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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她,舞的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
杨炎擎着酒杯的手一松,玉杯落地脆然有声,酒水溅污了他鲜红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呆怔了片刻,杨炎才有如从梦中惊醒,尖着嗓子质问司徒凝冰,“你说什么?!!!”
不等司徒凝冰回话,他自己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师父是你姨母的表哥……表哥,与你姑母有情……就是那个死了好多年的忠武将军李济?!”
司徒凝冰瞧他这副失态的模样,显然受的刺激不小,索性不再说话,让他自己先缓过来再说。
自斟自饮了三杯竹叶青,杨炎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把抢过司徒凝冰正准备往口中送的第四杯酒,一饮而尽后,如一个木讷的书呆子忽然听小伙伴说了一个天大的八卦,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却不知,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司徒凝冰暗暗松了口气,她留了那么多发问的空间,唯有这句话,杨炎总算照着她的设计,问到了点子上。
司徒凝冰招呼侍女又给自己拿了个玉杯,亲自提着碧玉酒壶将两人的酒杯满上,自顾自的饮下一杯酒后,将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对杨炎娓娓道来。
“此事要从当年我初见师父时说起,一个人在你已经成了鬼的情况下出现在你面前,有条件的让你还了阳,而且这个人还鬼鬼祟祟的戴着面具,怎么瞧都不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神仙,你难道就没起过疑心?”
杨炎抬眸瞧了司徒凝冰一眼,好似从未认识过她一般,“我就说你这人面上装得一副好人模样,骨子里就是阴险狡诈到了极处!你当时都已经死了,居然还能想那么多?!”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往死里整她,素来高傲不可一世的杨炎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司徒凝冰也用同样的目光瞧他,不可思议道:“你就真没想过?”心理阴暗如杨炎,居然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算了”司徒凝冰不想与他纠缠这个问题,继续将故事,“反正那时候我就觉得师父有些怪怪的,后来他把我带回尘境,故意让你我相争,我心里的怀疑就生了根发了芽。加上相处日久,我渐渐发现,师父在教导我的时候似乎是刻意让我模仿另外一个人……”
听到这里,杨炎恍然大悟,插嘴道:“怨不得你打死都学不会抚琴,画的画更是不堪入目,我原以为你这是变相的田忌赛马,想不到你还另有深意。”文贞皇后可不就抚得一手好琴,丹青妙笔么?
“自我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便愈发好奇那个人是谁?我自然不敢直接问师父,所以一直都暗暗观察,整个尘境之中所有的地方,你我都能进,唯有一处,你我从不曾进去过。”
杨炎又插嘴:“师父的寝房?”想到司徒凝冰说出的大秘密,他的目光愈发惊奇,“你什么时候进去的?怎么进去的?”在尘境的十年时光里,他俩除了睡觉,白天几乎寸步不离,她是怎么绕开师父又饶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师父的寝房?
司徒凝冰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脸上露出些微喝醉的人特有的傻笑,眼底却闪着得意,“你记不记得?有一回你为了报我在师父面前给你使绊子的仇,特意在我往常练功的地方挖了好深一个坑,还连通了湖水,想把我淹死……”
她话没说完,杨炎就如发现自己被人卖了还给人数了钱一般,既不可思议又愤怒的瞧着她,“你不会就是趁着那一回,我见你沉底不见了,焰仆又死活都找不着你,我吓坏了怕你真死了,师父生气,惊慌失措的去找他来救你的时候……”见司徒凝冰又傻又得意的点了点头,杨炎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嘎嘎直响,恨不得一拳打歪她的下巴。最后到底忍住了,郁闷的干了一杯酒,咬牙切齿的道:“难怪你那回消失了那么久。”害得他差点儿被师父阴沉又努力压抑着怒火的模样吓哭了!
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摔被子道:“我想起来了!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个主意,是之前听见怜提起你怕水,从不敢靠近湖边,就连洗澡也不用半人高的大木桶,原来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我还以为你后来发了狠学枭水,是那一回留下的阴影,今日总算明白,你因溺水而亡,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必定是之前就学会了,故意藏着不说,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利用一把!”
“呵!”杨炎冷笑一声,盯着司徒凝冰眸色复杂的道:“冰姬呀,冰姬!你可真行!朝夕相对整十载,我自以为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今日方才明白,这些年我竟然都是被你耍着玩儿!可笑我还想着能赢过你,你这等心机城府,我今日说一句甘拜下风,也不耻辱!”
司徒凝冰晃晃悠悠的摆了摆手,也不知是没听出杨炎话中的讥讽,还是故意气他,带着几分醉意的谦虚道:“你不用这样夸我,托你死鬼父皇的福,我打小就是被当成未来皇后培养的,父亲怕我将来入宫吃亏,请的教养嬷嬷皆是宫中熬了大半辈子,成了精的老嬷嬷,除了规矩礼仪,教养嬷嬷们每日睡前都会与我讲一个后宫争斗的故事。我记得听的第一个,就是姐妹争宠,相互陷害的故事,那个故事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从此刻入骨髓永不敢忘!”
司徒凝冰盯着杨炎,一字一句的道:“人心易变,即使是骨肉相连的亲人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害你,所以不要轻信于人!”
第三百零八章 祭品()
第三百零八章 祭品 第1/1页
“你今日忽然与我说这些,”杨炎眯起眼睛,打量着司徒凝冰,“是良心发现了?”从前他固然不屑,但总以为她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丝良心的,现在打死他都不信,她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司徒凝冰否认得一派坦然,外人面前必要时倒不妨装一装,换了杨炎谁不知道谁?何必自找挖苦?今日她可不是准备与他斗嘴的。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自己。”无需伪装,司徒凝冰尽显自私自利的本性,“方才与你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废话,我真正想同你说的只有一句话,我可以死,但我不想跟你一起灰飞烟灭,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咱们合作罢。”
“什么意思?”杨炎被她这样委婉铺陈后的平铺直白给弄懵了,他不过是怕自己一个人死了寂寞,这才建议两人手拉手下黄泉,怎么就严重到灰飞烟灭的程度了?难道他俩的罪孽已经深到形神俱灭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不给的地步了?
“我们手上是沾了不少鲜血。”杨炎不解,司徒凝冰究竟是怎么得出灰飞烟灭这个结论的,“但这都是顺应天命,改朝换代必须付出的代价,这是上苍的意思,总不能把这笔账都算在咱俩的头上罢?”这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司徒凝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她忽然欺身靠近杨炎,几乎凑到他耳边低低说道:“如果我说是有人想窃取咱们其中一人顺天应命改换朝代的功劳,你信么?”
杨炎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初时清淡渐次浓郁的酒气,脑子却异常清晰,蹙眉盯着半醉不醉的司徒凝冰半晌,说道:“你的意思是师父?”最后两个字,他是抖着唇说出来的,几乎是一瞬间,“不可能”三个字就要不经大脑的直接从喉咙里喷出来,到底没出口。
因为杨炎的脑子毕竟快了一步,他拧着眉陷入了一片沉默,经过一番理智和冲动的交战,他最终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压抑的吓人的口吻说出了司徒凝冰不停暗示却始终不曾说出口的话,“师父为了文贞皇后能复生,打算窃取你我二人的功劳,但文贞皇后已死,要从地府捞人,可不是简单的一魂换一魂,需以双倍不输原魂的魂魄献祭,这世上哪儿还有比我们更合适的祭品?”
说完,杨炎无声的笑了,那笑容司徒凝冰没见过厉鬼,却觉得他笑得比厉鬼嚎哭还要可怕,却又莫名的叫人跟着心疼。
“其实”司徒凝冰不太擅长安慰人,只能用比谁更惨的老办法,“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被他算计的不只你一个人,再说”司徒凝冰一爪子拍在杨炎肩膀上,一边安慰一边怂恿道:“这不还没算计成么?咱们还是有机会反击的。”但愿杨炎的小心肝不是那么脆弱,千万别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
也不知是她的安慰起的作用还是反作用?杨炎听了这话,至少笑得不那么堪比鬼哭了,一腔被最敬重亲近之人所骗的伤心悲愤大半化为对牛弹琴的怒火,冲着司徒凝冰烧去,“你怎么能同我比?!!!在我心中他就如父亲一般,纵然是生我的先皇淑妃都敌不过他在我心中的一丝分量!我敬他爱他,甚至将他看成了这世间唯一的留恋!这十多年来,我拼命的想要赢你,赢得这天下,大半数都是为了能活着,留在他身边,独占宠爱,岂是你这等自小防范,虚与委蛇的心机女子可比?!可事实却是,我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头养肥了待宰吃肉的猪!!!”
司徒凝冰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可毕竟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拿这顽笑不合适不说,谁知道杨炎会不会忽然发疯跟她拼命?但是她唯一安慰人的法子不仅对杨炎无效,还惹得他对自己发了一通火,司徒凝冰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只能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喝起酒来,静待杨炎自己想通。
可就算她闭嘴装不存在,不知是愤怒多些还是伤心多些的杨炎依旧不放过她,见司徒凝冰拿起酒壶,杨炎一把夺了过来,一脸义正言辞的谴责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可怜我?还是嘲笑我?!!!”
司徒凝冰傻眼,她就喝个酒,能有什么意思?杨炎究竟是从哪里瞧出来,自己对他的可怜、嘲笑的?苍天可鉴,她真是连想都不曾想过!
长吸了一口气,司徒凝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真诚,“我做什么要可怜你?嘲笑你?说到底,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她自以为把自己和杨炎摆在同样的位置,让他觉得自己与他感同身受,能叫他好受一些。
不曾想,杨炎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伤心太过连带着脑子一起伤了的缘故,竟变得前所未有的不可理喻,他瞪着一双狭长的凤目,恶狠狠的道:“你居然如此瞧不起我,连可怜、嘲笑都不屑!”
司徒凝冰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的睁眼,紧接着甩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杨炎那张妖孽的脸上。以幼时两人打架都不曾有过的泼辣,骂道:“给你脸了是罢!非要我动手打你,才叫瞧得起你是罢?!怎么不矫情死你!”一壁骂一壁揪着杨炎乌黑如绸缎的黑发,用从市井泼妇那儿学来的招式对着杨炎又抽又打。
周围站得远远的伺候的一干侍女,包括见怜在内,无不目瞪口呆的瞧着杨炎挨打,谁也没想到上前去将司徒凝冰拉开,实在是这场景太出人意料,委实难以叫人相信。
见怜张着一张樱桃小嘴,都忘了合上,虽然一晚上她都在俩人可能动手的担惊受怕中度过,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杨炎会单方面挨打,而她家小姐见怜伺候司徒凝冰十多年,头一回发现,她家素来心机深沉杀人不见血却看似弱质无害的小姐,居然也有能跟彪悍二字挂上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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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默契()
第三百零九章 默契 第1/1页
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比不上心灵的辗轧。
“放屁!”被司徒凝冰揪着头发一阵蹂躏之后,杨炎对这句从前少不更事深以为然的话,有了新的理解。
好在司徒凝冰打得过瘾的时候依旧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手下留了分寸,打了两下意思意思也就停了手。
“你从前不是这么野蛮的。”杨炎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淡定的控诉司徒凝冰的暴行,好像方才挨打的人不是他一般。可惜他高肿的脸颊和泛着水汽的凤目怎么瞧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将往日孤高气傲的形象毁了个一干二净。
司徒凝冰原想回他一句,“你从前也不是这么小媳妇”到底忍住了,深怕再把他刺激出个好歹来。正事要紧,司徒凝冰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有何打算?”
杨炎正泛着水汽的眼睛,因司徒凝冰的话瞬间暗沉下来。从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司徒凝冰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凌厉。
“你方才自己也说了,”杨炎态度冷淡,完全不复方才哭天喊地的失态模样,盯着司徒凝冰一字一句的道:“人心易变,即使是骨肉相连的亲人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害你,所以不要轻信于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得都是真的?”
司徒凝冰似乎早料到他是这个答案,无所谓的道:“你不需要相信,你只要照着你原先的打算去做就行了,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不过是想让你明白,我与你同归于尽的诚意。”
杨炎一愣,随后他便明白了,不管司徒凝冰有没有骗他,有一点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这局以天下为赌注的棋局打和,他们一起下地狱!左右他也没什么可以损失的。
虽说这也算遂了杨炎最后的心愿,但知道这个结果其实是司徒凝冰早计划好的,他心里就找茬般的生出一股子不甘心来,他自负才智过人却不想竟被人当傻子耍弄了十多年,而且还是两个!极致的伤心之后便是异常的闷堵,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自然不会那么好说话配合司徒凝冰。
“我现在又不那么想死了。”杨炎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抿着,“我在这世上二十一载,细细想来不曾真正享受过一天,尽都为旁人活了,如今时日无多,我何不好好享受一番,为自己活几天,何必这样着急去死?”说着伸手将早已烤好的烤全羊撕了一只腿下来,放到嘴里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司徒凝冰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并不逼着他做决定,实在也是逼不了。何况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时日无多!杨炎将锁命石中续命的力量分了一半与自己,司徒凝冰瞟了一眼左手上的天竺链,猫眼石在昏暗的夜色中泛着萤火般微弱的光芒,最多也就能撑半年,半年之后她与杨炎都会成为只剩呼吸的活死人,这局棋依旧是她赢了!这一点,她清楚,杨炎更清楚!
所以,司徒凝冰瞧着啃羊腿也照旧赏心悦目的杨炎,磨了磨牙,然后用磨练了十多年的演技,勾起一个略显谄媚的笑容,亲自拿了一片蜜瓜凑到杨炎嘴边,“来,吃片瓜解解腻。”这人如今,就如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既没了绝地逢生的希望也失了殊死一搏的斗志,剩下的也就耍耍小性子痛快痛快了,反正以后到了下面还要一起熬刑,她委曲求全哄他一下也无伤大雅。
杨炎的羊腿啃的满嘴油腻,但其实他真没尝出什么滋味。他与司徒凝冰你死我活的争斗了十多年,到头来这一切却都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的骗局,心中的愤懑无法言说,同时又伴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空虚寂寥,四顾皆是茫茫天地,却不知归处。天地之大,竟没有能叫他容身的地方!
直到司徒凝冰递过来一块蜜瓜,杨炎这才从无尽的空虚中回过神,空洞的目光在瞧见司徒凝冰真实谄媚得不掺一丝假的笑脸时,心中那股子无法言说的愤懑便如雪遇骄阳,开始融化。至于空虚寂寥不知归处?有司徒凝冰这样一个对手,杨炎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杨炎虽然还执着于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