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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拜天笑一下,把搭在我书桌上的腿放下来,双手交叠握在一起,躬身和我闲聊:“其实老袁挺好的,你看你研究生也没考上,直接找个好人嫁了吧。”
考研失败的事情,对我打击虽然有点大,但只是一时的,起码在知道分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跟大家一样找工作,如果工作顺利的话,就直接进入社会;如果不够顺利,等下半年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李拜天一边摆弄着菠萝一边问:“找什么工作?”
我说:“同传。”
就是会议同声传译,对专业要求很高,工作时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大型会议一个小时能拿到上万。
李拜天对这些当然也有了解,说:“听说干同传的三十岁之前会掉光头发?”我说:“反正我头发多。”
李拜天瞟我一眼,十分敬佩的目光,他说:“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递上一个得意的眼神,他自言自语:“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大后肯定有出息。”
“为什么?”
他依然在摆弄菠萝,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帅,哪怕是削菠萝。他低着头说:“你和那些好学生不一样,他们就只知道学习,感觉脑子里都不想事儿的,你就想得挺多。”
“我想什么了?”
他看我一眼,笑笑,没继续说,大概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灯光下,我看着李拜天的侧脸,他的样子也成熟很多了,我想起来他十三四岁时候的样子,理着平头,个子小小的,喜欢穿一件大红色的连帽卫衣,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今的李拜天,已经完全是个大人模样,会穿西装款的衣服,里面总是套一件深色的衬衫,手指特别长,拿着相机的时候尤其明显。
他跟家里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缓和了,因为这半年李拜天混在我身边,还是很消停的,除了揍孙鹏进了次警察局,再没犯过其他的事儿,也没再张口管家里要过钱。
削好菠萝,李拜天用一次性筷子插起来,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到我面前,嚼着食物问:“穿什么去面试?”
我指了下挂在衣柜前,前两天刚买的职业装,李拜天随随便便看了一眼。
我的第一双高跟鞋就是李拜天给买的,在我准备去面试之前。我坐在床上,李拜天亲手给我把鞋穿上,活动一下鞋头,认为合适,然后让我站起来走走试试。
虽然没正儿八经穿过,但我驾驭这东西还是很轻松的,拉着李拜天的手臂走了两步,转头看他,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雪儿,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很难看的啊?”
我瞟他一眼:“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还没我高。”
“反正现在比你高。”
“谁说的,女生可以穿高跟鞋啊。”
李拜天撇了下嘴,挑眉说:“穿高跟鞋我也比你高。不服比比?”
比就比,我们俩站到衣柜的镜子前面,镜子比较窄,我们需要站得很近很近才能把两个人都照进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李拜天虽然不是什么一眼就能被揪出来的大帅哥,但还算耐看,除非外貌协会钻石级会员,普通人肯定看得过眼。而我自己,与过去比起来也算得上亭亭玉立。
李拜天也在看着镜子,那副表情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尊容,并且很满意的样子。
我们就这样看着,李拜天启了下唇角,发出一声赞叹:“真配。”
我从镜子旁边闪开,嘀咕一句:“你那么丑。”
“我丑吗?”李拜天转回目光,“我这么帅!”
“就是丑。”我坐在床上,拿起刚摘下来的这双鞋的吊牌,sergiorossi的牌子。
我说他丑,他于是又忙着去照了照镜子,伸手扒拉自己那几根毛发,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
他依然扒拉毛发,很随意的口气说:“鞋底不都标着呢。”
“咦,你还去翻人家臭鞋啊。”
他斜眼看我:“你有脚气吗?”
我笑:“对啊,你还不快去洗手。”
他于是把双手抬起来,嫌弃地看一眼,凑到鼻子下面闻一闻,真能演。
我说:“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
“这双鞋啊。”
“干吗,打算给我钱啊?”
“嘁,我才不给呢,这是你孝敬哀家的。”
这两天我去面试,李拜天去上班,我面试得很顺利,办理简单的入职手续以后,还是要经过一段培训的,毕竟同传要求比较高,刚开始也是从小会议开始做起,防止怯场。
来面试的这身衣服,是我之前专门买的,也没有很掉档次,花了一千多块。
面试结束以后,我顺道溜进了一家大型商场,瞎逛逛,从一家品牌鞋店了解到,我脚上穿的是双知名大牌,价格要五千起。
那个时候,李拜天的基本工资也就两三千的样子。而且他是个吃货,很能花钱的,每个月都是月光,钱基本都是花在吃和穿上了。
这一下吐了几千,他哪儿来的,问家里要钱了?
回到家里,我的脚丫被勒出两条浅浅的红印,我照了照镜子,想想自己之前的生活状态太不修边幅了。
要工作了,形象方面必须开始提升,但我不是很懂,于是给远在z市的王美丽打了个电话。
我按照王美丽的指示,去买了套化妆品,有空的时候就关起门来,在房间里练习化妆。
李拜天最近混得很低调,晚上回来得通常都很早,也不叫我出去陪他大吃大喝了,估计是穷。
刚开始我也没太当回事儿,周末双休时,开了李拜天的门锁,帮他洗脏衣服,然后在他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个吃空了的榨菜包。
这孙子是吃货,最看不起超市的速食产品了,这还吃上榨菜了,也忒凄苦了。
第60章 我要抹去你这个败笔(2)()
我心里有些感动,因为我琢磨,李拜天最近的这场穷,就是因为给我买的那双高跟鞋。他是月光的,存不下钱来,为了买它估计还得在公司预支工资,这一穷起码得穷上三个月。
我说李拜天怎么这两天看上去瘦了呢,原来是没吃肉的缘故。
看他这么穷,我打算帮帮他。
我知道李拜天这个人好点儿面子,我要是直接给他钱,他肯定不要,而且我也不能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他会觉得脸上无光。
我于是去超市买了个电磁炉,买了套做饭的东西,自己装模作样地在家做饭,李拜天回来的时候,我就叫他过来陪我一起吃。
没几天,就养成习惯了,并且饭也不是我做,我就提前洗完菜扔在那儿,等李拜天下班回来做。
他把土豆丝切得唰唰响,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我说:“天爷,这么看你还真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他用刀面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装了水的菜盆里,拿了下一个土豆继续切:“那你跟我过吗?”
我端着胳膊,很客观地分析:“可惜这不是你的常态啊,等你回家了不还是少爷?”
李拜天随口:“你不就是少奶奶了吗?”
我没心没肺地接一句:“谁要当少奶奶,哀家是老佛爷。”
我知道,李拜天这个家是早晚要回的,至于少奶奶,我一个百姓家的姑娘,从来不曾奢望。
他笑,忽然挺认真地问:“小雪儿,你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老公?”
我垂了下眼睛,意味深长地说:“肯定比你强。”
他又笑了笑,唇角咧开浅浅细纹:“那我就放心了。”
“好像你是我爹似的。”
他依然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来自东京的明信片,一幅幅取景考究的画面,背面袁泽的字依然那样亲切好看,我忽然想起他给我写的第二封信,专门提了一句,我体育和文化分都不低,可以考上重点。
那时候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才明白,袁泽的意思大概是说,他是有前途的,他是配得上当年还是学霸的我的,我们有可能会上同一所大学,有可能以后都在一起,而不只是高中那一年玩儿玩儿罢了。
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趁现在没毕业,还在实习,工作不忙,去东京玩儿玩儿。
可是我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于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李拜天。
李拜天看着我,认真地说:“你要是想去找袁泽,那我还是不跟着去了。”
“什么呀,我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你看我大学四年,都没怎么出去玩儿过,想想觉得挺遗憾的。”
李拜天低头想了想,说:“那去办护照吧,我辞职。”
“啊?说不干就不干了?”
他叹口气,说:“想多了,少女,我是早不想干了,总给别人打工有什么意思,我想自己开工作室。”
我们没着急去东京,我需要假期调休,李拜天辞职以后,跟他姐姐的联系就比较紧密,开工作室得需要钱嘛,他现在穷得叮当响,要钱还得靠姐姐。
那天我正和李拜天翻国外创意工作室的资料,他用笔一项一项地记下自己看到的好的创意,我就在这儿咋呼:“这个好看,哎,你看你看,这个真特别,好喜欢”
李拜天瞟我一眼:“你怎么这么山炮?”
我用英语骂了他一句,他没听懂。
正翻着,李拜天姐姐打电话来了,接完电话李拜天脸色就变了,提着外套出了门,我一看他那样风风火火的,想都没想就跟出去了。
八九点钟,北京的街市最热闹的时候,李拜天招了辆出租车,飞快地说出一个地址,是某酒店的名字,李拜天对我说:“你一会儿陪着我姐点儿。”
“到底怎么了?”
他顿了下,语气低落:“我姐夫出轨了,在酒店开房被我姐抓到了。”
李拜天跟我说过许多他家里的事情,他姐也算得上要什么有什么,二十四岁就嫁给了他姐夫,当然他姐夫家也非常有钱,不比李拜天家差,并非是家族企业联姻,当时是两情相悦的,姐夫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请回家的。
一结婚就怀孕了,然后生孩子,现在孩子才不到一岁。
我们杀到那家酒店,私家侦探低调地在门口守着,李唯坐在里面,还有姐夫和小三。李拜天带我进去,李唯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小三坐在床边,姐夫也挺帅,看着李拜天和我,问:“李唯,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唯瞟了眼他和小三:“今天当着我弟弟的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想听我说清楚什么?”姐夫是一点儿也不怕,小三挺怕的,估计怕我和李唯一起打她。
李拜天默默地活动了下拳头,不耐地看了小三一眼:“出去!”
小三灰头土脸地逃出去,姐夫没搭理我们,继续问李唯:“你不就是想离婚吗?”
李唯抬头瞪丈夫,姐弟俩的眼神很像。
“你说什么?”李拜天抬着下巴问姐夫。
姐夫不示弱:“干吗,你想打架?”
“揍你?根儿给你弄折了!”
不出意外地,李拜天得揍他姐夫一顿,被捉奸在床的男人确实欠揍。揍完姐夫,李拜天揉揉拳头:“行了,就这么着吧,赶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姐夫坐起来,整理整理衣襟,尽管挨打,举手投足间依然不失豪门贵公子与生俱来的贵气。
“行了李唯,你也别闹了,今儿这事儿是我不对,我跟你认错。”
李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瞪着自己的男人,咽了下嗓子里的酸楚,说:“对,我就是要离婚。”
“什么?”姐夫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李拜天也吃惊地看着他姐姐,唯独我不是很吃惊,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懂那种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感觉。
“听不懂吗!”李唯声音有点发颤,但又能听出其中的坚决。
有些婚姻是凑合过,所以碰到问题,也能凑合下去。但这种因爱而成的婚姻,爱一旦破碎,更难维持。
“姐!”李拜天有些规劝的意思,看得出来,他没想过让他姐离婚。
姐夫放平态度:“唯唯,咱不这样行不行?你想想孩子。”
“你想想孩子!”李唯瞪眼大吼一句,抓起包就跑了,冲出酒店以后,在街上乱走,蹬着高跟鞋走得四平八稳。
先是姐夫上去拉住李唯,两个人吵了两句,李拜天也凑上去,李唯指着丈夫,对李拜天命令:“你让他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听见没有!”
我看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最后在一张街边休息椅上坐下,踢掉高跟鞋,吸了下鼻子忍眼泪。
北京城依然灯火通明,街道里人流车流穿梭,这些见怪不怪的风景,温馨而冷漠。
李唯看我一眼:“你是小天儿的女朋友?”
“普通朋友。”我回答。
“小雪儿?”
我眨眨眼睛点点头。
李唯和李拜天很亲,也许李拜天跟她聊过我吧。
李唯示意我可以坐下,我于是坐到她旁边,她的目光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我轻声问:“姐,你真想离婚吗?”
她抿了下嘴,没有正面回答。
她说:“结婚前我就知道他花,我以为他改了,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从二十一岁跟了他,二十四岁嫁了他,我给他生孩子,伺候他伺候他爸妈,该伺候的都伺候好了,后院儿太平了,他就给我出去可劲儿作。”转头看我,“妹妹,你说这样的男人能要吗?还能要吗?”
换我我不要。同为女人,性格相近,我不觉得李唯和老公离婚有什么。
但李拜天和李唯的老公作为男人,看法和我们截然相反。
李拜天在一边揪着姐夫的衣领,威胁道:“你要是跟我姐离婚,一毛钱你都别想分到,我姐跟你结婚生孩子,你不负好这个责,就不是个男人,我第一个看不起你!”
姐夫同样也没想过离婚。
为此我和李拜天分歧重大,吵架了。李拜天说绝对不能离婚,我说这么将就着对他姐姐不公平。
他说:“那我姐都生完孩子的女人了,再出去怎么嫁呀,还能是头婚这样吗,谁能保证再找一个比现在这个强。”
我说:“那你这意思,你姐也出去玩儿得了,两人都不好好过了,就留那么一结婚证有意思吗?”
“女人能玩儿吗!”李拜天冲我吼,他说:“她当初嫁这人的时候就该知道,那有钱人家什么样啊,哪个男人不花天酒地的,又不是没人劝过她,现在事儿到了就光想着离婚,离婚了孩子怎么办,她自己怎么办,你以为一个女人拉扯一孩子那么容易!”
我说:“是不是你们有钱的男人,就必须得这样,你结婚了也打算这样?”
李拜天扬着下巴冲我瞪眼:“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爹!我都跟他说了,让他好好对我姐负责!”
“负责,你觉得他能改?”我挺不屑的,我一看那个男人的态度,就不像准备改的样子。
“他不改,我就揍他揍到改为止。”
“揍揍揍,你除了打人还能干什么?”
“我姐他们吵架,你跟我吵什么啊?”李拜天就不懂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臭男人,要是我老公敢这样,我就天天出去鬼混,气不死他!”
“你说什么?!”
“你跟我瞪什么眼!”
“周问雪,你再跟我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他可凶了,凶得好像自己被戴绿帽子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