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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跟我们唱歌去吧。”
我倒着洗衣粉:“不去。”
“为什么啊?”
看他一眼,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专业唱歌的,我跟你们唱毛线啊唱,不够丢人的。”
歌手说:“经理生日你也不去?”
“我下班有事。”
“又去上网?”
我随便应了一声“公会有活动”,然后走出厕所,听见她在后面说:“什么玩意儿啊,不就一破游戏。”
不玩游戏的人,是不太理解游戏里的感情的。对现在的我而言,游戏基本已经占了我生活的二分之一,没有它啊,不能没有它。
这天出去找工作,我已经放弃舞蹈老师之类的正规职业了,应聘的游戏公司的showgirl,还是没应聘上,因为胸不够大。
晚上我下了钢管台,还是有人来招呼去给经理过生日这事儿,我真的不想去,出于礼貌,我实实在在地喝了大半杯洋酒,算祝经理生日快乐了。
今天小五没来陪我,他要准备考研,没那么多时间熬夜打游戏了。
一进游戏,一个妹子认为我勾引了她的前任游戏老公,带着姐妹儿来跟我骂架。
老娘喝酒了,打字速度神一般地提升,一个人骂四个。后来她们就说:“谁不知道你是干吗的。”
“我干吗的?”
妹子说:“每天这个时间下班,不是坐台的谁信?坐台的还装,恶心。”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坐台了?”
“哎哟,我要是看见了我不就和你一样了?”
游戏这边我冷笑一下:“哎哟,你这么会联想,不会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吧?”
妹子急眼了,在频道刷喇叭骂我,说我坐台的不要脸。刷喇叭的意思,就是花钱,一个喇叭五块钱,能说一句话,这句话会让整个服务器的人都看见,就是让你丢人丢到全世界的意思。
我这人就是不爱认,人家拿喇叭刷我,我不跟着上喇叭她们就说我。我还喝酒了,一激将,直接在网吧充了两百块人民币,跟她们在“世界频道”上对着骂。
当时我都忘了要找帮手,后来我们公会的人打电话给覆水难收,说我被欺负了,覆水难收匆忙上线。
见到我以后,第一句话:“你又有钱了是不是!”
我靠,他这么说我多没面子啊。我还嘴:“刷几个喇叭的钱还是有的。”其实说一句话五块钱,屏幕外的我很肉疼。
在外人面前,覆水难收还是知道给我留面子的,就没再训我,直接上喇叭让对方公会的男人都出来,单挑或者群p看着办,输了公开道歉。
后来两边公会打了一架,我和那个跟我吵架的妹子观战,覆水难收和她的现任单挑,一个拿把巨剑,一个抡把大斧子。
格斗打架我也会,只是技术一般般。有段时间我特别迷恋切磋,天天拉着公会的人和我对打。但是他们都不陪我打,因为我输了急眼不放人走,但靠真水平我还赢不了,人家故意让我,被我看出来了,我还不高兴。
只有覆水难收陪我,把装备脱到最烂,并且让得很有技术,一般不让我发现。有次我杀他杀得很嗨的时候,一转身看见覆水难收没出招,故意站在那里等着我去砍,瞅着那个小人物,忽然也不觉得生气了。
我不动了,覆水难收急忙解释:“我刚才卡了。”
这会儿看着覆水难收和人单挑,我萌生出一种,古代男人一怒为红颜的感觉,而我就是那个被保护起来的红颜,我内心激动澎湃。
完虐对方之后,覆水难收带我在风景区溜达,青山绿水仿佛身临其境,我把自己角色的头抬起来,屏幕上打字:“天上有个白色的蛋,它的名字叫日。”
我仿佛能听到屏幕那边覆水难收笑了,但他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在,这是一种心灵感应。
我站起来,看着他说:“师父,我们视频吧?”
覆水难收:
我:“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他顿了顿,说:“我没有视频,那我看看你吧。”
“行。”
有个人给我弹了视频窗口,名字是空白的,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他的qq好友。
我的样子出现在屏幕里,覆水难收那边只是个摄像头的图标,我确实看不到他。于是我看了看自己,除了醉了疲惫点儿,还是蛮入得去眼的。
有点不好意思,我低头笑了笑。
聊天框里他发来字:“长成大姑娘了。”
我笑:“小姑娘的时候你也没见过啊。”
他说:“买个电脑。”
“为什么?”
“这么泡网吧的钱,也够买电脑了吧。这么漂亮,天天晚上在网吧,不安全。”
被夸了,我又笑了笑,表面上答应了。我没法买电脑,因为我住的是公共地盘,太麻烦,笔记本太贵了,我现在买不起。
之后就这么开着视频,两个人在游戏里的山水之间转啊转,我调戏npc,他站在旁边痴痴地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下线睡觉。
游戏和覆水难收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只要有他我就很开心、很满足。我会在游戏里给他做些小事情,比如把打到的所有钻石都邮件给他,他也没有拒绝过,他费时费力去做我喜欢的装备和玩具。
玩游戏的人,会懂得怎样在游戏中,给另外一个人满足感。
我要感谢他,在我生活最低谷的时候,用这种方式陪在我的身边。
第112章 我们网恋吧(1)()
我怀疑我网恋了。
覆水难收说,他这几天要出差,不能上线了。我有些不舍,但游戏始终不能耽误正常生活,我表示理解,期待他出差归来的重逢。
覆水难收出差这天,我还是在网吧,在游戏上不停看着好友栏,多希望他给我个惊喜,忽然上线什么的。
我又看了看他的qq,空白的,什么信息都没有,空间也没有。想多了解一些他的现实生活,但没有渠道。
小五说:“这两天会长好像要来北京。”
我精神抖了个擞,妈呀,他要来北京了,我是不是能见他了,他出差是来北京,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沉浸在一种要和梦中情人见面的兴奋之中,把小五揪到一边去商量事情。我说:“小五,咱们公会里有多少北京的?”
小五数了数,有七八个,这不能凑一饭局了吗,还有几个是有时间的,随时都能过来的。
我想见覆水难收,但不好意思直接约他,而且万一他长得爆丑,我真的实在开不了口怎么办,所以搞个什么公会聚会啦,有好多人在,方便进退。
我跟小五商量这事儿,小五有些兴奋,跑去跟公会别的人商量,我告诉小五:“别说主意是我提的啊。”
“你不来?”小五问。
我说:“反正你别说我就是了,我偷偷去,你谁也别告诉。”
小五以前经常和我泡网吧,我们俩已经算是有现实里的交情,所以我说话他会听。
我很兴奋,第一次感谢我死去的爹妈,给我留了一张还算可以的皮囊,让我在网络中,不用太担心见光死这个问题。
他们联系得怎么样了,暂时我还不清楚,反正都说会长人很好,既然好不容易来次北京,抽个时间跟公会人吃个饭,应该能成。
晚上,我还是要在夜店跳我的钢管舞,适逢圣诞节,为了应景,我们换了新的工作服。红色带白边的半截背心和包臀短裙,脸上戴一张黑色半脸面具。
夜店里灯红酒绿,吵吵闹闹,我站在属于自己的一角,擦好管子,上管倒立游刃有余。
我的位置距离进门口很近,在后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王昭阳。
因为是后仰,所以我看到的王昭阳是反过来的,但没错,那就是他。我曾经在他面前下过腰,曾经就用这个角度看过他。
我愣着,手指扒在钢管上,没有接着做下一个动作,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
王昭阳跟朋友一起进来,穿着深色西装,轮廓表情比起二十五岁的时候多了成熟,仍是干脆利索的短发。
眉宇间多了些冷冽,不像个老师,更像个商人。
王昭阳双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马上朝里面走进去,目光盯着整个会场,主要是朝舞台那边盯了几眼,舞台上暖场dancer在领舞。
看了几眼,他的目光朝别的地方扫过去,角落挨个儿看了一眼,唯独没有看到距离他最近的我。
收回目光,我仿佛看到他脸上一抹失望的表情,朋友碰了下他的背,他转脸点头一笑,和几个朋友一起朝场内走去,与我擦肩而过。
我停下来,一边装着擦钢管上的汗,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彻底沉下去。
其实过去了这么久,要说我对王昭阳还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感情,有点夸张了。我已经接受他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是存在就是存在,暂时忘不掉的。他曾经是我的老师,曾经是我第一个在意的外人,曾经,一个特别让人遗憾的词。
我不停地在用手心擦管子,服务员走过来站在下面问我:“这管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哦,我手抽筋了,找人顶上来吧。”
我从台子上跳下来,昏昏沉沉地去找经理请假。不能跳,今天这舞我没法跳,我一直没把跳钢管舞看成不正当职业,可是我无法忍受自己在王昭阳面前表演钢管舞,那简直不成个体统!
我也没有要去和王昭阳打招呼的打算,一别多年,他没找过我,我又何必再去找他?我无法想象他的生活,就像他可能不曾想象过我的。
跟经理请完假换了衣服我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撞到正要来玩儿的高富帅,看了眼他的豪车,高富帅笑着跟我打招呼:“今天这么早下班啊,一起进去玩儿吧。”
我形色匆忙;“不了,我还有事,拜拜。”
我飞也似的跑了,高富帅也没难为我,然后我走到网吧门口,犹豫一下,还是进去了。尽管没有覆水难收,但有我们共同存在的那个世界,也能让我安心。
幸好还有覆水难收,有这么一个感情的寄托,不然今天王昭阳的出现,可能会吓死我。
覆水难收不在,我一个人在城镇和风景区跑着,感觉屏幕上的那个人物好孤单,仿佛游戏中,我们是彼此的影子。
我已经习惯了,山里朵旁边有覆水难收,覆水难收旁边有山里朵。
第二天中午,小五给我打电话,说帮会聚餐的事情:“朵儿,定好了,今天下午六点,在xx饭店。”
我一下就激动了,又抱怨:“不是说最好定白天吗,我晚上要上班的。”
“会长白天有事情啊。”
“你有没有说我要去?”
“没有,这次坚决没有!”
请假、洗澡、化妆、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我整整打扮了一下午,结果出门撞上下班时间堵车,迟到了。
找到那个饭店门口,我还在紧张以什么精神面貌进去,我给小五打电话:“别告诉他们你在接谁的电话,说话注意点。”
小五:“哎。”
“哪个房间?”
“南箕。”
走到标写南箕的房间门口,我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小心脏蹦跶得都快跳出来了,憋一憋脸上的笑意,我把门推开。
电话还举在手上,小五转过头,也举着电话看着我,但我没看他,我看的是坐在主陪位置上的那个人。
我终于见到了他,覆水难收——王昭阳。
王昭阳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一丝惊慌,更多的是意外,甚至可能还有点后悔的意思。我们俩就这么对着看,屏蔽掉其他人疑惑的眼神。
小五放下电话走过来迎接我,拉了下我的胳膊,才把我从晃神中拉出来。
小五温和地介绍:“这是咱公会的山里朵。”看了王昭阳一眼,“会长的徒弟。”
王昭阳已经垂了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想盯着他看,但在场人太多,每个人都在跟我打招呼,我只能恍惚地挨个儿点头回应过来。
那边的位置已经坐满了,我就被安排坐在小五旁边,坐下之前,小五指着王昭阳介绍:“那是你师父,覆水难收。”
王昭阳微微抬了下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表情中甚至有些讽刺的意味,一种“原来是你”的感觉。我却回避了眼神,轻轻在椅子上坐下,这场饭局,在我喝开了之前,我所有的动作都是一顿一顿的,仿佛一个坏掉的木偶。
有人问小五:“山里朵怎么不说话?”
小五解释:“估计是不好意思吧。”
我也勉强笑一下,旁边人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一起玩儿那么长时间了。”说着端着酒杯过来,“来,咱俩喝一个,你随意,我干了。”
碰了下杯子,我勉强看了王昭阳一眼,他仍然目光淡淡,不管不问的态度。
他们聊天,叽叽喳喳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就低着头在想,王昭阳是覆水难收?王昭阳是覆水难收?
王昭阳怎么能是覆水难收呢!
我能说,此时我的反应不是激动,而是失望吗?在我心里,把覆水难收当作一个可以发展的对象,可他是王昭阳,王昭阳不是可以发展的对象,我有一种王昭阳把覆水难收吃掉了的感觉。
可王昭阳为什么会是覆水难收?不对,我跟他开过视频,他在视频里见过我,他知道山里朵就是燕小嫦。
他当时一点也没表示意外,他早就知道山里朵是燕小嫦。
想到这里,我忽然抬头看着他,对上他也在看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想多说。我就盯着他,一直盯着他看,盯得他不好意思把目光挪开。
我努力回想,回想记忆中的王昭阳,回想记忆中的覆水难收,无论如何无法把这两个人重合。
我用目光骂他,骗子!骗我这么久,大骗子!
但其实我可能已经快哭了。我想等王昭阳跟我说句话,也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因为隔着大桌子太远,又也许是因为在场人太多。
那天我喝了很多,因为现在见到了,王昭阳不主动跟我说话,我生气。我喝酒气他,我觉得我喝多了,他就会管我。
王昭阳对小五说:“你让她少喝点。”
小五很无奈:“我管不了她啊。”
他们向我介绍,这个是xxx,那个是xxx。在覆水难收还是覆水难收的时候,这些人对我来说都还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是我和覆水难收共同的朋友。但在覆水难收变成王昭阳的时候,其实他们对我而言,完全没有意义。
眼睛已经花了,看不出这几年王昭阳的改变,从25岁到30岁之间,他的改变不会有多大,反而是我的改变要大很多,就像他说的,出落成大姑娘了。
终于受不了了,我去吐,小五过来照顾我。
他说:“聚个会你喝这么多酒干吗呀,都给大家喝尴尬了。”
我说:“没事儿,我回去就不喝了。”
一回去我就把刚才的话给忘了。这饭局我没怎么吃东西,但我不能走,我得耗着,耗到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王昭阳的时候,我要找他算账。
大家有些担心,让小五送我回家,我不干,趁着酒劲儿胆子大,指着没跟我说过话的会长大人:“你,送我回家。”
王昭阳看着我,在场的兄弟们已经看出苗头来了,准保是徒弟看上师父了。王昭阳也没推辞,拿了外套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