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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未有的满足,好像残缺的世界完整了。如今无忧生死不明若再没了独孤玉,他上哪儿再去找一个长得与无忧这般相像的?况且独孤玉虽不是女子,可却极会伺候人,他才刚尝到他的销魂滋味就这么没了,着实可惜。
“他是皇贵妃娘娘宫里的人,若是就这么杀了,娘娘那儿怕是不好交代。”独孤仁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想保下独孤玉不太可能,索性将独孤秀给搬了出来,希望几个老家伙看在他皇贵妃女儿的面子上,留独孤玉一条命。
他不提独孤秀还好,一提起独孤秀族长独孤暮顿时“呸!”了一声,斜眼瞧着独孤仁那眼神直如钢刀一般恨不得刮下他一层皮来,“你还有脸提独孤秀!咱们独孤氏几百年的脸都被你这个好女儿丢尽了!你去外头听听!人人都说独孤氏出了个祸国殃民的妖孽!”独孤暮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三个老者,“我还有你几位叔伯没事儿都不敢出门,就怕被人戳脊梁骨!”
“还有你十五堂叔的小孙女儿族里排行十九的丫头……”同来的老者,独孤仁的二堂伯也插口道:“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原本你十五堂叔指望着给她找个好人家,谁知快定亲的时候,你闹出个皇贵妃来,人家男方虽不算显贵却是书香门第世代清贵,本是冲着咱们独孤氏教养女儿的好名声来的,也不介意十九丫头自小没了爹,可一听说你把女儿送进宫给你那皇帝姐夫做了皇贵妃,男方家就借口八字不和婉拒了这门亲事。好不容易又找了个门第不高的少年举人,议亲议的好好的,你那皇贵妃女儿非要游幸天下,撺撮着陛下劳民伤财的开凿运河修建离宫,搞得百姓怨声载道,背地里都说独孤家家风变了,出了个妲己般的妖孽,结果那举人宁愿娶了他小家碧玉的表妹也不愿意跟咱们家扯上关系!面上说得好听,他一介寒门不敢高攀独孤氏,可谁不知道他这是嫌弃独孤氏名声不好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老者有些气喘,他身边另一个老者,独孤仁的十一堂叔接口道:“连着两回婚事不成,上门提亲的人家愈发的不堪,到后来咱们郡太守的儿子竟然找了官媒说要纳十九丫头为贵妾,气得你十五堂叔母当场翻白眼晕了过去,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国公爷家的千金都做了皇贵妃,十九丫头不过一个丧父的孤女能给他做妾是咱们祖上冒青烟了!你十五堂叔知道后,差点带人去砸了太守府!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给拦住了,十九丫头的娘,你十二堂弟媳妇,抱着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当天夜里就上了吊,若非发现的及时如今三七都过了!”
“岂有此理!”独孤仁压根没抓住重点,义愤填膺的道:“陈郡太守竟然如此大胆!不将我独孤氏放在眼里!我非参他一本让他跟他那混账儿子滚回老家种田不可!”一个太守都敢欺负到他独孤氏头上,若不杀一儆百往后他独孤氏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给我省省罢!”独孤暮又狠狠顿了顿手中的龙头拐,脚下的那块已经有了裂纹的大理石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重击,终于碎成了数块。“你还嫌独孤氏的名声不够臭?!是不是还想让史官给你加一笔‘铲除异己,只手遮天’!”
“实话告诉你!”独孤暮将自己千里迢迢从陈郡来到长安的目的说了,“你十五堂叔家差点出人命之后,族里就商议过了,不能再让你这么糟蹋独孤氏的名声,将独孤一族带偏了,所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特地赶来长安……”独孤暮一双爬满褶子却依旧冒着精光的眼睛,在独孤仁和独孤玉身上扫了一圈,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厌恶的说道:“原想来劝劝你,别差了念头为了眼前的荣华富贵葬送了独孤一族的前途,没想到……哼!”独孤暮冰冷且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竟不自爱到这样的地步!!!”
“三叔我……”独孤仁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独孤暮已摆手道:“我也不跟你多啰嗦了,这个阉人杀不杀都随你,我明日就去静心寺拜望长姐”独孤暮的眼睛眯了起来,眸中划过一抹机锋,“若是你媳妇儿说得都是真的,族规处置,我绝不徇私!”
说着转身招呼另外三个兄弟,“我们走!”当先出了独孤仁的书房,除了独孤顺其余两人前后脚跟了上去。
独孤顺对自己这个侄儿十分失望,却还是忍不住最后提醒道:“还有一夜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说罢转身快步追上自己三哥。
“都是你这个贱人!”四个长辈走了之后,独孤仁将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在了杨氏身上,甩手给了她一巴掌之后又对着已经倒地的杨氏拳打脚踢。他这个模样与市井中喝醉了酒动手打老婆的流氓无赖别无二致,不过是衣着华丽些罢了。
杨氏先还想还手,可她毕竟是个弱质女流哪里是自幼习武的独孤仁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功夫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倒在地上挨打。
杨氏本能的蜷缩起身子,用双手护住头脸,独孤仁的拳脚大多落在她的后背和腰上,每一下都能叫她痛的肝儿颤,心中更是死一般的绝望,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嫁了这样禽兽不如的男人倒不如死了痛快!
就在杨氏以为自己会被独孤仁打死的时候,独孤玉却出声救了她一命。
“老爷别打了,夫人若是这会儿出事,别说几位叔老爷不会饶过您,就是赵国公府也会起疑的。”独孤玉虽然样子还有些狼狈,可眼中已没了方才被打时的恐惧,满满的只有对独孤仁的担忧和脉脉情愫。
就算独孤仁心里怨他给自己惹了麻烦,这会儿被他这般担忧又含情脉脉的望着,心里那点儿怨气早化成了一滩春水,哪里还舍得对他发火。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颓丧的道:“那又如何?这贱人就是不出事,那几个老家伙从姑母那儿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也绝不会饶过我的。横竖都是死,我怎么着也要先报了仇再说!”说完又狠狠的一脚踹在杨氏身上,杨氏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晕了过去。
“还未到最后一刻,老爷怎可轻言生死?”独孤玉瞧都没瞧晕死过去的杨氏一眼,只对独孤仁道:“奴婢只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独孤仁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瞪大了眼睛望着独孤玉结结巴巴的道:“你……是说……把他们……”独孤仁颤着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行!”独孤仁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们再怎样都是我的长辈,是独孤氏的族长和长老,我若动手将他们杀了,那可真就是禽兽不如了!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老爷忍痛将爱女送入宫中,宁犯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保独孤氏百年富贵,他们身为长辈不体谅您一番苦心也就罢了,偏还小题大做将芝麻绿豆的小事都怪到您的头上,以族规辈分压迫您,阻挡您的大业,甚至要取您的性命!”说到此处独孤玉已是涕泪涟涟,瞧着独孤仁的目光就好像独孤仁是个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孤独枭雄。当年楚霸王被困垓下,虞姬差不多也就这眼神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哥,咱们还是先不要上山了,派个人上去同大姐报个信,请她出面让大将军调些人手过来再一同上山的好。”独孤暮想到的独孤顺也想到了,不过他比独孤暮想得多些,他们如今可用的人手实在太少,独孤仁那小子固然不要脸糟蹋了独孤氏的名声但他如今在长安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这回的事情真是他安排的,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人马躲在暗处,见没弄死他们再下毒手?!还不如往下走,等候在山脚下,那里人来人往,附近还有几处村庄,便是独孤仁破罐子破摔也没那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性命,以后再找独孤仁算账!
眼下情况危机四伏,独孤顺也不拐弯抹角的故弄玄虚了,直接对独孤暮陈明利害凶险。
独孤暮心中对独孤仁已有怀疑,虽然独孤顺不过是推测并无证据,可他已是信了八分。不然哪有那么巧合?别人都在道上走的好好的就他们的马忽然发了疯跳下悬崖找死!他们几个都是在家含饴弄孙不太管事儿的老头子,要说谁恨得想他们死,想来想去也就是昨天在书房被他们撞破丑事又被自家媳妇当面坑了一把的亲侄子独孤仁!他这明摆着是要杀人灭口!
“走!下山!”若是年轻个三十岁,独孤暮这会儿一定也会下山,不过不是等着司徒信派人来,而是去找独孤仁算账,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先揍一顿出气再说!可如今,他已过了冲动易怒的年纪,知道审时度势,五弟说得对先把命保住了,场子可以再找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在下山这段路或许是因为有不少行人往来不好下手,又或许是独孤仁没料到他们居然能生还,故而没准备后手,两兄弟身边虽然只有两个随扈护卫却也没再出什么危险,平安的到达了山脚下,在一间生意还算不错的茶棚中等候救援之人。
大概等了一个将近一个时辰,没等到司徒府的人却等来了去崖底搜寻两个倒霉蛋的人马。倒没有两兄弟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位二堂兄是跟马车一同掉下了崖底摔了个粉身碎骨,不过那位十一堂弟运气就好了许多,几乎是在掉下去的同一刻跳出了车厢,抓住了崖边的藤蔓,虽然最后还是没抓牢却减缓了下落时的冲力,只摔断了一条腿,好歹命是保住了。
“三堂兄!五堂兄!”死里逃生被几个随扈用临时搭的担架抬着,发髻几乎散了,身上上好的缎面暗纹长袍也变得脏兮兮还破了好几个大口子,人更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独孤十一在瞥见自己两位堂兄时忽如回光返照一般,“蹭!”的一下从担架上坐起来,眼含热泪的望着两人,激动道:“我还以为自己没命了!再见不到两位兄长了!”说着近五十的人竟然呜呜呜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不哭倒好,他这一哭,独孤暮和独孤顺两兄弟心中那点儿见到兄弟劫后重生的喜悦顿时化作了伤感,再瞧了瞧另一副担架上二堂兄有些变形的尸首,也不由湿了眼眶。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爷…”独孤暮的心腹见自家老爷红着眼睛盯着二老爷的尸首,悄悄上前提醒道:“是不是先找个大夫给十一老爷瞧瞧伤势?”别一个去了,好不容易救上来的这个,若再有个万一…大伙白辛苦一回不说,老爷也必定还要再伤一回心。
经他这一提醒,独孤暮才回过神来,瞧着一身狼狈的十一堂弟犯起了难。照说十一堂弟这样的伤势该尽快送回长安城找名医医治,可如今的情形还是留在这儿等着外甥司徒信的人来才是最安全的。谁知道独孤仁有没有人在半道上埋伏?
“不如先派人去附近找个大夫过来,给十一堂弟先瞧瞧?”独孤顺一瞧独孤暮的脸色便猜到了他的难处,如往常一般给他出主意。
独孤暮长叹了一口气,“也唯有如此了。”希望不要耽误了十一堂弟的伤势才好。
好在这里虽然离长安城有些距离,但附近也有村庄镇子,两个随扈向茶棚老板打听了,没过多久便从最近的一个村落中找了个乡下郎中过来。
搁在平日,似这等乡下郎中独孤十一家中的下人都不会瞧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刚捡回条命腿也正疼的厉害,也没那么多讲究了。那乡下郎中也有些本事,两三下就将独孤十一的断腿给接上了,十分冷静的朝着因接骨而疼得龇牙咧嘴的独孤十一说道:“您这骨头我虽给您接上了,不过…这腿是好不了了,您以后恐怕要拄着拐杖过日子了。”说着又从药箱中拿出一黑一白两个瓷瓶交给他身边的随扈,“黑的内服白的外敷,内服一天早中晚三次,外敷的一天一次,记得要先用热毛巾热敷一阵再用药,先用上七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说我的腿废了?!”虽然死里逃生,但独孤十一还没有豁达到听到自己以后要拄着拐杖过日子这样的噩耗还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那郎中颇为同情的瞧了独孤十一一眼,言不由衷的安慰道:“也不能说废了,就是。。。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可能会。。。一脚高一脚低而已。”或许是独孤十一的脸色有些吓人,郎中干咳了两声继续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您一看就不是靠劳力吃饭的,我们村有户人家那才叫惨,唯一的儿子上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腿,家里顿时少了一根顶梁柱生计都成问题!您也顶天也就不方便些。”
“十一堂弟别太忧心。。。”独孤顺听不下去了,这郎中哪里是安慰人?怎么听怎么有股子想弄死他的冲动!“这地方也找不着什么好大夫,等回到长安城请个太医给你瞧瞧,说不定你这腿能医的好。”一个乡野郎中医术也有限,叫他来不过暂时处理一下伤口,权宜之计还真指望他药到病除不成?独孤顺对自家堂弟的腿伤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听了他的话,独孤十一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刚想说两句附和的话,那郎中却不干了,从随扈手中抢过方才自己给的药,背起药箱就走。边走边嚷道:“大老爷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罢!说句狂妄的话,单论接骨这一项,太医院的太医都未必赶得上我!我说治不好,那太医怕也是这句话,到时候您们可别太失望!”
“放肆!”独孤顺听他说得狂妄,不由心头火起,指着那两个去请大夫的随扈骂道:“你们究竟是去哪里找来的这等庸医?!如此目中无人!”若非这会儿时机不对他非把这庸医拿下打一顿板子不可!
“这位客官,请恕我多嘴,李郎中脾气虽然古怪些可论医术,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心肠也好,碰上那没钱看病的分文不取,您骂他是庸医可有些过了。”李郎中是茶棚老板推荐给那两个随扈的,见他们因此挨骂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说两句公道话。
“五弟!算了。”见独孤顺怒视着那茶棚老板隐隐有发作之势,独孤暮自恃身份不愿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开口劝解道:“何必跟一个乡下郎中一般见识?”说着又吩咐身边随扈,“追上那郎中,把诊费给了,不能叫人家白跑一趟。”
独孤顺心中气闷,却也不敢反驳独孤暮,他很清楚一旦牵扯到独孤氏的名声便是再小的事,他这三哥也是绝不会姑息的。
一群人又在茶棚待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司徒霁华带了一队人来。
“见过几位舅姥爷。”司徒霁华下马向三人团团行礼。说实在的,他从未见过几人也搞不清楚谁是谁,只能糊弄着叫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司徒霁华想的很周到,出城的时候将长安城中专治外伤的名医郦大夫一并请了过来正好给摔断了腿的独孤十一诊治。
“这个。。。”郦大夫是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同许多有胡子的人一样,他在思考的时候也喜欢捋自己颔下的胡须,比如说现在。原本就有限的山羊胡子这会儿就快被他自己拔完了他都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独孤暮见他这个模样心中便有了数,只怕真如那乡下郎中说得那样,十一堂弟的腿是治不好了!
“大夫有话不妨直说,我独孤氏不是不讲理的人家,我十一堂弟的腿治的好固然好,若真治不好,我等也断不会为难于你。”
郦大夫“这个”了半天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也不再管弯抹角,如实说道:“不瞒诸位,这位老爷的腿伤的太严重了,便是接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