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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些吃,你这种吃法,知道的是学规矩太辛苦给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嬷嬷不给你饭吃!”
李淑宁一碗荞粉正吃到一半,闻言三下两下胡乱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又喝了两口酸梅汤才义愤填膺的道:“她们要光是不给我饭吃我就忍了!可是嫂子你知道么,她们居然趁着我饿的眼冒金星的时候让我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练习用膳的规矩仪态!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逢年过节入宫朝贺的时候一饿就是大半天,若在贵人面前失了仪态便是不敬弄不好是要受罚的!”说到激动处,顿时没了用膳的兴致将手上的银筷子重重的掼在桌上,“你说这过得叫什么日子!若嫁入皇家都得这样那我还不如学小姨出家算了!”
这话说出来是不知轻重,不过司徒凝冰也知道她这是压抑的狠了才会口不择言,心里也不愿苛责于她只是半是打趣半是提醒的道:“这话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说说,若是换了夫人你敢提一个字么?”
李淑宁满身的气焰瞬间便消了下去,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望着满桌的小吃忽然伸手捻了一块糖油糕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这么多好吃的,我以后怕是再也吃不着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司徒凝冰有些哭笑不得,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得安慰道:“长安城里的东西更好吃!”
李淑宁不知怎么的这会儿脑子特别清醒,闻言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更难过,“那也与我无缘了,进了长安城我就得被关进金丝笼再也不是自由自在的小鸟了。”她一双乌黑的眼睛幽怨的盯着司徒凝冰,“嫂子现在想来我还真羡慕你!”
哪知司徒凝冰极不解风情的来了一句“如果我说我更羡慕你,你是不是会觉得好受些?”顿时将李淑宁所有的幽怨情绪都打发的干干净净。
“瞧着别人过日子,你永远不会快活。”司徒凝冰将自己的筷子塞到李淑宁手中,“赶紧吃罢,两位嬷嬷很快就用完膳了。”
李淑宁这辈子头一回幽怨了一把还被人这样奚落,顿时化悲愤为食欲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小吃都尝了个遍,后果就是不得不迈着抽筋的腿在屋里来回走动消食。
司徒凝冰很自觉的挽着她的胳膊陪着一起走,顺便将今日的来意道明:“我今儿个过来是代表我与你二哥来给你送添妆礼的,礼单已经给你的大丫鬟初尘收着了。我知道你也懒得看,左右大件占地方的我已经让人送去金英堂请夫人一并收到你嫁妆里去了。至于其它的……”瞥了见怜一眼,她已将一个紫檀木匣子奉上。
“这里面是长安城郊外一个庄子,长安城里一座三进别院和四间铺子的地契还有两万银票,你自己收好就是。”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给的不过件小玩意儿,倒将李淑宁唬了一跳,“嫂子,你这给的也太多了罢!”比娘给她准备的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我给的,是你二哥给的,我不过是跑个腿。”从李嘉懿私库里淘澄出来搬进她私库里的那些古玩字画能抵这些十倍都不止!司徒凝冰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你也知道你二哥那个人,素来瞧不上这些俗气的东西,你就当帮个忙替他处理了罢。”慷他人之慨司徒凝冰毫无压力。
李淑宁原想推辞两句,怎么着也是一大笔银子就算是嫡亲兄长这也太多了些,可听司徒凝冰那毫不在乎的语气,似乎她跟二哥谁都没把这点儿银子放在心上。自己若是再推辞不仅显得矫情还辜负了兄嫂的一番好意,索性大方的收下了。
“只是…”李淑宁还是有些顾忌,“嫂子给了我这么多东西,只怕崔氏那边又有一场闹。”倒不是她怕崔氏,只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嫁妆叫兄嫂为难。
司徒凝冰悠然一笑,“那就让她闹!”
第五十九章 羞辱()
王氏这段日子为了女儿的婚事忙得是脚不沾地,有心让儿媳妇帮衬着些偏她又一味的装病,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到底是唯一的女儿,王氏也不敢把她的婚事交给心不甘情不愿的儿媳妇,就怕这位大小姐哪天心里一不痛快,直接把自己女儿的婚事给办砸了!没想到这儿媳妇瞧着骄横,关键时刻出乎意料的上道,不声不响的就给了那么一大笔添妆!看在钱跟女儿的份上,王氏对司徒凝冰的脸色就好了很多,相对的,对于没添多少嫁妆还见不得旁人多给的庶长子媳妇越发看不顺眼了。
“我说老大家的,一大清早的你又闹什么!”王氏斜眼瞧了坐在下首从进来开始就直抹泪的崔氏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娘!”崔氏期期艾艾的抬头,似乎王氏是她亲娘似的,“大爷虽不是您亲生的可他跟媳妇一直都拿您当亲娘般孝敬,这一回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王氏的手不自觉的往案几上放着的茶盏挪了挪,心里好一阵缠斗才压下了砸死崔氏的冲动。亲娘?哼!有求于她的时候便是亲娘,没事儿的时候就巴不得她死,跟张姨娘一个德行,没脸没皮的贱人!
“大嫂这话说得有趣,母亲是咱们家的主母,你跟大哥不孝敬她还能孝敬谁?难道还能孝敬张姨娘不成?”口舌上王氏是指望不上的,她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只会叫崔氏拿住把柄,司徒凝冰只能亲自出马。
崔氏被她这话一噎原本打好的满肚子腹稿顿时没了用处只得临场发挥,“弟妹这话说得好,既然娘是主母,这一碗水就得端平了,哪有嫡出的弟妹一个个安享富贵,庶出的兄长吃糠咽菜的道理!”
她话音未落,司徒凝冰已笑出了声,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我说大嫂你这是没睡醒罢?”说着从头到脚打量了崔氏一遍,“旁的不说单说你发髻上插着的这支花开富贵牡丹发簪少说也值一二百两银子,若这样也算吃糠咽菜,那这糠和菜大概是金玉做得罢?”要哭穷也不会打扮的像一点!
崔氏暗暗咬牙,司徒氏这个小贱人!收她礼的时候一分也不手软这会儿倒跟那老虔婆穿一条裤子!心里恨极,面上却更见凄凉,“弟妹自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哪里知道我们的苦?为着这国公府的体面,我跟大爷手头再紧也要把自己收拾好了,不然去了外头人家背后还不知怎么议论咱们国公府呢!”
“这么说大嫂是嫌公中的月例给的少了?”安国公府各房每个月有五十两的月例银子,衣食方面也各有定例,皆是比照着旁的世家大族来的,说不上多可也不少,若不算上平日里的人情往来应酬大点光只“衣食”二字非但无忧还可积下些银子。崔氏哭穷完全是无理取闹!
崔氏见她跟自己打太极,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心一横直接说明了来意,“公中每月就那五十两银子的月例,一分不多一文不少,咱们大爷不是夫人亲生的,账房的人自然是严守规矩,哪像弟妹一口气拿了几万两银子也没人吭一声!”
“放屁!”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屋中众人都诧异的瞧过去,只见门帘一掀,一个高壮的中年妇人闯了进来,匆匆向王氏行了一礼,指着崔氏破口大骂:“你自己是个破落户,没见过银子还当人家都跟你一样呐!咱们家姑奶奶随便哪样陪嫁拿出来不值个万把两银子的?给小姑子添妆还用得着拿公中的银子亏你想得出来!眼红就眼红呗,还拿腔作调诬赖咱们家姑奶奶,有本事你也拿出几万两银子来给三小姐陪嫁呀!什么玩意儿!呸!”
妇人嗓门大,骂声三里外都能听见,司徒凝冰估计大概不消一炷香时间崔氏在金英堂挨骂的事情便会传遍安国公府,再过个两三天陇西百姓茶余饭后就又多了一个话题,至于内容么,呵呵……
妇人最后一口啐在崔氏脸上,顿时长歇了一口气,司徒凝冰也不瞧王氏的脸色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将她让到自己的位置,“二婶请坐。”又将自己未喝过的茶盏递给了她,“新砌的大红袍二婶尝尝。”被她唤作二婶的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司徒凝冰的二叔司徒枳的妻子孙氏。
与王氏不同,孙氏不是什么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连个普通的官宦人家都不是,嫁给司徒枳之前不过是漠北一家小酒馆的老板娘还是个寡妇,也不知怎么的跟浪荡无忌被自家老爷子踢到漠北自生自灭的司徒枳对上了眼,不管不顾的成了家,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及至老蜀国公过世,司徒信怜惜庶弟想法子将他从漠北弄了回来又给他谋了个军器监丞的差事,孙氏才算成了正经的官夫人。这回司徒霁华回长安将送嫁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同司徒信说了,一来力求效果逼真,二来不放心女儿便想法子把司徒枳弄到了陇西当司马。皇帝乐得瞧他两家打擂台,再说一个从五品的上州司马他也不放在心上,大笔一挥司徒枳便走马上任,孙氏就此成了安国公府的常客。
再说孙氏这人,对于旁人轻视谩骂她可以毫不客气的骂回去,这些年那些所谓名门贵妇的嘲笑和白眼她早就应对自如了,唯独司徒凝冰一直以来都以长辈之礼待她,似乎压根不知道她的出身似的,反叫她有些不知所措。眼见见司徒凝冰给自己递茶水,孙氏连忙摇着一双阔大的手掌,受宠若惊的道:“不敢…我自己来…姑奶奶你歇着…”
司徒凝冰在她下首坐下,就像没听见她骂崔氏似的,自顾自地道:“二婶今儿个怎么来了?”
其实孙氏是得了她的信儿特意赶来助阵对付崔氏的,不过这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只按照商量好的,拿李淑宁当借口。“这不是府上三小姐快出门子了嘛,我跟我们家老爷商量了一下,这添妆没咱们什么事儿,吉利是一定要送的,反正咱们两家离得近也别等三小姐大喜日子给亲家夫人添乱了倒不如趁早送了给三小姐添些喜气。”她话音刚落,贴身丫鬟已捧了一个红缎面锦盒呈给了王氏。
王氏自来不喜欢孙氏觉得她粗鄙无礼比她府上的粗使婆子还不如,可偏偏对方既是亲戚又是有诰命的官夫人她不能明着赶她,有心疏远奈何人家皮厚你要是避而不见她能在你大门口就嚷嚷开来,不消一日方圆十里都得议论她怠慢儿媳妇娘家人。在这种情况下王氏无论再怎样不待见孙氏都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况且今儿个人家是来送礼的,总归是一番心意,虽然锦盒里那对赤金八宝龙凤镯怎么瞧怎么俗气!
“劳您费心了。”在孙氏面前王氏总是格外的矜持有礼。
“娘!”见这几人聊着聊着就将自己晾在了一边崔氏不干了,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有些青灰,“我好歹也是这安国公府的大奶奶您就由着弟妹和这个市井泼妇这般羞辱我?!”
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是孙氏理亏,不过在虽然讨厌却出手大方的糟心亲戚和时时刻刻想弄死自己儿子取而代之的庶子媳妇之间王氏果断倾向了前者。“老大媳妇,怎么说话呢!司徒夫人再如何也是你的长辈不过说你两句,纵然不中听你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能这么无礼!还不快给司徒夫人赔礼!”瞧着两个讨厌的人掐架,王氏心里一阵爽快,连带着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看戏的愉悦。
“赔礼就不必了。”孙氏很大方的挥了挥手,“她说的没错,我原就是个市井泼妇,没什么好遮掩的。反正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总好过某些人,明明是个寄人篱下的破落户还非端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打量旁人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呢!”
孙氏的话字字如刀,一刀刀捅在崔氏身上,想她原本堂堂崔氏一族本家的嫡女算起来也是少有的名门千金,若不是没了父亲怎么会沦落到要嫁给一个庶子为妻!所有嫁妆加起来还不到几个堂姐妹的一半!做姑娘时寄人篱下,处处都要看人脸色,原以为嫁进安国公府,熬个几年等夫君借着伯父的力弄死了嫡出的李嘉懿、李嘉责她就可以夫贵妻荣做这国公府的女主人了,哪曾想李嘉懿那么难缠伯父跟相公竟动不了他一分!如今又来了个司徒倾城,油盐不进见天的跟她作对!还拉了自己的亲戚过来羞辱她!
崔氏越想越气愤,一时间昏了头冲口就道:“你别得意!当心不得好死!”说罢也不跟王氏打招呼甩脸子就走人了。
“越发没规矩了!”王氏难得见崔氏吃瘪,心情特别好也懒得去计较她咒骂长辈的事情了,反正咒的不是她。想了想又觉得毕竟算是自己的儿媳妇,便向孙氏赔礼道:“老大家的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司徒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
孙氏笑得一脸的憨厚,“没事儿,咒我不得好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动嘴皮子谁不会?她还会打小人呢!谁怕谁呀!
第六十章 准备()
因为白日里的口不择言,崔氏当夜就只能在冰冷的祠堂里度过了。如果说下这个命令的是王氏,那她还敢闹上一闹讨价还价一番,可是这个处置是安国公亲决定的,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来传话的万姨娘已经说了,老爷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滚去祠堂跪着,要么卷铺盖走人!
崔氏傻眼了,嫁给庶子她心里没少委屈可若是被休回家,韩国公府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到时候只能一根绳子吊死了!所以她一声都没敢吭乖乖的滚去跪祠堂了。
崔氏老实了,张姨娘这边却是气难平。不过她不像王氏一生气就拿屋子里的东西撒气,既不符合她的形象也糟蹋东西,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屋角的阴影里,一声不吭,仿佛已进入另一个世界,唯独手上那一方绞烂了的丝帕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
水芝伺候她多年最了解她的脾气,见她如此便温言劝道:“姨娘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大奶奶这回确实做得不妥当,司徒夫人既是客人还是长辈再如何也不该当着面诅咒人家,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国公府的脸面要往哪摆?老爷这回怕是气急了才会罚她去跪祠堂,等这件事过了,姨娘再陪着些小心,老爷素来怜惜您,断不会为着大奶奶迁怒到您身上。”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张姨娘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温软反透着一丝阴寒,“我气得是崔氏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号称什么世家千金!若不是冲着当初韩国公的承诺我怎么会让大爷娶了她!不过是见二房多给了些银子便跟野狗见了肉似的巴巴的要去抢,她也不用脑子想想那是人家的陪嫁,少夫人上有公婆下有夫君,还有个二叔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咱们府上生怕她受一点儿委屈,这样的人拉拢示弱来来不及,偏崔氏那个蠢货就知道占便宜,也不想想若是大爷的事成了,这整个安国公府都是她的,要什么没有!她就这样心急?一时半刻都等不了!”
水芝心里也瞧不上崔氏的做派可这话张姨娘能说她却分毫都不能露出来,只能劝道:“这也不能全怪大奶奶,谁能想到少夫人那般大方,平日里瞧着她跟世子不和,这一出手就给了三小姐几万两,谁瞧了不眼红?也是今儿个不赶巧若是司徒夫人不来,说不定大奶奶这一闹还真能得些好处。”
张姨娘秀丽的眉头闻言忽然就蹙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若是往常崔氏这般胡闹夫人早发作了,今儿个不知怎么的竟学聪明了,先是装病请大夫,然后等老爷回来从下人处问清楚了缘由亲自处置了崔氏,这等手段依夫人的性子是使不出来的,你说这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莫不是少夫人?”
张姨娘心里也觉得这是司徒凝冰的手笔,可是她想不通,王氏的性子这些年她早已摸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