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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飞虹,你已经认识我了。”尹飞虹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向小枝,“你自己呢?”
小枝讷讷不言。
“那我替你说了?”尹飞虹笑道,“谢折枝,拂月公子亲传,刚刚突破金丹期,并且终结我的十九连胜。”
“真的吗!?”
“不可能吧!”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跟我学符箓术吧。”
溪谷里讨论声一片,等静下来之后,尹飞虹对小枝道:“下个月考核很快开始,我们想找个地方练习。”
苏青青柔声道:“主要是练配合,我对大家的实力都有信心。”
“怎么,她也一起训练吗?”楚臣很不情愿。
“我要准备什么阵法?”周郁之问道。
小枝突然道:“去南疆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她。
“练习的话”小枝又讷然不言。
苏青青认真思考了一下:“南疆挺安全的,三尸教被除,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尹飞虹补充:“而且荒无人烟,肯定不会跟其他队撞到一起。”
楚臣看向小枝,眼中有一丝讶色:“南疆异兽横行,很适合训练。”
“我要准备什么阵法?”周郁之面无表情地问。
尹飞虹一拍手就决定去南疆了。
所有人都开始准备出发,小枝悄悄跟她说:“我得跟师尊说一下再走”
“去吧,我们在溪谷等你。”
*
南疆。
杜忘川在远离山寨的林间穿行,他按照小枝所言,追踪此人已有三日三夜。
“你甩不掉我的。”他对面前飞逝的影子道,“停下来,听我说件事吧。”
那道影子渐渐停住。
她缓缓回头,银色条缕遮住眼睛,红唇似血,肌肤苍白。双足赤裸,缠了不少精致的银饰。
“诗皎祭司。”杜忘川微微施礼,“我受命而来,想帮您一件事。”
“帮我?”诗皎唇角微弯,“什么事?”
“关于您的师尊,花欲晓的事情。”杜忘川道,“她是蜀山死间。”
诗皎的笑容消失了。
杜忘川看清她的表情,知道小枝猜得没错。
上一世,花欲晓在战场上活跃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消失了,杜忘川对她并不了解。
所以当小枝告诉他,花欲晓是蜀山内线时,他觉得无法相信。
诗皎也无法相信,她冷冷道:“我师尊为魔主效力,不可能是蜀山细作,别胡说八道了。”
“那在兵圣墓,她为什么不杀静虚观取兵符的人,也不伤谢折枝?”
杜忘川步步逼近。
“你知道吧,谢迢仙尊一直留着信物与她联络。而且当初剖腹取子,也是为了将伯瑜从魔主手下保护起来。至于她那个道侣,其实并没有死”
“道侣?伯瑜的父亲?在哪里?”诗皎一步步逼问道,“快点告诉我!”
这一次,杜忘川反而不急了,他笑道:“我的鹤主,希望你能来见她一面。”
“故弄玄虚!”诗皎拂袖而去。
杜忘川折了一只纸鹤,在原地留下,不紧不慢地说:“魔主已经疑上你师尊了。你知道‘死间’的意思吧?她不会活到被魔主发现的那一刻。”
“如果你想帮她”
“就去纸鹤上的地点等候。”
杜忘川身影消失。
诗皎的步子停住,回头捡起了纸鹤,上面所写的地址,是南疆某个不起眼的山寨。
*
小枝回沙瀑道,整理了一遍芥子囊,能带的东西全带上。她问赭衣要了一份天魔解体心法,也存在玉简之中。
望屿听说她要出行,还特地奏离歌相送。
小枝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之前所说,去了一趟竹楼。
“你还知道回来。”幽深的藤蔓中传出拂月公子的声音。
他坐在花架下,调了两杯花茶。小枝走进来时,他将一杯凉的倒掉,又泡一杯热的。
“公子”
小枝走到他面前,他抬手揭开小枝眼睛上的系带,问她:“看来你结丹很顺利。”
小枝握住了他的手。
“公子”她说,“是在意我的吧?”
拂月公子手上有些烫,突然感觉很难回应她的问题。
“当然。”他温和地应声。手顺着小枝的面颊往下,抚过她颈间的细腻肌肤。
小枝说:“那就把大梦无生录给我吧。”
拂月公子有些诧异地抬起视线,小枝站在桌子面前,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也很温和。
“这可不行。”他失笑道,“之前说过了,你不适合”
小枝突然打断他:“那公子会害怕我吗?”
拂月的指尖正好徘徊在她脆弱的脖颈上,他的视线游离徘徊,从雪白无暇的皮肤,到皮肤下缓慢流动的青蓝色血管,再到弧度明显的锁骨。
再往下,就被遮住了。
这样脆弱无助的孩子,他当然不会害怕。
小枝说:“如果公子想杀我,那就是害怕活着的我还是说我理解错了?”
她微微倾身,领口可以被轻易打开。
“现在当然是、做什么都可以。”
“唯独不能灭口,不能伤我。”
“所以把大梦无生录给我吧。”
第195章 言之我迷()
竹楼里,气氛沉寂。
刚才的话是引诱还是威胁,他们谁也说不清。
“你已经找到万寿草了。”
拂月公子那只清浅的褐色眼睛,现在看来也光芒沉暗。
小枝必须找到万寿草,才能确定他想杀她。也只有确定了他想杀人灭口,才能意识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非常恶劣。
然后,才能以此作为威胁。
“做什么都可以”拂月公子看着她,笑容有些沉郁,“你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吧”
现在不能伤她,否则谢迢那边很难应付。但是如果她威胁说要公之于众,那谢迢就会帮忙解决。
她说得很含糊,在“引诱”和“威胁”之间,难以界定。
所以拂月对于要怎么应对,也很难抉择。
“你跟我过来。”拂月公子收回手,带她飞上顶层,“为什么想要大梦无生录?”
白鸾振翅高飞,不停啼鸣,声音很尖锐。
“说话。”拂月公子将她拉到桌案旁边,见她还沉默不言,便微微用力,按着她坐下。
桌上,那本大梦无生录是摊开的。
小枝看着它,拂月公子将它掩上。
他的视线沉沉地压下来,风雨交加,不见天日。小枝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表情也不变,这幅样子和他们初见时太像了。
周围只有白鸾的嘶叫。
拂月公子看了它们一眼,放缓口气:“你告诉我要用它做什么,我就考虑教给你。”
小枝不说话。
她只有等到一个确定且肯定的答复才会开口,这之前都是多说多错。
“我知道了。”拂月公子长出一口气,取眼上的系带缚在她手上,然后将大梦无生录打开。
“你从现在开始记,能记多少是多少。”
“如果觉得不能忍受了,就让我停下,以后都不要再提大梦无生录的事情。”
“听明白了吗?”
小枝点头。
“张嘴。”拂月公子将一粒青色的圆珠喂进她口中,小枝在背大梦无生录,也没有注意是什么。
大梦无生录是梦生子所著,他那时候还是昆仑先贤,所以原典就留在昆仑。
小枝一目十行,发现很难记住。魔主行文晦涩,其中幻与真的玄虚感更让人如坠云雾,只能靠强背。
“唔”她发出了一点声响。
那粒青色的珠子,她当然不会咽下去。拂月公子发现之后,将手指探进她口中,一点点把珠子往喉咙里推。呕吐感涌上来,她想挣扎,但是被真气压制住。
“咽下去。”拂月公子从背后困住她,感觉她在用舌头推自己,“你最好不要这样”
他微微屈指,指节轻划她的上颚。小枝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青色珠子直接滚下了喉咙。
“还是很敏感啊。”他笑声压抑。
小枝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有些想哭,但只能强忍着,继续记书上的内容。
拂月公子抬眼,书往后翻了一页。小枝脑海里拼命回顾前面的内容,眼睛不停地看这一页的内容。
这时候,她咽下的青色珠子开始发烫了。
“难受吗?”拂月公子轻声问她。
小枝摇头。全身真气就像沸腾了似的,经脉甚至无法束缚它们。这种感觉,她之前面对武罗时也有过。
那粒珠子到底是
“青要山的本源珠,我”拂月公子迟疑一下,又没把话说完,“你难受的话”
他握住小枝的手:“可以把真气往我这边疏导。”
他掌心温凉,而且身上的草木气息极具亲和力。
十指交缠后,小枝试着往他这里疏散暴涨的真气。
这让她翻涌的气血微微平复,书上的字迹更加清晰,一眼半页,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能强行记下。
“继续。”拂月公子把头靠在她肩上,小枝感觉他喘息的声音有些明显。外面徘徊的白鸾停在了栏杆上,但是被刚刚设下的禁制逼退。
拂月用力握住她的手,另一种真气开始顺着她的经脉涌入。
是昆仑的草木本源。
枯木诀以两座神山的草木真意为基础,小枝咽下青要本源珠,经自身经脉传给拂月,拂月吞噬昆仑山神陆吾,又将昆仑本源反哺回去。
如果没接触过杜忘川,小枝大概也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真气在彼此经脉中的交换,这分明是双修术。不过真仙无漏,拂月那边只取不用,她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个人,差不多是在把她当炉鼎用的。
书翻得更快了。
小枝无暇思索这些,她记住的内容正在迅速淡忘,必须赶紧记完,然后找地方写下来。
“还有十页。”拂月抬眼看了看那本书,“想继续吗?”
小枝没空回他。
“那我就继续了?”他解下小枝的外裳,将里衣拉下肩头,锋芒开始接触皮肤。
小枝被利刃贴住要害,这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道金色的剑光正在她左肩比划,好像想找个地方下刀。剑锋不含杀意,但灼热得可怕。
她又看回书上,还有十页,强背是不可能背得完的。
如果,如果能有一丝灵光。
哪怕是一瞬间,一星半点的灵光,能让她理解后面十页的内容,她的记忆速度都可以瞬间提高几倍。
背后终于开始落剑。
小枝感觉他在写字,疼痛感和回头看他在写什么的冲动,一直在干扰着她的记忆。
梦与真。
她努力地,只思考这两件事。
前半段论何为梦,中段讲如何入梦,那么最后十页应该是说如何“出梦”吧?
不对!
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按照这种想法看下去,记忆滞塞,寸步难行!
她有半边衣衫被拉开,剑痕从肩胛骨徘徊到后腰,字迹潦草深刻,血浸湿下裳。
‘魔主是不会出梦的!’
在完全不能思考的时候,小枝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曾问殷翎儿:“夜长而昼短,何不以昼之所为为幻,以梦之所遇为真?”
他说,昼为幻,梦为真。
所以大梦无生录后半段讲的不是“出梦”,而是“梦即为真”!
是讲如何“以梦代真”!
这一次,小枝是真的一目十行,字字入心,将内容深深烙在了脑海中。
全书阅毕,喟然掩卷。
“停下!”小枝挣扎起来,“不要写了!”
拂月公子手中一顿,真气收回,挥散剑影,并将书收入禁制。他站起身,看着小枝狼狈拉起衣衫的样子,眼色深沉,不言不语。
“抱玉怀珠,随世浮沉。”
“今将复见,言之我迷。”
一共十六字,急切又仓皇地排布在她的肌肤上,久久不能愈合。
第196章 南疆会合()
小枝理好衣服起来,发现背后的伤口愈合不了,嫩肉蹭在衣料上,时不时会疼。
拂月公子取出羽衣递给她:“上次你没有收下,这次总该”
小枝避开他的手,捡起自己的外衣,跳过护栏,一跃而下。
大白在半空中接住她,小白在后面缠着拂月,不让他下来。
但那道视线,一直追赶着她。
就像归藏城里遮天蔽日,绞合出路的树枝一样。
她总觉得周围风雨飘摇,欲望深重,直到将竹楼的门关上,那种如附骨之疽的寒意仍未消散。
小枝拉紧衣领,披上外衣,准备离开蜀山。刚才背下来的大梦无生录还新鲜着,记入玉简时分毫无差。
准备就绪,在溪谷集合。
尹飞虹已经跟尘嚣道谈妥,五人一同前往南疆训练,每人都有一个护身符。
“罗盘都带好了吧?”尹飞虹抬起手,“我们分开行动,集合时用它联系。”
楚臣一边把符箓收进芥子囊,一边小声嘀咕:“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我准备看看山寨风光。青青,你呢?”
苏青青道:“听说南疆物产丰富,我想找点药材。”
“我要准备什么阵法?”周郁之一脸阴沉。
小枝低头看玉简,一直没说话。
“你不舒服吗?”苏青青奇怪地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她将手搭在小枝腕上,小枝像触电般收回了手。刚才在竹楼里一通折腾,天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伤。
小枝道:“没事,有点紧张。”
她偷偷折了纸鹤,让杜忘川在南疆接应自己。
“这是训练任务,大家收好。”临行前,尹飞虹才把玉简分发下来,“按照任务完成度,有奖有惩,这些等集合后再说。”
他们分开进入传送阵,小枝出来之后,没走几步就被杜忘川找到。
周围巨木浓荫,一个个亮点从叶片间筛出来,散漫地落在地上。远方传来兽号,枝桠一弯,上面落下来一个人。
那人穿月白长衫,峨冠博带,银饰将鬓发束起,像一轮清寒弯月。他手腕上也系了不少银链,走起来叮铃作响,颇显南疆风情。
小枝问:“你每次来见我,都特地换衣服吗?”
“对。”杜忘川坦然承认,他掏了好多银饰出来,“您要不要?这些都是南疆特色。”
“诗皎呢?”小枝盖上千机假面,开始捏脸。
杜忘川看出她情绪不佳,所以也不说废话了:“诗皎在您说的寨子里等候。”
“那让她等几天,等急了更容易成功。”
杜忘川将小枝带到早已准备好的临时洞府,开启禁制,让她进去。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小枝一进洞府就把衣服脱了,她背对着杜忘川,开始往背上抹药。
杜忘川离开前,不小心瞥到一眼。她背后全是剑伤,用纵横锋芒勾画出字迹,而且伤口很新,一点也不像用真气愈合过的样子。
“这是”杜忘川仿佛被人扼住了呼吸,“谁写的?”
字迹潦草,写得很急,从肩胛骨绵延到腰际,就像给书画题词一样竖向排列。
笔锋,或者说剑锋,几乎可以说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辉煌。
小枝用藤蔓推上门,没回答他。
她将外伤药擦过伤口,有些灼痛,但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抱玉怀珠,随世浮沉。”
即便是那种情形下,拂月也能说出怜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