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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啊?”
“真的!我昨天听人讲,说是出了好多血,差点没救回来。”
“怎么会这样呢?”
“嗐,还不是自己活该。”
“就是,太傻了吧。”
周围充斥的声音比针还尖利,扎得耳朵生疼。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或者说,有什么值得嘲弄的。我只是感到一阵阵的害怕,因为这件事情本身,也因为旁观者的反应。
那一刻我突然怀疑起了自己膨胀的好奇心,如果我不是一门心思要跳出保护圈,可能也不会受到这样直观的冲击。
我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手掌握着膝盖来回摩擦,声音仿佛飘在天上。
“宁冉……”
“嗯?”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同学,又偏着头看我,“吓到了?”
我咬着下唇,缓缓地点头。
“我,我其实前两天刚看了一点东西……”我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嗫嚅道。
宁冉这回没有拧起眉『毛』,看起来平静多了,“我知道。”
“哈?”
“昨天杨乐说漏了嘴,被芮芮听到了。然后芮芮就告诉了我。”她极轻地勾了一下嘴角,“我猜你已经看过了,还等着你自己坦白呢。”
“呃……这个……”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颧骨,怯生生地抬眼看她。
“你现在了解了也好,起码,起码不会像……”宁冉的眉心皱了一下,眼神从旁边还在谈笑的同学身上掠过。
我见她这个反应心里有点慌,连忙问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认为吗?”
宁冉的脸上出现一丝忧虑,摇摇头否认了,“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起码应该要学着保护自己。”
“你不要想太多了,他们说的闲话也少听。”
这件事情从某些程度上也推动了我和宁冉的成长。
第二十三章()
就算陆陆续续加了物理和化学课程; 初中生活也并不是太紧张,我们都应付得游刃有余。
我的个头和脑子一样; 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下子窜了起来,不仅追赶上了; 并且还反超了同龄人的平均水准; 宁冉说是因为进入了发育期。
现在我们俩站在一起,背靠着背; 几乎快要一样高了。
脑子变得灵光了好像看什么都觉得很简单。课本上的知识点几乎不再需要宁冉下来之后重新讲解; 我也能了解得很透彻。
至于课本之外的东西; 我也和海绵似的一口气吸收了不少。当然啦; 肯定缺不了宁冉的指导。她依旧在我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当阿芮的心变得野起来,放飞了自我之后。
我记得初三开始没有多久,老爸他们单位进行了很大的人事变动,掀起了一波买断工龄的热『潮』。
阿芮的父母便是第一批受到波及的。
我爸他们那一辈人参加工作都很早,到我们初三的时候; 周叔叔两口子的工龄几乎都快二十年了。他们拿了一笔钱; 找了门路开始学别人做起了生意。
但凡做生意; 起步的时候都不容易; 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周叔叔他们没有别的退路; 如果买断工龄拿到的钱不能好好利用; 生意没有顺利起步; 那么一家人的生活都会陷入困境。
所以那段时间阿芮几乎处于无人照看的境地; 爸妈每天都围着生意打转; 哪里还有时间管她。
我和宁冉虽然时常关心她; 轮流领着她上自己家吃饭,但也没法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到。再加上阿芮本身『性』子比较外向,没了家长盯着就活脱脱是一只离笼的鸟,一颗心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芮开始经常不和我们一起行动,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放学她就撒丫子跑了。
起初我和宁冉还能拦着她问一嘴,她只说和朋友约了出去玩,也不说到底是谁,次数多了之后我们更是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多少。
问邱梓诚,他就更不清楚了。
自从阿芮鲜少和我们在一起过后,邱梓诚就不大出现了。路上偶尔碰到他,也是跟男生们三五成群骑着车互相追逐。
我那时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被人起哄的时候邱梓诚会和阿芮生气,别人怎么说他可能并不在意,偏偏话就不能从阿芮嘴里说出来。
一想到我还曾经疑心宁冉和邱梓诚会有点什么,就想倒回去在自己脑门上来一下。
没记错的话,阿芮和邱梓诚应该是在篮球赛后和好的。
我那天受了伤和宁冉提前回了家,自然不知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听阿芮自己说的。
比赛中阿芮因为情绪太紧张,搞反了进攻方向,不小心进了一个乌龙球。据说还是带球上篮一条龙,非常精彩。如果进了对方的篮筐那自然是很牛了,可惜她瞄错了方向扔到了自家的筐里。当时现场气氛就爆了。原本我们班领先对手两分,阿芮进了这个球之后双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连微弱的优势都没了。
女队比完之后阿芮自责得不行,刚下场就一屁股坐到场地边上揪头发,担心因为自己的过失影响最终的成绩。
然而她的担心并没有真的出现。最终我们班以两分的微弱优势获得了胜利。
女队的比赛结束后,邱梓诚带着男队接着比。两个班男生的实力不相上下,比分一直焦灼着,直到最后三秒钟邱梓诚投中了一个中距离,绝杀了对手。
赛后庆祝的时候邱梓诚走到阿芮跟前把她拉起来,伸手比了个二,安慰她说:“替你把那两分讨回来了。”
两人这才算是又重新讲和。
我猜宁冉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什么,所以当时才会发笑,说让阿芮自己去想。
平心而论,邱梓诚人也不错,尽管小时候特别招人烦,但最近几年几乎脱胎换骨,开始有了大人的模样,要稳重多了。他和阿芮又能处到一起,两人时不时闹一回,也挺有趣味。
不过挺可惜的是,连我都反应过来了,阿芮却一点也没发现。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心大。
我不记得具体是从哪一天起,阿芮突然就说放学后有事,不跟我们一起回家。
最开始我和宁冉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就是偶尔出去玩一玩,还冲她摆摆手让她记得早点回去。
谁知道这样的情况出现得越发频繁,只有上课的时候我们才能碰到她,而且经常都是踩着上课铃声才进教室。
邱梓诚怀揣着小心思,自然也会格外关注阿芮。当某天阿芮又一次赶在老师之前冲进来,一坐下就竖起课本打瞌睡,邱梓诚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她:“你都上哪儿去了?最近怎么经常不见人影?”
“别说话,让我好好睡一会儿。”阿芮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不耐烦。
我和宁冉就坐在附近,从阿芮进来的时候就分神关注着他们,听到动静便都侧着脸往那边看。
“你先别睡,老师进来了,准备上课。他都看到你了。”邱梓诚拿手肘轻轻靠了阿芮两下,小声提醒她。
“哎呀,烦不烦啊,不是让你别吵吗?”阿芮看起来困极了,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写满了疲倦的脸。
邱梓诚莫名其妙被她吼了一句,愣了愣神,脸『色』也不太好看,干脆翻开课本专心听讲了。
“阿芮怎么了?”我把声音压在嗓子里头,靠到宁冉旁边问她。
宁冉的脸上看得出来很是担忧,拧着眉『毛』轻轻摇头。
邱梓诚不晓得是不是受了刺激,后来便不大过问阿芮的事情,只是每天都记着替阿芮收好作业摆在桌上,方便她走人的时候一把抓起来塞进包里。
我和宁冉有心要问,阿芮却顾左右而言他,嘻嘻哈哈的不说实话。
这令我们愈发担心起来。
月余后一个周五的下午,担心的情绪终于还是达到了顶峰。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阿芮的座位依然是空的,等班主任都走进教室了,她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视野里。这可就不妙了。
我和宁冉转过去,正好跟邱梓诚的眼神对上,大家都皱着眉头不知是什么情况。
班主任站到讲台上往下面扫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阿芮不在,也显得非常惊讶,直接看向了我们,“咦?周斯芮呢?没来?”
我脑子没转过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宁冉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她有点不太舒服,吃了『药』在家里休息,托我们替她请个假。”
我一听,忍不住侧目去看她,心里有点急。万一阿芮等会儿又来了,可怎么跟班主任解释?大家都没通过气,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这个谎撒得太冒险了。
宁冉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的手垂在桌子下面,牵着我的小指头拉了两下,让我镇定一点。
我其实也明白,眼下情况紧急,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们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只能先糊弄过去再说。
幸好班主任没有深究,听了宁冉的解释后便微微颔首,算是准了假,还叮嘱我们转告阿芮,要她好好休息,身体比较重要。
这一关算是搪塞过去了。我们稍稍松了口气,可心里的担心一点也没少。
没有人知道阿芮去了哪里。我和宁冉作为她的好朋友,邱梓诚是她的同桌,本来应该是最清楚她行踪的人,现在也都完全没有线索。
下课铃声一响,班主任前脚跨出教室,邱梓诚就推开椅子找了过来。
“她人去哪儿了?”一副焦急的口吻。
我和宁冉都板着脸,神『色』严肃地冲他摇头,“不知道,中午她没和我们一起回去,也没说自己上哪了。”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怎么连你们都不清楚?”他显然是有点上火了,连着在桌上拍了好几下。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弓着背站在我们桌前,让我很有点压力。
“这要是——”
“你先等等,马上还有一堂课就该放学了,等会儿我们出去找找,我估计是在外面玩得忘记时间了。”宁冉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现在着急也没用,咱们出不去学校大门,围墙外面就是大马路,翻墙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了。”
邱梓诚悻悻地闭了嘴,回头往教室外面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只好听宁冉的劝回了座位。
“你真觉得阿芮是玩得忘了时间?”我见邱梓诚离得远了些,听不见这边的声音,这才开口问她,“会不会她看今天周五,下午只上两堂课就放学,干脆就不来了?”
宁冉紧紧抿着嘴,缓缓地摇头,“如果是这样,那就还好。只要人没事就行了。”
“唉……”
第二十四章()
最后一堂课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焦急地等待着下课铃声响起。课上我一直在思考应该去哪里找阿芮。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说了不回家,那么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一个地点了。除此之外还有哪里呢?
我完全没有思路。
那段日子阿芮和我们的联系都很少; 她的行踪我们并不了解,没有办法判断她的去向。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些坐不住; 在位子上烦躁不安。如果这么漫无目的地去找她;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宁冉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在担心什么,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碰了碰我的手肘; 侧着脸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蹙起眉头; 没有出声; 只是以口型问宁冉:“我们等会儿去哪里找她?”
问完我就觉得肯定白问了; 就算宁冉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吧。
果然,她垂下眉眼想了一下,抿起了唇没有回答,面上很难得的带着一丝茫然和忧心。
这一堂课我们都上得极其不安稳; 几乎处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 连宁冉这样一贯心无旁骛的好学生都心不在焉起来。
我一面担心阿芮; 一面又有些恼她。如果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哪怕给我们带个话也行; 起码不要无声无息就消失吧。或者出去之前说一声; 我们也好知道去哪找她。
现在扔给大家这样一个难题; 要是等我找到她了; 准要胖揍她一顿出气。
邱梓诚显然也没用心听课; 铃声一响就把桌上的课本一把扫进包里跨步走过来; 冲我们扬了一下下巴。
“走吧。”
我与宁冉也一股脑收拾完东西,抢在大部分同学离开之前往外走。
路过杨乐的座位时被他拦住了。
我还记得他之前嘴上没个把门的,出卖了我,这下他拦着我们不让走更是令我脸『色』冷了下去。
“杨乐,你拦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还有事儿,你先让开。”邱梓诚沉着嗓子跟他交涉。
“你们打算去找周斯芮?”杨乐从座位上站起来,左右看了看,也和邱梓诚一样压着声音说话,“其实她根本没有生病吧?”
“好像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邱梓诚听到问话就紧紧地盯着杨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杨乐似乎没太在意,歪了一下脑袋,说道:“我就是想帮个忙。看你们这样子,可能也不知道她在哪。”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不过不保证能不能找到她。”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还有些犹豫,不过这种时候了,有线索总比没有好,否则真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可能天黑了都找不到人。
“你说吧。”邱梓诚食指在桌上点了两下,向杨乐的方向微微欠了下身。
“上周我在体育中心那边的旱冰场见过她。不过不是一个人,她和好几个外校的一起,有男有女。那些人看起来……有点……嗯,不太正经。”杨乐『摸』『摸』鼻尖,整理了一下措辞。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所以听完后我们都忍不住拧着眉头沉默了。看来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阿芮曾经提到过的“朋友”了。
“行吧,谢谢你。”宁冉率先回了神,跟杨乐点头致谢,招呼我和邱梓诚走人,“我们先去旱冰场看看,没有人的话就再说。”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进行交流,骑着车就直奔旱冰场而去。
那个地方我是知道的,在我们以前住的居民区附近,体育中心里面,要从一个楼梯下去,里面黑洞洞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夏天有很多小孩子会去里面乘凉。
不过我对那里的印象不怎么样,感觉就是那些不学好的社会青年聚集的地方,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们歪七八扭地靠在溜冰场外面的墙上,要么就一排排坐在楼梯上盯着过往的路人怪笑。
想到阿芮跑到这种地方去玩,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那里结交了什么人。
宁冉和邱梓诚的脸『色』也很严肃。我们在旱冰场门口找了一块能停车的空地,把车子架好上了锁。
弯腰锁车的时候我顺手在地上捡了半块红砖头,掂量了两下觉得还算趁手,偷偷地藏在身后,没让他们俩发现。
我绝对不是想找事儿,但还是觉得应该拿点儿什么防身。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乌烟瘴气的,会遇上什么还不一定呢,我和宁冉又都弱不禁风,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站到楼梯口就能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挟带着某种金属腐蚀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就想要皱眉。楼梯大概两米宽,楼道上光线并不好,站在最上面一阶向下看,黑糊糊的一片。这样的环境或许会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然而从地下传上来的吵闹声却相当嘈杂。
邱梓诚的动作最快,径直就往下面走。我和宁冉落在后面,昏暗的光线迫使我们只能一阶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