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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160。糟糕的重逢（）
“你……”舒桐语塞，居然觉得池以南这一番话还挺有些道理，反正现在她也不想找男朋友，毕竟……就算找了对象，最后也只能像和周彦一样。
“算了！”
想到那一次失败的恋爱舒桐便有些烦躁，转身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走。池以南在她身后轻笑了声，紧随而上。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居然撞见了最不想撞见的人，四目相对，舒桐登时僵在原地。
餐馆的大门被推开，进来两位青年，一人白衣一人黑衣。白衣的那个眉眼都带着温吞的笑意，像是春风拂过，令人忍不住生出好感；黑衣的则神情冷然，周身散发凌厉的生人勿进气息。
推开门的那一刻，白衣的青年一眼就看到了舒桐，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随之一起消失的是那股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那青年的气场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是温和宽阔、清冽养人的活水，现在便是沉静的一潭死水，漾不起一丝涟漪的、彻彻底底的死水。
像是暴雨来之前的黑云压城，那股压迫感直袭舒桐全身。
那青年没有说话，抬步朝舒桐走来。
舒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狼狈的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席暮。
席暮啊……
“怎么……？”池以南察觉到舒桐的不对劲，注意到朝这边走来的青年，问了句，“你熟人？”
“熟人？呵……算是吧。”
舒桐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池以南直觉来者不善，蹙起眉头。不知道舒桐和这青年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舒桐不会这样反常。
“舒桐，好久不见。”席暮在离舒桐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扬起一抹浅笑，可眼底却全然不见笑意。
“好久不见。”舒桐也勾起唇角，抬眸看他，眸子里一片清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舒桐抬眸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他的气势忽然凌厉，瞬间又消失，快得像闪电，倏尔即逝。
“你没来Z大呢。”席暮说。
“是啊，没考上。”舒桐冷静的回答，“Z大离这儿还挺远的，怎么有空来？”
“来找朋友，T大的。”席暮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黑衣青年，“没想到能遇上你，也算意外之喜，还打算一会儿去找你呢。”席暮淡哂。
“找我做什么。”
“不记得了？高考那天我说的话。”席暮眯起了眼睛，视线里带了些危险的意味。
“不记得了。”舒桐毫不犹豫道，挽起身边池以南的手，对池以南挑起的眉头视而不见，朝席暮客气的笑，“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这么快就走，都不介绍一下吗？”席暮伸出手拦住她。
“你想认识的话，当然要介绍一下。”舒桐抬头冲池以南甜甜一笑，才看向席暮，“我男朋友，池以南。”舒桐注意到席暮脸上神情骤然变化，散发出的一股凌厉气势让池以南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舒桐有些心惊席暮的情绪变化居然这样明显，同时也有了些疑虑，但还没等她多想，席暮已经平静下来，那股气势也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你好，我是席暮，舒桐的高中同桌。”席暮朝池以南笑了笑。
“你好，”池以南回以一个客气的笑，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隐隐有火花的气味。“我女朋友高中承蒙照顾了。”
“好了。”舒桐打断两人，火花味瞬间消失。“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有缘再见吧。”说完便拉着池以南离开，像是对席暮避之不及。
舒桐没有回头看席暮什么表情，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余光注意到席暮脸上的笑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连平常待人都有的客套的微笑都不见了。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人揪住，舒桐呼吸几乎一窒，却仍旧坚定的与他错身而过，挽着池以南的手，决绝的离开了餐馆。
回学校的一路上，大脑里挤满了席暮那时候的样子，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舒桐心烦意乱，根本听不进去身边的池以南说了些什么，直到走了几步路发现池以南居然停下了，这才转身疑惑的看他。
池以南看起来很是不爽，舒桐知道是自己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池以南解释，憋了半天，也只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池以南气得哼哼，“本来想着让你帮我挡挡桃花，结果却被你抢先一步用来挡桃花了！挡就挡了吧，反正以后你也要还回来的，可你好歹也跟我解释解释席暮是怎么回事儿吧？”
“……对不起。”舒桐低下头。
“得得得，不想说算了，别摆出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池以南看舒桐这反应就知道她是不会说的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问了，回去吧。”
“嗯，谢谢你。”舒桐朝他感激一笑。
两人又并排往学校走。
沉默了一段时间，池以南突然叫了声：“哎，舒桐。”
“什么？”
“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别生气。”
“你说。”
“其实是我让严景劝你来T大的。”
“咦？为什么？”居然不是严景那家伙自作主张想把舒桐和池以南凑成一对？舒桐有些惊讶。
“啊…原因很复杂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就别问了。”池以南挠了挠后脑，“对了，之前说到话剧社，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是那张宣传单。我发现了一句话——‘每一颗星星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我即使被囿于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是你加上去的吗？”
“那个啊，你居然发现了，我还以为藏得很好呢。”
“藏得是挺好，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看社团宣传单都这么认真的吗？”池以南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笑意，“我还以为基本上都是扫一眼就丢掉呢。所以，要不要来话剧社？教你怎么藏一句话在海报里噢。”
“就你这技术还教人？”舒桐斜睨他。
第171章 161。席暮的故事（）
“喂！”池以南有些心虚，“我本来是个演话剧的，没人做宣传单我才接手的宣传部，学了一个星期能够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咦，居然只学了一个星期？
“你就学了一个星期就想教我？你是要误人子弟吗？”
“放心，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以后连宣传部也全都交给你——”
“我说我要加入话剧社了吗？”
“加入吧，还考虑啥啊……”
……
一路上有的没的说着话，等回到寝室时，舒桐心里的那些烦躁也散了不少。重重叹了口气，舒桐瘫倒在吊椅上。
真是糟糕的重逢呢，和席暮。
*
餐馆内。
舒桐离开以后，席暮定定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去找秦鹿鸣。
“就是她啊？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秦鹿鸣嗤之以鼻，找了个没人的座儿坐下，挥手招来服务员，“麻烦帮我拿一下菜单，谢谢。”
“你懂什么啊没有心的家伙！”席暮烦躁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椅背上，仰头望着餐厅装饰良好的天花板。
“行，你有心，你情圣，可人姑娘看不到，有屁用。”秦鹿鸣极其不屑的哼一声，翻着刚刚拿来的菜单，嘴上毫不留情的嘲讽，“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你席暮什么时候变这样了？去小城读了几年书，越来越没用了！回个帝都还需要我帮忙……唔…这个菜不错，还有这个……好久没来这家店了，还挺想这味道的……席少爷，喝酒吗？”
“喝。”顶灯亮度让席暮有些难受，心底忽然涌上难以描述的疲惫感，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秦鹿鸣叫来服务员小哥点了菜，将菜单还了，看到席暮那副样子就忍不住蹙眉。
“我说，你放在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爸那边的事情可还没搞定呢。”
“事儿都是你干的，你想法子。”席暮淡淡道。
“这不都是为了你吗！”秦鹿鸣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席暮睁了眼不耐烦的蹙眉看他。秦鹿鸣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老子不乐意干了，你自己想法子去！这是第一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干脆回小城和姥姥一起生活得了！不然……让那个女人犯点什么事情，直接劝退好了！”
“你敢？”席暮目光锐利，刀一样直射他。
秦鹿鸣丝毫不惧，唇角挑开一抹冷笑，理了理衣襟靠在椅背，好整以暇看着席暮：“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视线相撞，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不退的意志。秦鹿鸣心惊于席暮的执着，席暮也无奈于秦鹿鸣的坚持，可两个人都有着不愿意让步的理由，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
“您好，上一下菜。”
服务员端着餐盘靠近，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神色。服务员小哥将几道菜一一摆上餐桌，又放上几瓶酒，微微躬身。
“菜齐了，请您慢用。”
席暮率先拿过一瓶酒，撬开瓶盖昂头就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肺腑，酒精刺激着大脑，心里的烦躁也褪去不少。
“嘁。”秦鹿鸣移开视线，拿起筷子，优雅的夹菜，“要不是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理你。帮你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不是我的风格。”
“抱歉。”
嗯？席少爷道歉了？秦鹿鸣筷子一顿，十分讶异的望向他。
席暮苦笑，“我本来没想麻烦你的，只是实在找不到办法说服秦叔了。”
秦叔，就是秦鹿鸣的父亲。秦鹿鸣也知道自己父亲有多顽固，也知道席暮为了能顺利回来花了多少心思。看着席暮现在的样子，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我总觉得……从你回来以后，变了不少。”
“是啊。”席暮将酒倒入杯中，看着淡黄色的啤酒逐渐将杯子填满，又升腾起气泡，仿佛透过那些一个一个接连冒出的小气泡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好累啊，这种日子……”
“席暮，”秦鹿鸣蹙眉，“你别告诉我你想放弃了，我会揍你的。”
“我当然不会放弃。”席暮举起杯子晃了晃，送至唇边，“那家伙，可不是那么轻易会放过我的啊……”他还有想要守护的人，当然不能放弃。况且，他还有重生这样的优势在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饿了，吃饭。”
这家店的味道和小城一样，和姥姥做的饭一样，和在舒桐家吃到的菜一样，和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妈妈做的菜，一样……
他想念，他贪恋，他渴盼，他舍不得。
拼了命的想要留住这些，再也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对着那栋华丽却冰冷的房子，再也不想孤独一路走下去，与相伴的朋友渐行渐远，再也不想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仇恨亲手把她一点一点推离自己身边……
他重来一次，有着以前的情报和经验，虽然顺畅了很多，可面对那个从一开始就把什么都握在掌心的人，仍旧有些吃力。可这些都没关系，走过一次的路，不管有多困苦他心里都有数，又有何惧？
只是他觉得很累啊……
他不懂，他这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舒桐厌恶至此。张庆黎在电话里转告的那一句，“永远都不想见到他”……像是心脏被人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冷凝，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为什么？
席暮甚至想立即飞到舒桐面前，问她原因。
但他不能——那太任性了，也太对不住费了很大心力帮助他的秦鹿鸣、沈三、姥姥……
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对眼前的一大堆事情，席暮不断地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张庆黎听错了，也许舒桐那天正好心情不佳……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如果不这么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抛下花了两年功夫才拥有的能够对抗那个人的砝码，走到舒桐面前，去求一个原因。
他不能。
如果真的要和舒桐在一起，在那之前，他有必须要扫干净的障碍——那他就不能放下现在的事情。
第172章 162。绯闻女友（）
席暮渐渐收拢了自己外露的情绪，冷静的开始吃饭，仿佛之前那个说累的颓废青年根本不是他，他又成为了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帝都活得如鱼得水，不紧不慢得心应手的应对层出不穷的问题。
秦鹿鸣这才感觉，他认识的那个席暮又回来了，虽说，似乎多了什么东西，现在的席暮给他的感觉，比以前要更稳重，心思也更深了。
看不透啊看不透。
秦鹿鸣举起酒杯，“祝你，心想事成。”
席暮莞尔一笑，与秦鹿鸣碰了碰杯，“也祝你，心想事成。”
两人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对了，我刚刚说真的，如果再看到你那副鬼样子，你明白的吧？”秦鹿鸣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席暮淡淡一笑，“你不会再看到的。但如果你敢对她出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嘁，”秦鹿鸣嗤笑一声，“真是看不出来你席少爷居然还是个情种。”
“说得好像你看出来了什么了一样。”席暮不紧不慢的夹了一口菜。
秦鹿鸣被他说得一窒，想了想和席暮认识这么久以来，好像也确实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席暮这家伙藏得很深，不然也不能在那样的父兄后母手下安稳的长到现在。只是好歹他和席暮也算是能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居然沦落到被席暮这么说的地步！他越想越觉得气愤，拿起酒杯闷了一大口。
“别喝太多，一会儿还有事儿呢。”席暮凉凉道。
秦鹿鸣又是一口闷气没出来。
*
舒桐最终还是选择加入了话剧社。
不过因为有池以南的后门可走，她没去参加面试，直接被池以南拉进了话剧社宣传部里，连带着室友小四也一起走了一次后门。
社团招新完毕之后惯例都要开一次大会，舒桐和小四下了课便匆匆赶去开会的教室。
这一届的社长是个面相很凶实际很好相处的大三学长，在前头介绍了一下话剧社的历史和“丰功伟绩”，展示了以前表演话剧的照片和得过的各种奖，唬得一群不懂事儿的大一孩子们一愣一愣的，干净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舒桐听得很是汗颜，可小四却被唬到了，看着社长的眼睛里都闪着星星，就差没举个灯牌打call了。
T大这种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综合性院校，像话剧社这样得到国家级省级等各类奖项的社团，是十分多的。对舒桐而言，话剧社厉害倒是厉害，不过她却兴趣缺缺，反正她也没指望着自己能够变成得奖的其中一员，她来话剧社，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闲暇时找个乐趣，不至于无所事事。
舒桐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听着社长在上边滔滔不绝，心思却早就飘到九天之外了。
上大学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是学习，二是交朋友。舒桐一心想做个学霸，要是有希望被保研，日后找工作条件就好很多了。至于交朋友，舒桐表示，随缘吧，能遇上谈得来的人自然愿意交个朋友，要是实在谈不来，维持着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