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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初醒依然坐在之前的位置，看到莫小冉和聂子宁一起走进来还觉得惊奇。
“从你们家过来这里有这么快吗？”她问聂子宁。
莫小冉扭头瞟了一眼聂子宁，似笑非笑地问：“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中午送我过来的时候花了一个多小时，怎么现在不到10分钟你就赶过来了？”
聂子宁心虚地躲闪着莫小冉的视线，低声说了一句：“你明知道的。”
“哦？我明知道什么？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莫小冉故意刁难，聂子宁羞恼地看向她，也不说话。
“够了，你们俩要打哑谜回家打去，我先走了。”聂初醒因为心烦，不想再看他们俩跟这儿唧唧歪歪，于是把莫小冉的包递过去，被聂子宁接在手中。
回去的路上，莫小冉只是看着窗外沉默不语。聂子宁心里始终七上八下，他最害怕她不说话，尤其是在明知道自己触了她雷点的时候。可是他也不敢主动开腔，怕更加惹她火大。
煎熬了许久，他终于听到莫小冉出了声：“直接去幼儿园吧，芷歆快放学了。”
聂子宁一打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聂芷歆在幼儿园里适应得很好。刚开始去的时候，她也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抱着莫小冉的腿不肯松手，任莫小冉好说歹说了半天才含着一泡眼泪被老师牵着进了教室。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自己跑到主卧催着莫小冉和聂子宁起床，让他们赶快把她送去幼儿园。
莫小冉忽然就有了一种挫败感，自己养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黏她呢？
她后来跟聂初醒出去逛街的时候感慨了半天，结果还被聂初醒狠狠地嫌弃了一通。
“做你女儿还真够累的，去一趟幼儿园，哭了吧你觉得不坚强，不哭吧你又嫌人家不爱你。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贱人就是矫情’。”
他们到达幼儿园的时候，刚巧碰上放学，老师们领着学生上校车。而像聂芷歆这种家长亲自来接的学生，这个时候都还呆在教室里，有专门的老师看着。
幼儿园的老师几乎都是女性，即使并不是聂芷歆班上的，也都认识聂子宁。聂子宁和莫小冉这一路走进去，已经有好几个女老师热情地同他们打过了招呼。
“芷歆爸爸！”她们完全忽略了聂子宁身边的莫小冉。
这个看脸的世界，还真叫人绝望。莫小冉腹诽。
聂芷歆所在的小班是留下来的学生最多的班级，毕竟孩子年纪太小，父母多不放心让他们坐校车回去。
班里的生活老师一见到聂子宁，立即喜笑颜开。
“芷歆，你爸爸来了！”她冲着教室里头叫了一声。
“还有你妈妈！”莫小冉不甘心地补了一句。
老师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凝固住了。
聂子宁好笑地瞥了一眼莫小冉，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却被她一下子甩开。
谁让你整天在外头招蜂引蝶的！她用眼神控诉他。
这又不是我的错。聂子宁的表情无辜。
两个人正用眼神交战得热烈，聂芷歆就“啪啪啪”地从教室里欢快地跑了出来。
“妈妈！”她首先抱住的是莫小冉的大腿，这让莫小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她将聂芷歆抱了起来，骄傲地扬起下巴，说：“芷歆真乖！妈妈今天带你去吃披萨！”
聂子宁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刚想开口就被莫小冉瞪了一眼，于是又把到了嗓子眼的话重新吞了下去。
“偶尔吃一次也行。”他昧着良心说。
莫小冉真的带聂芷歆去吃了披萨。她虽然是故意跟聂子宁赌气，但也还是有分寸。她要了一个最大号的，却只让聂芷歆吃了一小块，然后把剩下的全都推给了聂子宁。
“不要浪费粮食。”她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聂芷歆却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惦记着那还剩下许多的披萨。
“妈妈，我还没吃饱。”她眼巴巴地看着莫小冉，模样可怜。
“乖，你不能吃太多披萨，没吃饱的话妈妈再给你要一份炒饭。”莫小冉摸了摸她的脑袋哄着她。
聂芷歆虽然很想吃披萨，但也知道不能跟妈妈讨价还价，只能点头作罢。
聂子宁心知莫小冉是故意要整他，虽然不确定是为了他偷偷跟着她的事，还是刚刚在幼儿园老师偏心他的事，总而言之，她就是不高兴了，而此时如果他没有遂她的愿，她只会更加不高兴。
于是，他一块接一块地将披萨送进口中，不一会儿，就消灭了大半。
莫小冉就坐在一边冷眼看着，时不时地把聂芷歆拨到一边的青椒再拨回去。
聂子宁的食量本就不大，他的胃被大半盘披萨撑得满满的，动一动就不舒服得想要吐。他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伸手捏起下一块的时候，手腕却被莫小冉握住了。
“行了。”她说，“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聂子宁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是莫小冉开的车，因为聂子宁走到一半胃就开始隐隐作痛，扶着墙壁弓着身子压抑了许久，才终于能够勉强挪动脚步。
莫小冉又惊又怒，看着眼前的景象却莫名地觉得有点熟悉，好像他曾经也在她面前犯过胃病一样，可是她完全记不起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她赶紧扶住聂子宁，心中虽然焦虑，但又不能走得太快。
“不用。”他摇头，额上冒出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滴下，“车上有药，我吃两颗就好。”
聂子宁吃了药就靠在车子后座上闭目养神。
聂芷歆也被聂子宁吓到，一路上安静得不像话，甚至懂事地替聂子宁揉着胃部，时不时地问一句：“爸爸还疼不疼？”
第216章 跪键盘（）
莫小冉将车开得很稳，一来是担心开太快聂子宁会颠得难受，二来是她开车的技术本就不纯熟，想开快也无能为力。
到家以后，聂子宁依然不太舒服。莫小冉扶他到床上躺好，自己先去招呼聂芷歆洗漱、睡觉。
等到莫小冉一从主卧离开，聂子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面上并无半点刚才的痛苦之色。他迅速地从衣柜里取了睡衣进了浴室，反锁上门快速地冲了个澡出来，正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床上躺好的时候，恰好碰到莫小冉推门进来。
两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相互对视。
“芷歆这么快就睡了？”还是聂子宁先开了口。
这才不到二十分钟，聂芷歆从来都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入睡过，她向来都要听完一个完整的故事才肯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她知道爸爸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没有拉着我讲故事。”莫小冉说着，眯起眼睛打量他，那犀利的眼神看得聂子宁冷汗直往外冒。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犯了胃病疼得走不了路的人，为什么会自己洗完了澡，并且还能够跑得飞快？”莫小冉语气中的危险显而易见。
聂子宁闭眼吞了一口口水，如壮士赴死一般向她坦承：“我的确是胃疼没有错，只是没有那么严重。”
“那你为什么要装得那么严重？”莫小冉径直走到床边上坐下，双眼直勾勾地盯住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我怕你对我发火。”聂子宁小声地说。他坐到她身边，将她环抱住，脸蹭着她的脖子撒娇：“对不起，其实每次你跟初醒出去，我都在后头跟着你。”
“为什么要瞒着我？”莫小冉问。
“因为你不喜欢。”聂子宁说，“你不是说想要一些属于自己的自由么？可是我又没有办法真的放你一个人，所以只能这样偷偷地跟着你”
“我不是一个人，”莫小冉忍不住提醒他，“我是跟初醒在一起。”
“真正有危险的时候，聂初醒也没有多大作用。”聂子宁反驳。
“所以你就整天盼着我出事，然后来个英雄救美？”莫小冉斜睨着他，扬高了声调。
“没有！”聂子宁连忙否定，“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以防万一。”
末了，还添了一句：“你相信我。”
莫小冉看到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又想起来聂初醒今天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在某些方面，聂子宁和苏晔其实是一样的。他爱她，也常常以爱之名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与苏晔不同的是，他的爱更深，也会考虑到她的想法。她若是态度强硬一些，他就会采取一些折衷的办法－－比如现在。
“我相信你。”莫小冉说。
她其实并没有恼他。在餐厅门口撞见他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紧接着更多的是心疼，为了他脸上那惶恐的表情。
她知道他一直在担心她会生气，在车上那紧绷的气氛与他时不时扫过来的小心翼翼的眼光让她暗自发笑。
这样好的一个逗他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她故意板着脸不跟他讲话，看着他为她而心慌，她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她果然是个变态，莫小冉这样给自己下定义。
在幼儿园发生的一切，倒是让莫小冉真的不高兴了半天。自己的老公引人注目本来是一件挺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又容易招蜂引蝶。
那些女老师看着聂子宁露出的花痴表情，让莫小冉恨不得挡在他面前大喝一声“滚开”。这群人怎么为人师表的，居然觊觎起了有妇之夫，简直是歪风邪气。
莫小冉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起了替聂芷歆转学的事情。在这样的幼儿园里头，她的女儿会被教成什么样，还真是让人担心，哼。
大概是莫小冉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聂子宁有片刻的愣神。他不敢相信，莫小冉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
“你说真的？”他问，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傻傻的，却让莫小冉觉得可爱。
“不然呢？”莫小冉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不过，你居然敢装病骗我，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她佯怒地问他。
聂子宁沉吟了片刻，在莫小冉不解的目光中不发一言地出了卧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键盘，很明显是刚刚从家里的电脑上拆下来的。
“你要干嘛？”莫小冉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聂子宁把键盘摆在地上，自己双膝一弯就跪了上去。
莫小冉都快吓傻了，她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被他这么一跪，她都要折寿好几十年了！
莫小冉快步走上前去把聂子宁拉了起来，等他站直了才又恶狠狠地斥责他：“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干嘛还跪下了！”
聂子宁更觉得委屈了，他向她解释：“以前我犯了错，你都会跟我说让我回家跪键盘。”
莫小冉压根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话，就算她真的说过，“‘回家跪键盘’这种难道不是流行的网络用语么？！你还真的给我跪了，是不是傻的呀！”
聂子宁却点头，轻轻抱住她，说：“对，我就是傻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小冉气极反笑，都不知道应该再跟他说些什么。
“聂子宁。”她叫他。
“嗯？”他轻应一声。
“我不要罚你跪键盘。”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他问。只要她开了口，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
“如果你今天晚上把我伺候舒服了，今天以及之前你跟踪我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莫小冉挑起他的下巴，故作轻佻地说。
聂子宁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眼微眯了起来，放在莫小冉腰上的手开始轻轻摩挲。
“你想让我怎么‘伺候’你？”他的声音喑哑，染上了几丝****。
“你说呢？”莫小冉挑眉看他，一只手划上他的唇，轻轻揉了两下，而后以唇覆上。
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
聂子宁就着亲吻的姿势，将莫小冉拦腰抱起，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今晚，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第217章 庆幸是你（）
聂子宁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莫小冉“伺候”得舒舒服服，她瘫软在他怀里，虽然很是困倦，但也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莫小冉都会因为累极而睡去，聂子宁见她今日与往常格外不同，不由得留意了一些。
“怎么不睡？”他撩起她的一绺长发，指尖在发尾绕着圈。
“最近我老跟初醒一块儿出去，她给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莫小冉趴在他胸前，一只手拉住他的，无聊地把玩。
“说了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她说我一开始其实不喜欢你，跟你订婚只是因为被你给设计了。”莫小冉仰起头瞪他一眼，“还跟我说你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闷骚得不行。”
聂子宁神色一凝，心想聂初醒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服快活了，居然跟莫小冉说这些有的没的。
“嗯。”聂子宁却没有否认，只是试图解释：“我会那么做，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不会知道一个人爱而不得那么多年以后，心思会变得多么阴暗，会有多么不择手段。”
“初醒也跟我说过了。”莫小冉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泛着甜蜜，“所以你暗恋了我很多年？”
“对，很多很多年。”聂子宁低下头在莫小冉的额上轻吻一下，向她坦承：“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
莫小冉惊得撑着坐了起来，瞪大双眼震惊地看他：“你上高中的时候我不是还在念初中吗？”
“没错。”
“聂子宁，你居然有恋童癖！”莫小冉指着他惊道。
聂子宁失笑，再一次将她拉进怀中，为自己辩解道：“冉冉，现在的中学生早恋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们俩的年龄差距并不是太大。”
“哪里不大，都差了四、五岁，分明就是你老牛吃嫩草。”莫小冉说。
“嗯，我就是老牛吃嫩草。”聂子宁懒懒地笑着，并不辩驳。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啊？”莫小冉对这件事好奇了许久，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契机，才换来了他对她的死心塌地。
此前，她也问过了聂初醒，可是聂初醒对此全然不知。也是，这么私密的问题，想来聂子宁也不会到处去说。
“这个啊”聂子宁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大概是我从小到大接触得比较多的异性，除了我妈和聂初醒，就只剩下你了。”
“怎么可能！”莫小冉当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你上学的时候班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女同学么？人家跟你在一起呆的时间肯定比我跟你要长。”
“可是我没有跟她们亲近的理由。”聂子宁说。
他从小就是一个有些孤僻的人，相比起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他更愿意独处，也因此除去家人之外，他少有朋友。
因为聂家与莫家是世交，两家常在一起聚会，聂子宁和莫家麒、莫家麟年龄相仿，又都是男孩子，关系自然很亲厚。
他时常听莫家的两兄弟提起莫小冉，尤其是莫家麟。而莫家麟一旦提起她，说的一定都不是什么好话。
莫小冉把妈妈最喜欢的玻璃杯砸了却诬陷给他、莫小冉把暑假作业全都丢给他写自己撒着腿到处去玩、莫小冉跟他吵架把他珍藏的手办给摔了、莫小冉跟他打架把他的脸给划花了诸如此类。
然而，他从莫家麟那里听说的莫小冉，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她却又是那么不一样。
他直到现在都还一直记得，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