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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
吃了饭菜,自然就是等时辰送新娘出门了。
依照蓬莱的习俗,原本新嫁娘出门,是有不少讲究的,不过猫妖孑然一身无牵无累的,新郎奉礼敬茶,新娘跪别父母,还有搬送嫁妆种种自然都没有了,古婶娘还在厨房里忙着,来帮忙的林三伯媳妇已经把猫妖收拾好,她和新郎几乎算是不认识,勉强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让他进门把新娘子背出来了——原本应该是让兄弟送亲的,没有兄弟也可以找相熟的邻里认一个义兄,到了猫妖这边只好叫新郎代劳了。
院子里的人嘻嘻哈哈笑着说了些喜庆的话,然后两个临桥村的小伙子提着大篮子进了厨房,把蒸好的双喜馒头和花生枣子之类的小吃食统统装上——路上遇到人,是要分食这些分享喜庆讨祝福的。
等新娘子上了精心装饰过的驴车,裴焉林才对古婶娘几人道:“今日感谢诸位援手,若不嫌弃,还请务必随我们去临桥村喝一杯水酒!”
林三伯的媳妇是个实诚性子,笑着摇手婉拒了——她能来帮忙已经实属不易了,在跑到临桥村去喝喜酒,确实为难她了。
大胡子是个直性子,当场就应下了,拉着古婶娘就要跟着迎亲队去喝喜酒,古婶娘也只能随着他去了——新娘出嫁,原本娘家就要送亲的,他们勉强当一回这“娘家人”也不碍事,还能给猫妖镇一镇场。
清歌就更加跑不掉了,她也是个不客气的,直接抱着小酌就要往猫妖身边坐,还是古婶娘眼明手疾,生生把她截了下来——平日里没关系,这会儿往新嫁娘旁边坐是几个意思?总不能说这一大一小是附带的嫁妆吧!
这么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也算是喜庆热闹的了。
临桥村这边裴焉林他们住的地方明显要热闹许多,周围的邻居都还算赏脸,都来帮忙或者凑热闹了,莫弃混迹在人群中,完全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看到清歌跟着一起过来,就过来把小酌领走了。
猫妖并没有直接和裴焉林拜堂什么的,反而是被送到了房里,清歌左右看看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去找莫弃和小酌了,只是转了一大圈都没看到人,回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莫弃牵着小酌回来了,只是
“这脸”
“抹了点儿花汁。”
“花汁?”
“娘亲,香香!香喷喷了!”
清歌抱起小女孩儿,果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梅非梅,似荷非荷,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花拧出的花汁,只是味道虽然好闻,抹在脸上这暗青的颜色虽然很想吐槽,但清歌最终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这花汁涂在脸上,虽然看上去变成个皮肤暗沉的黑丫头了,但她脸上那道颜色浅了一些的黑色胎记反而看不太出来了,如此一来,也就是个黑黝黝的小丫头而已了!
“听说仪式要到晚上才开始,我们不如先出去走走?”
“不用在这里看着?”
“这么多人在有什么好看的,明明是请我们来喝喜酒的,倒成了看场子的了。”
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所以才要看着些的吗?
清歌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喜好清净,连天后的琼浆宴都不爱出席,何况是这种举目望去都是陌生人的喜宴,莫弃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
临桥村多溪多河多桥,并且每一座桥都不尽相同,小酌对什么都是好奇,三人转来转去也不算无聊。
清歌猜想他特意把带出来,应当不只是因为她喜静,说不定是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这半个来月,她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仿佛他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也许是关于君哥的吧。
她甚至有着这样的猜想。
但有时候又觉得这不过是她的一种错觉而已,也许他到最后都不会说起。
“清歌。”七扯八扯之后,他终于正色,“我”
他刚刚起了一个头,就听远远地传来了古家婶娘的笑声:“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了,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古婶娘是来找清歌的,据说是猫妖叫她。
清歌再回头看莫弃,却见他眸光沉沉,不再开口。
“你想说什么?”她问。
“没什么。”他答。
第405章 如何能相信?()
清歌跟着古婶娘到新房的时候,凑热闹沾喜气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猫妖坐在床沿上,红盖头微微晃动好似是转头看了过来。
“方才是和那个莫弃在一起?”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寻常的问话,清歌却分明听出了一丝微妙的不悦——但她也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猫妖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点头后,才又“唔”了一声。
猫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将一只墨绿色的千纸鹤递给了她——清歌本能地接过来一看,这只小小的鹤鸟是用树叶变化而成,墨绿的鹤身上还带着树叶的纹路脉络,栩栩如生宛如随时会开口鸣叫一般,但再怎么精巧逼真,终归不过是一只树叶做成的千纸鹤而已,总不能是要教她怎么折鹤鸟吧!
她不明所以,只好抬头问猫妖:“这是?”
天可怜见的,要是她神力还在,幻化出千只万只都是不在话下的,可如今却是手拙,无论怎样都折不出这样栩栩如生的东西的。
好在猫妖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她只是抬手指了指窗户,道:“这是刚刚从窗户飞进来的,停在了我手边上。”
“信鹤?”
摘叶化鹤,以鹤传信,这是六界常用的手段,关键是
“说了什么?”以鹤传信,必有所言。
“黄粱一梦有醒时,镜花水月终是空。”猫妖如是而答,“还有一句想见莫弃,有种便来找我!”
清歌:“”
猫妖补了一句:“听声音,像是那位君哥”
清歌低头看手里的墨绿纸鹤,目色微沉,隐约带着复杂和涩然。
——明明莫弃早就回来了,明明刚刚还在一起的,君哥送来这样的信鹤,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大胡子说看到了莫弃带着人在海上行走,裴焉林也说感觉到了君哥的气息,可莫弃回来,却说还是没有找到人。这其中,必然是有人说了谎的。
——送来这样的信鹤,是想说明莫弃骗了她么?
“已经叫人去找焉林过来了。”猫妖开口,打断了她的沉默,“这信鹤传言虽然落到了我的手边,但却是给你,而不是我的——她说你想见莫弃,就去找她!可明明古家婶娘说你是和莫弃在一道,我心里不安,就叫她将你找回来了。”
“所以,你是想说”
清歌并不笨,很快就明白了猫妖所谓的“不安”。
只是她的话还来得及完全说出口,就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裴焉林脸上带着喜气推门进来,身后竟然还跟着莫弃,听到清歌的声音戛然而止,还笑着接问了一句:“想说什么?”
猫妖抬头微微将红盖头撩开了一些,目光直接略过裴焉林落在莫弃身上,只是奈何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于是伶牙俐齿如她,一时间亦有些词穷。
然而,清歌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淡淡开口答道:“想说是君哥来挑拨离间,还是诚如她所说。”
莫弃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她手中捏着的墨绿纸鹤上,眼眸中仿佛还带了些微妙笑意:“诚如她所说什么?”
“诚如她所说,莫弃在她身边并没有回来,而你”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即便没有说完,话里面的意思却足够明白了!
莫弃竟然依然笑着——看上去就和往常一样温和平常,带眼底深处却又依稀带着某种说不出意味的疏离和深意,仿佛讥诮,又像是失望:“而我不是莫弃吗?”
猫妖反应极快,当场就叫了一声:“焉林你还不动手!他都说不是莫弃了!”
可怜裴焉林,还没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蒙头蒙脑吼了一嗓子,但开口的是猫妖,他几乎就没有多想,脚步一错返身对着身后就是一掌,妖煞之力顿时弥漫而出!
这个“莫弃”几乎是毫无破绽的,连清歌的没有察觉真假——当然这其中也未曾没有她失去神力的缘故——于是连裴焉林都下意识地觉得点子颇硬,只怕是一场硬仗了!猫妖甚至再脱口而出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既担心裴焉林吃亏,又担心他损耗体内维持他生机的妖煞,可谓是纠结。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这一掌下去,落在他胸口,紧接着就腾起了一蓬魔气,等裴焉林收回手掌退开的时候,一只巴掌大小的草人落在了地上。
一个大活人转瞬间就变成一小个草人偶,哪怕是早就心里所有猜测,裴焉林和猫妖也还是吃了一惊。
“什么情况?”饶是昔年的明炎峰大弟子,这会儿也有点懵逼。
猫妖一把撩开了红盖头,怒道:“我还想问你呢!”
这下裴焉林更加懵逼了:“问我做什么?”
猫妖不依不饶:“这几天我住在清歌那边,莫弃跟着你住,才几天功夫,你就把人给看成这样子了?!”
“什么跟着我住?你听哪个说的?这几天我可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
“”
一人一妖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转头看向清歌。
这样一来,不会那日蓬莱结界异动之后,回来的那个莫弃,就不是本尊了吧?
清歌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个的目光,只是上前俯身,将地上的草人偶捡了起来——应该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手之作,这草人扎得很潦草,有些地方都眼看着要散开来了,唯一的点缀也只有头顶的位置缠绕着一缕黑色头发,她摸了摸,便知道大概是从莫弃身上剪下来的,难怪这草人偶幻化成“莫弃”之后,非但举止惟妙惟肖难以辨别,连气息都几乎是一样的。
果然是这样
她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手里的草偶,没人知道她心里闪过了怎样的念头,只是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忽然抬头对猫妖道:“你不是说,是我大概从来也没有真正相信过他吗?”
猫妖愣了愣。
早上的时候,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这个话题因为古婶娘的到来而不了了之,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提起。
“那你说这个这样,叫我如何能够完全信任?”
第406章 猫妖的点拨()
猫妖呆了一呆,等反应过来后脸色微微一变。
“你是说莫弃?”
“寻常术法是幻化不出这样真假难辨的草人偶的,这不是幻化之术,而是替身术。”
清歌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草人偶拆解了开来,在心口的位置,果真发现了一粒暗红色的血珠,在打开的这短短片刻,就化作了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草人偶——她松开手退开了一步,巴掌大小的草人偶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化成了草木灰烬,扑簌簌落了一地。
“好厉害的替身术!”
替身术,须得主人心甘情愿,以精血为引,方能成术。
这样成术之后的所谓“替身”,气息性格皆一脉相承于原主,如此才会栩栩如生真假难辨,几可乱真。
只是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放这样一个“替身”回来?
难怪那一****问君哥,他会回答说没有找到——然而,若是两人联手相欺,君哥又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说破?
“所以”猫妖指了指她另一只手上的墨绿纸鹤,“君哥并没有骗你?”
她虽然是疑问,但说出口却是肯定的语气。
裴焉林听了看了这半天,也有些回过味来了,忍不住开口:“你是说莫兄弟他自己没有回来,却弄了这么一个假人来唬弄你?”
他不愧是昔日明炎峰的大弟子,“唬弄”这个字用得实在是到位,直接就说到清歌的心坎里去了!
“我想是的。”
她道。既回答了猫妖,也回应了裴焉林。
也唯有如此,君哥那一句“想见莫弃,有种便来找我”才说得通,甚至变得格外得好理解了——这是挑拨,也是炫耀!而一个女人如此向另外一个女人炫耀,其意不言而喻,也难怪清歌最终竟然真的会承认“无法完全信任”这样的话来了。
然而,猫妖得到了答案,却还是不肯罢休:“然后呢?你打算如何?”
清歌愣了一下,仿佛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
猫妖道:“既然不能信任,又何必强留在身边,不如抽身离去,免得两误!”
都说劝和不劝离,但不知道因为猫妖是妖看多世间炎凉,还是猫这种动物本性就凉薄,竟然开口就给出了这样的建议。裴焉林站在她身侧,竟然也没有阻止,只是什么有些莫测。
然而,这样的话,却叫清歌莫名地陷入了沉默。
天界的斩魔神将,昔日虽然算不上杀伐果断,但也决计不是拖拖拉拉难以决断的性子,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明明心中早有芥蒂,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日复一日生长壮大,哪怕她再如何视而不见,终归也是存在的,既然不能信任,不如抽身离去,也要好过自欺欺人,猫妖说得并没有错!
“是我贪心了。”良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说了如此一句,一如在轮回潭的溯古中面对天后时,“是我贪恋他给的温暖,不愿失去。”
就像是一个久寒的人,一旦接触过温暖的火源,就不愿再离开,哪怕明知火源终有一日会消失,哪怕明知大火会燎原烧身!
所有的无视和放任,都不过是因为患得患失!
——冷情寡离的天帝大公主,竟然有一日也会患得患失,说出去只怕是要吓掉天界一众仙神的下巴了!
然而,这就是事实。
然而,听她说出这样的话,猫妖却不知为何某名地松了口气:“既然不愿失去,那何不紧紧抓住?”
“紧紧抓住?”
“是呀,既然没有想过要离开,自然只有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了!”
猫妖伸出手,手指慢慢收拢,做了一个握拳不放的动作,再配上炯炯闪光的坚定目光裴焉林实在忍不住,在旁边轻咳了一声。猫妖转头瞪了他一眼,哼道:“咳什么咳!我要不是这么紧紧的把你抓住了,你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这可真是受池鱼之殃了,裴大师兄赶忙举双手投降:“是是是,多谢你这么辛苦地把我抓紧了!”为此甚至不惜孤身入明炎峰,不惜舍去一身的妖力——说出来不过是一句“紧紧抓住”,但这其中的酸苦又哪里只是“辛苦”两个字能说得清楚的!只是,无论是苦是甜,都是彼此的事情,何须与外人言!
裴焉林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有事再叫我。”
女人间的私密话,向来都是交流怎么驭夫啊呸是怎么相夫的,男人还是趁早避开的好,免得越听越心塞了!
猫妖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转头又对清歌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紧紧地抓在手里过?”
清歌活了这么久,一直信奉的都是顺应天命,只道得与失,自有天意,所以向来都是顺其自然的,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的——她虽然有所抉择,许下百年之约,但最终的选择却依然在莫弃手上,他若留下相伴,她自然欢喜,他若选择离开,她亦不会阻拦。
猫妖顿了顿,又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