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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初醒打开门，拎着行李箱进屋，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聂子宁。
“回来了？”他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聂初醒当然知道他不会是在等自己，这么多年的亲兄妹，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
不过，聂初醒也不会就这样遂了他的愿。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哥，你今天怎么回家了？”
“我让他回来的。”赵芸涵从厨房里露了个头，又吩咐聂初醒：“去把行李放了洗手下来吃饭。”
“哦。”聂初醒点头，乖顺地把行李搬回房间里去。
余光瞟到肩膀瞬间垮下去的聂子宁，聂初醒起先还有些快意，可马上就化作了心疼。
如果他知道了小冉和别的男人相亲，不知道会不会更加难过。
聂初醒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从房里出来。
聂子宁已经坐上了餐桌，赵芸涵也一盘一盘地从厨房里往外端菜。
“妈让你回来干嘛？”聂初醒坐到了聂子宁对面，好奇地问。
聂子宁却不说话，拿起筷子默默地夹菜。
“还能干嘛？子宁你今天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沈若晨结婚？”赵芸涵把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一副审问聂子宁的模样。
“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您就不要瞎操心了。”聂子宁的语气有点不耐烦，眉心皱到了一处。
“我瞎操心？以前你和小冉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多放心啊，就等着你们结婚我好抱孙子了，可是结果呢？小冉那么好一女孩儿，当初是你说喜欢人家，要跟人家订婚，现在你又说喜欢那个什么沈若晨。小冉不跟你追究，你莫叔叔林阿姨也不跟你追究，我也不跟你追究，就盼着你早点结婚安定下来。你这么拖着，是不是打算过几个月再告诉我，你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赵芸涵怒气冲冲地说。
聂初醒赶紧上去“熄火”，劝她不要生气。
“我去纽约的时候，和小冉见面了。”聂初醒感觉到了聂子宁投到她身上的炙热眼神，踌躇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她在和别的男人相亲。”
“啪嗒”一声，聂子宁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相亲？她为什么要去相亲？难道她没有和陈竞在一起？
好多个问题同时出现在聂子宁的脑子里，让他有些混乱。
“小冉在相亲？”赵芸涵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想结婚了？”
“对。”聂初醒时时刻刻地注意着聂子宁的表情。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胸口那一阵接一阵的尖锐疼痛。
她居然宁愿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都不要他。
“唉，小冉都打算结婚了，子宁啊，你也赶紧结了得了。”赵芸涵虽然遗憾莫小冉做不成自己的儿媳妇，可聂子宁一直不结婚，她又更发愁。
聂子宁胃口全无。他不想再呆在这里被赵芸涵催婚，于是放下筷子，不理会其他人，朝外头走去。
“哎子宁你干嘛去？饭还没吃完呢！”赵芸涵大叫。
聂子宁却没有回答。
聂初醒心念一动，追了上去。
“哥。”她拽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出门。
聂子宁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我有话跟你说。”聂初醒怕他不肯听，又加了一句：“是关于小冉的事情。”
果不其然，聂子宁转了个身，紧紧地盯住她，问：“什么事？”
“去我房间说。”聂初醒回头往餐厅看了一眼，赵芸涵正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来。
聂子宁甩开聂初醒的手，大步地走向她的房间。
“说。”等她一关上门，他冷冷地开口，气势逼人。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就算告诉你了好像也没什么用”聂初醒一进房间就后悔了，莫小冉应该不会希望她这么多嘴的。
“说。”聂子宁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聂初醒觉得，她今天要是不说，可能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小冉她之前差一点被一群小混混强x”聂初醒艰难地将这一句话说完。
聂子宁在听到“强x”那两个字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她”他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是开不了口。
他情不自禁地想象出她被一群小混混围困住的情景，他仿佛听到了她在求救，而他却无能为力。
聂初醒很会察言观色，而且亲兄妹之间到底还是有些默契：“她说没出什么事，可是中间的过程她不肯告诉我。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聂子宁的眼眶红了一圈。
他不知道她居然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如果她真的差点被人强x，那么那几次在被他触碰的时候激烈的呕吐反应，也能够说得过去了
所以，其实是他误会了她吗？
他不仅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好好地关心她，居然还误会她
“操！”
聂初醒做梦也没想到会从聂子宁的口中听到这个字，而更让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这样一拳头砸到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第152章 原来她这么强大（）
程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接到聂子宁的电话。
在看到熟悉的区号的时候，他以为是家里的哪个亲戚又拜托他帮忙代购－－从他来纽约到现在，找他帮忙的人就没有断过。
“喂。”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一些。
“是程颢吗？”
低沉的男声。
陌生中又透着些熟悉，可程颢始终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属于谁。
“是。”他回答。
“我是聂子宁。”
在听到“聂子宁”三个字的时候，程颢惊得手一抖，差点就把手机摔了出去。
“您好。”他战战兢兢地说，却怎么也想不通，聂子宁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肯定是与莫小冉有关。
“你今晚下班后有空么？我有点事想问问你。”聂子宁的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气势上却不容得人拒绝。
“有空。”程颢立即回答。
“那好。你下班以后，直接到街对面的西餐厅来，我会在里头等你。”聂子宁沉声说完，程颢以为他会直接挂断电话，却没想到他又补了一句：“不要让冉冉知道。”
果然。
一个下午，程颢都在走神，引得莫小冉频频往他这边张望。
“想什么呢你？”莫小冉推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程颢一想到待会儿要瞒着莫小冉跟聂子宁见面，不免还是有点心虚，压根不敢看她的眼睛，很刻意地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放在键盘上，却没有敲出一行代码。
下班时间刚到，程颢就把自己摆在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包里，一副打算走人的模样。
“你今天居然准时下班？”莫小冉吃惊地瞪大了眼。
“嗯，有点事要先走，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程颢快速地将这些交待完，又怕莫小冉缠着他问东问西，便没多做停留，提着包就跑了。
一进对面的咖啡厅，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帮莫小冉搬过家的那一位，应该是聂子宁的人。
“是程颢先生吗？”****见到程颢急匆匆地跑进来，又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张望，很快判断出他就是聂子宁约的人，于是上前询问。
“没错。”程颢点头，****立刻扯出一抹笑容，为他指引着方向：“请您跟我来。”
聂子宁已经在里头等他了，他的面前摆着一杯白开水，已经下去了一半。
“聂总，让您久等了。”程颢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不知道应不应该伸出手去。
“没事。”聂子宁并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坐。”
程颢就这样坐了下来。
****将程颢带到以后，便自觉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聂总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程颢问。在聂子宁面前，他不觉就有些气弱。
“我听说程先生前些时候手受了伤，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聂子宁说着与程颢的问题无关的话，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程颢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就紧张起来，但气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没错。”他点头。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程先生的手，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呢？”
聂子宁这话一问出口，程颢心里就有点发慌了。
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找自己出来，还兜这么大的圈子，程颢推断着。他答应过莫小冉不会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可是聂子宁是什么人？他若是真想查清楚那件事，找点关系去警察局问一问就好，那里应该还有那个案子的档案，文件上甚至还留有莫小冉和他的签名。
于是，程颢鼓起勇气回望着他，开门见山地说：“聂总不如直接问我，小冉在那件事里头，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
聂子宁的瞳孔瞬间紧缩，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
“那么－－”他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两个字，“她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
胸口仿佛被人攫住了，聂子宁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掌心一片潮湿，心脏“砰砰”狂跳，就快要跳出胸腔。
他在等着程颢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他说出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我的手都断了，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受伤。”程颢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想扯一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聂子宁已经开始发抖，身体中潜藏的暴戾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那些男人的目标本来就是她，我被他们打得躺在地上没办法爬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冉被一个男人抱进了巷子里”莫小冉凄厉的求救声仿佛还在耳边，程颢的双眼不由得红了，恨自己的无能。
可是说到恨，又有谁能比得上聂子宁。
要杀了他们，这是聂子宁脑中唯一循环着的一句话。
“然后呢？”他哑着嗓子问。
“然后，过了大概几分钟吧，我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惨叫。其他的人都跑了过去，我才有机会找出手机来报警。等我爬到巷子口的时候，因为里边太黑，我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警察来的时候，小冉才从那个男人的身上下来。”程颢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一点小小的骄傲：“当时，那个男人嘴角全都是血，舌头被小冉咬得都没法说话了。他的裤子脱了一半，下边也是血肉模糊，听给我们做笔录的警察说，以后大概都起不来了。我没想到，小冉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候居然这么狠。”
聂子宁也想不到，原来他的冉冉这么强大，强大到让他止不住地心疼。
“我知道了。”聂子宁说，语调中充满了哀伤。
“谢谢你，程先生，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我会让人送你回去。”聂子宁这才站起身来，将程颢送出餐厅。
门口等着一辆黑色的奔驰，驾驶座上是刚才的那个年轻男人。
“聂总，要走了吗？”****问聂子宁。
“你送程先生回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公寓。”聂子宁吩咐道。
****点头，为程颢拉开后座的车门。
程颢有些受宠若惊，本想着拒绝，可聂子宁已经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于是，他弯腰坐了上去。
这条路上的车一向不少，再加上正是下班的高峰，车子只能缓缓地前进。
程颢透过后视镜，看到不远处聂子宁的背影，那样的颓丧，丝毫没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看到他抬起了手，在脸上抹了两下，过了一会儿，又抬手抹两下。
程颢愣住了。
聂总这是在－－哭么？
第153章 雨夜（1）（）
程颢一路心情复杂地回了公寓。
作为一个以it为生，成天和网络打交道的程序员，程颢当然知道聂子宁和沈若晨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莫小冉和聂子宁分手是因为聂子宁有了别的女人，可是今天见过聂子宁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聂子宁分明还是爱着莫小冉的，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
那么，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分手呢？程颢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插进锁孔里，就听到隔壁的门打开的声音。
“程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约会了？”莫小冉从回来就一直在等，她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只为了在第一时间抓住程颢逼供。
“没有。”程颢否认，并且鄙夷地看她一眼，提醒道：“莫小冉，你现在已经是个母亲了，别整天八卦来八卦去的，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
莫小冉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孩子可能会变得跟程颢一样整天跟个大老娘们儿似的挖别人的八卦，她不禁一阵恶寒。
还是算了。
“我煮了饺子，你要不要吃？”她想起来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她这两天一直在馋饺子，今天下班就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韭菜猪肉馅的，谁知道煮好吃了一个，就因为这浓浓的韭菜味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因为她最近特别能吃，所以她煮的时候往锅里放了将近二十个饺子，煮出来满满的一大锅，现在自己吃不下了，当然也不能浪费，所以打算问问程颢要不要吃。
程颢和聂子宁见面也没吃上饭，甚至连水都没喝着。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亏了，怎么也应该先点些东西吃了再跟聂子宁谈事情。
“正好我饿着呢。”程颢一听有饺子吃，乐呵呵地就跟着莫小冉进了屋。
“怎么你去约会连饭都不请人家吃的？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女朋友。”莫小冉凉凉地吐槽了他一句。
“都跟你说了不是去约会！不是！”程颢怒了，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有罪吗？值得她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刺激他一下吗？
“莫小冉，你和聂总到底为什么要分手？”把碗盘洗干净，程颢从厨房走到客厅，就看到莫小冉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的侧脸，忽然又想起了聂子宁抬手抹眼泪的背影，忍不住问道。
“性格不合呗。”莫小冉随口说道。
她一直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他。
“你提的分手？”程颢问。
“哎，程颢，刚刚是谁跟我说让我少八卦一点，免得影响孩子？你现在这么八卦不也照样会影响到他？”莫小冉烦了，直接用他的话来堵他。
程颢无言，尴尬地把湿乎乎的手在裤子上揩了两下，然后看了一眼窗外，没话找话：“下雨了啊。”
刚刚还挺好的天气，居然说下雨就下雨了，简直就跟莫小冉的脾气似的，说来就来，没有半点的预兆。
莫小冉也往外看了一眼。
雨下得不是很大，屋里开着电视机都听不到外头的声音，只是能从窗户的玻璃上看到细细的雨丝。
她想起自己晒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有收，急急地跑出去，把衣服一件一件地从晾衣杆上取下来，不经意间往楼下瞟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