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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茜对这些事情懵懵懂懂,但母亲说的她自然是相信的,立刻就开心起来,不过虽然邵家迟早要完,但她一天都不想让年若好过!凭什么要享受那么多人的巴结和奉承?
书房里,邵元松听着铜宝的汇报,眉心皱紧,“送去了茜茜绣庄?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年家二小姐的嫁妆铺子吧?”
“是。”铜宝道,“小的看到怜儿离开后,绣庄里就有伙计去了贺府。”
年茜比年若晚嫁两年,嫁给了贺家大少爷贺呈杨,领着守御所千总的差事,也算年轻有为,因为诰命给了母亲,所以年茜还只是贺大奶奶。
邵元松沉思,倒是小看了顾氏,他还以为她是邵元树给他找来的,没想到竟然和年府也扯上了关系看来他要再仔细查查了。
周氏、年茜
想到这两个人,邵元松的心情又沉郁下来,上辈子,几乎年若所有的不幸都有这两个人的手笔,年若再聪明也被囚在深闺,嫁给他之后,生母又被握在对方手里,当年她嫁妆被夺,便是她用于交换她的生母的缘故
邵元松暗暗想着,他还没空出手来对这对母女下手呢,她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处理大房之前,他不会主动找她们的麻烦,但若是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果然不出邵元松所料,在顾氏和吴珍正在为百日宴蓄力的时候,年茜先出现了。
百日宴的前两天,邵元松正在核对宾客名单,就听铜宝来报,说贺大奶奶来了,邵元松让铜宝去盯着,自己又多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往若水斋走去
“就算你们曾有婚约,如今呈扬表哥已经娶了我,你也嫁了人,儿女都有一双了,为何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年茜尖锐的嗓音伴随着盛气凌人的口气,听着让人极不舒服,“谁又能想到人人称颂的邵三奶奶竟然不守妇道,勾引嫡亲妹夫呢?!”
仿佛没有听到对方令人恶心的话,年若气定神闲的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清楚,为了害我,你连自己的丈夫都污蔑,难怪呈扬表哥始终不喜欢你”
“年若!”年茜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嗓音尖利,“你别在这里装,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邵三爷,你觉得你如今的好日子还能继续么?”
“告诉我什么啊?”邵元松挑帘子进了门,笑呵呵的看向坐在厅中的两个女人。
不同于年若的美貌,年茜更像年家主母周氏,容貌顶多称得上清秀,因此未出阁时年夫人就把她往才女的方向打造,奈何狭窄的心胸和眼界注定她不会有什么大成绩,反倒是年若在寥寥几次的露面中展现出了令人惊艳的才华和风度。
邵元松的出现让厅中的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年茜看到年若忽然绷紧的脸色,脸上现出得意,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些,笑呵呵的道,“没什么,我听说三爷十分器重姐姐,所以求姐姐为我美言几句,让我一些舶来品。”
“哪里还用得着你姐姐,我好歹也是你的姐夫,一会儿就匀两颗钻石给你!”邵元松说完,见年茜果然变了脸色,她向来看不起他,他自称这一声姐夫就算是冒犯到这为大小姐了。更何况
“两颗?”年茜的脾气又有点压不住,“听说姐姐一套头面上就大大小小几十颗,三爷未免太小气了,”说着看向年若,目含威胁,“你说是吧?姐姐?”
邵元松看到年若的手指紧了紧,然后缓缓开口道,“妹妹说笑了,能匀给你两颗已经是看在你是我嫡妹的份上,知府夫人也才得了两颗呢。而且钻石价值不菲,一颗就能抵你一个嫁妆铺子了,若多了妹妹迟早要做贺府的当家主母,手头还是宽裕些的好。”
邵元松险些笑出声来,若论气人的功夫,年若其实也算得上个中翘楚,这不,一句话就讽刺了年茜嫁妆不丰、权利不大、地位不高的种种痛处。
年茜果然再伪装不下去,猛的站起来气呼呼的道,“好好好,早就知晓姐姐一直对我嫡出的身份不满,如今出了门子,便恩将仇报,莫不是以为妹妹我是纸做的?会任你欺凌?”
说罢直接从身后的丫鬟手中夺过一个小包袱,猛的扔在邵元松脚下,“三爷不妨看看,你的三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邵元松见年若瞳孔猛缩了一下,抬头直直的看过来,心中不合时宜的生出一股欣慰和满足来,可见水水还是在乎他的想法的。
目光移到脚下的包袱上,邵元松的胸腔里忽然生出一股暴虐来,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上辈子,这个包袱也曾送到他手上,不过比这会儿晚了很多。
那时候旭哥儿没有他的护持,无法得到精心的调养,年若也曾为了孩子低头求他。虽然他更喜欢顾氏的孩子,但旭哥儿到底是他的嫡子,待看到年若心血大耗,几乎剩一把骨头的样子,心中也渐生怜惜和不忍,尤其撞到她为了一味药几乎要掏空自己所有的银子贿赂小厮和管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忽视意味着什么。
看到瘦弱的孩子,他心中也渐渐生出悔意,往若水斋多来了几次,不久之后就遇到了年茜。
酒楼的包厢里,她一脸轻蔑的把这个包袱扔给他,告诉他请对自己的妻子稍微好点,别让她有机会出来勾搭男人。
包袱抖开,便是一件小衣,角落里绣着一个水字,字体很熟悉,是年若的字,正因为如此,小衣上的斑斑点点才更让人恶心,他曾是花丛浪荡子,自然清楚很多时候为了避免怀孕,那些东西不会放在女人身体里,完事的时候随手抓个东西擦擦便是,小衣大小最是合适
他当时几乎是勃然大怒,匆匆回家准备去质问年若,半路却遇到匆匆赶来“道歉”的顾氏,说是她的疏忽,让年若受了委屈,还得求助外人才能让大少爷吃上药
多么合理又有说服力的解释,年若本来就曾与贺呈扬有婚约,据说感情还不错,他是阴差阳错才娶到她。如今他让她受了委屈,她在邵宅寸步难行,两人再勾搭在一起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自那之后,年若的日子愈发的雪上加霜
邵元松将自己从回忆里抽离,不敢再想,他看向年茜。
如今知道了顾氏和年茜有牵扯,上辈子那件事情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顾氏的手笔
他为自己犯的错误受苦半生,也做好了继续求而不得,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没道理这些陷害她的人活的自在逍遥。这一辈子,欠年若的债,他都要替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年茜挑衅()
邵元松捡起地上的包袱;看着满眼期待的年茜;却转眼一往情深的望着年若;“水水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说起来;本来就是我配不上她;若不是跟了我;她如今必定也是个官太太,茜姐儿你见了她说不定还得行礼呢。”
“你!”年茜气得咬牙,却听邵元松继续对年若表白道;“水水,我之前糊涂,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姿态放的极低;“你若是想做官太太,科举我不行;武举我会努力的!正好常大人说;北黎蠢蠢欲动;咱们南黎要招不少武举人;我从明天起便天天练武”
年若还没什么表现;邵元松就絮絮叨叨的起来;态度紧张得仿佛十分怕被年若嫌弃他一样,他的样子让年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余光看到年茜铁青的脸色;破天荒的对邵元松温柔一笑;甜甜的嗔道,“你便乖乖赚钱,养好哥儿就行了,提那些东西做什么?怎么?我看起来像是清高的人?”
年若亲近的语气顿时让邵元松面上春暖花开,直接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扇了一下道,“是我错了!三奶奶真性情,才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但我想让水水你活得更舒服,更恣意,我一定好好努力。”语气和动作都谄媚的没出息极了。
年茜却觉得无比刺眼,女人再追求功名利禄,本心里还是更喜欢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宠爱,想到贺呈杨对自己冷淡的样子,再对比邵元松那股小心劲儿,简直是往她心上插刀。
“邵三爷还是擦亮眼睛看看东西是什么再说吧!”年茜尖利的嗓音打断了面前柔情蜜意的气氛,“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可是不顾廉耻与妹夫有染!”
她似乎已经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上前夺过邵元松手中的包袱直接抖开
年若看到里面的东西瞳孔骤然一缩,随即怒视年茜,如果目光能杀人,年若的眼睛里估计已经万箭齐发了。
年茜表现的比她还愤怒,却掩饰不了眸中的得意,“怎么,敢做不敢认?为什么你贴身的东西会在我相公的书房里!”
“你简直血口喷人!”年若实在没想到年茜竟然会恶毒如斯,气的浑身发抖。
年茜哼了一声,看向邵元松,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她就不信,看到这个邵元松还能继续喜欢年若,恐怕让她活着都是奢侈。
邵元松完全不顾及年茜的存在,急忙上前抱住年若,拍着她的背安抚,“水水,不气不气,我不会信的。”
年茜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失态的喊道,“不信?这可是她的小衣,上面”
“年茜!”邵元松喝断她的话,冷冷的盯着她道,“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丈夫,即使水水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当年他没有能力保护她,让她嫁给了我,如今他便再没有资格跟水水牵扯!”
“你自己管不住你自己的丈夫,竟然牵扯自己的亲姐姐!”邵元松越说语气越冷,一向对他百般看不起的年茜莫名摄于他的气势,竟开不了口,他的目光在那小衣裳转了一圈,毫不掩饰的鄙夷道,“年大夫人果然好教养!”
说罢就低头小心的安抚年若,“水水,不怕不怕,我不会相信的,这辈子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仿佛他才是犯错误的那个人。
年茜要气炸了,他竟然还看不起她?一个低贱的商户子,竟然敢!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年茜刚开口,就被邵元松打断:“这笔账,我会亲自跟贺大人算的!”他目光落在小衣上,嘲讽的道,“看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他的?能让贺大太太一路从怀中揣进来。”
“你!”年茜一下子白了脸,这小衣自然是年若未出阁之前的,本来是为阻止年若嫁给呈扬表哥准备的,后来没用上,便暂时放着了。如今准备用了,为了更好的侮辱年若,便随意找了个马房的下人做的。若让她的丈夫知道自己做了这种肮脏事,恐怕她如今相敬如宾的日子也不会有了,等待她的将是她为年若准备的结局。
邵元松将年若的头按在怀中安抚,见年茜吓得说不出话来,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来,“贺大奶奶专门登门求证,邵某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在下很快就会给贺大人下帖子!”
“你敢!”年茜色厉内荏的喊道,“不过一个商户,有点钱便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已是大祸临头,没有官场人脉庇护,邵家只会死的更惨!”
邵元松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便知她心虚,冷声道,“这就不劳贺大奶奶操心了,铜宝,送客!”
年若也从邵元松怀中挣开,冷冷的看向年茜。邵元松见她身体还微不可查的发抖,并没有完全放开她,一只手臂将她圈在怀里,手掌放在她肩头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无声的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待年茜往外走时,邵元松下意识的将人往旁边带了一下,十足的保护姿态让年茜气得眼红,咬牙道,“你们给我等着!”
年若也伸手圈住邵元松的腰,依在他身上淡淡的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有个信任我的丈夫,就是不知道贺大人会不会相信你了”
年茜脸色微僵,但依然撑着一口气势匆匆离开。
年茜走后,年若强撑的情绪终于放松,整个身体都抖如筛糠,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若邵元松相信后,她会落到什么下场,最好怕也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她不敢看邵元松,因为不确定他说的相信是为了在年茜面前撑面子,还是真的信任
邵元松感觉到怀中身体下意识的防备,想到上辈子自己做的蠢事,狠狠的将人搂进怀里,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抚,“别怕,别怕,我信你,我真的信你”
这虽然不是她此生最大的危机,但一个不好连着她和孩子恐怕都没有好下场,心中巨大的后怕切割着年若的神经,邵元松温柔的声音和坚定的怀抱让她最后的防线崩溃,不由自主地软了身子颤声道,“她怎会如此恶毒?如此恶毒我若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邵元松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抱着几乎要站不住的年若,一下一下用力的亲吻她的发顶,“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也不能伤害你和孩子!”
绝对不会!目光落在脚下的小衣上,邵元松发狠的想到,上辈子他水水吃过的苦,她每个人都要尝到!
年茜满心忐忑的从邵宅出来,一路都心神不宁,一时想着若邵元松真的去找贺呈杨对峙怎么办,一时又想到邵元松对年若那种无底线的信任宠爱,又怕又气。
一直跟着她的大丫鬟碧儿见状急忙安抚道,“大奶奶别气,那邵三爷想必是在您面前强撑面子,邵三奶奶这会儿肯定不好过呢!”
“这话怎么讲?”年茜立刻放松心神,急急问道。
“您想,若邵三爷在您面前当场质问三奶奶,岂不是承认自己戴了绿帽,家丑便是板上钉钉了,如今您不在了,他肯定得问清楚,这种事情有几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就算不是真的,想起来也膈应人,回头再叫那顾氏去吹吹枕边风,邵三奶奶怕不久就要病逝了。”
年茜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心情立刻明朗起来,求证般问道,“那他也不会去找大爷?”
“依奴婢看,邵三爷不过是恼羞成怒了吓唬您罢了,”碧儿道,“毕竟您亲自撞破了他的女人不贞。他怎么可能拿着自己女人的小衣去给别的男人看,还是一直”对邵三奶奶念念不忘的男人
后面的话她即使刹住了嘴,见年茜还没品出意思来,急忙道,“还是一直把他比到泥里的男人,便是出于面子,也是不肯的。”
年茜越想越是,马上就开心起来,“还是你聪明,所以那表现出来的宠爱也不过是在我面前撑面子罢了!”
年茜想象着她一走了,邵元松就立刻和年若翻脸,年若有口说不出的绝望情形,年茜有些失望自己没办法亲眼看到,但心情已经好转。
回到贺府正遇到下值回来的贺呈扬,心情更是飞扬起来,欢快的招呼:“夫君!”
贺呈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应声。年茜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甘,脱口道,“我今日去了姐姐家里,刚回来。”
贺呈扬果然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去邵宅做什么?”
年茜璀然笑道,“没什么,过两日不就是哥儿的百日宴么,我去看看小家伙,不然宴上那么多人,怕是轮不到我。”
本来打算直接进去的贺呈扬明知她在撒谎,但依然破天荒的和她并排进门,闲话起来,“如何,你姐姐可好?”
虽然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清楚的告诉她眼前的丈夫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关心和担忧,心里恶念涌动,面上笑的愈发甜美,“好,好的很!”
也许很快就会病重死去,不,光死去太便宜她了,还要告诉夫君,她是因为不守妇道才死去的
报应不爽()
开心的幻想着年若凄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