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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谊终于明白了这首诗的含义。他觉得,他需要拉上所有写真种田致富文的所有作者们,向广大的农民伯伯们道歉。
这活,娇生惯养的他做不来啊!
除了农活之外,宿谊还被吃穿打了脸。
道观有存下够吃到第二年收获的粮食,然而粗粮它噎嗓子啊!宿谊只吃了一口,就流出了感动的泪花。
吞咽困难,嗓子好痛我需要大米我需要白面我需要蔬菜水果鸡鸭鱼肉!
可他的钱别说每天下馆子,就连每天吃细粮都不可能。两斤粗粮换一斤细粮,他要是把存着的粮食都换成细粮,下半年就得饿肚子。
这还只是细粮。鸡鸭鱼肉?还是自己逮吧。
不只是吃的,穿的他也十分不习惯。
如果不是有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在,他很怀疑自己不是穿越到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小道士身上而是直接带着身体穿越,只是年龄缩小了。
这张脸和他一模一样!而且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娇惯长大的,身上还有一套破破烂烂的家居服!
当他换上道袍之后,发现皮肤被磨破了磨破了磨破了
这个时代没有棉。小道士当然穿不起丝绸,他的道袍当然是麻,还是粗麻。
宿谊用手指捋了捋道袍的袖子,泪流满面。他家的粗麻窗帘粗麻地毯粗麻编织袋也比这件粗麻道袍细腻柔软好吧?
宿谊再自信自己将通过勤劳的双手智慧的大脑创造新生活,然而才过三天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别说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现代社会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小康之家的人,让他天天吃粗粮穿粗麻干农活都吃不消。
当宿谊蹲在池塘边,端详着水中自己那张晒脱了皮的脸时,他深深的唾弃了自己一点都没有吃苦耐劳的美好品质,决定立刻收拾包袱处理财产进京,势必要运用自己讨各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欢心的本事,留在京城当被皇家供奉道观的小道士,从此过上农活不用干,细麻布随便穿,细粮随便吃的奢侈生活。
至于鸡鸭鱼肉蔬菜水果丝绸巾帛qaq他已经不指望了。
现在,他好像超额完成了任务。
这么想来,虽然略有点危险,但至少能过好日子了。
留在小道观,天知道过多久自己就受不了苦日子一命呜呼了。现在明天死自己就能过一天好日子,明年死自己就能过一年好日子。何况皇帝正对自己愧疚着,说不准在皇帝驾崩之前,自己都能有好日子过。
不错了,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至于庄子上的那些管事仆人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带着点煞气,一点都不像普通人什么的,宿谊就无视了。
他会被监视是理所当然的,反正他又不干什么坏事,只要这些人伺候尽心,哪怕把他每天吃了多少碗饭上了多少次厕所都报上去,宿谊也无所谓。
说到上厕所,宿谊再次感动的泪流满面。
这里的厕所居然有草纸擦屁股!草纸!在道观里揩屁股的是竹片!竹片!
上了大就用竹片蘸水刮菊花什么的,那酸爽,宿谊已经不想回想了。
穿越之前一切司空见惯的便利生活方式,穿越之后都成了统治阶级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就算现在他好歹生活上不成问题了,但一想到这里没电灯没电脑没网络没手机,不能没事就做做危险(划掉)家用实验,刷刷游戏副本,上手机游戏抽抽卡,只能对着一堆赏赐下来的道经发呆。宿谊心中就忍不住再次咒骂那据说是实验事故的外星人无数次,就算要穿越,好歹把他塞到同等发展水平的世界啊!
等等,他并不是思考这个。明明他已经念出了那两句可以给人加上无畏buff的诗句,决定投身于科学事业,哪怕被架上火刑架,不不,哪怕被当做妖孽砍头,也要为华夏提前进入科技革命而奉献一切。
但他手指怎么就不自觉的滑到了农业那一块,买了一个烤红薯呢?
这正是一个神奇的问题,说不定他那时候被鬼上身了。
宿谊吃完了烤红薯,擦了擦手,自以为找到了充分的理(借)由(口)。
红心的红薯,又甜又糯,宿谊吃的心满意足。他看着点数,一个点数兑换一个种子,还可以兑换两个红薯。
现在商店里刷新的只有红薯,以及红薯的各种烹饪方式。这次烹饪方式是额外赠送,今后就是根据购买额度赠送。
买一千赠送一份食材相关的食谱——脸黑可能抽到烤红薯这种食谱,买一万送种植方法,看似很划算,但宿谊觉得很坑啊。
他买了一万要怎么拿出来?一万粒麦子水稻也就罢了,一万个红薯,那么大一堆凭空出现,还不吓死个人?
不过红薯种植方式他勉强知道点,等发芽之后切块埋土里就好。至于之后的假如他要献良种,交给农民伯伯就好了。这代研究不出来下代继续嘛。
宿谊又吃掉了一个烤红薯。
不过因为吃过午饭,连吃两个烤红薯有点撑了。他想了想,剩下的一个兑换成生的红薯,然后放进锦盒里,让人送往隔壁,就当是回礼了。
虽然为了保持逼格不好登门拜访,但是回礼还是要回的。
第101章 jin()
王承一直知道自己大儿子心中的困惑和愤怒。
王诩一直受的是家族至上;家族高贵的教育。汉帝式微,这些臣子早已经忘记了君臣礼仪,忘记了对君王应该有的敬畏。
现在突然让王家当一个好臣子;王诩心里自然转不过弯。
王承也想过好好与王诩说一说,但他转念一想,孙子都已经成年了;儿子才是现在王家实际上的族长;他干涉过多并无益处。至少现在王诩虽然心头不满意,但并未做出多余的事。他希望儿子能自己想明白。
王诩去救助宿谊之事,王承是有些惊讶的。但他想;自己都会去求天师解惑,他儿子也去;也没什么。
上次与天师交谈;让他受益颇多,儿子也会这样吧。
事情果然如王承所料;不过儿子居然能喝到天师泡的茶;能听到天师弹的琴,这就让他有些羡慕了。
王承心里嘀咕;若是宿天师再年长一些;他也了落下面子,光明正大的找宿谊蹭茶喝蹭亲听。
茶,他那逆子和不成器的孙子也喝过;但琴,似乎只有慕晏听过。
王承好乐,曾经在年轻的时候为听一曲琴,在隐士门外伫立两日,吃喝睡都在人家门口,才换得隐士为其单独奏一曲。
年纪逐渐大了,王家的担子也压在他身上了,王承所做所谓也不能只凭自己心意了。
现在担子卸下了,不争权不夺利,只剩下教导太子教导子孙,甚至子孙都不需要他多教导了,王承那早年的性子又渐渐复苏了,压抑的感情和欲|望又渐渐萌生了。
简而言之,有点从老狐狸,往老顽童“进化”的趋势了。
只等什么时候,他完全“放开”自己。
王承暂时将此事压在心中不去想,王诩又跟他提起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
“没有家族永世不败。”王承听后并不悲伤,他道,“即使永世存在,那家族也不一定是原来的家族了。”
王诩对这个也看得很开,他只是想问父亲,那个“谢家”可能是何家。他倒不是想拉拢什么的,只是好奇罢了。
王承道:“这个就说不准了。虽说世家绵延百年甚至千年,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不过是那一两代人,甚至一代人能干了,然后世家就兴起了。其祖宗什么的,连宗还不简单?既然历史不同,皇帝不同,说不定谢家本该脱颖而出的那代人怎么了。”
王诩道:“父亲所言极是。我们只需着眼当下便是。”
父子两又谈了一些其他的话题,然后王承乏了后,王诩才退下。
这时候,他心头一片清明,再无半点阴霾。
王诩想,明日起,也和慕河清一样,按时上班,有事请假吧。哎呀,感觉自己人好像也老了,不适应按时上下班的生活了。
“等儿子再争气些,我也该换个悠闲的位置了。”刚升官没多久,突然萌生了退休之意的王诩叹气道。而他叹气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能随心所欲的迟到早退。所以王家的血脉啊,骨子里好像都隐藏着些许不靠谱。
王承和王诩聊天的时候,没注意到门口有人一晃而过。
注意到也没什么,因为那人本有事想要禀报王承,走到门口,听守门的家仆说两人正在商议大事之后,便跟那家仆说了自己自己想禀报之事,便离开了。
那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些琐碎的日常,不过碰巧要王承点头而已。
所以王承后来听后,也没在意。
他却不知道,那人耳力非常强,即使隔着门窗,仍旧听到了他们商谈的只言片语。虽然只一会儿,他就离开了,但他听到的消息,足够他心头震荡许久。
这人正是谢淳,宿谊在狩猎场时见到的谢梁的大哥,王家属官。
谢淳听到那只言片语,正好是王诩描绘宿谊口中那“平行世界”的战火纷飞,以及“旧时王谢”这句诗的时候。
谢淳和王甫洮交好,和王博源也有交情,自然是听过宿天师许多事,“平行世界”也有所耳闻。
所说在科学理论上,或许难以理解,但具体事情上,古人也并非无知。古代民间志怪中,也有涉及“平行世界”的故事,只是多是辅以看到未来,或回到过去之事。
谢淳听到中原大地这个时候可能生灵涂炭的时候,心中很是低落。虽然并非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但都是华夏,怎么能不难受?
他飞快的报告完自己的事之后,正准备离开时,听到“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诗句,差点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才保持住表情,假装镇定的离去。
回去后,谢淳辗转难眠。
那异世界的“王谢”中的“谢”,究竟是哪一家?有可能是他们家吗?还是说,他们家,有可能成为和“王”相提并论的“谢”吗?
谢淳失眠了一晚上,待第二日时看着镜中自己疲惫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另一个世界的事,与他何干?与他们家何干?
“与其沉溺于幻想”谢淳沉默了会儿,然后轻笑道,“还说什么呢,我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今日休沐,正好趁着回家,做个了断。”
谢淳这句话,颇有一些“英雄一去不复还”的决绝之意。不知道他说的是回家的,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呢。
谢淳回家之时,听下人道父亲和弟弟都在府中。
谢梁已经辞了司马家属官之位。
本来谢梁其实想跟随司马鹄的。虽然司马鹄是二房,但论为人和学识,都是司马家这代翘楚。而且有司马家这棵大树,司马鹄的未来不会差。但谢梁还在观望的时候,二房却被大房斗垮了,堂堂司马家二房嫡子,居然被赶到了城郊茅草屋居住。
世家崇尚玄学,谢家却是以儒学传家。谢寰难以融入世家之中,便让长子谢淳弃儒学玄,谢淳经王甫洮几次带去聚会清谈之后,已经小有名气。但谢梁却是传统谢家的子弟,对玄学不怎么灵光,更像他父亲,因此在司马家并不受人看重。
跟随世家的人惯爱捧高踩低,谢梁性子又温吞,多次被欺负,那次狩猎场上便是。
不过若他跟随的是司马骁大哥,也不会遭遇这些了。司马骁的为人处世比起他大哥还是差太多了。
因遭遇了这些,又自觉跟随司马家没什么前途,当谢梁向家中直言要辞去司马家属官之位,安心备考科举之事,谢寰便同意了。
不过谢寰道谢梁学问火候还不够,不足以与天下读书人比拼,让他放弃了此次科举,在家安心做学问,待三年后再战考场。
谢寰两个儿子,长子谢淳弃儒学玄,颇受王家欣赏,其仪容谈吐,已在世家年轻一辈圈子中小有名气;次子谢梁专心儒学,走科举晋升。
对一个家族而言,这就是双保险了。
谢淳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心中忐忑,走向父亲书房。
谢寰此刻正在房中看书,看的不是老庄,是论语。
谢寰早已将论语熟背于心,但每次看论语,他都有不同的感悟。圣人之言,如同取之不尽的宝库,究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穷尽其中道理。
谢寰一直和世家贵族圈子格格不入。他从来不像大部分“名士”那样,露出胸膛。谢寰的衣服永远都是那么齐整,发冠永远都戴的那么正,他严格按照儒家的礼仪来约束自己,被人戏称为“朽木”。
他不与人清谈,不求神,不拜佛,不见方士,言修行在于持身以正,因从自身入手。
谢淳“叛逆”,旁人曾经像是看好戏似的,想看父子成仇。但谢寰默许了。那些人又笑话,谢寰自己拉不下面子,就让儿子改。
谢寰无论听到什么,都是毫无所动,仍旧过着他的一成不变的生活。
“你回来了。”谢寰放下手中书本,道:“你这样子,是有事要与为父谈?”
谢淳撩起袍子,跪在地下。此时的他,半点没有外面世家常见的那副风流洒脱名士之风的少年郎的模样,他的神情很严肃,与谢寰如出一辙。
“儿子不孝。”谢淳磕头。
谢寰没有回答,示意谢淳继续说。
谢淳磕了头后,道:“儿子已经参加乡试。”
谢寰似乎并不惊讶,他问道:“名次如何?”
谢淳道:“第十一。”
谢寰道:“你想科举?”
谢淳再次磕头,道:“是。”
谢寰道:“你不想当名士?”
谢淳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道:“是。”
谢寰拿起论语,一边看书一边随意道:“那就去吧。以你学问,未到经魁,应是生疏了。既然决定,就潜心备考吧。”
谢淳道:“儿子想辞去王家属官”
谢寰视线落在书上,头也不抬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谢淳松了一口气,磕头离开。
待谢淳离开之后,谢寰才深深叹了口气。他放下书,道:“累世大儒吗?天师啊天师”
谢寰揉了揉眉间,继续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又想起次子秋猎回来,谈及其所受到的折辱,以及天师对他的友好,以及对谢家的评价。
儒学传家,书香门第,累世大儒
第102章 jin()
谢淳离开书房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
他知道让他改儒为玄,父亲下了多大的决心。这是关系家族发展的大事。他打乱了计划;违背了父亲的意愿,他还以为自己会遭到家法惩治。甚至父亲会严令禁止他参加明年会试。
谢淳为了说服父亲,已经想了无数说辞。
结果这些都白想了。
因科举考试需要回原籍考,谢淳在王家虽然是属官,但并没有很多事可做。当他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之后,王家更是对他十分宽和,几乎像是在拿钱白养他似的。
属官对于世家而言,也是门客,也是培养的人才。
因此谢淳可以借各种事出京“游学”。
谢淳就是利用这种便利;自己偷偷回乡参加了县试,待县试之后,又参加了乡试。
也就是说,当皇帝陛下刚宣布此事的时候,谢淳就决定了。
他这之前一直是瞒着自己父亲。谢淳这名字常见;但他那个族中的谢淳;就只有他了。谢寰在京中被贵族圈子排挤;但在老家;仍旧是高高在上的重臣。谢淳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