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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手拨开实验品脸上的头发，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和眼窝，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的影子。
“哥……”凌寒暮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抱着凌寒朝放声大哭。
夏沉歌第一次看到凌寒暮如此崩溃，她想上前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心里很难受，有种想哭的冲动。
凌仲景站在原地，不时抹泪。
对凌家来说，这是噩耗，也是灭顶之灾。
第198章 你不对劲（）
夏沉歌没有让自己处于难过中太久。
她走向被凌寒暮毁掉的地方，随后震惊发现，那些摔在地上的试管里的病毒，已经全部死亡！
里面有丧尸病毒，也有她不认识的病毒，皆已经没有了生命值。
这些病毒，只有凌寒暮碰过！
难道，丧尸病毒的克星就是丧尸之王本身？
这一发现，让夏沉歌欣喜若狂。
末世就是因为丧尸病毒得不到遏止，活跃得十分猖狂，感染率又高。生物科学家用尽办法，也没有攻克丧尸病毒。
如果凌寒暮真的能克制丧尸病毒，那么不管748实验室制造出多少丧尸病毒，都将成不了气候。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夏沉歌无暇想太多这些事。
她迅速把剩下的病毒包装好，又重新处理了一遍实验室，以免军队封锁这里的时候感染病毒。
随后，她征求了凌仲景的同意，将凌寒朝的尸体用化学办法处理。
如果军队来了，一定会将凌寒朝的尸体留下拿去研究。他已经受了这么多罪，不该死了还继续受罪！
做完这些事情后，夏沉歌才将凌寒暮和夏明轩秘密带走。
同时凌仲景也安排了可靠的医生，接应夏沉歌，抢救夏明轩。
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夏明轩的情况，夏沉歌亲自进临时准备的手术室，给医生打下手。
然而医生看到夏明轩的状况时，吓得面无血色。
要不是夏沉歌在边上虎视眈眈，只怕是他都要宣布夏明轩无法抢救了。
两人足足忙了一天，终于将夏明轩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夏沉歌筋疲力尽，如果不是她一直给夏明轩强行输入治愈力的话，只怕是他早已断了气息。
如今勉强保住了性命，能不能活下去还得看夏明轩的意志。
夏沉歌脸色苍白走出抢救室，凌寒暮连忙迎上来扶住她：“你怎么样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夏沉歌整个人靠在凌寒暮身上，“就是觉得很累。”
“小哥哥……”凌寒暮想说对不起，却被夏沉歌用手点住了唇。
“什么都别说，先抱我去休息，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夏沉歌望着他。
凌寒暮眼中闪过万千星光，最后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拦腰公主抱夏沉歌：“我带你去休息。”
“嗯。”夏沉歌依偎在他怀中，体力严重透支的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凌寒暮听到她平缓的呼吸，低头凝视着她疲惫的容颜，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夏沉歌抱进一旁的房间，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调好空调，这才在床边坐下，深深地望着她。
夏沉歌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当她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凌寒暮，不由得心中一紧。
床这么大，他怎么就睡床上呢？夏沉歌慢慢坐起来，想帮他盖张薄被。
结果她一动，凌寒暮就猛地抬起头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醒了？还觉得累吗？”凌寒暮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没事了，你怎么趴在这里睡了？”夏沉歌责备地道，“不好好爱惜身子。”
“怕吵醒你，不敢动。”凌寒暮如实道。
“我，我父亲怎么样了？”
“他已经醒了，精神状态看着还可以。”
“那就好。”
夏沉歌放下心来，只要夏明轩不一心求死，那么他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
只不过活下来的后遗症也很大，也许他下半辈子只能依靠仪器度日。
可人活着还有念想，对于夏家的老人来说，也是个安慰。
“要起来吗？”凌寒暮站起来，想去扶夏沉歌。
夏沉歌一把将他推开，笑着说：“别当我是病人好不？我现在强得能打死一只老虎。”
“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要爱惜这个物种。”凌寒暮也跟着笑道。
夏沉歌一怔，总觉得这话从凌寒暮口中说出来，莫名有些不对。
“那只是个比喻，我爱护这世上任何一个物种。”夏沉歌甩开那些念头，兴许只是凌寒暮无意中这样说而已。
“小哥哥。”凌寒暮忽然认真地唤了她一声。
“啊？”夏沉歌跳下床，侧首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夏沉歌总觉得今天凌寒暮有些奇怪。
他的眼神里，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可是，她看不出他藏了什么。
“对不起。”他说。
“啊？！”夏沉歌有些懵逼。
凌寒暮走到她面前，忽然将她拥入怀中：“谢谢你。”
夏沉歌越发觉得今天的凌寒暮不对劲。
“小暮，你到底怎么了？”她被按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凌寒暮没有说话。
夏沉歌的脖子倏地一凉。
他怎么哭了？夏沉歌开始不安，但她却什么都不敢问。
她害怕她问了，凌寒暮的答案会让她接受不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产生不敢面对某些事的脆弱？
凌寒暮就这样抱着她，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凌寒暮的泪。
过了许久，凌寒暮才松开她，眼中一片清明，完全没有掉过泪的样子：“你先去洗漱。”
夏沉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进了洗手间。
她心不在焉的刷牙洗脸，满脑子都是凌寒暮的反常。
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凌寒暮这么脆弱。
即便是在实验室里他抱着凌寒朝哭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感受。
夏沉歌越想越烦闷。
以至于在洗手间磨磨蹭蹭半个小时没出来，急得凌寒暮来敲门，以为她在里面出事了。
夏沉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在水龙头下面洗了很久的手，搓得双手通红。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夏沉歌喃喃道，不然担心的还是自己。
她擦干手拉开门，一下就被人拉入温热的怀抱。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破门了。”凌寒暮不掩担心。
夏沉歌抬起头看着他：“小暮，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刚才很反常你知道吗？”
话一落音，夏沉歌就明显地感觉到他一僵，全身都绷紧。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夏沉歌的心咯噔，捏到了嗓子眼。
凌寒暮慢慢松开了她，后退两步，低头不敢看夏沉歌。
第199章 惊人真相（）
夏沉歌见状，双手微微发抖。
不安如潮水般袭来，将她淹没。
“小暮，你到底怎么了？”夏沉歌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天知道她的心心情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凌寒暮沉默。
夏沉歌急了：“你跟我说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
凌寒暮缓缓抬头，眸子又猩红一片，满是嗜血的杀戮。
“小暮，你……”夏沉歌心中警铃大作，脸色发白。
“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凌寒暮忧伤的开口，“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是个威胁，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暮，我还是喜欢你。”听到凌寒暮说话还清晰条理，夏沉歌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她紧紧盯着他，将心里话说出来。
凌寒暮仰起头：“可世界还是因为我，变成炼狱了。”
此话一出，夏沉歌怔了下。
“你说什么？”
“世界因为我，变成了炼狱。”
“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现在世界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变成炼狱？”
“历史发展的轨迹就是这样，末日降临，丧尸病毒成了人类致命的弱点。”
闻言，夏沉歌瞪大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凌寒暮望着她，猩红的眸子弥漫着一层浓浓的悲伤，“人间变成地狱。”
夏沉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传来，她并没有做梦。
没有做梦，凌寒暮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她有些无法接受。
“你知道吗？人类最后灭亡，其实丧尸也消失了。”凌寒暮转过身，喃喃说道，“地球最终大爆炸，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抑或是其他物种，全部在历史长河里消亡。”
“你到底是谁？”夏沉歌毛骨悚然，全神戒备，厉声质问，“不要装神弄鬼！”
凌寒暮回过头，灿然一笑：“我是凌寒暮。”
“不，你不是！”夏沉歌终于明白那种不对劲来自何处了。
凌寒暮虽然看着张狂嚣张，但他总会将情绪藏得很好，可是眼前这个凌寒暮，流露了太多的情绪！
“我是凌寒暮，但我也不算是凌寒暮。算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算是谁？”凌寒暮自嘲一笑。
“不要装神弄鬼！”夏沉歌愤怒，凌寒暮还是被格鲁布催眠了吗？
“我在末世见过你。”凌寒暮说。
夏沉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从末世而来这个秘密，除了她自己，她谁也没说过，他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谁？
凌寒暮哪儿去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灭顶而来，夏沉歌感受了浓浓的绝望。
“你到底是谁？”夏沉歌死死盯着他，“你把凌寒暮怎么样了？”
“如果我说，我从末世回来了，你会相信吗？”凌寒暮眼底的猩红褪去，直勾勾地与夏沉歌对视，“你是末世的人，而我却真真正正属于这个时代的。”
“我沉睡了数百年，苏醒之后，末世因为我而降临。”
“那时候，我忘记我是谁，凭着本能去行事。”
“丧尸横行，人间变成地狱。”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就这样活着。直到后来再次被人实验，我成了高智能的行尸走肉，我没有情感，日日看着人类在我面前哭喊求饶，我的心也不会有一丝同情。”
“但是我见过的人类，我通通的都记得。”
“后来，时间长了，我又好像开始慢慢有了情绪。我厌恶杀戮，厌恶这世界一切，我觉得是人类在逼我！”
“他们将你送回来那天，我彻底恢复了人的本性，想起了所有的往事。让你们灰飞烟灭的，不是我，而是地球在那一瞬爆炸了。我救不了任何人，只能拼尽全力将你魂魄送进虫洞。”
“我希望你能回到过去，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包括我。”
凌寒暮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夏沉歌石化在原地，难以消化凌寒暮带来的信息量。
她看着熟悉的凌寒暮，却觉得他非常陌生。
“所以，你是丧尸之王？”半晌，夏沉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凌寒暮点点头。
“我不太明白！”夏沉歌脑子很乱。
“换言之就是我重生了！和你一样回到过去，只不过我还是我，而你却是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凌寒暮平静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夏沉歌说了一半，倏地消音。
他怎么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你是进化人类。这个时代的人类并没有发生进化，而当初被人类送回过去的战士，也叫夏沉歌，是末世第一天才少女！”凌寒暮准确无误地说出这些绝对机密的信息。
夏沉歌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受丧尸之王重生这件事！
这对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我宁愿人生只有平平凡凡的六十年，也不要成为行尸走肉度过无数孤寂的时光！”凌寒暮认真地道，“小哥哥，你不知道在我成为丧尸再度开了灵智之后，看着生灵涂炭的世界，我连闭上眼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我，世界不会变成这样。”
“而我的哥哥凌寒朝为了救我，活活被折磨了十多年。如果不是他，我很早就死了。可也是因为他，我成了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
夏沉歌依旧难以平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前晚你来找我的时候，想起这一切的！我应该是在四岁那年落水的时候重生的，只是灵魂在穿越虫洞的时候，受到的损伤太严重，想不起末世的事。”
“依照历史线发展，这个时候他们还没研究出丧尸病毒。他们手中的丧尸病毒，是我从末世带回来的。只不过病毒在我体内一直受到压制，人类还不能那么容易被感染。”
夏沉歌只觉得人生十几年，从没这一刻来得大起大落。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凌寒暮。
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果凌寒暮不是重生，又怎么说得出那么多关于末世的事情呢？
编故事，也编不出这么多巧合的！
第200章 回忆残忍（）
“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厌恶和害怕？”见夏沉歌看着自己不说话，凌寒暮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极力掩藏心里的失落。
不管是末世的天才少女，还是21世纪的夏沉歌，只要是那个灵魂，他都深深的喜欢着。
他们在末世是被迫对立的，可他做不到欺骗夏沉歌。
感情有了隐瞒，就需要撒无数的谎言去圆，两人之间出现的裂痕就越大。
如果夏沉歌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他，他也不怪夏沉歌。
毕竟只有经历过末世的人才知道，那样的生存环境是多么的恶劣，人们为了存活下去，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谁不会恨他这个罪魁祸首呢？
凌寒暮忐忑地等着夏沉歌的回答。
可她一直沉默，时间久得让凌寒暮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他默默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凌寒暮还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也恨自己这样的身份，可是重生回来他依旧没有摆脱成为凌仲文实验品的命运……
“你去哪儿？”夏沉歌回过神来，见凌寒暮往外走，倏地抓住他的手。
凌寒暮的心又热切起来，但又不敢回头，生怕夏沉歌下一句话又让他从跌下地狱：“我……离开这里。”
“打算去哪儿呢？”夏沉歌问。
“你放心，我现在不是末世的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凌寒暮的心揪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夏沉歌总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刚才她一直处于震惊之中，以至于凌寒暮跟她说的话，她听是听到了，却完全没有听进去，所以没有回应凌寒暮。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饶是身为末世进化人类的夏沉歌，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等她消化完这些信息后，感情也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即便未来的你是丧尸之王，那也还是在还没到来的未来，活下当下的我们还是我们！”夏沉歌从身后抱住凌寒暮，低低说道，“也许我刚才的反应让你失望，但是小暮，人在接受不可思议的奇迹时，总是需要时间的！”
“你大可不必因此而不自信，怀疑自己。只要是你，想起过去和未来的事又如何