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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哽咽了起来，“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爸。以后，我就不喊你爸爸了，免得我这个扫把星，把霉运带给了你。”
说完，我大步离开了医院。
我爸坐在病床上，望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哭着从医院里跑了出来，一路飞奔回了七巷。
我妈正在那里做奶茶，看见我吓了一跳，“小绛，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委屈你了？”
我摇了摇头，扑进了妈妈的怀抱里，所有的心酸再也克制不住，化成汹涌的眼泪，沾湿了我妈的衣襟。
“小绛，谁欺负你了？”张晓菲妈妈也拿着大油漏子凑了过来。
我摸了摸眼泪，将在医院发生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妈气坏了，柔弱如她，居然要拉着我去医院找我爸要个说法去。
张晓菲妈妈也愤怒的喊，“还扫把星，要不是小绛，他早就病死在那个破出租屋里了，现在竟然这样说孩子，这个沈国正，我看脑袋就是被门夹了！”
“算了。”我拉住两个气愤母亲，“没啥好说的，既然他这么认为，就让他这么认为了。”
我爸也不是个傻子，昨天张寡妇那些话里，他肯定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所以他才认为张琼玉这个惨状，是我捣了鬼。
事实的确如此。
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发泄了一番，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沈碧刚好也起床来了店里，我就带着她一块写作业。
高三下学期了，课业极其繁重，几门课光卷子加起来就有一摞厚，我一整天就没抬起头过。
第二天下午，张晓菲这个八卦狂魔跑了过来，跟我说，我爸去揍赵磊了，还跟赵家闹了起来。
我有些诧异，“这么说，张琼玉肯说话了？”
“不是张琼玉说的，是张寡妇说的，昨天你爸就让医院对比了dna，今天出来了结果”张晓菲毕竟是个小姑娘，说起这个脸就红了，“反正是找到了证据，你爸就带着张寡妇的哥哥去算账了。”
“竟然闹起来了。”我有些感叹，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家长一般都会给掩的死死的，生怕漏出一点，对女孩子名声不好。
“只是把赵磊给打骨折了，但是没告。”张晓菲挠了挠头，“赵家怕赵磊吃罪，也不敢说真相，对外就说两家起了点矛盾，周围人都不知道真相。”
“那就这样放过赵磊了？”我睁大了眼睛，一想到赵磊这个人渣逍遥法外，就觉得难受。
“嗯，不放过还能咋办，为了张琼玉的名声着想。”张晓菲摊了摊手，“不过也是她活该，竟然想用这种法子对付你。”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这些事情其实跟我关系不大，我也不想去管这些闲事儿，免得爸又说是扫把星。
我爸这一次发烧，比上次厉害多了，尤其是打完赵磊之后，都起不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拼着一股劲去打人的。
我妈知道我的心结，就换了沈碧眉头过去给他送口饭。
现在张琼玉天天半死不活的躺着，张寡妇每天照顾张琼玉，根本没法照顾我爸。
没办法，我爷爷奶奶只好从乡下过来了。
到底是亲儿子，我奶奶虽然生气，但还是把我爸照顾的挺妥帖的。
但她十分讨厌张寡妇，就是不允许张寡妇再接近我爸，要是看见她了，还会扑上去大挠她。
没办法，等张琼玉恢复的差不多了，张寡妇就带着张琼玉回我大舅舅租的那个房子里了。
赵磊也没再来上课，听说他两次骨折，脚可能会落下一些残疾，他家里人就把他转到了市里的医院去了。
十几天之后，我爸的病也好了，终于出院了。
我爷爷奶奶又回了乡下，没办法，那逼仄的小房间真的睡不下人，还没有乡下的土房间舒服呢。
我爸因为心疼张琼玉，就三天两头的往大舅舅租的房子那跑，手里有点钱头填补给了张琼玉。
倒是他住院时我付的住院费，他一点都没提起过。
沈碧替我抱不平，想要去找爸要住院费，被我拒绝了。
我现在烦他烦的紧，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可是没想到，他出院才半个多月，就又来找我了。
而且还是带着张寡妇一起。
他们是在我放学的路上拦截住的我，沈碧去学小提琴了，只有苏溏陪着我。
“沈绛！”我爸的脸很黑，语气也很重，“你给我站住。”
我就站住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还有脸问什么事儿？”我爸怒吼出声，“你这个畜牲，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心肠，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苏溏被吓了一跳，以为事情败露了，紧张的握住我的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蹙起眉头，“说清楚行吗？”
我爸咬着牙龈，眼底是浓浓的厌恶，“沈绛，我以前觉得你心狠，让我和你妈离婚，对我态度恶劣，就已经够狠了，可我没想到，你还能更狠，你真的太狠了，太毒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你这么黑的心，你刚生下来就该淹死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心底有些难受，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
“你还装！”张寡妇受不了了，扑了过来，尖叫道，“你还装，琼玉都告诉我们了，就是你害的她，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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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父女决裂（shukeba）
我拉着苏溏就往后躲，“你别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往我身上赖。”
“以前你能说我赖你，现在你不能说了！”张寡妇突然得意了起来，“琼玉肯说话了，她自己说的，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是你把她骗到了那个地方，是你联合了赵磊故意算计她，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怎么遭罪的不是你，你要天打雷劈！”
“张琼玉真是这么说的？”我有些匪夷所思，“那她还真是挺会编的。”
“谁会拿自己的名声和安危来算计你！”我爸气的大吼，“沈绛，你真的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琼玉，我要好好的教训你这个心肠恶毒的人！”
说着，猛地上前，趁我不备，直接抽了一个巴掌过来。
我和苏溏都愣住了。
张寡妇却得意的笑了起来，“国正，打，打死她，还有另外一边脸呢，抽她！”
我爸闻言，又高举起了手。
苏溏咬了咬牙，挤到我跟前，护住了我，“叔叔，你不能这样污蔑沈绛，这些事情的主谋本来就是张琼玉自己，跟沈绛没关系，是她自作自受！”
“胡说，你们骗人也说点精明的谎言，现在受到伤害的是琼玉，她怎么可能骗人。”我爸才不相信，“沈绛，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巧看到你同学，怎么那么巧你同学发现了那里，今天琼玉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一起都是你捣的鬼，是你把琼玉骗到那里害得她，都是你的做的孽！”
说着，我爸又激动了起来，扬起手要来打我。
我拉着苏溏飞快的后退了几步，“你还真是相信张琼玉，如果我说，她最开始是想这样害我的，但是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就将计就计了，你信吗？”
“你胡说，琼玉怎么会害你，她跟我说过很多次讨厌赵磊，不可能的。”我爸很生气，“沈绛，到现在了你还想颠倒黑白。”
“真正颠倒黑白的是张琼玉。”我大喊，“不行你就去问赵磊，你问问他，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还真会讲，赵磊爸妈怕我们告他，早就全家搬走了，跟人家蒸发似的，找谁对证。”张寡妇冷哼，“你是故意的吧，早不说这些，等赵家人搬走了再说，就是为了没人对证是吧。”
“这话我要还给你，张琼玉为什么早不说真相，晚不说真相，非要现在说真相，她是不是就等赵磊走了，无法对证？”我冷笑，“可是你们算错了一件事情，参与这件事的，不止赵磊，还有另外两个人。”
张寡妇的脸终于变了，“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挑了挑眉，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就那么巧看到了其中一个小黄毛。
我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了他。
小黄毛都要吓尿了，举着双手颤抖，“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做，我就帮忙按着张琼玉了，我实际上没做什么啊。”
“你闭嘴。”我拍了他一巴掌，把他强行拽到了爸和张寡妇的跟前，“这位就是当事人之一。喂，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要是撒谎，我就把你送监狱去。”
“我说，我全都说。”小黄毛瑟瑟发抖的点头。
“我问你，赵磊跟你们说了，是谁找他，要他去废弃仓库的吗？”我大声的询问。
“是张琼玉，她说，她要对付沈绛，还要把沈绛送给磊哥她还勾引磊哥，说如果磊哥帮她做到了，她就做磊哥的女朋友。”小黄毛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事情都吐了出来。
我爸被震的睁大双眼。
张寡妇看了看他，突然尖叫着扑了上来，直抽小黄毛的巴掌，“胡说，你胡说，我女儿冰清玉洁的，才不会做这种事情。说，你是不是被沈绛收买了，故意这么骗人的！”
小黄毛一边躲避巴掌，一边大喊，“我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磊哥喜欢张琼玉很久了，上一次张琼玉让他帮忙对付沈绛，他没做到，张琼玉还怪罪了他很久，老长时间都没搭理他。所以这一次张琼玉一提这事儿，磊哥就答应了，两个人还研究了很久，要怎么折腾那个沈绛。”
我爸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一脸不敢置信。
“你胡说，你骗人，我让你胡编乱造。”张寡妇发狠的打着小黄毛，将小黄毛的嘴角都打出了血。
我看不过去，一把推开了她，“你要打死他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家琼玉就不会事儿，都是你不好，你现在还拉个黄毛来骗人。”张寡妇突然对着我挠了过来。
我闪躲不及，脸上添了两三个伤口。
苏溏惊叫一声，过来拉张寡妇，可张寡妇这会跟疯牛上身似的，苏溏竟然拉不开她。
“我杀了你，我要弄死你，我要你为琼玉赔命。”她一边挠我，一边叽里咕噜。
我双手捂着脸，拼命的往后挣脱，可还是感觉到衣服拉链被张寡妇用力的扯开，冷飕飕的空气灌了进来。
“哈哈，我要你丢人，我要你脱光，我要你在那么多人跟前赤裸，我要你把脸都丢干净，你这个该死的小贱蹄子。”张寡妇疯了一般念叨。
“够了。”终于我爸忍不了了，一把拎住了张寡妇的领子，将她强行从我跟前拉开，“你冷静一下，张敏，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张寡妇大哭了起来，“国正，你是不是心疼你闺女了。也对，琼玉又不是你亲生的，被欺负了你也不用管不用问，可现在你亲生的被挠两下你就心疼了，你就阻拦我了，你的心果然是偏的。”
我爸脸色发苦，“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扯孩子的衣服啊。”
我从地上坐起来，勉强拢了拢被扯的变形的羽绒服，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
“可我的闺女，我的闺女可是被人强x了啊，她就脱个衣服，怎么了。”张寡妇发生大哭了起来。
原本我们这里的动静就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
张寡妇这话一出，周围直接轰动了。
要知道，在民风淳朴的当时，这种事情是非常少而且罕见的。
“张敏，你闭嘴。”我爸赶紧喝止张寡妇，“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那些都是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她瞎说呢，。”
他还想为张琼玉尽力描补，可周围根本没人相信了。
“国正啊”张寡妇哭的声嘶力竭的，“你别相信那个小黄毛，就是沈绛害的，是她害的，我要替琼玉报仇啊，你放开我，我要替琼玉报仇啊。”
我爸拉着她的手顿了顿，“张敏，你就是毁了沈绛，琼玉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我也得毁了她，我得让她陪我闺女一起下地狱。”张寡妇眼底有股狠劲儿。
我爸的手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松开。
张寡妇突然停住了哭啼，看向他，“你是不是相信那个小黄毛的话了？”
我爸没说话，脸色十分严肃。
张寡妇又哭了，“你别相信他，琼玉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别说了。”我爸叹了口气，安抚她，“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张敏，我们回去吧，琼玉还在家呢。”
“我不”张寡妇仍旧痛哭。
我爸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但没了之前那股愤怒。
看样子是完全相信那个小黄毛的话了。
但他仍然没有为之前打我的举动道歉的意图。
我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小绛，你的脸肿了。”苏溏心疼的抱住我，“你疼不疼啊？”
我摇了摇头，木然的看着我的亲生父亲，“你到现在，你还是想把所有的怪罪到我头上？”
“不管怎样，你还是做错了。就算琼玉有不对，你发现了，及时制止就可以，为什么还要那样报复她？”我爸复杂的看着我，“你的心还是太狠了，太硬了。琼玉她还小，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完全可以救了她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救了她，那谁救我呢？你也听到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对对付我。如果说第一次是我福大命大，第二次我也好运气躲过了。那第三次呢？”
“所以你就这样报复她？”我爸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报复了。我知道我心狠，我心硬。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么总会一天，你找到的人会变成我。那时候你会怎么做？会为了我去打张琼玉吗？会骂她为什么心狠吗？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只会怪我得罪了她，让她这样狠心对付我。在你的心里，张琼玉才是你乖巧的女儿，我只是流着你血的陌生人罢了。”我都不敢相信，我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沈绛！”他吼了我一句。
“别喊我了，现在真相你也知道了，继续跟你的好女儿过日子去吧，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碰面了。”我没再看他，拉着沈绛转身离开了这里。
“你别走，小贱蹄子，你给我回来。”张寡妇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喊，但却一直没能追上来。
“你爸拽着她，没让她过来。”苏溏小声的跟我通报。
但我已经不关心了。
在我心底，终于跟这个父亲，完全的划清了界限。
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终于连父亲这个称谓都不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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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狭路相逢（shukeba）
苏溏陪着我回了七巷。
我妈正在清点今天的账目，看见我肿胀的脸时，吓得手一抖，刚点好的零钱又落回了钞票堆里。
“小绛，你怎么了？”张晓菲妈妈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疑惑的走了过来，“这是这是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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