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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皇帝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着，他越想越觉得之前做的一切是笑话，什么横扫诸国，什么挑拨离间，那些小国早就看清楚了。
“皇上，快传太医。”宋公公尖着声着急道。
“不需要，朕不需要！”皇帝一手拍向桌案，金丝楠木的桌案咔嚓一声变成两截。
“朕还有机会，可先养国，攘外先安内。”他想要快，可现在这情况不容许他快，之前的计划说不定还能实施，只要最近小心一些，他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他的布置，就算当能有过红颜过国的事，也不可能一下就猜出，这瘟疫说不定就是第戎国的阴谋而已，解决这事就好了。
百里清跪在冰冷的地上，垂着眸子，黑色的瞳孔中好像有着一座寒冰高山，见不到顶，冰冷彻骨，他没去看皇帝现在失态的样子，只是垂着手跪在地上。
在太子离开没多久，瘟疫的事情就在京都传开了，不仅仅含有北郊的消息还有汀州出现瘟疫的事情也传出了，并且附带着此次瘟疫的诡异，太医也没办法医治的消息。
皇帝不怒才怪，要知道现在还未做好万全之策，大好山河，万千黎民的存亡皆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杀少数顺多数人的心，固然能得一时好名声，可时日一久天下人没了生命的威胁，对他这狠心斩杀数万人性命的帝王哪会有什么好的评价。
此时，白易和朝中的好几位大臣一块进来了。
在他们行礼之后，皇帝才开口道“百里爱卿也平身吧，此次不是爱卿的错，那人过于狡诈，已经身亡确实难以调查幕后指使。”
“谢皇上。”百里清道谢起身。
白易率先开口道“皇上，现在最需要的是阻止情绪过激的百姓去北郊，不能让百姓们乱来。”
他说的是当下最要紧的事，在场的人都清楚，可这种事越是阻止他们会越激烈。
“不知玉溪县主可有绝对的把握将此次瘟疫解决？”百里清朝白易问道。
“本相问过小女，她只说有希望，没说一定能成。”白易未将话给说死了，留了回旋的余地。
他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接着道“可不管能不能成，该阻止的我们还是得阻止，总不能真这样看着京都的百姓去杀了汀州的百姓，那国家还成什么样了。”
“丞相言之有理。”
这边勤政殿皇帝看臣子斗嘴皮子。
那边京都百姓已经朝着北郊赶去了。
上官空月担心兮儿出事，让人准备了王爷的仪仗往北郊赶去。
这一刻，有许多势力都盯着北郊。
现在，还未到正午。
白玉兮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有很多人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朝着北郊涌来。
她现在虚弱得不行，才将所有棚子内没染病的人给清点出来，现在靠坐在一方木桌边，闭眸养精蓄锐。
欧先生还在为染病的人做检查，其中昨夜被白玉兮施了九转灵针的刘大娘被重点照顾，还有好些人和刘大娘一样只剩一口气吊着了，今日若想不出法子，明日必会死。
刘大娘的女儿也染了病，不过还是刚刚染上，在心脏处有一丝丝黑雾。
白玉兮在想可不可以直接用魂力将黑雾化解，她想试一试，但是现在已经力竭了，于此同时她还在脑中想着如何用药才回最好的缓解病症，先能拖延些时日就拖延些。
“小姐，欧大夫喊你过去。”浅浅担心的看着她小声的说着，若不是欧大夫挺着急的，她肯定不会这么急着打扰小姐歇息。
。
第141章 良心泯灭（）
白玉兮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瞬间睁开双眸。
浅浅能看清小姐双眼中有些微红色血丝，还像是双眼太过劳累在流血一样。
“小姐，你没事吧？”浅浅担忧的问着。
“没事，我这不是在休息吗，欧先生在哪里？带我过去。”她言语间不见疲惫，倒是着急想知道欧阳奕研制出什么了。
浅浅点头，还是小心的看着她，生怕她过于劳累等下栽倒在地。
“再用这眼神盯着我可是要挨打了。”她一直绷着的面色突然笑着道。
“别打，奴婢不这样看就是了。”这一笑让浅浅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她喜欢小姐一直这样笑着，开心过每一天，那些困难烦恼的事都要离小姐远远的。
只不过看着小姐沉闷一天，就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扶摇一直在白玉兮心中交流，对于黑色的雾气的探讨，扶摇不是不懂，而是说不清楚，扶摇好像是对着黑雾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一直说不明白，搞得白玉兮想掐着她脖子问。
后来还是给了她思考的时间和空间，让扶摇带着马车上慢慢想。
“三小姐，你来了，经过我不断的尝试，加上白梨的在旁协助，总算是尝试出了一种可以将病症缓解的药，但是这药只能缓解。”欧阳奕言语中有欣喜也有无奈。
他的医术和白梨的毒术一起上，还是没有找出这病的病根，只能做出勉强缓解这病症的药。
白玉兮点头，将他们做出的药丸拿在手中，凑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能闻出里面用的是那些药材，再根据那些药的药性一琢磨就能得知是做这药丸用的是什么工序和手法。
雾气在心脏处，应当用药物将其催化，但是这要选对药，配对比例，做出的才是能治病的药，否则就是一道催命符。
而欧阳奕他们做出的这枚药应当是有用的，她抬眼看了下不远处已经在修缮的木棚和面上带着绝望的百姓，“这药可有找人试过？”
“现在还未曾，不过应当不会有错。”欧阳奕正色道。
“找人试试，须得他们自愿。”她沉声道，前世救人都是只救一两个，从未一次肩负这么多人的命，她不会退缩，也不能退，因为她退了，这些人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这时候一直守着旁边的林将军开口道“不用去找人了，我们兵士里面有染病的，肯定愿意一试。”
见他们的目光投过来，林将军感慨道“那边木屋里面有个是我的部下兼好友，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现在需要试药就让他来吧，末将相信白神医，他若是不试药也挺不过今日了。”
“我娘亲也说愿意。”一直带在刘大娘身边的小女孩说道“我也愿意。”
这是在第一个棚子内，里面躺着几个人，还有就是小女孩和欧阳奕他们。
“好，那就让你们试试。”既然有人愿意试，她心中触动但不会在现在流露出来，再说上一番感动的话，费时间。
正在他们试药的时候，外面想响起了很沉闷的脚步身和争吵声。
来了很多人。
白玉兮在观察他们用了药之后的反应，她知道这药吃不死人，就是想知道效果如何，她的手搭在刘大娘的手腕上，偶尔背对着他们使用魂力查探刘大娘心脏处的黑雾，确实这药能些微的抑制住它。
她能感觉到外面来了很多人，但是现在她不想去管，也没精力去，希望这时候那个季大人别让她失望，将北郊给守住了。
“小姐，外面来的都是百姓，一直嚷嚷着要将……”浅浅面上带着忧色，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后口，是不忍也是气愤。
“我知道了，外面那么大的声音，想不听清楚都难，要吵就让他们吵，别进来就行。”白玉兮淡淡的开口，只是话音才落，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外面的人冲起来了，季如辉没有震慑住外面的百姓。
白玉兮将手收起，双眼全是冷意“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命更重要！”
她一步一步走出木棚，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那些染病的人都尽可能的往里面缩，京都的百姓裹着口鼻，拿着锄头镰刀等等一切可以造成伤害的东西，凶神恶煞的往这边叫喊冲来。
林将军带着人不断的阻止喊着他们，可是没一个人听，好像林将军他们是要取他们命的仇人一样，若不是穿着一身兵士盔甲，估计都要对兵士守卫动武了。
白玉兮冷笑着走到中间，一边是京都的想要行凶的百姓，一边是染了瘟疫身体虚弱心中绝望的汀州灾民。
在她站出来的时候，两边的人都注意到她了。
一边是恨不得将她杀了的目光，一边是殷切期盼的目光，真有意思。
白玉兮脸上带着笑容对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说“你们在怕什么！他们都是健健康康的人，而你们都是染病的，他们不是想要靠近你们吗，那就走过去让他们也感受感受这瘟疫是什么样的。”她在说的时候伸手来回指着。
那边往这里面挤的百姓瞬间停下了。
白玉兮面若寒霜，接着道“你们的命是命，他们也是，你们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谁也不比谁尊贵，就算是得了瘟疫那又怎么样，你们不自己凑过来回得瘟疫吗？”
“你们可以担心，但是不能将良心给扔了，杀了他们你们就是凶手，照样得死！”她没有用魂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压在胸口的真言。
“那你们也不能将他们送出去，到时候将我们害了怎么办？！”
“对啊，我们可都清楚这次的瘟疫可不是寻常的那些瘟疫，说不定等天气越冷越严重。”
“你也别危言耸听，他们都这样了我们杀了他们也是让他们早些解脱。”
……
像这类话不断在她面前这些人口中说出，人心时而是佛，时而是魔。
“我既然在这里就有办法救他们，别人做不到的事难不成我白玉兮就做不到，我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陪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在这里瞎扯，不想自己也染病的就赶紧滚！”她是真的怒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良心泯灭的人。
。
第142章 坚守不弃（）
在这里聚集了大半的京都百姓，全都是身上无官无职的，但这是天在脚下，这些人竟然自私的想要杀人，不顾大辰礼法，刑律。
现在听到白玉兮这样说，他们虽然面上有些犹豫，但仍旧无一人离开，他们是不甘心。
“你们不走是吧。”白玉兮冷笑着“你们是大辰的子民，他们照样是，都是人命，都有决定自己生命的权力，你们想要杀了他们，那就过来啊。”
她说着又朝着对面走了一步，气势逼人“大不了就以一命换一命，皇上有圣旨无帝令不得接近北郊，你们知法犯法，还欲杀人，到时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前面的人群一阵慌乱，马上有人出声“别危言耸听，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再说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大辰国着想，现在谁不知道整个汀州的人都患了瘟疫，不仅治不好还会传染给别人，现在不杀了他们，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就是要永绝后患。”
那些人在其中几个胆子大的鼓舞之下又回到了来的时候的躁动和坚持。
“你们是大夫吗？你们会医术吗？知道怎么治病怎么研药吗？”白玉兮冷冽的目光在他们身前扫过“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跑过来说他们的病治不好！谁这么告诉你们的？”
在她身后的是两千来个患病的灾民，在后面看着身形瘦小的女子一直挡在那些人面前，说的每一句都给了他们尊重，每一句话都透露出想要救他们的意思。
这么久以来，就算在之前将未曾患病的人送出去也没有这么为之触动，还有一往无前的热血。
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怕的，就像是眼前的白衣女主说的那般，他们都是染病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前面那些人要来杀他们，干脆就靠近些。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如同柴杆的男子一边剧烈的咳着“你们不是……咳咳咳……要杀了我吗……来来来，等我走过去，你们别走啊。”他说着就开始往前走动，速度缓慢，有风吹动他宽大粗制的布衣，灰色的布衣下的身体感觉好似空荡荡的。
“我也算一个，反正今日能见到如此神医女子，死了也无憾了，就希望神医能照顾一下我的孩子。”他孩子没有染病已经被接出去了。他长得有些恐怖，又是毒眼，虚胖的身材脚步漂浮好像马上就要栽倒一样。
“对，反正早就觉得活够了，怕个球！”
“走，汀州的乡亲们不能叫这些京城的人看扁了，和他们拼了，最好让他们染上病，让他们也被人这样对待。”
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咳嗽声下掩盖着这些人的悲伤。
他们其实并不想将这一身病传给别人，自己已经体会过那种钻心的痛，和家人分别的伤感，不想更多的人也像他们这样，但是现在眼前这些人好像不懂得怜悯，没有半点良心善意，所以他们也不顾忌了。
虽只是一千多病弱的人走上前，可却让数倍于他们的京都百姓接连后退。
白玉兮轻笑一声“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要知道这瘟疫是可以通过说话呼吸传染的。”
“什么！说话呼吸也能传染，那这空中岂不是全是他们呼出的病气。”
那些人慌乱的捂住他们的口鼻。
“你们来了没多久，回去之后沐浴焚香，将身上的衣服首饰全都烧了，不出意外便不会有事，若是再在此处待下去，我便不能确定了。”她出言提醒着，实在没办法再为他们检查。
“不要心存侥幸觉得身上有些东西值钱就不扔了，到时候丢的可是你们自己的性命。”人心贪婪，多得是这样的人。
听她这样一说，那些人的退意更深，加上汀州的百姓不断向他们靠近。
马上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喊声“你们要杀你们杀，我家中还炖着汤了。”说完转身拉着自己汉子走了。
这里大多其实是来凑热闹了，现在知道这热闹有生命危险自然撒丫子就往回跑。
后面那些坚定要来杀人的也面色铁青的离开了。
汀州的百姓看他们落荒而逃难得的露出笑容，白玉兮也一脸笑意，这一下感觉和他们好似亲近多了。
“女神医，不管您能不能治好我们，我们都真心感谢，如此境地还未曾抛却我们。”那个瘦弱成柴杆子的男子说着就拜倒在地。
其他人有样学样，凡是能动的都跪倒在地，对前面的白衣女子行大礼。
“我喜欢神医这称呼，但不喜欢别人拜我，等我将你们治好，你们再感谢也不迟。”白玉兮弯腰将最前面的人扶起来。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现在要研制药方，可不会一个个的来扶你们，快些起来。”
他们懂了意思，马上起身，刚才那个瘦子又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会，只会打铁做些精巧的东西，若是神医有需要用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他这一口气说完就接连咳嗽，身边有个人帮他顺了顺气。
在他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报出自己擅长的事，基本都是民间手艺。
倒将白玉兮弄得哭笑不得，心中却是感动的，她这算是的得到了这些人的肯定。
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崖上有几道人影，是上官空月和秦王。
上官空月在赶过来的路上遇到了秦王，然后就被秦王给黏上了，非要跟着一块来。既然如此他便舍弃仪仗带着几个护卫到了这山顶。
上官紫宸嘴角含笑“真是世间奇女子，若不是本王已经定了王妃，必定求娶。”
“秦王不是已经去相府求过一回了吗，可惜看不上秦王。”上官空月用事实往他伤口上撒盐，用了极为疏远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