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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对屿,并不知屿醒了,只往燃烧的炬榕松中加着什么粉末。粉末燃烧,有噼里的声响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燃起的药烟。
药烟窜入屿的鼻喉,竟为屿带去了胸口一半的疼痛。
“你叫什么名字?”
尝试了几次,屿终于张开了口,声音喑哑不堪,让人听不出字词。
那女子似乎耳力灵敏,没料到屿会醒来,听见声音,惊讶的转头,又连忙回到:“我叫若风。”
说了句话,屿再没力气,只呆呆望着头顶绣着梅花的纱帐思考问题。
若风端来药碗,又小心的扶屿坐起,小心的喂她喝药,不管做何事,都能看出她的小心翼翼。
服侍好屿,若风唤出个金角的螺号,用法力对着螺号传了些什么,又将螺号送走。
药是好药,屿喝了就恢复些力气,看着若风,屿又问到:“怎么是你,哑女呢?”
“她累极了,姐姐让她去休息了。”
姐姐,自然是指若水。
若水接到黑帝的指示,让她安排照顾屿的事项,这不仅是对心腹若水的信任,也是看中若水的分寸和谨慎。
虽道如此,若水却存着私心,只让自己的妹妹前来照看。
若风知道姐姐的意思,性急的她立马忍不住开口:“屿姑娘,我先前不是故意伤你,我以为你能挡下。”
屿明了,又淡淡的说:“你也是忠于职守,何况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和你一较高下了。”
若风并没有好转,还是带着急切:“看得出黑帝很在乎你,你受伤进宫的那天,黑帝亲自守了你一夜。”
屿迟疑着问:“你是怕黑帝怪罪你?”
听到怪罪两字,若风更加显得惧怕,只着急的点头。原先的一切发生太快,姐姐和自己都不知道屿的身份。直到那次归来,黑帝才告诉了姐姐,屿其实是和玘公子一样能够信任的人。
屿本以为若风是惧怕自己的实力,怕自己伤好后找她计较,可看着若风的样子,屿只想到在高阳面前胆若寒蝉的那两姐妹,顿时对高阳又多了些看法。
屿明白了,若风的目的不过是来讨好自己,想着自己能在高阳面前替她求情,甚至让高阳放过她。
虽是明白了,可屿不喜欢左右他人的想法,更不能替黑帝做主,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若风看屿态度冷淡,还想说些什么,可螺号去而复返,彰显着黑帝前来的预示。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黑帝行将过来,身边还带着哑女。
哑女看到若风,连忙跑来将她从屿身边推开,又警戒的看着四周。
若风被推的踉跄,可碍着黑帝的面子,只敢快速站稳,又对黑帝行了一礼。
屿向来就事论事,自然不想看见哑女这样对刚照顾自己的若风,带着不满的情绪,屿轻轻唤了一声:“哑女!”
哑女听到屿的声音,面露喜色,连忙过来替屿搭脉。
屿无奈的看着她这些举动,只像责骂自己的孩子:“教过你多少回了!”
哑女看屿被若风照顾的很好,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对若风行了一礼,算是谢礼,也算是道歉。
简单的一礼,却是屿的授意。
屿虽不能左右高阳的想法,但屿能做的就是告诉高阳自己的态度。若是高阳要询问自己对若风的意见,那自己心腹侍女的一礼足以说明问题。
高阳见若风在这,神色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挥手让她退下。
若风知道黑帝不会秋后算账,此举恰好说明了黑帝对此事的态度。如蒙大赦,若风欢喜的退了下去。
看高阳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人,屿知道高阳的意思,也同样让哑女离开。
寝阁内,屿躺在床上,高阳站在床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血的秘密了?”
自从看到若风的那一刻,屿已经知道自己处在颛顼族内。虽然御医不会比榆罔医术高超,但能在黑帝身边做事,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既然躲不过了,不如自己主动提起。
高阳听到屿反问他,只轻轻答了一声,表示认可。屿闭上了眼,心里叹了口气,亦是无奈。
高阳问:“究竟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屿只淡淡的答:“法力全失,形同凡人。”
“为何?”
高阳震惊,自己只敢揣测她功力消退,却从没敢想她没了法力,惊讶之下只想问为何。
屿又闭上了眼睛,表示坚决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高阳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到:“是因为玘。”
这可以是问,也可以是不问,可以是肯定,也可以是疑问,高阳说的如此模糊,为的就是让屿踏入自己设好的问答圈套。
屿面色不改,似乎没有中招,还是闭着眼睛,口中吐出淡淡的话:“为何这样说?”
“你不想说,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可我和你相识较短,你瞒我没有理由,唯一有交集又让你在乎的,只有玘。”
屿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抬过,高阳看着并不气恼,又淡淡的加了一句:“你该知道我和玘的关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替你保密。”
话听起来莫名其妙,可这么说,是为逼屿开口。
第76章 交锋,交融()
照高阳的想法,若玘知道屿法力全失,一定会详细追问,玘不仅精明,又恰好是她的短处。高阳这话就是要告诉屿,与其等着玘来问她,还是趁早说了比较好,否则迟早会露出破绽。
屿听明白了,可依然没睁开眼睛,干涩的双唇上下张合:“只要我不说,你能告诉他的准确消息,只有我法力全失这件事。”
虽在病中,可这话说完,屿的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话很简单,高阳也听明白了。
双手背在身后,高阳也露出笑意,而且笑意更盛更浓。
高阳道:“这世间的规矩限制了女子的地位和发展,我很少和你这么聪明的女子打交道。”
“后宫三妃九嫔,黑帝陛下难道对我还有兴趣?”
屿睁开眼睛,对上高阳深邃的眸色。两锋交汇,屿面对帝王,丝毫不落下风。
高阳从小受万众瞩目,政德宏伟,众星拱北。
只要是自己手下,无一不惧怕自己,就为了他的身份,也有不少女子投怀送抱。除了自己万般宠爱的小楼,怕是再也没人敢用这样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屿的性子宁折不弯,若是要形容做花,也是那种宁可枝头抱香死的秋菊。
高阳笑容冷凝,凑近动弹不得的屿,悄声说道:“你自己也说法力全失,可别忘了这块地盘的黑帝是我。”
这话响起,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看着身负重伤的自己,心里憋屈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高阳看屿变色,满意的开口:“虽然玘说救你的账可以算在他的头上,但黑帝从不救对自己没用的人。”
听到这话,屿亦疑惑:“我本以为这次大概永世长眠了,你是如何救我回来的?”
高阳没有说话,只把手袖卷起,手腕上深刻的两条疤让屿看的眉头深皱。
屿也懂医术,对自己的身体更加清楚,看见这两条疤,突然明白自己体内恢复的血从何而来。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高阳故意不让疤痕消失,显然就是要让自己看见,屿明白这意思,干脆直言不讳的问了。
掩盖好自己的伤,高阳开口说到:“你虽法力全失,可照蓐收说的,你却还是个常胜将军。更何况,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像掌握了西山数不尽的资源。”
屿淡淡开口:“凭炎帝对我的照拂,我绝不会做有损神农的事。”
高阳奇怪,又道:“我要你留下帮我,并没说要你祸害神农,你何故一副英勇豪杰的样子。”
屿笑了,总算觉得黑帝名不虚传,数次交锋,她简直没占到一丝便宜,比起和蔼的榆罔,他不知道暗黑了多少。
“我可以留在这,但还了你这人情,你要放我走。”人情债最难还,救命之恩也颇为重大,屿不愿留在颛顼,只能退一步说道。
高阳凑近屿,俊朗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初次见面那种熟悉的味道传来,可这次屿却避无可避。
“我就怕你还了人情,却不想再走了。”高阳怕屿不能理解这话,嘴唇直接贴着屿的耳畔,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举动太过暧昧,高阳的呼吸就喷洒在耳边,屿被惊到,下意识别过身去。可动作牵扯了伤口,痛得屿龇牙咧嘴。
屿不服输,硬是强咬着牙说:“你应该能看出我喜欢玘。”
钻心之痛牵扯了神识,屿隐忍的汗沿着额头细细的冒出来,咬牙闭眼,屿只想强撑过这阵。
高阳看屿的样子,连忙用法力替她减缓伤痛,收手之时,又留了一股法力护住她的心脉。
随着法力沁入伤口,屿痛苦的表情慢慢回复平静,眼也开始微张。
高阳问:“感觉怎么样?”
“好疼。”
屿的双眼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可眼角随着话音,却有眼泪流下。
高阳不解的说:“我以为你这样的性子,不会轻易报病喊痛。”
屿想抬手擦去眼泪,可却浑身无力,只微弱的说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痛。”
从前的痛,要么是自己故意为之,要么是自己闲来无事,最不济受了伤,只要自己轻轻运功,伤痛立马会消失无影。
说到底,屿只是痛心自己变得如此柔弱。
高阳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帮用绣帕帮她擦去眼角的泪。
窗外雨雪呼呼的咆哮着,听着那雨雪拍打窗户的声音,屿只觉得自己安全又舒适,屋里温暖得让人迷醉。
拍打声逐渐加大,已经不像风雪所为,高阳感到奇怪,连忙让侍驾的暗卫前去查看。
值守的两个暗卫现身,居然又有一人是貌美的女子。
两人抽出刀剑,小心的打开了窗户,按理说宫中不会有何意外。果然,窗户打开,一只雪鸟呼的飞进屋里,它将嘴里咬着的信放下,又呼的飞出窗外。
原来是只信鸟。
信鸟无故惊动圣驾,显然是有人玩忽职守,高阳微微皱眉,那女子连忙跪下请罪:“求黑帝开恩,若水早已交代我,可我有事忘了,我”
黑帝并未说话,只是皱眉,一旁的男子知晓,连忙叫人将她带了下去。
屿看呆了,只问:“那女子会如何?”
黑帝面无表情的说:“她做错了事,查明后自然有规矩约束。”
那不过是个女子,这点小事也要被查办?
屿有些心惊,只道:“实在想不出,你为何同玘是好友。”
醒在颛顼族的第一天,屿已经接连认识到了黑帝的手段,也许这才是黑帝,也是黑帝的威严,黑帝的黑,大概不只是个名号。
高阳笑答:“你可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知道,但玘不同,他没有那么多的手段。”
公孙玘没有手段?高阳挑眉,罕见的没再反驳,只拿起信认真的看。
读完信,高阳对屿说到:“信是玘送来的,赤帝在询问你的下落。”
说到这个,屿突然问高阳:“我这次又病多久,榆罔可知道?”
高阳答:“昏睡两月,现在该是赤帝刚发现你不见。”
屿说:“我知道了,我会亲传口信给榆罔。”
高阳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们三人的关系不能随意流入大荒。”
屿道:“我知道怎么说,但我的病情还是要告知他的。”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高阳没对这问题多做计较,只准备拂袖离去,让刚醒的屿好好休息。
临走之前,高阳又死性不改,对修养的屿调笑着说:“你就这么怕我?”
知道高阳调笑自己刚才的受惊,屿觉得很是羞恼,更痛恨高阳的放荡轻浮。可此时的自己无还手之力,屿只能装作没听见,心里默念着让他快滚。
第77章 又道起始()
看懂了屿的表情,高阳带着得意的笑容离去,只在心里想着:你喜欢玘,与我何关?
高阳留屿在颛顼,不过是和白帝一样,想在短时间内拉拢屿。
白帝看中她的法力和武略,高阳看中她的身份和资源。
二人要的都不是屿个人,只是想利用屿得到自己的利益。既然如此,凭屿的性格,一定不会甘愿。
所以为了留住长久,二人都会退一步尊敬屿,又不完全放开屿。
高阳对女子的手段历来只此一招,如今屿说她喜欢玘,只要玘不介意,高阳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北国无四季,只有夏日会停些风雪。今日雪小,天色颇亮,看着是太阳将出的模样。
屿将养了半年,渐渐能下床走动了,她窝在寝宫许久,终是觉得窗外的白色太过单调,再憋不住性子,只想往外跑。
颛顼族内严密,听了屿的提议,若风只说:“你想去哪?”
屿杵着头,只觉得自己来到颛顼,竟像又被困在神山上一般,心里不甘不愿的想了会儿,屿决定去找在颛顼唯一认识的高阳。
出了门,屿看见许许多多各色的寝宫,寝宫有大有小,竟然参差不齐。
寝宫的人看她出来,都指着她窃窃私语,若风跟在屿身后低头走着,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环境。
看着这些莫名还带鄙夷的眼神,屿忍不住,开口问若风:“这些房子参差不齐,怎么这些人也参差不齐。”
说话的声音不算小,算是屿充分的回应了那些不善意的目光,若风听到屿如此直言不讳,连忙惊慌的拉了拉屿,又小声的示意:她们都是黑帝的妃嫔,位份不同,住的屋子也不同。
屿恍然大悟,总算知道这些眼神从何而来。
这些闭居修养的日子,自己虽不出户,却也从来看望若风的若水那里听到了些提醒。
管不住别人,屿心里也知道是寄人篱下,不再介意那些姿态,也和若风一般目不斜视。
反正屿不注重礼俗,只要是子虚乌有的事,屿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来到勤政阁的门前,若风告诉屿:“我早和黑帝通报过了,黑帝在里面等你,我不便进去。”
知道高阳在里面,屿敲了敲门,也不等高阳开口,直接推门而入,徒留目瞪口呆的若风守在门外。
屿看到高阳,开口就说:“你的女人们可真是清闲。”
高阳看上去并不责怪屿的随意,明白屿的意思,反而顺势说道:“你别说她们,如今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商量下日后的事。”
屿的身份很尴尬,身为女子又无氏族依靠,不管在哪国都不好安置,可要留在部族中,又不能落个来历不明的说法。
从前白帝封过她将军,也明确过她为女官。后来在神农,赤帝虽认她做师妹,可真要做事,却只把她安排在幕后。
如今来了颛顼,屿实在没想到高阳会让她以嫔妃的身份示众。
高阳有些得意,笑着问屿:“你想要个什么位份呢?”
屿没有在意高阳的调笑,犹豫着问:“一定要有位份吗?那东西只用来做给别人看,并不能影响我。”
笑容一滞,高阳被屿说中了心事,一下子想起小楼。
高阳脸色有些不善,立刻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语气也有些冷淡:“没有位份,你在族宫里会举步维艰。”
屿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