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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举着镜子，莫小冉看着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和跟熊猫一样的双眼，十分满意地对红莲说：“谢谢！”
不过，在戴上了所有的配饰之后，莫小冉发现原来这一套衣服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暴露，一身冷色调的金属盔甲使她看起来在性感之余又多了几分英气，也确实十分符合战士的冷硬形象。
9点整，漫展正式开始，文化展览馆也开始对外开放。
莫小冉没有想到，不过是个漫展，居然会吸引这么多的人。看着一波一波的人往展览馆里涌，想着自己待会儿就会成为这么多人的围观对象，莫小冉的心跳就止不住地加快。
莫小冉和coser们站在天神的展位外头，其他的人都不停变换着姿势招揽着客人，唯独莫小冉什么也不会，只能握着长枪和盾牌，僵着脸微笑。
不一会儿，天神展位就被黑压压的一群人给围了起来，游戏周边遭到了疯抢，更有不少二次元宅男宅女拿着相机、手机对着coser们一群狂拍，甚至还有人向他们提出合影的请求。
“那个，我能和你照张相么？”
莫小冉看到面前的小男生红着脸扭捏地问。
“能。”莫小冉态度极好地微笑回答。
男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靠近莫小冉，却因为害羞而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
“快！快！帮我们拍照！”他对人群中的某个人叫道，对方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按了好几下快门。
“谢谢。”拍完照，男生仍旧十分激动地对莫小冉道谢，并且说：“你是我见过最符合天神里头女战士形象的coser。”
莫小冉倒是没想到自己能从玩家的嘴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受宠若惊地连着说了好几个谢谢。
因为开了这样一个头，后头找莫小冉合照的人越来越多，在展位前面排成了长队。
为了减少莫小冉的工作量以及卖出周边，运营那边向玩家宣布：只有买了周边的人才能够获得与coser合影的机会。
然而即使是这样，队伍里的人仍然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周边售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莫小冉从头至尾都保持着同样的微笑，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面部的肌肉都要僵硬得无法还原了。
“那边那么多人围着在干嘛呢？”
嘈杂的空间里，莫小冉感觉好像听到了程颢的声音。
“都是等着跟我们的coser合照的玩家。”郑依依在一旁解释。
“咦，这一次你们还找了coser吗？”程颢感兴趣地问。
“对啊，还是圈内比较有名的社团。”郑依依得意地说。
“真的吗？”程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莫小冉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猥琐男”，就又听到他说：“那我要好好围观一下了！”
莫小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万一被程颢看见了，她还不得被他耻笑死！
“老大，我来帮您开路！”
程颢的这句话再一次将莫小冉推进更深的深渊。
不是这么衰吧！连老大都来了！
莫小冉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偏偏还要维持着微笑与玩家们合影。
第59章 漫展（3）（）
“咦，那个女战士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程颢无视所有人的白眼，好不容易挤进了圈内，看到人群中心的莫小冉，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莫小冉窃喜，不动声色地将身子转了转，避免被程颢看到正脸。
“老大，你不觉得吗？”程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人到底是谁，于是求助王曦。
“嗯。”王曦紧紧盯着莫小冉，皱着眉思索。
“莫小冉。”他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莫小冉听见。
伴着他的这一声，莫小冉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她想装作自己不是莫小冉，也想装作没有听见王曦的呼唤，可是不行。即使她现在不承认，待会儿郑依依也会告诉他们，等到那个时候，程颢大概会加倍地嘲笑她。
“老大。”莫小冉认命地再一次转回身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吧？！”程颢一副被震惊到的表情。
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互动，许多不明所以的玩家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你先工作吧。”王曦看了一眼四周，拉着程颢又出了包围圈。
午饭时间。
这个时候的文化展览馆人相比早上少了不少，各家的外卖小哥不停穿梭在各个展位之间。
莫小冉站了一早上，腰、腿全都涨得酸疼，一到休息时间，立刻找了张椅子，坐下就不肯再起来。
“小冉妹子，看不出来啊。”程颢抱着一个全家桶坐在她旁边，细细打量了她半晌，赞叹：“你这么捯饬捯饬，其实也挺有女神范儿的。”
莫小冉懒得理他，伸手从全家桶里掏出一块鸡翅，三两口解决了，潇洒地把骨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程颢目睹了她这一系列动作，瞬间变脸，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唉，我说，你今天都穿成这样了，动作能不能文雅一点。”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多事儿。”莫小冉跟程颢混得熟，损起他来丝毫不会嘴下留情。
于是程颢开始了不断的长吁短叹，直呼莫小冉“朽木不可雕也”。
“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就不消停。”出去买盒饭的王曦刚一回来就见到莫小冉和程颢在斗嘴，不由得觉得好笑。
“呀呼！饭来了！”程颢一见着王曦手里拎着盒饭，立马把全家桶往莫小冉怀里一塞，迅速地扑向了王曦。
“你不是都吃了一个桶了么，怎么还要吃饭。”莫小冉看到桶里仅剩的两块原味鸡，忍不住吐槽。
“你不懂，我是中国人的胃，不吃米饭就不会饱。”程颢解释得有模有样。
莫小冉白了他一眼，冷哼：“猪。”
“哎你这人怎么人身攻击呢！”程颢怒视着她。
“好了你们两个。”王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们幼稚的吵架。
“咖喱猪排和黑椒牛柳，你要哪一种？”王曦将装有盒饭的塑料袋提到莫小冉面前让她挑选。
“咖喱猪排吧。”莫小冉说。
王曦将一盒盒饭取出来给她，而后似是顺口地说了一句：“莫小冉，你今天挺漂亮。”
“谢谢。”被王曦这么夸奖，莫小冉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得格外腼腆。
“哎莫小冉，你这区别对待有够明显的啊！”程颢见她这反应跟刚才对自己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满地囔囔。
莫小冉又瞪了他一眼。
“你看你看！”程颢指着她正准备跟她再吵一架，碰巧郑依依在隔壁展位分完盒饭过来，听到程颢的声音，笑着说：“你们几个挺热闹的啊。”
多了一个“外人”，程颢立刻就消停了，埋着头开始吃饭。
郑依依一直和莫小冉不对盘，也因此莫小冉见她来了，不发一言，也跟着程颢一起吃饭。
气氛一时之间就变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王曦开了口：“程颢这人就是喜欢咋咋呼呼。”
话音刚落，王曦就接收到了来自程颢的不满的眼神。
莫小冉在心里默默地给王曦比了个赞。
“我下午还需要穿这样吗？”吃完饭，莫小冉问郑依依。
“当然了。”还没等郑依依开口，程颢就接了腔，“你难得穿这么有女人味，连老大都夸你漂亮了，你不得穿久一点么。”
莫小冉在程颢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疼得他大呼“救命”。
郑依依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但为了维持良好的形象仍旧在微笑。
“我们约的那些coser下午还有别的活动，本来就说好只站一个早上，所以小冉你下午也不需要再穿这个了。”郑依依说。
莫小冉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幸好。”
莫小冉去厕所换衣服。
刚把盔甲卸下来，她就听到外头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
“新腾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也这么不靠谱。”有人抱怨着。
一听到“新腾”，莫小冉立刻竖起了耳朵。
“才一个早上就赶我们走，之前不是说好一天的么。”
“谁知道呢，他们那个负责人有病呗。”
莫小冉听出来了，这个是帮她化妆的那个coser红莲的声音。
“自己不遵守约定还不赔钱，也真是够抠的。”
“算了吧，毕竟人家一次活动给的钱多，咱们也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红莲安抚着其他人。
其他的人又忿忿地骂了两句才消停了下来。
莫小冉这下算是听出点名堂来了，他们似乎是在抱怨下午的活动取消的事情－－可是刚才郑依依怎么跟她说的来着？
他们下午有其他活动，本来就说好只站一个早上。
这临时的变卦莫小冉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好像不知不觉中又被郑依依记恨了一次。
莫小冉当然没有傻到把这件事拿出来跟王曦和程颢讲，她不习惯在背后搬弄这种是非。郑依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针对她，她就装傻当不知道就行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她若无其事地回到展位，王曦和程颢也都还在。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闲，有时间在这里待这么久。”莫小冉问。
“还不是担心你被郑依依欺负。”程颢没好气地小声说。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莫小冉十分感动，可面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李牧，这不是你们公司的那个游戏么？”一对情侣忽然来到他们的展位前，女生指着展板惊喜地叫道。
“对啊。”男人说，面上隐隐有些骄傲。
莫小冉无意地望过去，发现这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对情侣走了进来，女生拉着男人停在摆有公仔的展示柜前头。
“这些公仔都好可爱哦。”女生拿起一只萌萌的狐狸公仔冲男人撒娇。
“喜欢就买呗。”男人倒也豪爽，掏出钱包问莫小冉：“这只公仔多少钱？”
“50。”莫小冉说。
男人从钱包里取出一张50的钞票递给莫小冉，莫小冉在接钱的时候扫过他的左手，发现无名指上有一枚熟悉的戒指－－这分明就是昨天朱青雨买走的那一对中的其中一枚！
莫小冉震惊地再一次审视这个男人，他的脸和昨天在公司走廊上见到的那个男人慢慢地重合起来，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莫小冉的脑子里－－不，不可能！莫小冉瞬间又自己否定掉，也许他们俩是兄妹关系，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莫小冉目送着两人走出展位，又听到女生仰头笑嘻嘻地对男人说：“亲爱的，我最爱你了！”
男人一把搂过女生，低下头亲上了她的唇。
莫小冉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心乱如麻。
第60章 暴风雨（1）（）
漫展过后，莫小冉在天神的官方论坛与贴吧里火了起来，她cos女战士的照片漫天飞，不少人都在打听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新人coser，甚至还有人开始对她进行了人肉搜索。
与无头苍蝇一样的普通网友不同，天神项目组的其他人要找起莫小冉来自然是轻易许多。好多人看到帖子后都找到了运营部，想要向他们打听漫展上的那个coser。
不知道是运营部的人为了维护她的隐私而没有向其他人提供任何信息，还是郑依依出于私心而不许运营部的人向其他人透露她的身份，反正莫小冉在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以后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暴露于人前，感到无比高兴－－只除了在被程颢有事没事拿来调侃的时候。
“小冉，快看看这个，我刚从宣传那边拿回来的海报，跟他们抢了好久才抢到手呢！”程颢兴致勃勃地把一张卷成一卷的海报放到莫小冉桌上。
“这什么东西？”莫小冉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奇地将海报展开，在看到上边内容的同时，她直接把海报扔到了程颢怀里。
“给我滚！”她大吼。
海报上是莫小冉cos女战士的照片，好像是从论坛的热帖里直接下载下来的，角度最好、最有意境的一张：她正目光炯炯地直视前方，唇角是柔和的微笑。
当然，照片也经过后期的加工、润色，周围是天神的宣传语以及大大的logo。
“不要这么暴躁嘛。”程颢弯腰将弹出去的海报捡起来，安抚她说：“放心，这海报是一个美工心血来潮做的，但是老大那边没通过，所以不会贴出去，也就是自己打印出来过过瘾。”
莫小冉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不高兴：“美工怎么没经过我允许就用这照片做海报了，新腾的员工也这么不注重版权吗？”
“那也要人家找得着你啊。”程颢翻了个白眼，说：“你是不知道，老大漫展当天就跟运营打好招呼了，说回来以后不许跟其他人透露你的身份，不然就扣奖金。”
莫小冉心中蓦地涌起一股对王曦的感激之情。
“老大果然是个体贴周到的男人。”她忍不住感慨。
“对吧？”程颢立刻又变身贱兮兮的八卦男，凑到她跟前说：“老大对你这么好，还不赶紧以身相许了。”
“我有男朋友了，并且，我们的感情很好。”莫小冉原本不喜欢在办公室谈论自己的隐私，可她觉得再不澄清，她和王曦的名声就都要被程颢给败光了。
“什么？！”程颢惊叫出声，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你有男朋友了，那老大怎么办？！”
“老大自然也要找女朋友。还有，老大不喜欢我，你以后不要随便yy了行不行，我被郑依依惦记上也全都是你害的。”莫小冉抱怨着。
程颢似乎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没有了反驳莫小冉的力气，他悻悻地说：“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难道不是一直在看走眼？”莫小冉冷冷地补刀。
中午去食堂吃饭，莫小冉碰到了朱青雨。
自漫展上撞见朱青雨的男朋友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以后，莫小冉就尽量避免与朱青雨碰面，就怕自己管不住嘴巴，一不留神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朱青雨和同部门的人在一起，见到莫小冉很是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小冉姐！”
莫小冉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嗨，小雨。”
“小冉姐，你的眼光真的太棒了！”朱青雨端着餐盘坐到了莫小冉旁边的空位上，兴奋地说个不停：“我男朋友说很喜欢那枚戒指呢！”
莫小冉的笑容僵了僵，硬着头皮说：“是吗？喜欢就好。”
“本来我们是打算周六出去好好吃一顿的，不过中午他接了个电话，要回来公司加班，周日我又要去参加同事的婚礼，结果他的生日也没有庆祝成，好在我周六一早上就去他家把戒指送给他了。”朱青雨原本挺遗憾，说到后来又带了些庆幸。
莫小冉想起周六下午在文化展览馆看见的那一幕，只觉得面前这个单纯的女孩儿格外的悲剧。
她的内心在挣扎，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告诉朱青雨她男朋友劈腿的事实。说了，她怕朱青雨承受不住打击；不说，她又怕她到最后受到更大的伤害。
“小雨”莫小冉斟酌了良久，正打算开口，却又看到程颢打好饭坐了过来。
在程颢面前谈这个话题毕竟不好，于是她立刻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