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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可歌可泣,可贬可赞,可喜可悲。
只要是你能想出来的,它都有。
歌突然停了,顾谨谨愣了愣,忽然不习惯耳机里没有音乐的空荡感,她想了想,正想按那铝制的下一首按键时,又忽然间似乎听到了倪宏斌的声音。
难道歌还没停?
顾谨谨耐心地等着,没一会儿,真的从安静的耳机里听到了一丝属于倪宏斌低哑声音。
他顿了顿,才开口说道:“谨谨,我一直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说这些话,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对你说。”
“我从你还没认识我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记得那天阳光很暖和,你就这么凑巧地抱起我姑姑家窗前的那只猫,那么温柔地笑了。”
“嘿嘿~我当时就站在窗里边呆呆地望着你~你那时的笑容很美很纯洁,阳光静静地洒在你的身上,照出了一个没有悲伤的你。”
“从那时起,我就各种打听你,才知道你在文一。”
“那时,由于文一还有个空位,于是我拼命的学习,就为了考到文一。”
“可是,当我到了文一,坐在你的后排,才。。。。。。。才发现了你对苏忆年的喜欢。”
“那时候我很纠结,想要放弃喜欢你,可是。。。。。。谨谨,我管不住自己。。。。。。。我没有办法对你的难过置之不理,你。。。。。。。能理解吗?”
听到这,顾谨谨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倪宏斌从那么早开始喜欢她,她也不知道倪宏斌独自承受了多少。
也许,并不比她的少吧?
她在注视苏忆年的同时,倪宏斌却在凝望着她。
或许,命运真的是不公平的,给不了自己这样东西还同时剥夺了别人的那样东西。
她想着想着,只听见倪宏斌的声音又顿了顿,忽然自嘲道,语气悲得似乎都要从耳机里溢出来散到空气里。
他说,“也是。。。。。。这怎么能让你理解呢?你应该是要永远开心的,这样悲伤的事怎么能让你感受呢?”
“谨谨,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光里,这个磁带能够陪着你,在你难过的时候可以陪你,不,你永远都不会有难过的时候!”
他声音颤抖了一下,似乎在笑又似乎是在自嘲,“谨谨,希望这些话你能听到,却又希望你不要听到!”
“愿你,一切安好~”
他的声音彻底停下来了,没几秒后,录音机便自动跳到了下一首,又是一首他用吉他弹着唱的音乐。顾谨谨往下按了几首,发现他唱的歌曲都有一个特点:轻快。
也许,是为了开导她难过的心情吧?
顾谨谨又在铝制的按键上按了几下,只听见录音机哒了几声后,没有了声音。正当顾谨谨以为已经没有声音的时候,倪宏斌的声音又忽然出现,他似乎是在害羞的笑,“谨谨,我怕我唱的歌还是对你不起作用,所以我想了想,打算下边录的全是故事。”
“那些故事是我在外头时听一些老人们说起的,你应该不知道这些故事。”
“我在想,如果你实在睡不着了,可以听我讲的这些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我10岁那年随爸爸下乡时,在一个老爷爷家过夜时听他说的,那是他年轻时的故事,那时他拿了自己和他妻子的结婚照给我和爸爸看时说的,可是故事的女主却不是他照片上的妻子。”
“故事发生在一个竹林里,那个老爷爷本是打渔为生的,他每天打完渔都会顺着原路回去的。却有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往一个不常走的竹林里走回家。”
“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空暗暗的,从高高的空中不断传出闷雷的声音,眼见就要下雨了,他当时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背上那一篓鲜活的鱼。”
“他当时想也没想,将背上的那篓背好,快步向前走去,而目光则是不断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他走呀走呀,终于在一个竹林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竹屋,在一片林里若隐若现。”
“他没想那么多,便急急向那个竹屋跑去。”
“当他跑竹屋时,天也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越下越大,他站在竹屋檐下还是会被淋湿。他不得已,往虚掩的门口悄悄地看了看,正想问有没有人时,外头忽然吹来一阵风将门口吹开了。”
“他探了下头,轻轻走了进去。”
倪宏斌顿了顿,似乎是喝了一口水,继而再说道,低哑的声音得到了一丝滋润,为故事添上了一丝吸引力。
“竹屋里没有人,他看了一下竹屋内的摆设,似乎是个女子住的闺房,房中央还摆了一把琴,看上去很古老。”
“他一辈子都在打渔,从来没见过古琴这种东西,他不禁好奇地去动弄了一下,琴弦在他的动作下发出了声音,把他吓地跳了起来。”
“琴声落下后,他的身后忽然站着一个女子,身披绿青衣,三千丝发静柔地披在肩上,头上还插着一支珠钗。肤白小脸,朱唇微启,一双丹凤眼含笑地望着他。”
“他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当时就愣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子笑了笑,声音仿佛是溪水般悦耳动听,她唤了他一声公子,把他吓了好一大跳。”
“那女子不语,一直微笑着将一杯茶倒好递给他,他那时哪会拒绝,赶紧慌忙地接过,粗鲁地喝掉。”
“那女子还是不语,小步小步地走到古琴边弹了起来。一曲终了,女子说了一句雨停了,他便向外头看去,只见天正在慢慢放晴,可等他回头,那女子竟消失了。从那后,那女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再也没见着那个女子,而那个竹屋在她消失后也消失不见了。。。。。。”
倪宏斌说了很多,顾谨谨都有一句句听,她没有胡思乱想,真的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他讲的故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外头的天暗下来,一盏盏暗黄色的灯亮了起来,一个个分布在街道的两旁,默默为过路的人照明。
妈妈此时已经回到家,轻轻敲了敲顾谨谨的房间门,见没反应便轻轻地开了门,客厅亮着的白光一瞬间射进顾谨谨房间里。
妈妈看了一下房间四周,只见顾谨谨手中抱着一个复古式的录音机躺在床上睡着了,耳朵里还插着一副白色的耳机。
妈妈无奈地摇摇头,脚步轻盈地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戴着顾谨谨耳朵里的白色耳机轻轻取掉,又将顾谨谨抱着录音机的手轻轻掰开,再给顾谨谨掖好被子。
妈妈将那个录音机反复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便按了一个铝制的暂停键,将它轻轻放在离顾谨谨床边不远的书桌上,然后再折身回来在顾谨谨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再蹑手蹑脚地走出顾谨谨的房间,并轻轻将门带上。
房间一瞬间恢复了黑暗,而顾谨谨在黑暗里很安心地睡着了。
而那个复古式的录音机静静地躺在顾谨谨的书桌上,陪着顾谨谨一起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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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时光摧残,莫失望()
我们总是没有办法拒绝时光的催促的,向时间看齐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当时光摧残的时候,请不要感到失望。
可是,忆年兄,当时间匆匆在你我之间流逝时,我才发现,我有多么害怕,害怕我们会被时间冲走,分别在时光里。……………顾谨谨
诚然,当时光哗哗而逝的时候,八十一中还是和以往一样,人来人往,朝气蓬勃。
一片寂蓝的天空里依旧飘着几朵浮云,不时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地停在了文一外的栏杆上。
葱绿的大树在阳光下不停地享受着阳光,八十一中的一切都和往常无异。
而倪宏斌的离开,给文一带来的影响并不大,日子还是照常过,唯独伤心的也只有一直喜欢他的刘橙和作为朋友的顾谨谨。
也是倪宏斌走了以后,刘橙的笑容也悄然离去了,那么多天了,她真的连一点点笑容都没有,每天都垂头丧气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注视着如今倪宏斌坐过的空座位,像一朵凋谢的花一般默默受着风吹雨打。
顾谨谨于心不忍,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今早上买的瓶装牛奶轻轻地放在她桌上,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是浓浓的担忧,“刘橙,你别这样,又不是说以后见不到宏斌了。”
刘橙的视线懒洋洋地从倪宏斌空着的座位移到她的身上,呆滞的眼睛督了她一眼后,又把视线移回倪宏斌那空着的座位,继续放空着,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说话,像是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的杵在座位上。
顾谨谨叹了口气,她劝不了刘橙,毕竟她知道刘橙有多么喜欢倪宏斌,那是一种了解痛楚却无法给予帮助的感觉。
总之就是一句话,无能为力。
她没有办法缓解刘橙的心痛,也没有办法将倪宏斌带回来。
她像个无助的人,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悲伤,一个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顾谨谨忽然摇摇头,她不能也不知所措起来。
想完,她便将那瓶牛奶用力拧开盖子后,再轻轻扣上瓶盖放到了刘橙的面前,位置不偏不倚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刘橙白皙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不满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来,而那副淡棕色的镜框里是一双带着些许怒火的眼睛,她看着顾谨谨,视线终于在看向她的那一刻有了焦距,“你做什么?”
顾谨谨看着她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的眼睛,想了又想,嘴角张开了又再次闭上,好半天后,她小巧的脸上出现了一副坚定的样子,眼里尽是确定的眼神。
她要把刘橙叫醒,她不能就这样看着刘橙堕落下去。
这样堕落的样子不属于刘橙,不属于一直倔强地喜欢着倪宏斌的刘橙。
想着想着,顾谨谨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谨谨走到她面前,狠心地朝她大喊一声,“你别再这样下去了!”
顾谨谨的声音大的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有些目光只是困惑,而另些则是不怀好意,甚至还有些人搬了个凳子坐在不远处,似乎在看好戏般看着顾谨谨和刘橙。
刘橙愣了愣,那双呆滞的眼睛里在她喊完的那一刻瞬间充满了不可思议,“顾谨谨,你。。。。。。。”
顾谨谨没有理会她眼里的惊讶,也没有理会周遭人不解的目光,依旧是放大声量地对她说,“他只是离开了文一,但是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你这幅样子算什么?”
“难道,你这样的伤心,他就会回来吗?”
刘橙眼神顿时黯淡下来,痴痴道,“他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
“他是不会回来了,可他会联系我们!”
“不会了。。。。。。不会了。。。。。。”刘橙仿佛没听见顾谨谨的话,只是呆呆地重复了几次不会了后,眼泪开始一颗颗地落下来。
顾谨谨有些同情地看着她眼泪一颗颗落下下,豆大般的眼泪在刘橙白皙的脸颊上显得那么晶莹剔透。
哭出来就好,也许哭出来了,心里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轻轻放在刘橙的桌上,然后再默默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为什么我们总是没有办法拒绝时光的催促呢?
如果时间再慢些,刘橙或许还可以在倪宏斌离开前再鼓起勇气告白一次,就算结果不如意,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吧?
顾谨谨望着一旁正在看书的苏忆年,忽然间恐慌起来。
她忽然害怕,害怕时间在她和苏忆年之间肆无忌惮地流逝,害怕她和苏忆年会被时间冲走,分别在时光里。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悲伤,让感受到目光而转头看向她的苏忆年愣了一愣,“谨谨兄, 你怎么了?”
当~当~
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唤醒了神游的顾谨谨,她眨眨眼,别过头去,等再次回过头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小巧的脸上带着微笑,“没事。”
苏忆年不在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他说完后又开始看起书来,而顾谨谨眼里的悲伤在他说完那句那就好后,又死灰复燃起来。
教室很安静,大家都拿出课本认真地预习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冉忽然抱着一大叠试卷走到讲台上,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政治老师有事不能来,他让我们这节课做试卷,下节课要检查!”
台下顿时雀跃一片,都为不上一节乏味的课感到开心。
曲冉抱着一叠试卷给一个个人发起试卷来,当发到苏忆年时,她正发着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苏忆年。
但苏忆年却不作声色地将试卷从曲冉的手上抽出来,然后分了一份给顾谨谨。
曲冉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眼里带着一丝难过,脸上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她的这幅样子,苏忆年并没有理会,他将试卷工整地铺开,若无旁人地写了起来。
顾谨谨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曲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顾谨谨礼貌地对曲冉笑了笑,没说话。
曲冉也没有说话,她将手里的试卷在怀里搂了搂,继而面无表情地走到下一排,继续发起试卷。
顾谨谨轻笑了一下,小声低喃道,“又是一个喜欢忆年兄的人。”
她说的很小声,但是苏忆年听到了,他别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不好好写试卷,想这些做什么?”
他把她桌上的试卷平整地铺开,又从她淡粉色的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放到她面前,严声道,“赶紧做,做完我检查!”
“知道了!”顾谨谨不敢忤逆他,呆呆地答道。
苏忆年满意地笑了,修长净白的手在顾谨谨的头发上揉了又揉,“好好做!”
顾谨谨一把扯掉他不安分的手,把笔盖轻轻拔开,埋头苦干起来。
时间在不断流走着,在下课的前半小时,顾谨谨终于将试卷做完了,她扭头看了看苏忆年,却发现他早已经做完,试卷上头是他清新有力的名字,而试卷正面已经有了不少红色对勾的痕迹。
顾谨谨将头凑过去,看着正拿着红色笔改分的苏忆年,脑袋里忽然灵光乍现,清澈如水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将凳子挪了挪,又朝苏忆年凑近了几分,最后干脆整张脸都凑到了苏忆年的试卷旁,默默注视着,只要苏忆年在试卷画了个对勾,她便不说话,但若是苏忆年在试卷上画了个叉,她便立马嗯哼一句。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苏忆年自己也笑起来,“谨谨兄,你这嗯哼地很是特别啊!”
“那是!我这是在帮老师监督呢!”顾谨谨笑着指着苏忆年那张几乎是对勾的试卷,口是心非道,“你看看,政治老师看到你要是做错那么多,都会气到吐血的!”
苏忆年轻声一笑,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暖光,他嘴角微微上扬,将顾谨谨桌面上的试卷扯了过来,“我看看,进步了没有?”
他说完便拿起方才改试卷的红笔再次改了起来,而顾谨谨只能在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改试卷的手在试卷上不断移动着。
不一会儿,握在他手里的那支红笔在试卷上完美地画了一个弧度后,停住了。
“嗯,还是有进步的!”他说。
顾谨谨脸微微红起来,小声说道,“和你坐同桌,怎么都不能太差嘛!”
“是学乖了点!”他又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睛轻柔地看着她,低沉好听的声音宛若流水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