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集市上已经有不少农户在卖菜,还有一些小摊小贩,都在忙着开市,一片充满烟火味道的生机勃勃。
他们在蔬菜区找了个离出口比较近的空位停下,常乐拿出小板凳,让余清泽和常浩坐下。然后他把水桶放好,又拿出一小块竹席铺在地上,然后将各种蔬菜分类摆放好,旁边放着一小把草绳和一些散的稻草,刚好将一张席子摆满。
刚整理好摊位,一个中年哥儿挑着一担蔬菜在他们前面停下。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对埋头在整理蔬菜的常乐说道:“诶,这位小哥儿,你移过去一点,我放一下好吧?”
闻言,常乐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下自己和左右两边摊主之间的距离,都只有三四寸左右,很窄,将将可以放只脚过个人。他便摆摆手,表示放不下了。
那人又朝左右抻着脖子看了看,这时前面的好位子基本都满了,只有最后才有空位,放那里的话,人流都会少很多。
那中年哥儿不死心地又说道:“你看你这边这么空,占了这么多地方,你往前挪一下,那边也挪一下,我就可以放下了。”
这么点空位,加起来还不到一尺,一个粪箕都摆不下。常乐为难地看着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两边的距离,摇摇头。
一般人到这也就知趣地走了。谁知那中年哥儿不但没走,反而放下担子,直接蹲下就伸手拉着常乐的席子开始给常乐挪地方了。
“诶,你看啊,你这样往前一点,待会那边往后一点,不就空出来了吗”
常乐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就将一席子的菜给他往前拖,都接着前面那个摊主的草席上了。常乐本来摆整齐的蔬菜,被他一拖,又乱了,有几颗掉到了地面上,还有一些散到了前面那摊主的席子上。
常乐赶紧去阻挡那人的手。
余清泽见状正想上前帮忙,身边一个小身影却更快,嗖一下就窜到了前面。
“诶诶诶,这位叔么,你怎么乱动人家东西啦,我家的菜要是被拖坏了,你赔么?这里这么窄,连脚都放不下了,你没看到吗,就算我家挪了也放不下你半只粪箕的呀!后面那么多位置,你去后面啊!”常浩越过菜摊出去,挤到那人跟前,就去拉他的手。
前面那个摊主也不满了,说道:“你这老哥儿,你这么摆大家还卖不卖菜了,谁挨这么近的啊,菜是谁的都分不清了!后面去后面去!”
常浩点头,小嘴巴义正言辞地叭叭道:“就是的呀,你要想占个好位子下次就来早点呀,我没睡醒就起来了你还挤我家位置,是怎么回事呀,欺负我小孩子吗?”
他仰着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就红了,看起来就很可怜的模样。
那中年哥儿见了,又被这么一说,也没见脸红,反而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我又没抢你家的,挤一挤就有位置了啊,后面都没什么人啊!哎,你们别搬太过来了,空一点,能区分开就行了啊,就这样,免得待会我又要搬。”
见常乐又要把席子挪回原来的地方,那人赶紧阻止,然后他又到后面几个摊主那里一通说。有两人那里位置比较宽,稍稍挪了下,那中年哥儿又把人家的挪得更近一点,最后硬是在常乐他们右手边挤出来一个位子,直接将他一整担粪箕摆上了。
这下连一只脚都摆不下了,要出去,都只能从蔬菜上跳出去,或者从别人摊位旁边出去了。
常浩看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常乐敲了他头一下,让他赶紧进来。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说多了也是浪费自己的力气,别人可不会不好意思。
余清泽看得瞠目结舌。
这人真是脸皮好厚,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常浩小少年战斗力蛮强的啊,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还真没这么能说,也没这么大胆的。
“小伙子,你这夫郎和儿子可真厉害啊!”那中年哥儿放好自己的菜后,对着在后面的余清泽说道。
夫、夫郎?
正在低头整理蔬菜的常乐一听,满脸羞红,赶紧摇手。
余清泽也愣了一下,这中年哥儿是把他和常乐看成一对夫夫了?还把常浩当成是他们的儿子了?
不过,乐哥儿羞红了脸的样子,真有趣啊
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昨天腰间那双纤细的胳膊,和身后那副单薄的胸膛,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到它们的温度
“这是我哥,不是阿么。”常浩瞪了那中年哥儿一眼,没好气地嘟囔道:“什么眼神呀。”
脸皮厚就算了,眼神也不好使。
“哦,不是啊,哈哈哈,就是看你们很有夫夫相啊。”那中年哥儿见说错了,终于也觉得有点儿尴尬了,自圆其说了一下,转身不再答话了。
夫夫相么?
昨晚做了一整晚在水里荡漾的梦,听到‘夫夫相’三个字,余清泽的心又荡了一下,眼神一不留神就长到常乐脸上去了。
因为前世所处的大环境,同性婚姻在他的国家还没能得到合法化,对同性婚恋还不十分宽容,圈里的风气也不是很好,他又一向洁身自好,便一直都是依靠五指姑娘的单身状态。
其实他对伴侣的要求并不高,长得顺眼,勤劳孝顺,能踏踏实实跟他安心过日子就行了。可惜,并没有让他遇到这么一个踏实的人。
现在到了这边,说起来,常乐各方面的条件,都还蛮符合他的择偶标准的。
余清泽微微眯眼看着常乐,想着这段日子以来的事,发现,眼前这个人,一不小心就长成了他理想伴侣的样子。
他一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呆呆地望着人家看了好久都不自知。
常乐就更不好意思了,余大哥那么能干的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夫夫相?他干脆当做没听到,低头看着自己的菜。只是那两只耳朵红得能滴水。
常浩小少年不小心看到了他哥的红耳朵,眨眨眼,他哥怎么不好意思了?他一想,扭头看了余清泽一眼,哎哟,余大哥一直看着他哥呢。
小少年心思一转,心里嘿嘿乐起来。
如果余大哥能做他的哥夫的话,嘿嘿嘿
正好这时有买菜的人来了。“这豆角怎么卖?”
一句话,把几个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余清泽摇摇头,现在想这些有点没的还太早了,赚钱最紧要。
常乐闻言,赶紧抬头,伸手比了个五。
“五文钱一斤吗?”
常浩就坐在常乐身边,看见生意上门,立马弯起眼睛,露出笑脸,熟练地接话了:“是的客人,五文钱一斤,来一斤么?早上刚摘的,新鲜着呢。”
那人可能觉得有点儿贵,有些犹豫,便看了一眼旁边那人粪箕里的豆角。
那中年哥儿在一旁见了,立马道:“诶,客人,买豆角吗,四文钱一斤,很好的豆角呢。”
那客人听到四文钱一斤,又走近了一步看粪箕里的豆角。
那中年哥儿整担粪箕都是豆角,可能也是因为农忙没来得及卖,很多都有些老了,并不如常乐家的豆角鲜嫩。
常浩一见那人竟然用低价抢生意,狠狠瞪了那中年哥儿一眼。
厚脸皮!眼瘸!还抢生意!
然后他见那客人在两家的豆角间看来看去,估计是在比较,他便小嘴巴一张,又开始叭叭。
“客人,豆角还是嫩点的好吃。您也知道的,那豆角要是老了,摘起来麻烦不说,吃一嘴下去,说不得还要往外扯线,麻烦不是?您看我家的豆角,水嫩嫩的,线都还没来得及长出来”
那中年哥儿见了,也赶紧道:“这豆角哪里老了,一点都不老,这叫饱满!客人,您看我这豆角长得多紧实,还只要四文钱”
那客人显然不太愿意吃还得往嘴外扯线的豆角,被小叭叭给说动了,没再听那中年哥儿说,脚步又移了回来,拿起一把递给常乐,“来一把。”
第57章()
您的v章购买比例不够;请耐心等一会儿吧
常乐家在村子的东边;水田在村子的西边,一条小溪将水田和村子之间隔了开来。
常乐一人背着个打谷机走在前面,非常爷们!
说是打谷机;其实就是几块大木板钉成的一个敞口空箱子;立体倒梯形;里面并没有滚轮和盖子。余清泽有些好奇他们到时候怎么脱粒。
常爷爷挑着箩筐跟在后面,里面放着一坛水和一个筲箕。箩筐也是特制的超大号的那种,一看就是给常乐准备的。
余清泽脚伤走不快;杵着木拐跟在后面慢慢走;常浩小少年陪着他。余清泽就借机观察着村里的情况;有常浩在;他又了解了不少情况。
比如;牛头村这名字;是因为后山看起来像一个牛头。余清泽侧头看了下,确实有点像。
村里有两大姓;余姓和常姓。余姓有三十多户;大部分住在小溪附近;常姓人家只有十六户,是战乱时搬迁过来的;就住在了村东头,中间隔了个一两百米,不过十多年过去;余姓人家也早就熟悉接纳了常姓十几户人家了。
房子大部分都还是茅草屋。只有两间泥砖瓦房;还有一座青砖大瓦房;算是村里的富户。
余清泽有些好奇,便问起来。
常浩便给他解说:“那座青砖大瓦房是余威家的,他爹是秀才老爷。”小少年说到秀才老爷时,脸上一脸恭敬和向往。
余清泽心思一动,问道:“小浩,你想去学堂吗?”
常浩也不掩饰,答道:“想啊,村里就有一个小学堂,秀才老爷是先生,附近村里的人想读书的都是来这里学的。但是每个月要交200文钱,我去不起。”
闻言,余清泽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如果你想识字,我可以教你。”
常浩立马扭头盯着他,惊喜道:“你会识字?还能教我?!”
余清泽点头,非常肯定:“能。”
“好好好,我要学!”常浩脸上绽开了一朵花,特别灿烂。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余大哥,我哥可以跟你一起学识字吗?我哥很聪明的,记性也好!”
村里哥儿基本就没人能上学堂的,去学堂的都是汉子。生怕余清泽不答应,常浩将他哥又夸了一次。
“可以!”余清泽笑,这兄弟俩感情真好,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对方,很是羡慕。
两人又说好忙完了这几天双抢就开始。敲定了这件事,常浩非常开心,对余清泽的其他问题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座瓦房是村长家的,他会做木工,他儿子也会做木工,附近村子人家需要的一些家具,基本都找他家做的。我们家的大木桶也是找他做的,我哥到山里砍了上好的木材一起背过去的。另一座瓦房是猎户家的,他家专门给镇上的饭馆送野味”
余清泽抓到一个重点,问:“村长会做木工?他们家人怎么样?”
常浩答道:“村长人很好的,村长家的哥哥也很好。我们那对大木桶,我哥背过去一颗很大的木材,村长就没收我们家的钱了呢,还送了我们一个木盆,就洗菜那个。”
闻言,余清泽心里有了底,心里暗暗想了一个计划。
两人穿过村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一片金黄。
黄澄澄的稻谷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清风拂过,稻穗随波起伏,窸窸窣窣,欢快地唱着丰收的赞歌。
这一季早稻收成还行,村民们都高兴地正在抢收稻谷。天气虽然炎热,一出门就把人烤得满身汗,就像刚从热水里泡出来似的,但丰收的喜悦完全将这份劳累给盖住了。
想到收获的谷子,就有使不完的劲。
等两人到田里的时候,常乐和常爷爷已经割了老长一段距离的禾了。
常浩拿起割禾刀就去割禾了。余清泽因为脚伤是没法像他们那样蹲着割禾的,不过可以站在打谷机旁做脱粒的工作。
但问题是,面对着那空荡荡的打谷机,他并不知道怎么操作。他转头,看向不远处其他的村民,但是好像大家都在割禾,并没有人在脱粒,而且,其他人家里的打谷机也他眼前这个一样。
最后还是常乐搂了一大捆稻谷过来放在他旁边,余清泽顺便请教了一下。他便见常乐拿起一手稻谷,双手举过头顶就朝打谷机内壁上砸下去。
哗啦啦——
“”余清泽听到了谷子脱落掉到箱底的声音。
随后,又见常乐双手一抖,将稻穗里已经松了的谷粒抖落,等没有掉了,再举起又用力一砸!
如此这般,砸个四五次之后,也就基本干净了,剩下一点,可以用手弄下来。
余清泽:“”难怪叫打谷子,简直不能更贴切!
真是非常原始粗暴,看起来也非常累。这让他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一定要让他们以后收割不这么累。
总之,余清泽算是知道怎么脱粒了。
常乐怕他腿脚不便,非常体贴地给他将稻谷都搬到了打谷机旁边,然后才又接着割禾去了。
这块田挺大的,可能有七八分的样子,早上常乐和常爷爷已经割了一小半。
常乐割禾飞快,动作非常利索熟练。
他蹲在稻禾前,双脚略比肩宽,右手割禾刀,左手握住禾蔸,唰唰唰,身体随着手上的动作从右边往左边移动,几秒就从右边割到了左边,左手一扬将稻穗抖顺,然后随手将一手禾整齐地排放在左边,又转回去继续割
他一行过去大概能割八|九蔸禾。
等两小时后整块田都割完了,余清泽都没看他休息过。
常爷爷和常浩会在脚蹲麻了的时候站起来活动一下,稍作休息,常乐是完全没站起来过。一面割完过去,他就顺势也转个弯,直接将另一头割通了,又接着在另一边割起来。
余清泽毫不怀疑,如果全让他一个人割的话,最后整块田估计就能摆成一圈蚊香,或者一条龙。
割完,他们回到打谷机边坐下休息了一会儿,余清泽也休息了一会儿。
两个多小时砸下来,就算他再身强体壮,胳膊也很酸了,还流了一身大汗。
他也深深体会到了,割禾还算轻松一点,脱粒才是重头戏啊!特别是在这种烈阳当空的盛夏,简直是盐水浴!盐就是自产自销的!
他特别怀念现代化的收割机。
在他小时候,爷爷家的是柴油机带动滚轮的打谷机,那时候村里就只有他家不用脚踩打谷机打禾,村里人老羡慕了。
现在别说收割机和柴油机打谷机了,就是有一台脚踩的打谷机,他都能感天动地!
他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下脚踩打谷机的构造,还有几种常用农用工具,以及以前参观农耕博物馆时看到的一些古早简单有用的农用工具,准备回去就画出来,找人做!
虽然累,不过他努力的成果也很喜人,身后的禾草已经一大堆了,打谷机底部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大层谷子。
“哇,余大哥,你好厉害,已经打了这么多了!”常浩走过来看见打谷机里的谷子,惊喜夸道。
常爷爷也称赞道:“不错,是把好手!”
常乐则抱过水坛子,先给爷爷倒了碗水,然后又给余清泽倒了一碗,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夸奖。
被他们一家人花式夸,余清泽都要不好意思了,英俊的脸上难得地红了,他摆摆手,说道:“你们再夸我,我就要飘起来,天上的云朵都可以摘下来了!”
几人哈哈大笑,气氛温馨又和乐。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开始打禾。
临近中午,见时间差不多,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