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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缓缓道:“阿尘你醒了。”喑哑的嗓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一开口,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林微尘看到季尧后似乎也有些愣神,意识到自己正带着呼吸器,身上插在各种仪器设备的接头时,终于一点点找回了昨晚的记忆。
在“粥星吃”遇到苏钰,自己被人灌了酒。
苏钰说:“林微尘你怎么这么贱?”
苏钰说:“林微尘,季尧根本不爱你,他对你只有愧疚!”
苏钰说:“你跟了他七年,最后得到了什么?”
苏钰说:“林微尘,你别缠着阿尧了,他爱的是我”
季尧,对自己只有愧疚。
愧疚啊林微尘认为,愧疚这种东西,不值钱,不要也罢。
死缠烂打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做,也做不出来。
蒙了雾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林微尘的嘴唇动了动,刚死里逃生回来的人,身子弱得很,连句完整的话都得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季尧,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怜悯你走吧”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贱,明知你不爱我了,还死缠着不放。
我们好聚,好散。
至于谁欠了谁的,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也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季尧愣住了,定定望着他,“什么愧疚?你让我走,走去哪里?”
林微尘有些累了,他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两个字“苏钰”
季尧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苏钰林微尘在把他往苏钰身边推。明明是苏钰给林微尘灌了酒,现在,林微尘却把他推给苏钰。
季尧有些恼火,气林微尘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依然一声不吭。若不是他昨天已经调了监控知道是苏钰干的,林微尘怕是根本不会说是苏钰下的狠手吧。
“你刚醒来,是不是乏了,累就再睡一会儿吧。”季尧道,强压下心中那一点点情绪,他为林微尘扯了扯被角,试着转移话题,“等你把病养好出了院,我们就回家。我答应你,外面的那些关系一定都断了,以后好好对你”
林微尘偏着头,脸颊贴着枕头不去看季尧。他没觉得自己在哭,可还是有液体把枕头打湿了,“我不要你的承诺”林微尘轻声道:“你这句话,我盼了两年,现在终于不想要了。”
“林微尘!”季尧的声音沉了几分,他受不了林微尘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因为这会让他生出一种林微尘不再爱他不再需要他的感觉。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声音软了几分,拉起对方的手按摩着,为他活络手指血脉,道:“苏钰灌你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他做得过分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林微尘把手抽回去,“你这人前两天你们刚上了床,昨天还抱一起亲了,现在就张口说不会放过他,季尧你到底是薄情呢?还是无情?”
季尧浑身一震,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这事儿算了吧。”林微尘道,“我不想跟他再有什么联系,以后以后你如果真要和他在一起,麻烦看牢他,不要让他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这就算是我用我们两个相处七年的情分换最后求你一件事”
“林微尘!”季尧终于忍不住了,他扳过林微尘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压抑着低吼:“你看清楚,我现在,在你身边!别说什么我是苏钰的人这种话,也别故意把我往外推!”
“唔嗯”下颌骨被捏的有些痛,林微尘唇边溢出一丝轻吟,他皱了下眉,倨傲地扬起下巴,不肯退让一步。
季尧的手有些抖,直到捏得林微尘的下巴都发白了,才回过神来,忙松了手。林微尘刚手术完,怎么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季尧看着那人下巴上青白色指印儿一点点回血,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眼神暗了暗,颓然坐在床边,“阿尘你,不再爱我了么?”
林微尘抬手,缓缓摸上呼吸器,把它从脸上拿开。弯了弯嘴角,他道:“不想爱了”
第25章 情之所起()
林微尘抬手,缓缓摸上呼吸器,把它从脸上拿开。弯了弯嘴角,他道:“不想爱了”
“不要”季尧眼看着林微尘把呼吸器摘下来,忙伸手去阻止,握在林微尘的手,他一直在重复,“不要,阿尘”
也不知他那句“不要”真正想要拒绝的是“摘下呼吸器”这个动作,还是拒绝“不想爱”这句话。
“你放心,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儿死的。”林微尘勾起嘴角笑着,只当听不懂季尧的意思。
季尧颤了一下,手不觉一松。
林微尘扒开他的手,将呼吸器摘除丢到一边,“这种东西只有快死的人才会戴,当初院长爷爷就是这么在我面前没的”
“阿尘”季尧的心就那么疼了一下,手掌覆上林微尘的额头试了下温度,林微尘缩了一下,要躲开,但季尧触到有一点点烫,应该是在低烧了。
“医生说,你这几天会有一些低烧,不过是术后的正常反应。”
“”林微尘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季尧抿抿嘴,也没再说话。见林微尘的嘴唇干得有些发白,他拿了棉签沾着茶水,轻轻在林微尘唇瓣上擦着,直到把那双苍白的嘴唇润湿,看起来没那么干有些柔软了才罢。
麻药的药效早就过去了,林微尘现在无论是肚皮上的伤口还是肚子里被切了一半的伤口,没一个不是让他疼得恨不得再昏过去。刚才跟季尧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没了力气,就只剩下细细的抽气声了。
虽然不想在季尧面前显得自己那么脆弱,但林微尘怕疼,这一点不是他想忍就能忍得住的。如果季尧不在,估计此刻林微尘早就捂着肚子打滚儿哭着喊疼了。
林微尘想起五年前那次,自己胃部也是急性出血,做了个小手术。手术结束后,麻药过去,他疼得直“哎呦——”季尧便爬上床,抱着他,把他揉进怀里一边吻着一边安慰他。
林微尘疼得两天两夜没睡觉,季尧就在床上陪了他两天两夜,疼得狠了,季尧就把胳膊拿出来让他咬。直到现在季尧右手小臂上还有林微尘的两排牙印,深到骨头里的印子,这辈子都去不掉了。
但这次,却比五年前那次疼了好几倍,林微尘却硬是咬牙忍着,手紧紧攒在一起,倔得不肯吭一声,偏着脸不让季尧看到自己隐忍压抑的模样,早已疼得眼角都红了。
手背上还扎着针,吊着水儿,林微尘这一攒拳头倒好,针头八成是从血管里扎出来了,白皙的手背上慢慢鼓起一个大包。
季尧看到了,立刻关小了注射器的开关,“阿尘?”
“嗯额——”肚子、胃、手背一起疼,林微尘终于忍不住,压抑地呻吟了一声。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第一声哼出来后就有些收不住了,他抽着气,咬着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呻吟,“嗯——”
“”季尧起身,看到林微尘红着眼眶,额头水亮亮的全是疼出来的冷汗,原本发白的嘴唇让他自己咬的都破了皮,有一两颗血珠如宝石一般在那人唇上凝着。
“是不是刀口疼了?”季尧道,用毛巾为林微尘擦着额角的冷汗,“我这就叫护士来,你再忍一下。”说着他摁了床头的呼叫按钮,对话筒那边道:“贵宾室302病人鼓针了,还有术后刀口太疼,带些镇痛药。”
林微尘的呻吟声小了下去,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到底是不一样了,也永远回不去了。
五年前,那个会因为他喊疼就抱着他,一夜一夜陪他到天亮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护士来了,林微尘的针只剩了最后一点点,拔了就行,省去重新扎针了。她带来了一小瓶止痛镇定的药剂,用小针管抽了,扎在林微尘细瘦的胳膊上。
尖锐的针头扎进皮肤,林微尘疼得颤了一下,好像心也跟着缩了一下。不过随着那些冰凉的液体混入血液,刀口,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
“镇定剂不能打太多次,对身体不好。季少,下次他再疼的话,您可以试着聊聊天或者什么的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那”
季尧和护士还在说着什么,林微尘因为药物的作用头脑发昏困得睁不开眼睛,便也听不到了。
小护士走了,季尧转身的时候见林微尘已经睡着了,轻阖起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小小的泪珠。知道这人一向是怕疼的,季尧叹了口气,去打了些热水把毛巾浸湿了,捂在林微尘鼓针的手背上。
热敷有利于积聚的药水尽快扩散,否则一直鼓着包,针眼会变青不说,还要疼好几天。
热敷了十几分钟,直到盆子里的水有些凉了,季尧才收拾了水和毛巾。没有着急立刻回病房,季尧站在走廊上往公司档案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调出林微尘的人事档案和履历发一份电子版到自己的邮箱。
林微尘在季氏挂着“副总”的职务,所以公司一直存有他的档案。
原本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如果季尧手机里还存着林微尘的近照的话。然而最近两年他频繁换手机不说林微尘的照片竟然一张也没存过
几分钟后,一封电子邮件发到季尧的手机邮箱,点击转发后,季尧才回到病房。
林微尘还没有醒,一剂镇定剂的药效有好几个小时,那人应该能睡一上午。
季尧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也有些累了。望着病床上就算是打了镇定剂还是忍不住在梦里疼得皱眉的人,季尧有些不敢碰,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那人从梦里惊醒。
犹豫良久,他轻手轻脚地在林微尘旁边只容得下半个人的一点点空位坐下,调整了下位置,慢慢侧身躺在了林微尘旁边。
那人苍白的嘴唇上还带着被自己咬出的血珠,血液有些凝固了,殷红如宝石。
季尧目光沉了沉,手轻轻抚上那人苍白的脸,指腹在对方干燥的唇瓣上摩搓着,血迹却没有掉。季尧移开手,拨开林微尘挡在额前的几丝碎发,凑过去,在人嘴边吻了一下。
“阿尘”细细的吻,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呢喃,季尧伸出舌尖,轻轻卷走了那两滴血珠。捧着林微尘的脸,微凉的唇瓣贴着他的眉心,“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太晚了,可你相信我阿尘,我以后真的我真的”
后面的话因为喉咙发堵没能说出口,季尧小心翼翼地避开林微尘身上的伤口以及各种管子仪器的接口,伸臂虚虚搭在林微尘腰上,把他拥在怀中。
“睡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家。”
第26章 风起之神()
靳南集团,地下一层。
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在走廊穿梭,脚下统一的深黑色皮鞋踩在水磨石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声。
每个人脸上都几乎没有情,手里拿着一叠报表,彼此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与电视上可见的所有情报组织一样,负责机要文件的部门总喜欢搞得神神秘秘。
走廊尽头是一间打印室,那些报表材料就是从这里生成,然后流向不同部门。
“张经理,今天的客户什么来头,怎么打印一份材料还要您亲自跑一趟?”3号打印机的负责人道。
张经理是名28岁左右的长发女子,一头大波浪披散着,很是靓眼,但说的话却是一本正经:“咱们公司是什么地方?不该问的别问不知道么?”
“是是是,您说的是!”那人道,拿了打出来的两张材料递过去,“给,您拿好。”
张经理接了,临走不忘提醒:“下次注意哈!”
乘电梯上了三楼,楼上的情况明显比地下活泼轻快多了。张经理把材料卷好拿在手里,边走边跟办公室的同事互相打着招呼。
“老李,收拾收拾,你该下班啦!”
“经理都还没下班,我哪儿敢走哈。”
张经理笑着,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后仔细看刚取到的材料。
说是详细资料,但张经理看了半天发现只不过是简单的个人介绍,真正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把资料放到桌角,张经理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凉,难喝。她皱皱眉,放下杯子揉着额角,“真是麻烦,22年前根本连监控都没有记录仪也没有要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偏偏季尧这个财主还得罪不起。”
“张姐,您老人家又在这儿叹什么气呢?”不知何时,半开的玻璃门边已经靠了位身材高大的青年,“是不是家里又催婚逼着你去相亲啦?”
说话时,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人身高少说也有一米九,一双长腿更是逆天了。
与公司其他人员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不同,他上身套了一件暗橘色的高领羊毛衫,下身穿着一条刻意做旧的水洗浅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点缀以橙色条纹的运动鞋,染成深栗色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抓起一些绑了一个小揪说是混搭吧,这一身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张经理看了半天,总结了一下,得出结论——脸好身材好的人,穿什么衣服留什么发型都好看。
的确,青年二十出头的模样,满脸的胶原蛋白,立体而全方位无死角的五官,全身上下都是青春和活力。但从他眉宇之间的坚毅和眼神的锐利来看,又与其他“奶油小生”“小鲜肉”之类有着分明的区别。
没人不爱美色,何况还是张经理这位被家里“逼婚”的大龄女青年,她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盯着对方看了半分钟才想起开口说话。
“呦,男神您今天怎么舍得从神坛上下来了,是不是来体察民情?”
青年凭着腿长的优势,不用抬屁股就直接坐上了张经理的办公桌,扒拉着桌上的纸笔,眉梢扬起,“看来家里催婚逼得还不够紧,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家里好交代。”张经理笑得无奈,“可眼下有个案子,怕是不好跟客户交代了。”
“什么案子?”青年的表情严肃了些。
“小殿下,您不是不管公司的事儿么,问什么问?”张经理白了他一眼。
“嘁——”青年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年轻人火力旺,感到热了他抄起手边的两张白纸要对折了拿着扇风,不经意看到纸上的照片和介绍。
“林微尘,男,25岁,被遗弃时3岁,地点为郦城红星福利院,体检一切达标,无病残情况”青年念出了声,完事儿之后盯着报表上一张彩色照片,“张姐,你刚才说的是这个?”
张经理发现客户资料被对方拿在手中,忙去抢回来,“体察民情的时间到此结束,您快回神坛吧,别给我添乱了!”
“得!”青年放下视觉上不少于两米的长腿从办公桌上下去,“下午还有场比赛,是该走了。”说着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一盒高档护肤品丢在桌子上,“给,拿去用吧,主办方明知道我没有女朋友还送这些给我,唉”
没办法,上次比赛的赞助商除了卖化妆品的就是卖保健品的,两个里面挑一个保健品对于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咳咳。
张经理把价值上万的礼物接了,脸上笑开了花,不忘打趣:“快快快,滚出去吧。”
青年笑了笑,走出门。
张经理刚把材料收好,却见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张姐,我看着刚才那个小哥哥,他身世挺可怜哈。”
季尧睡得不沉,怀里的人刚一动他就醒了。
睁开眼,正对上林微尘清澈的眸子。对方应该也是刚醒不久,眼神还没怎么有焦距。
季尧捧着林微尘的脸,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试探了下温度,温声道:“睡了一觉,刀口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