了,可李涣,显然比她答得更透彻。
李涣另辟蹊径,没有像前面三个女孩儿一样被岳怀冉的分类节奏带着走,而是别出心裁地分了两部分。
第一是谈关系。
宴请通家之好如何做,宴请丈夫的同僚又要如何做,宴请闺中密友有忌讳哪些,宴请的要是婆家内亲,或是娘家外戚,又该注意些什么,对上位者要注意的细节,对下位者要表达的关怀,对于亲朋故旧,发达的不宜过分谄媚,困窘的又不该让他感到不适……
求人该如何宴,结亲又该如何,乔迁、升职、送别、叙旧……各有各的说头。
第二是论喜好
这个李涣就更直接了,毫不保留自己私下所做的功课,洛都有名有姓的人家,哪位阁老爱莲花,哪位侍郎不喝茶,哪家吃得下辣,哪家信得是佛,零零总总,她竟是背出了朝中四品以上几乎所有官员的喜好。
屋内其余人的是面『色』复杂。
李涣说的这些,到也都不是什么隐私之事,多是稍一探查大家都知道的,起码岳怀冉在旁听着,就不由在心里默默点头,因为这与她的印象一致。
可真像李涣这样把这一切都整理起来熟记能诵的,也真是没有。
第56章 别枝()
不过让岳怀冉震惊的并不是李涣精彩绝伦的回答,而是直到那时候,她才想起来了眼前的人是谁。
——陕西总兵李仁和之嫡长孙女,自己二伯母的娘家侄女,未来的燕平王妃。
她将是裴景晖的发妻。
想起这一点的岳怀冉,内心蓦然复杂。
说起来,岳怀冉与裴景晖至今也不过才见了两面,却好似与他感觉很熟悉了一般,一想到这姑娘将会是裴景晖日后的妻子,岳怀冉就忍不住多看了李涣好几眼。
李焕雍容端庄、落落大方地站在正中侃侃而谈,即使评委席上的香灰落尽,依然从容不迫。
确实是个完全合格的王妃人选。
岳怀冉心中轻叹,一边埋头苦填答卷,一边思考起裴景晖这个人来。
如果说岳、裴二人的第一次碰面,对方极大的恶意之下留给岳怀冉的,除了反感之外,最多的也只是深深的惊畏与恐惧。
——那实在算不得是一个很好的初遇,但也确实是在岳怀冉的潜意识里狠狠地刻下了一笔,让岳怀冉深深地记住了他。
第二次相救,虽然岳怀冉一直拿苏葭作幌子,不停地洗脑自己说裴景晖是冲着苏葭的『色』相才下场救人的,救她更不过只是顺便,可大概是濒临绝境前伸出的手实在是太过可靠,荆棘丛前艰难前行的背影又过于悲壮,岳怀冉实在再难昧着良心忽视自己对其的欣赏之意。
两场打平,岳怀冉给裴景晖的评价是,一个嘴巴刻毒、为人仗义的纨绔子弟。
好吧,勉勉强强承认比一般的纨绔子弟好了那么一点点。
岳怀冉觉得自己对李涣的在意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终身大事的关怀,但是,在此之前自己显然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所以,“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夸的到底是阮籍还是嵇康?
岳怀冉急得头都要秃了。
十几里远的考核室外,安静等待的岳府一行,迎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娇客。
“媛娘,我就猜你会来,姐姐还不听,怎么着,给我说中了吧。”
人未到,声先至,娇笑声过后,被一群敛声屏气、神态恭谨的宫女们前拥后簇着往这边走来的清乐公主,身着耀眼的玫红宫妆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伴在她身边的是其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清平公主。
岳府一行赶紧起身相迎。
比起胞妹的恣意张扬,清平公主神『色』宁和,温婉大方,让人见之即感亲切。
这两位都算的上是岳怀媛在女学时的同窗好友。
清平公主面对胞妹得意的眼神,无奈笑笑,温和地对着岳怀媛开口道。
“媛娘有段日子不见了,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岳怀媛含笑不语,只盈盈行礼。
清乐公主直接走过来,左手一把抓住岳怀媛的手腕,右手不在意地挥了挥,随意道。
“夫人不必多礼,我与姐姐都和媛娘是老相识了,大家都随意坐了说说话吧。”
这话自然是对岳五太太说的。
岳五太太既喜又惊,受宠若惊之下难免犹豫,还想客气几句,不经意间却瞥到了清乐公主脸上些微的不耐之『色』,只好咽下了剩下的话,依言起身。
众人依次而坐,岳怀媛向两位公主介绍了岳怀悠和岳怀梨,双方契阔一番,清乐公主马上就又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就说想到处转转,要岳怀媛作陪。
岳怀媛无奈起身,给了个岳五太太一个抱歉的眼神,岳五太太回了她一个勉强的微笑,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考学问的时间是最长的,岳五太太刚才就提出过要她们几个小辈随心去别处转转,看看才艺长长见识也好,不用在意这儿,有自己守着呢。
可岳怀媛问了两个小孩儿的意见,两小只均是一幅垂首摇头默默不语的样子,岳怀媛看她俩实在是不愿,也就只好放弃了。
反正岳怀媛自己是没什么转的兴致的。
是以,岳五太太倒不至于因为岳怀媛不在而生气,实在是清乐公主摆明了没把她当回事,还是在小辈面前,岳五太太脸上有些下不了台来。
只是这些却不是清乐公主会管的,她兴冲冲地拉着岳怀媛走了不说,还七拐八拐地依着『性』子跟在身后的宫人全甩了。
岳怀媛看着她兴致勃勃自得其乐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对于这两位公主,虽然当初女学从上到下,都知道她们与岳怀媛玩的好,岳怀媛自己却还是很清楚其中的差距的。
清平还好,以清乐的『性』子,被章皇后惯的没边了,动辄一个不高兴打死人都是轻的,这种天潢贵胄,岳怀媛还是不想平白得罪人家的。
况且,自和裴景容说清楚后,岳怀媛就再没接过宫中的帖子了,彼此之间什么身份,嘴上无论多么亲热,心里都是门清的。
岳怀媛只是好奇,这位金枝玉叶又有什么事情要拜托她。
只是清乐哪里是会给人解释的『性』子,岳怀媛只好跟着她东躲西藏地拐来拐去。
等到了地方,岳怀媛才发现,绕了一大圈,清乐竟把她带到了才艺展台。
清乐双颊红扑扑的,回过头双眼扑闪扑闪地望着岳怀媛。
岳怀媛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实在是二人现在的位置,着实令人心里疑『惑』,两人躲在展台的一个偏角,展台是半月形结构,也就是说,二人躲在暗处,正对着的是评审席位。
隔得太远,岳怀媛也看不清评审都有谁,不过远远就看见了评审中央的皇后仪仗,想必两位公主是觉得陪着皇后娘娘看展示无聊才出来的,却又带着岳怀媛绕一大圈绕了回来,如何不让岳怀媛疑『惑』。
清乐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示意岳怀媛侧耳听。
似乎是台上的女孩儿演奏完了,才艺是现场唱分的,岳怀媛遥遥听到了报幕的拖长的声音。
“收岳夫人票~收顾夫人票~收……”
岳怀媛很是吃了一惊。
唱票的历来是按资历唱的,岳怀媛之前既得李涣提醒,知了华林书院的顾夫人到了,那能排在顾夫人之前的“岳夫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二房大姑娘岳怀盼的婆婆顾夫人,可是华林书院山长章言知老先生唯一的嫡女,悉心教养着长大的,论资历论才学,能压她一头的,除了出身清河崔氏的岳三太太,不作他想。
南华林北崔学,华林书院的山长章言知和崔家不世出的大儒崔汕并称南章北崔,二人历来是刻意避开、王不见王的,如今分别得了二人真传的顾夫人和岳三太太齐聚三比,也不知道鸿瑜学堂是下了多大的功夫。
这也是多少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了。
顾夫人长居江南岳怀媛不太了解,自己三伯娘岳怀媛可是知道的清楚的,平日里连岳府自家关起门来的俗事都懒得管,这次竟然接了鸿瑜学堂的帖子?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岳怀媛心里飞速地思索起来。
清乐公主见岳怀媛似是懂了,也不在扭捏,坦言道。
“媛娘,你带我去和岳三太太打个招呼如何?”
岳怀媛心下微惊,以这位混世魔王的心『性』,何时要和旁人打招呼还要三曲九折地托人了,怕不是里面有更深的企图在。
可岳怀媛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随着清乐公主又七拐八拐地绕回了评审席边。
岳怀媛见清乐公主就这么兴冲冲地往岳三太太处走,吓得手疾眼快地抓住她,委婉暗示道。
“既然来了,我们该先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
清乐面上的不耐几乎抑制不住了,还是忍了忍带着岳怀媛先去了正中。
章皇后正侧头和燕平王妃说话,见她们来了,笑着回头嗔道。
“你这是又去哪里疯魔了,弄得一头的汗,你姐姐呢?”
清乐才不怕她,笑嘻嘻地一头扎进章皇后怀里,撒欢似的抱着她的腰,赖皮道。
“母后心里就只有姐姐,什么事情都只想着她,一点也不念我。”
章皇后被她的赖皮话气笑了,伸出一只手指顶着清乐的额头,把她从自己怀里顶出来,嗔骂道。
“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不念着你,是,我谁都不念着。”
“你倒是告诉我,除了我,还有谁念着你?”
清乐公主看着章皇后脸上半真半假的怒意,有些拿不准该继续『插』科打诨还是乖巧低头认错。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从章皇后的侧后方传了过来,语气平和,却带着掩不住的威仪。
“清乐,你也快毕业了,这是学的什么规矩。”
清乐公主平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亲爹,一个是自己亲哥,她自己心里拎得很清楚,这俩人,一个是自己现在需要倚仗的,一个是自己未来的靠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这俩中的任何一个。
毕竟男人不同女人,真惹恼了对方,可不是像对付母后、姐姐一样哭两句就可以解决的。
第57章 惊鹊()
见章皇后闻声打量过来,岳怀媛上前一步屈膝行礼。
“妾身傅岳氏,见过皇后娘娘。”
步步行来,寸寸蹲下,礼仪标准得可以拿尺子量下来作为模仿的典范。
章皇后淡淡地笑了,偏头对着燕平王妃感慨道。
“你看这规矩,真不愧是傅先生亲自挑的,我们家辛娘还真比不上。”
燕平王妃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那位傅大人可是被圣人委命给长孙殿下的,可不正是个最重规矩的,这有甚么稀奇的,俩人本就是最合适不过了。”
言谈之间是显而易见的轻视之意。
燕平王妃是章阁老的嫡长女,章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姊,自幼受着万千宠爱长大不说,嫁给的又是雄踞一方手握实权的燕平王,成了人人称羡的亲王妃,又给燕平王孕育了一子一女,腰板挺得直,面由心生,自带三分骄矜之『色』。
岳怀媛自傅霜如升职以来就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与章皇后一族已经快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了,被人明褒暗贬地内涵几句,她还不至于真为此往心里去。
章皇后没叫起,岳怀媛就依然保持着屈膝的身姿,面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只当没听出二人含沙『射』影之讽,目光淡淡地扫视一圈,把这里坐着的人之神态尽收眼底。
章皇后居于正中,燕平王妃侧坐其右,其下挨着的男子及冠年纪,与坐在章皇后之左的裴景容面貌有三四分相似,锦衣玉带的,应就是燕平王世子裴景晖其人了。
裴景容沉着脸,岳怀媛不待与他目光对上便移开了视线,仓促间却撞进了另一名女孩儿眼中,那女孩儿的位置颇为微妙,竟然就在紧挨着裴景容之下,妆容服饰又不像宫中贵女,已经有不少偷偷窥视着两位殿下的女孩儿把嫉恨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注在她身上了。
岳怀媛对黎衾轻轻点头,两人说来也是同级学友,只是黎衾其人太过低调,常年离群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