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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钧的主意,若是大小姐点头,她就厚脸皮一回将这功劳推给侄儿一半,纯钧是个聪明孩子不会在这上头同她计较的,大不了她背后多帮衬他们家一把就是了。
徐妈妈赶到明珠苑的时候,正撞见李嘉责被四个壮硕的妇人分别抓着手脚给抬了出来。只见他脑袋歪在一边,一动也不动竟似死了一般。徐妈妈心中暗奇,“不是说李三公子也为了替世子爷挡酒喝醉了么?怎么从明珠苑抬了出来?”
偷偷拉了一个粗使婆子打听,“李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那婆子不是司徒凝冰的陪嫁,是临时拨到明珠苑伺候的,见徐妈妈问也就没瞒着,“具体情形奴婢没瞧见,只隐约听见李三公子嚷着要写什么序给大姑奶奶瞧,吵吵了一阵后来没声音了。”见徐妈妈听的云里雾里的,那婆子讨好的笑了笑,又道:“后来,我听屋里伺候的姑娘说,那李三公子喝醉了发酒疯,拿着个破扫把当毛笔非拉着大姑奶奶看他在咱们院墙上写什么序,硬磨着大姑奶奶品评是他写得好还是那什么王爷写得好?大姑也今儿个也喝醉了,大姑奶奶正照看着呢,哪有功夫理他?最后被烦的受不了了,便索性让见怜姑娘给劈晕了,命人抬了出来。”
徐妈妈听她口沫横飞的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暗道:“是不是世家公子喝醉了都这副德行?二公子喝醉了舞剑,李三公子喝醉了写字,那要是大公子喝醉了。。。他会干嘛?”她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赶紧找红鸾要紧!甩了甩脑袋,徐妈妈快步往正房走去,原想寻个小丫头问问红鸾在哪?四处张望找人的时候,一扭头就瞧见一个穿着件丁香色短袄的丫鬟从东厢房走了出来,还不时的身后望几眼,瞧着就像是有什么事儿的样子。徐妈妈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那丫鬟几眼,不是红鸾是谁?
“红鸾”徐妈妈唤了一声。
红鸾正忧心忡忡的往回看,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时没听出来是谁,有些烦躁的扭头道:“又出了什么事儿?!”待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妈妈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虽然全家都跟着小姐去了李府,红鸾对徐妈妈还是不敢怠慢。
徐妈妈一来心急找红鸾解决问题,二来也瞧出了她似有心事,便懒得计较她的态度,只是将司徒启明喝醉了酒在自己院子里耍酒疯的事情说了,又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白了。末了,陪着笑道:“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帮这个忙了。”
红鸾受宠若惊,从前在家的时候何曾见过威风八面的徐妈妈这般客气?还不是前阵子自家主子有了救驾大功,两位公子升官也是托了主子的福,京城上下都在传,卫国公府的小姐比男儿都强些!就算小姐回来只是暂住,家里的奴才也只有比从前更敬怕恭顺的,连带着她们这些身边服侍的都高人一等。心里喜滋滋的,那句成语叫什么来着?狐假虎威,就是这种感觉罢!
红鸾一时心情大好,方才的烦恼都忘了个干净。只是高兴归高兴,她可不敢得意忘形,暗暗想着见怜的行事在心里提醒自己。开口跟徐妈妈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恭敬,“这事儿我可不敢擅自做主,还要先问过小姐,毕竟蒙汗药这样东西不能随便给人,况且那还是二公子。”
徐妈妈早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也不觉得失望,只顺着她的话道:“我也知道你为难,要不然你就替我进去问问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红鸾也听明白了,这是拐弯抹角的指着小姐拿主意呢!暗道:“多此一举!直接过来请示一声不就得了!”脸上却不敢漏出来,客客气气的应道:“那劳烦妈妈先去耳房坐一会儿,喝杯茶,我这就去请示小姐。”
徐妈妈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眼看着她进了正屋,这才自己去了西边专给等待回事或者当值的丫鬟休息歇脚的耳房等消息。
红鸾进去将司徒启明的情况和徐妈妈问自己拿蒙汗药的事情说了。司徒凝冰刚送走李嘉责这个醉鬼,又正为今夜要跟李嘉懿说的话心烦,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听了红鸾的话冷哼了一声,“那些蒙汗药可是上好的,凭着这个卢元和唐青云得了个正八品的宣节校尉,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叫醉鬼给糟践了,见怜!”
“奴婢在!”
“二公子不是想找人切磋么?你去陪他好好练练,也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打一架再出点汗,什么酒都醒了!
见怜轻快的答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坦言()
躺在温软的大床上李嘉懿没有一丝睡意,睁眼望着帐顶,浮躁不安的等着司徒凝冰。那天他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却惊慌失措的跑了。李嘉懿从前虽未有过心怡的女子更别说表白了,可他绝不会傻到以为司徒凝冰的反应是因为害羞,她的神情…有慌张有惊讶甚至隐隐有几分恐惧,就是没有丝毫的羞涩,这太不正常了!
即使自己的妻子不是寻常女子,智计城府样样远胜男儿,将这天下收进囊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无论如何,她的反应依旧叫他生疑,就好像…天上的仙女因天规所限不能动情,一旦爱上凡人便会万劫不复一般。
李嘉懿不信鬼神,可他猜测必定有什么束缚着自己的妻子,让她不敢甚至是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而她将自己叫过来要说的话,必定与此有关……
正胡乱猜测着司徒凝冰究竟有什么苦衷?是什么束缚着她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虽然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却尤为清晰。李嘉懿缓缓的坐起身,将两条麻木没有知觉的腿搬下床,有些吃力的弯腰给自己穿上鞋,然后坐直了身子等待着这夜半访客。或许是身有残疾的缘故,李嘉懿内心深处不愿意教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风姿如玉的贵公子,任谁见了都会自动忽略他不能行走的双腿。
修长的手如往常一般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怎么的,李嘉懿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叫他恐惧的念头来,“或许她根本不是有什么苦衷,而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李嘉懿不愿再往下想。说不在意,不遗憾是假的,可他自小就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自己已经拥有了那样多,老天不从他身上拿走些东西那才是真正的无眼,所以他从未因自己不能行走而感到自卑。这是头一回,他头一回觉得一个人那样好,好到有缺陷的自己不配拥有。。。。。。
他这边心绪起伏,司徒凝冰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声响,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院子,里面那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可是就为了单独说几句话,他要装醉留宿,自己则要半夜偷偷摸摸的做贼,这算什么事儿!她为了图方便就套了件斗篷,里面是一身乳白色的中衣,披头散发的,这要是叫人瞧见了,会不会大喊捉奸?!
郁闷着走了进去,见李嘉懿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一副恭候大驾的样子,司徒凝冰也不拐弯抹角了,拿出速战速决的果断粗暴来,张口就道:“李公子,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我请你过来的目的。上回。。。是我失礼了,但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屋里没有点灯,但以司徒凝冰的眼力还是能看出李嘉懿听到自己拒绝后脸上流露出来的落寞和眼底的伤痛。心底顿时生出一股转身逃跑的冲动,司徒凝冰用指甲狠狠的掐自己的手心才能保持理智,她听见自己用平静的声音对李嘉懿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六岁那年随母亲入宫,被当时的太子推入了荷花池。其实那时,我已经奄奄一息,后来一场大火不仅毁了我的容貌更损了我的根本,若非我师父,我早已再世为人了。可饶是如此,我也不过是离枝的花苞,根基已毁,只剩下盛开之后的凋零,再也等不到来年春天的再度绽放了。”
“多久?”沉默良久李嘉懿才颤着声音问道:“你还…剩下…多少时间?”每说一个字李嘉懿都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疼,又觉得心里似有一股火在烧,恨不得将杨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痛快!
“九年”司徒凝冰很轻巧的说出自己的死期,轻巧的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
李嘉懿也希望这只不过是司徒凝冰为了拒绝自己所编出的瞎话,可是他很清楚,越是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的不幸时越是从容,因为他们不愿意败给命运,所以压根没有时间去自怜自艾。
“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李嘉懿终于再次出声,这一次他没有颤抖只有如铁般的坚定,“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你得到天下!”不管司徒凝冰怎样想,在李嘉懿的眼中她既是自己的妻子,作为丈夫若无法满足她所想便是无能!更何况,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就算是赔上一切他也要替她完成!
司徒凝冰被他眼中的坚定所慑,偏过头去不再瞧他,语声有些低沉:“你别这样,我不值得的。我既活不了多久,也无法生育。命中注定我们只能是盟友,我能给你的唯有利益。旁的,我不会给,也给不起!”
“我不信命!”李嘉懿目光灼灼的盯着司徒凝冰,即使刻意不去瞧她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温度!“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想要的已经在我身边了,我不会再奢求也不会再叫你为难,你只要从前那样当我是盟友便可。”
司徒凝冰猛的转过身子,往门口方向快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带着一丝鼻音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听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李嘉懿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九年!上苍为何如此残忍!!!
司徒凝冰沿着抄手游廊往正房走去,临进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东厢房一眼,戴着天竺链的左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脏跳得很慢很轻,手放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跳动,她忽然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看罢!她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谁都可以当成棋子驱使利用!!!
这一夜,李嘉懿枯坐到天明,司徒凝冰躺在宽大温暖的拔步床上,闻着幸有冷香的清淡香气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第二日清晨,被见怜并红鸾两个合力从被窝里拽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便去了家里的祠堂,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形容憔悴两眼血丝的李嘉懿。司徒凝冰被他这样子唬了一跳,怎么才一夜功夫好端端的翩翩佳公子就成了这副德行?
“你以后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酒了。”司徒凝冰心虚将责任推到了酒的身上,好像完全不知道李嘉懿只是装醉似的。
李嘉懿却不介意,只温柔的望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嗯的司徒凝冰很想拔腿就跑。
可既然遇上了,便没有甩下他一个人独自去祠堂的道理,再怎么装不和,太违背常理也容易引人怀疑不是?于是乎,两人就一道去了祠堂。司徒夫人见小夫妻俩一起过来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来,望着二人的神色也分外的慈祥。也不知是不是司徒凝冰多心,她总觉得母亲这慈祥中还带了那么几分奇怪的欣慰,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透过她跟李嘉懿看到了另外两个人。尤其是她瞧李嘉懿的眼神,从他俩头一回见面,司徒凝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自己据说长得很像那死去的姨母,再联想到母亲对自己说过的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司徒凝冰顿时就明白了,李嘉懿一定长得非常像他的伯父——已逝的忠武将军李济!
司徒凝冰忍不住偷偷打量起身边的李嘉懿,所谓公子如玉大概他就是最好的诠释罢?即使坐着轮椅,他也没有那种矮人一截的感觉,反倒叫人觉得他天生就该坐着发号施令的高贵,而你就只有乖乖站着听命的份。这种感觉很自然,没有任何的恐惧压迫,只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李济是这样的人…司徒凝冰暗暗将皇帝和李嘉懿做了个对比,然后得出结论——她虽依然觉得那素未谋面的姨母干的事很愚蠢但也大概能理解她的行为了。
“嘉懿这是昨晚没睡好么?”母亲温柔关切的询问将司徒凝冰从乱七八糟的神游中拉了回来,然后下一刻她就遭了司徒夫人的埋怨,“你这孩子!怎么连自己夫君都照顾不好?你瞧瞧他那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你到底是怎么安排人伺候的?”
“我…”司徒凝冰活了十七年,这是头一回被人问的说不出话来。她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母亲,很想悲愤的喊一句,“我也一晚没睡,眼睛里也还有血丝呢!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想了想,这有撒娇争宠之嫌,未免太丢人了。正想说一声,“是我疏忽了”含糊过去算了,旁边李嘉懿却比她先开口,“不关娘子的事,是我喝多了酒半夜酒劲上来难受的睡不着,今日才没什么精神,一会儿回去补一觉就好了,岳母不必挂怀。”
他这一番话叫司徒夫人想起当年表哥李济维护自己姐姐时的情景,眼眶顿时红了,一叠声的夸赞李嘉懿,“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咱们家倾城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司徒凝冰朝天翻了个白眼,昨夜对李嘉懿的愧疚是一点儿都没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争吵()
司徒府的人口极为简单,司徒信与两个兄弟的关系又是极融洽的,所以丁亦晴的认亲很顺利,不过是跪拜一下祖先,然后敬茶收见面礼和送见面礼罢了。一番过场走下来,也没用多久。司徒凝冰就在母亲的念叨中,憋着满腹的郁闷跟李嘉懿回了明珠苑。
“其实…”郁闷归郁闷,可司徒凝冰也清楚,李嘉懿这般形容憔悴多少与自己有关,有心想劝两句,可只说了两个字就转了话锋,“现在时辰还早,你回东厢再睡一会儿罢,毕竟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处理旁的事情。”他要是为了别人难过司徒凝冰还能意思意思安慰两句,但李嘉懿这是为了自己难过,她该怎么劝?难道要说,早死早超生?还是大丈夫何患无妻?说什么都不合适,那就干脆不说了。
李嘉懿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怎么听都似包涵着无限宠溺,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咳!”司徒凝冰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吩咐站在李嘉懿身后推轮椅的清书道:“照顾好你家主子。”说完便回了自己屋子。
李嘉懿被清书推着往回东厢房,眼睛却恋恋不舍的望着司徒凝冰挺拔如苍松般的背影,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酸涩心疼来,离枝的花苞,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次绽放的机会,才会在有限的生命里拼尽全力盛开,只为了自己绝无仅有的绚丽……
她那样的努力盛放,他又怎么可以沉溺在终有一日会失去的悲伤恐惧中,而忽略了她绽放时的美丽?昙花一现,便可叫人惦念一生。更何况他还有九年时间,与其浪费在无用的恐惧和悲伤中倒不如好好珍惜这九年,陪着她盛放成最绚丽的模样!
想通了之后,李嘉懿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从昨夜开始一直隐隐作疼的心,渐渐恢复了正常,疲惫和困意接踵而来。李嘉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她见了大概只会心烦罢?正想吩咐清书推他回房再补上一觉,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穿着水绿色曲裾的丫鬟,手里提着个红漆食盒,到他跟前屈膝行礼道:“世子爷早上没用什么东西,这会儿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