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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绛……小绛……”爸声嘶力竭的喊我，“你真的要那么绝情吗？你知道考出来一个大学生有多不容易吗？对你来说抬手的事儿，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帮一帮啊。”
“抬手的事儿？”我讽刺的笑了笑，“你总说是抬手的事儿，可要真是我和沈碧因为钱上不了大学？你会不会为了我们去找张琼玉要钱？”
爸怔住了，片刻后才喃喃，“可是现在有钱的是你们啊，你赚那么多，给琼玉一点又怎么了。”
我再次讽刺的笑了笑，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了。
“小绛姐姐，小绛姐姐，你帮一帮我啊……”张琼玉忍不住大喊。
我懒得理她，头也不曾回。
爸倒是一直沉默，等我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他才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句，“要是你们姐妹没钱上学了，爸卖血也会供你们的，也会供的！”
但是已经晚了。
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一路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我上了副驾驶，季望舒才一边点火，一边道，“我本来一直坐在这里等的，你那个继妹不知道何时过来了，打开车门就要上来，我不想触碰她，就拔了钥匙去找你了。”
“嗯。”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季望舒揉了揉我的头，“我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啊。”
我噗嗤笑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还能真管着你不让你跟她说一句话啊。”
季望舒笑了笑，打方向盘拐了个弯，车走到了平坦的大大马路上，“我知道你讨厌她，我也讨厌她，一句话都不会跟她说的。”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心情好了许多。
沈碧在后排小声嘟囔，“有对象真好，不开心的时候总有人想着法的讨你开心。我就比较倒霉咯，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瞄了她一眼，“你找个呗，我看那个刘果就挺好的，高中跟你一个学校，大学还跟你一个学校，如果说对你没点心思，谁信啊。”
“他就是一个小孩，我们只是关系好的朋友而已。”沈碧翻了个白眼。
我笑而不语。
“对了姐。”沈碧突然凑到了前面，“张琼玉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这次巴巴的来见爸，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借爸的手找咱们要钱。你也知道，咱爸耳根子软偏听偏信的，我担心他们让咱们这个年都过不好。”
我收起笑容，冷漠的道，“放心，爸想不到我们会住在小楼的，再加上这两天也就走亲访友，明天就走了。我就不信了，爸还真能为了张琼玉连脸面都不要了，几次三番来纠缠我们。”
“他又不是没这样干过。”沈碧嘟囔两声，坐了回去。
空气突然寂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几道不稳的呼吸声，在车里格外明显。
“走吧。”良久后，我轻声道，“回家。”
季望舒点了点头，踩下油门，快速的回了县城。
考虑到妈可能在七巷帮忙，季望舒没有回小楼那边，而是直接带我们进了七巷。
一到地方，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七巷外面围了一圈人，探头探脑的在往里看。
“这是怎么了？”沈碧跳下车，嘟囔着问。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忽然听得一阵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嚷嚷声，顿时心底一个咯噔，“不好，怕是姥姥来了。”
季望舒去停车，我和沈碧着急忙慌的冲进了七巷，就看见姥姥带着一个小男孩，正站在七巷中央，中气十足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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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教训熊孩子（shukeba）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房子你说给住就给我住了呗，你弟弟拿走点东西怎么了？反正你们也不要了，给他们又怎么了？”姥姥气呼呼的嚷嚷。
妈很诧异，“可是，您不是说，是被他们硬抢走的吗？两个孩子为您抱不平，才去把东西抢回来的啊。”
姥姥一下子噎住了，片刻后才道，“就算抢走了，也不用再抢回来啊，那可是你亲弟弟，拿走用用怎么了。”
妈蹙起眉头，“妈您的意思是，这东西其实是你送给二弟他们一家的？”
“我没有。”姥姥立马否认，“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拿走了，你又何必眼巴巴的再拿回来。拿回来就算了，竟然还不还给我。刘慧美，你告诉我，东西弄哪儿去了？”
妈也不是傻子，这会也算看明白了，那些家具物什根本不是二舅舅一家硬抢走的，而是姥姥让拿走的。
至于后来姥姥的那些说法，无非就是为了蒙骗妈而已。
谁也没想到，我和沈碧真的能会把东西带回来。
他们都以为，先斩后奏，再哄哄我妈，事情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我用实际行动告诉姥姥他们，先斩后奏也没用。
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东西，我一样一样，全都会拿回来。
“刘慧美！”姥姥见妈不回话，抬高了声音道，“东西放哪儿了？那些柜子和衣服，都放哪儿了？！！告诉我！”
妈低着头，无精打采的道，“都扔了。”
“什么？”姥姥的声音高的几乎要掀破屋顶，“你骗谁呢？那一大堆东西，那好好的柜子，你能扔了？”
“真的扔了。”妈低声道。
我当时刚好走到店门口，提着的心略略放了下来，还好妈没有心肠一软告诉姥姥东西都在小楼那边，否则我就白扛回来那些东西了。
“好……好你个刘慧美！”姥姥气坏了，抬起手照着妈的胳膊给了一下，“好好地东西你给扔了，你个败家子，你宁愿扔了都不愿意给我用，都不愿意给你弟弟用是吧？你咋那么恶毒的心肠呢，你咋那么自私呢！”
妈低着头，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下，“妈，这不是我狠心，是你没说清楚，孩子们以为你受欺负了，才去刘家村给你出气的！”
“谁稀罕你出气啊，谁稀罕啊！”姥姥气的难受，坐在一边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就在这时，她跟前的那个小男孩忽然扑到了妈的跟前，抓着她的胳膊又是咬又是掐的，还大喊，“让你抢我家的东西，让你抢我家的东西，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咬死你。”
妈吃痛，伸手想推开刘凯，却不料这孩子咬的死紧，怎么都推不开。
“小凯！”姥姥也楞了，但没站起来，只是坐在喊了两声，“快点放开你姑姑。”
“我不……”刘凯含糊的嚎叫，“让她抢我们家东西，我咬死他！”
妈这会已经疼的脸色都变了。
我心脏一阵抽搐，猛地踢开一个挡在过道中的凳子，飞速冲了过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松开了妈的胳膊。
“放……放开我……”刘凯呼吸困难，抓着我的胳膊一阵猛掐。
我对胳膊上的痛处毫无所觉，手逐渐用力，看着他的脸色慢慢从铁青变成了灰白。
“小凯！”姥姥这会终于惊到了，猛地扑了过来，死劲儿掐我的手，并用力的扯开刘凯，“你疯了吗？你要杀人吗？你快点放手，快点！”
我被打的疼了，才松开手，看着刘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对着他冷冷一笑。
刘凯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妈。”沈碧这会也跑了过来，捏着妈的胳膊大叫，“妈你的胳膊流血了，你流血了！”
“我没事。”妈勉强笑了笑，“快看看你姐姐的胳膊怎么样了。”
“我也没事。”我挥了挥手，对着刘凯一步步走了过去，“刚才，你竟然敢咬我妈？你找死吗？”
刘凯惧怕的躲到了姥姥的身后。
“你干什么！”姥姥护着他，对我大吼，“你刚才就差点杀死他，你现在还想干什么！”
“他咬了我妈。”我怒吼，“他那么用力的咬了我妈，你看看她的胳膊，鲜血淋漓，都是这个小孩干的！我难道不应该拽开他吗？难道就应该任由他把我妈的胳膊咬下一块肉来？”
姥姥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理直气壮，“你妈和你都是大人了，小凯还只是个孩子，这能一样吗？你怎么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我冷笑了起来，“你看看他嘴角的鲜血，看看他咬我妈时凶狠的神情，说他是个孩子？我看是狼崽子吧！”
“你骂谁是狼崽子！”刘凯已经十二三岁了，听得懂我说的话了，当下气的蹦了起来，“你才是狼崽子，你是狗屁不如的东西，臭娘们，我打死你，找男人轮了你。”
我冷着脸，握起拳头，吼道，“姥姥，你听到了？这是一个孩子应该说的话？”
“我不管，小凯年龄还小，我不许你打他。”姥姥固执的护着刘凯。
我想绕过去抓刘凯，她就侧过身来挡着，一时间，我们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僵持了起来。
刘凯大约觉得还挺好玩，竟然在姥姥背后对我坐起了鬼脸。
我心底怒火燃烧，理智已逐渐消失，正准备拼了把姥姥推到也要抓住这个刘凯。
忽听“啊”的一声，我定睛一瞧，原来是季望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刘凯的脖颈。
“是谁，哪个贱人，放开我，不然我弄死你。”刘凯拼了命的挣扎。
季望舒却巍然不动，把这小破孩拧到了我的跟前。
“小凯！”姥姥大惊失色的要扑过来，被刘瑶给挡住了。
“奶奶，小凯是时候需要管教一二了，不能放任他再这这么霸王下去……”刘瑶柔声劝解，却被姥姥抬手给了一个巴掌。
刘瑶捂着脸怔住了，因为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也没想着反抗。
倒是朱雷不愿意了，身强力壮的他犹如小山一般挡在了姥姥的跟前，任凭姥姥怎么往这里冲，都被死死的挡住。
趁着这个功夫，我揪住了刘凯的耳朵，扬声问他，“你是畜生吗？竟然用咬的！说，是谁教给你的！”
小破孩瞪着我不说话。
沈碧这时刚给妈的伤口消毒完毕，看到这一幕，趁我不注意，上去就给了小破孩两耳光。
“啪啪”两声过后，小破孩被打蒙了，姥姥也愣了，片刻后，心疼的哭了起来。
“说，是谁让你咬我妈的！”沈碧比我凶狠多了，抓着刘凯的衣领，怒道，“快点说。”
小破孩嘴唇动了动，竟然对着沈碧吐了两口唾沫，“我就不说。”
沈碧彻底毛了，抓着刘凯的头发，狠狠的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两脚，又给了他好几个耳光，最后狠狠的在他胳膊嫩肉的位置掐了两把。
“说不说。”沈碧再次狠狠的抓住了刘凯的头发，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他的眼球上跃跃欲试，“不说，我就扣出来你的眼珠子，我让你成为瞎子，后半生都在黑暗中度过！”
“别……”小屁孩终于怕了，哭着道，“是我爸教的，说看见姑姑就咬她，谁让她拿走了我们家的东西，爸让我咬死了她，最好咬下来一块肉，还跟我说咬的越厉害就给我的奖励越多。”
“听听，听听……”我气得浑身哆嗦，“这就是亲弟弟对亲姐姐的行为……这就是亲弟弟对亲姐姐的做法！”
我猛地看向姥姥，“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妈不帮她弟弟？这样畜生不如的弟弟，要帮他做什么？”
姥姥呆住了，好久才艰难道，“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可能老二当时喝醉了吧……”
“喝醉了就让儿子往死里咬亲姐姐。”我咬着牙龈道，“那这样的亲弟弟，我妈可能要不起。”
“你什么意思？”姥姥脸色一变，“不管这个弟弟要不要，我都是你妈的亲生母亲，我就不信妈她还能不要。”
“是吗？”就在这时候，季望舒突然冷声道，“刘凯是吧，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一扭头，就看见刘凯不情不愿的道，“当时爸说那些话的时候，奶奶也在跟前，爸说了，咬多厉害让奶奶做见证，回头好给我奖励……”
我吃了一惊，赶紧回头，就看见妈面色惨白的倒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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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张 跟老刘家断绝关系（shukeba）
“妈。”我和沈碧赶紧冲了过去。
刘凯趁机想跑，被季望舒反剪住了双手，痛的嗷嗷叫。
“妈，你没事吧。”我扶着妈的胳膊，把手指头放在她鼻下探了探。
谢天谢地，还有呼吸。
“妈。”沈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别吓唬我们，你醒一醒啊。”
妈慢慢睁开双眼。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平时或是充斥了温柔，或者含笑望着我们姐妹。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的眼神如此灰败。
第一次，是爸提出离婚那天。
“妈。”我蹲在妈跟前，搂住她的腰，“妈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啊，你还有我和沈碧啊，妈。”
她没说话，但我感觉到有水滴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仰头，就看见妈的眼眶里都是泪，脸上也都是泪。
“妈。”沈碧也跟我一起蹲了下来，抱住妈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你别怕，你还有我们。”
“为什么……”妈低声哽咽，“我以为，我那么孝顺她，能换来一点真心。可我没想到，大半年没回家，一回来就是欺骗和谎言，现在为了一点东西，她们竟然筹谋教训我，让一个孩子咬我……”
“我知道我从小就不被妈妈疼，好的东西都是哥哥和弟弟的，干活都是我。可我好歹也是刘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差别待遇那么大？”妈含着泪道，“都说真心换真心，我以为我能换来，但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是根本换不来的。”
“妈……”我喟叹，“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求的，就像我，已经很久不期待爸对我好了。”
“傻孩子。”妈摸了摸我的头，“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嘴上说着不期待，其实心里比谁都期待。那可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啊，谁能完全割舍开？”
“我没有。”我低下了头，“我知道，我已经跟爸有了太多隔阂，永远都回不到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的父女相处了。爸自己也说了，现在都不知道对我们好了。其实也挺可笑的，怎么会不知道如何对一个人好呢？分明就是他自己想逃避罢了。”
“难道你们姐妹俩就没责任吗？”妈看向我，“张琼玉乖巧，嘴甜，会说好听的哄你爸，即使什么真正的东西都没拿出来，可你爸就是喜欢她，觉得她贴心可人。而你和小碧，就是嘴巴倔，拿了东西还不讨好，白白的惹来你爸的厌烦。日积月累之后，你觉得你爸还会对你们有好感吗？”
我缄默了。
“如果爸的爱，需要百般讨好才能得到，那我宁愿不要。”沈碧比我还要倔强，“反正我们还有妈妈，也不缺劳什子父爱。”
“你们啊，就是这么倔的性格才吃了亏。”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些凝结，像含了冰水似的，“可你们也比我强，好歹固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我是付出了东西，也捞不到好，还纵得她们得寸进尺。”
“对，妈你就是太软弱了，我和姐姐好歹没让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沈碧恨声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发现了妈的异常，连忙问道。
妈低头看了看自己沁出鲜血的胳膊，又看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姥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们现在回京城吧，小绛。”
“嗯，好。”我看了一眼季望舒，“望舒，要辛苦你了，妈说今天想回京城。”
“没问题。”季望舒一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