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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舒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冷声道，“不好意思，这是女人之间的打架，如果你非要插手，就别怪我不能袖手旁观了。”
“你们……”来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琼玉，在心底度量了片刻，松开了抓着我胳膊的手。
与此同时，季望舒也松开了他。
我冷笑一声，又是膝盖顶到了张琼玉的心口窝。
她痛的大喊了一声，连声音都粗狂了，“啊，该死的，孟翰林，你到底救不救我，你到底救不救我，我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
“我……”衣冠楚楚的孟翰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软语央求道，“沈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打了好不好，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你？你在我跟前有什么面子？”我毫不客气的冷笑，“一个月前还拉着我妹妹，说喜欢她，心里只有她，结果转眼间就跟我们的继妹搞在了一起，孟翰林，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是沈碧不肯和我在一起的，我找别人又怎么了。”孟翰林铁青着脸，“再说了，是她主动找我的，又不是我追她的。”
“可你一边说喜欢沈碧，一边和她搞在一起，现在还伤害了我妈，你就是不可饶恕。”我放声尖叫，“枉我从前看好你，想提拔你，甚至差点就要把七巷的股份给你，还帮着隐瞒你和小碧之间的恋爱。可你背叛我不说，还跟我们最讨厌的人一起害我妈。你们俩在一起我都不管，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她对你不够好吗？这些年，她几乎把你当亲儿子看，你不知吗？你感觉不到吗？你个禽兽！”
“是，阿姨对我很好……”孟翰林的表情有些发苦，“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很好，我也很感动。可她从来都没有帮我说过什么话，在她心里，我终究是个外人，你和沈碧才是她偏袒的人。”
我都要气笑了，“你净废话，我们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偏袒我们偏袒你吗？孟翰林，对她来说，你只是个没血缘的小辈，她能如此对你，你不珍惜就罢了，竟然还挑三拣四。果然，你这种人，就是禽兽不如，就不配得到别人对你的好。”
孟翰林像是被我戳中了心底，整张脸都黑了，“够了沈绛，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别人对你好一点你不领情，必须对你全心全意的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第一好，不然所有的好都是白搭。你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孤独，就该没人对你好，因为你活该，因为你不配。”我气的大吼。
“你……”孟翰林气的要来打我。
季望舒凝着脸挡在我跟前，“干什么？”
孟翰林的脚步一顿，片刻后，咬着牙后退了两步，“沈绛，我不会孤独一生的，我会有人爱，我也会爱别人，我会娶妻生子，我会过得很好，你说的都不会成真的，不会的。”
“会不会，且走着瞧。”我冷笑，一把抓起张琼玉的头发，按着她的脸往地上砸，片刻后，她的鼻血就冒了出来，蜿蜒了一脸，格外可怖。
“啊……”周围已经有胆子小的人惊叫出声。
“姑娘，别打，再打就真的要出人命了。”有人劝我，“知道你有气，但这样打下去，把你自己也赔进去了，不值当的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张琼玉的确被打的奄奄一息了，这才松开她，站起了身，轻轻活动筋骨。
“琼玉。”孟翰林惊叫一声，赶紧弯腰把她扶了起来，“琼玉，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你个……胆小鬼。”张琼玉费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皮，嗤笑道，“刚才你为什么不救我，现在装什么好人，胆小鬼就是胆小鬼，难怪沈碧不要你。”
“你住嘴。”孟翰林脸色一变，“你要是再敢这样说话，信不信我立马就丢下你。”
“你丢啊，你现在除了工作，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丢下我，连个给你做饭的都没了。”张琼玉有气无力的笑了笑，“你要是真丢下我，就跟沈绛所说的，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你……”孟翰林脸色铁青，但还真没丢开张琼玉。
俩人慢慢的进了医院门诊。
围观的人也慢慢的散去。
季望舒突然抓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一边给我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裳，“你怎么那么冲动，直接就把她给打了一顿，下手还如此狠绝。难道你不知道，真打死了她，你就会被刑拘。”
“我知道。”我语气很轻松，“刚才我心底一直压的慌，现在打了她一顿，心底舒服多了。至于你说的刑拘不刑拘，放心，我下手都有分寸，打的都是软的，一点都没伤到她骨头，她顶多让我赔点钱而已。”
“下次不许你这么冒险了。”季望舒给我整理好头发，拉着我上楼，“你真要想让她难受，跟我说就是。从前只是不跟她一般见识而已，只要你想，其实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痛不欲生。”
黑的白的，明的暗的，方法的确有无数种。
“可我还是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我眼神有些怔忪，“望舒，从十七岁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我二十二岁，已经整整五年了，我们互相斗了有五年了，现在，终于该终结一切了。”
“你想怎么做？”季望舒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没说话，径直走到妈病房的窗户前，看着沈碧和朱得候轮番跟妈说话，看着妈始终一动不动的表情，慢慢的叹了口气。
沈碧看到了我，指了指我的方向，不知道在对妈说些什么。
妈的眼珠子好像转动了一下。
沈碧大喜，拉着妈的手对我大喊，“姐，姐，妈刚才眼珠动了一下，我对她说你就在外面，妈眼珠子动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姐，你进来啊。”沈碧有些怔愣，“你怎么不进来。”
“不了。”我笑了笑，“我还有事儿，你照顾好妈。”
“姐……”沈碧忧心忡忡的呼唤，被我抛在了脑后。
“小绛。”季望舒大步跟上我，“你还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xx养老院。”我直接上了副驾驶。
季望舒没说话，直接点火掉头，直奔养老院。
十几分钟后，我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直奔爸的房间。
此时正是养老院吃午饭的时间，爸正抱着饭盒吃的开心，偶尔拿起小酒杯酌一口，嘴里“啧啧”作响，一派享受。
可真是挺搞笑的。
他在这里有滋有味的吃饭喝酒，妈却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
如果能掉个个该多好。
我冷笑着，走了进去，坐在了他对面。
“小绛。”爸很高兴，“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来来来，要不要吃一口啊。”
“吃过了。”我不想再喊他为“爸”，一次都不想，“你知道妈住院的事儿吗？”
“你妈，住院？”爸故意想表现的很惊讶，可挑起的眼角眉梢都透露了他的欣喜。
我假装没看到，悲恸的道，“我才两个月的弟弟没了，妈也住进了医院，朱叔叔和沈碧在陪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差点散了。”
“啊，你妈住院了啊。”爸“啧啧”道，“这种事儿吧，其实一点都不意外，你妈毕竟年纪大了，你们都看开一点吧。”
“当然了，我其实也挺不愿意妈生下这个孩子的。”我叹了口气，“毕竟不是同父同母，年龄又相差太大，妈真生下来，以后不还是我和小碧的负担啊。”
“哎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嘛。”爸想不到我竟然是向着他的，顿时喜形于色，“我也觉得你妈这次流产流的好，她本来就是沈家的媳妇，只能给我生孩子。可她竟然跑去跟个野男人生孩子，这次流产就是报应，她活该，她……”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扬手，给了我爸一个耳光。
以前，他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儿，我都不会想着对他动手。
可现在，听着他沾沾自喜的语气。
我真的恨不得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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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开始布局（shukeba）
“你……你竟然打我？”爸愣住了，连还手都忘记，“你是我的闺女，你竟然打我？你竟然如此不孝顺？”
“打你，我恨不得打死你。”我咬着牙龈，低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毒的人，是你先对不起我妈的，你抛弃了她，却还见不得她好，竟然联合你那个继女一起伤害她，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到底有多坏！”
爸被我吼得愣住了，双目隐有泪光。
就在我以为他总算是还有良心，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他却指着我，唾沫横飞的道，“我就算是怎么了，都轮不到你个当闺女的教训老子。我是你爸，我生了你养了你，临到头了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我顿了顿，后退了一步，感情他那泪花，是伤心我打了他一巴掌，而不是悔过对妈的伤害。
“你可真是……”我甚至都词穷了，“难道你对伤害妈这一行为，就没有一点悔意吗？”
“有什么可后悔的。”爸哼了一声，“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也是我孩子的妈。既然跟了我，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我不许她跟别的男人好，我更不许她为别人生下孩子。再说了，又不是我动手，我为什么要后悔？我问心无愧啊。”
“好一个问心无愧。”我气的差点站不稳，“你是没动手，可你却早就知道一切，还美滋滋的等着看戏，你比动手的张琼玉更恶毒。至少，她是为了报复，而你，却是为了你那可怜的占有欲。我再次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妈早就跟你离婚了，她爱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以后的以后，也不会跟你再有一丁点的关系。”
“你胡说，她是沈家的媳妇，她是我老婆，她是我的老婆。”爸抬着嗓门跟我争吵，眼底隐约有嫉恨闪过。
“你就继续做梦吧。”我看着他狰狞的样子，突然冷静了下来，又后退了两步，“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老光棍的事实。我也是傻，跟你吵这些做什么。反正那个孩子也挽救不回来了，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你知道改变不了，来我这里做什么。”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来看看你，可惜的是，你让我很失望。”我叹了口气，“你保重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养老院。
这一次，爸没有呼唤我，而是呆呆的坐在窗口看着我远去。
季望舒之前一直站在养老院外，看到我出来，连忙迎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一言不发，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才低低的道，“望舒，你说，明明是他出轨在先，要求离婚的也是他，最先二婚的也是他，怎么到了妈这里，他就愤愤不平，就捣乱了呢？”
“因为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季望舒清冽的声音，犹如淙淙清泉声，抚过我的情绪，“说白了就是你的父亲太自私，从前他不爱你母亲了，所以出轨，结婚，不管你们母女的死活。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发现从前是那么好，现在是那么糟，他就开始怀念从前，一点点捡起对你母亲的爱恋和占有欲。”
“这怎么可能。”我怒极反笑，“之前他是跟妈求过和，可妈已经拒绝了他，难道他还不明白么？”
“明白是一回事儿，心底有期待是一回事儿。我猜测，你父亲应该是在想，等你们姐妹俩结婚了，有孩子了，你母亲也老了，他就能慢慢的重新和她生活在一起。”季望舒叹了口气，“可惜的是，朱叔叔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期待，所以他才会那么嫉恨吧。”
“不可能的，就算他们老了，死了，我也不会让妈跟他埋一起的。”我咬着牙道，“所有伤害妈的人，都该死，这一次，我谁也不会放过了。”
“小绛，如果你信得过我……”季望舒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了。
“掉头，回养老院。”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我，可是望舒，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季望舒无奈，只能停车掉头，带我回了养老院。
爸还坐在窗口发呆，瞧见我来了，有些发愣，“你……是不是有东西遗漏了？”
“我是有事情想告诉你们。”我故意趾高气扬，“你们以为让妈流产就能打败我，打散我们这个家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不可能的。你转告张琼玉，我有的是钱，我不仅开了几十家店铺，我还有一个鸡肉厂子，不说别的，就这厂子每年的利润都够我们娘几个活的舒舒坦坦的了。她以为用点龌蹉手段就能让我跌入泥潭吗？不可能的，她做梦！只要有钱，我谁都不怕。”
洋洋洒洒的说完这些，我转身就走。
爸震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一直到我走老远了，才趴在窗口上问我，“沈绛，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我回头冲他一笑，“不可能告诉你的。”
回到养老院门口，这次季望舒没下车，我径直上了副驾驶。
他这次都没问我说了什么，直接送我回了医院。
他还想陪我进病房，但被我劝阻了。
这来回两趟路上，他已经挂了十几个电话了，我都看在眼里，不能让他为我耽误公事儿，就劝着他回了公司，我一个人去的病房。
妈这会已经慢慢地醒过神来了，只是情绪还是很低落，不爱说话，石萍特意煨了米粥送过来，她也不愿意喝，完全一副了无生意的状态。
我心疼的蹲下身，拉起她的手，喊道，“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不能不要我和沈碧啊，要是没了妈妈，我们俩连菜也做不好，以后可怎么活啊。”
妈看了我一眼，嘴唇抖了抖，有泪滴了下来。
“妈，我知道你难过，之前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就有多难受，我也难受，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是为了我和沈碧，也得坚强起来啊。”我的眼圈忍不住红了。
妈张了张嘴，好大会子才发出细微的哭声，“小绛啊……弟弟没了……你弟弟没了……”
旁边的沈碧“哇”的哭出了声。
朱得候也扭过头用手抹眼角的泪。
“妈我知道，孩子没了，但你还有我和沈碧啊，你要坚强起来，振作起来啊，你还有朱叔叔，难道你忍心就这么不管我们吗？”我哽咽着道，“我知道你心疼弟弟，可你不心疼我们吗？”
妈眨了眨眼，泪落的更凶了。
沈碧着急忙慌的给妈擦泪，可泪水还是滴在了枕头上，迅速洇开湿透。
我和朱得候却都很平静。
因为哭出来，比不哭要好。
把情绪释放出来了，才能慢慢忘记。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连话都不说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妈哭过后，我喂着她吃了一碗白粥，又看着她沉沉睡去，才喊了沈碧出来。
“我记得你有个同学跟张琼玉是张琼玉的同班同学，对不对？”我问她。
“是啊姐，就那个叫张洁的。”沈碧点了点头。
“你找到她，把这些话告诉她，让她大肆传播……”我靠近沈碧，耳语了一番。
“啊，这样说？”沈碧很吃惊，“可是，张琼玉都休学了啊，这样说她也听不到吧。”
“你放心，总有跟她玩得好的，这话会传她耳朵里去的。”我冷笑，“你只管去办就是。”
沈碧点了点头，“那行，我这就去，你在这里好好看妈。”
“放心吧。”我目送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